木傾舟的心髒,仿佛被無數隻手重重的捏緊了一般,疼的呼吸都很痛。


    她咬唇,淡漠道:“一顆腎,換我的自由,從此我們不必再見麵了。”


    “木傾舟,你以為我會答應你?”宮鬱冷下臉,用力的捏住手中的勺子。


    看著男人的動作,木傾舟纖長的睫毛,一陣微微抖動了一下。


    “不答應,那麽,就別想要從給我的身體取走腎。”


    木傾舟抬高下巴,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宮鬱。


    她屏住呼吸,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卻一陣緊張的用力握緊。


    兩人四周的空氣,變得越發的詭譎深沉起來。


    木傾舟沒有說話,而宮鬱也沒有在說話了,空氣漸漸的變得異常稀薄起來。


    “好。”直到宮鬱起身,冷漠的吐出一個字。


    木傾舟怔怔的看著男人冷酷的背影,眼淚順著眼瞼的位置,滑落下來。


    他……竟然……真的……走了?


    宮鬱,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哪怕隻是一點點。


    哪怕隻是一點點罷了。


    ……


    “三爺。”冷楊看到宮鬱從咖啡廳出來,立刻將車門打開。


    宮鬱握拳抵唇,咳嗽了一聲。


    他閉上眼睛,疲憊不堪道:“冷楊,或許,我真的做錯了。”


    “三爺想要趕走木小姐,不一定要用這種方法。”


    “他……開始行動了,在我身邊,她隨時都有危險。”宮鬱睜開眼睛,幽深的眸子,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悲傷。


    “三天後,就是白小姐動手術的時候了。”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吧。”宮鬱抿著薄唇,冷笑了一聲,眼眸一陣冰冷道。


    “是。”


    冷楊垂下腦袋,驅車離開了咖啡廳。


    窗外的陽光,落在宮鬱那張俊美的臉上,形成了一層斑駁的陰影。


    男人的眼眸始終都帶著濃的化不開的冰冷,仿佛沒有什麽可以融化男人此刻的冰冷和堅硬。


    醫院內。


    “木傾舟的腎,馬上就是我的了,她拿什麽和我鬥??”白筱拿著手機,對著電話那邊的宮青墨冷嘲道。


    宮青墨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旋轉了一圈之後,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麵。


    “你確定,宮鬱舍得用木傾舟的腎移植到你的身體裏。”


    “隻有木傾舟的腎匹配我,鬱哥哥不會看著我有危險的,他對木傾舟,不過就是玩玩罷了。”白筱的臉上,泛著些許扭曲,對著宮青墨說道。


    宮青墨嘲弄道:“白筱,你不要忘記,你要做的事情,要不然,我會做出什麽,你應該非常清楚。”


    “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北美那邊的合作合同?我會盡快給你弄到手的。”


    “那麽,我等你的好消息。”


    宮青墨說完,便將電話掛斷了。


    “宮鬱真的會為了白筱犧牲木傾舟?”宮鬱摸著下巴,被鏡片隱藏的眼眸,閃過些許鬼魅的光芒。


    如果宮鬱真的將木傾舟的腎移植到白筱的體內,是不是證明,木傾舟對於宮鬱來說,也不算是很重要?


    ……


    “不需要全部麻醉。”三天後,白筱手術的時間,也是木傾舟將腎移植到白筱體內的時間。


    木傾舟一大早,在祁錦的陪同下,來到了醫院。


    她過來的時候,宮鬱正陪著白筱,在看著木傾舟過來的時候,宮鬱隻是淡淡的掃了木傾舟一眼,卻很快移開了。


    木傾舟強忍著心中的澀然,強自鎮定的去檢查了一下之後,就在醫生的指令下躺在了手術室。


    在醫生想要給她全身麻醉的時候,木傾舟拒絕了。


    “木醫生,這個樣子,你會很痛苦。”給木傾舟做手術的人,是木傾舟以前的同事。


    她有些為難的對著木傾舟說道。


    木傾舟微微扯著嘴角,笑得異常慘淡和冷漠道:“我就是要記住這種疼痛。”


    她要讓這種痛苦,牢牢的記住,記住自己究竟是多麽的愚蠢。


    曾經被宮子陌傷的還不夠,還要再一次上當。


    以為宮鬱是良人,不想,一切都是自己的異想天開罷了。


    手術時間曆經了三個小時。


    木傾舟幾乎在清醒的狀態下,看著自己的腎移植到了白筱的體內。


    手術完成之後,木傾舟就被人推出手術室。


    “傾舟,感覺怎麽樣?我給你燉了雞湯,要不要喝一點。”當木傾舟被送到病房時候,移植等著木傾舟的祁錦,立刻上前溫和詢問道。


    木傾舟撐著身體,將身上的被子拉開,忍著腦袋的眩暈,對著滿臉擔心的祁錦說道:“祁錦,我不要在醫院呆。”


    “那怎麽可以?你剛做完手術,一定要在醫院好好休息。”祁錦不讚同的看著木傾舟,在木傾舟堅持的想要起身的時候,一把按住了木傾舟的手臂。


    木傾舟喘息了一口氣之後,用力的抓住了祁錦的手,聲音嘶啞道:“祁錦,送我回你家。”


    “傾舟。”祁錦看著滿臉固執的木傾舟,猶豫了一下。


    可是,木傾舟的態度非常的堅決,祁錦最終,還是沒有辦法,隻好點頭道:“那我送你回去。”


    “好。”木傾舟輕輕的點點頭,咳嗽了一聲之後,就在祁錦的幫助下,離開了這裏。


    祁錦帶著木傾舟離開醫院,上車之後,就離開了。


    而在醫院二十二樓的高層上,宮鬱站在窗子邊上,黝黑深沉的眼眸,緊緊的盯著木傾舟離開的背影。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木傾舟之後,宮鬱才放下窗簾,斑駁的陽光,落在男人一半的側臉上,顯得那麽的安靜甚至是迷離。


    ……


    三天後。


    木傾舟恢複了元氣之後,就開始整理行李。


    祁錦看著木傾舟決絕的樣子,心中有些惆悵:“真的要離開京城嗎?”


    “這些天,謝謝你的幫忙。”木傾舟拿著衣服的手微微一頓,她側頭,安靜的看著祁錦,由衷的道謝道。


    “傾舟,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和你一起離開吧。”祁錦抓住了木傾舟的手,低聲道。


    “好。”木傾舟安靜的看著祁錦,淡淡的點頭。


    祁錦很開心,他以為,木傾舟一定會拒絕自己的,但是木傾舟竟然沒有拒絕他。


    “車是明天中午的,今晚上我們去外麵吃一頓,你覺得怎麽樣。”祁錦看著木傾舟,帶著詢問道。


    木傾舟微微的點點頭,在下午三點鍾,便和祁錦一起去了一家法國餐廳。


    這家法國餐廳的菜樣非常的豐富。


    木傾舟吃的也非常的愉快。


    吃完了之後,木傾舟和祁錦,就在附近逛了一下,但是,歡悅的場景,卻在見到白筱和宮鬱兩個人之後,瞬間被破壞殆盡了。


    木傾舟和祁錦在京城最大的音樂噴泉玩鬧,而宮鬱因為白筱的要求,帶著她來這邊散布,兩對人就這個樣子不其然的撞上了。


    “木小姐,真是好巧。”白筱抱著宮鬱的手臂,柔美的臉上帶著些許意味深長道。


    木傾舟看了白筱泛著緋紅的臉,換了一個腎之後,白筱的氣色倒是比以前好很多。


    “祁錦,我有些累了。”木傾舟像是沒有聽到白筱的話一般,隻是朝著身邊的祁錦低聲道。


    “好,我們現在馬上就回去。”祁錦一聽到木傾舟說累了,立刻點點頭,扶著木傾舟離開了噴泉。


    白筱眯起眼睛,黝黑的瞳孔閃爍著些許的陰毒和不屑。


    木傾舟,你真的以為自己在宮鬱的心中那麽大的分量?


    為了我,宮鬱還不是將你的腎移植到了我的身上?


    “鬱哥哥,我們也回去吧。”白筱看著木傾舟他們的背影漸漸消失之後,也沒有了想要逛街的打算。


    她搖晃著宮鬱的手臂,對著宮鬱,嘟起嘴唇道。


    宮鬱冷淡的看了白筱一眼,眼眸微微一閃,便讓冷楊準備車子去了。


    “傾舟,要是心裏覺得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坐在車上,祁錦看著從剛才開始,就冷著一張臉的木傾舟,關心道。


    木傾舟抬起頭,微微的扯動了一下唇角,聲音帶著些許嘶啞道:“為什麽難受?我一點都不覺得難受。”


    是,她一點都不覺得難受。


    心已經死了,為什麽要難受?


    這是宮鬱的選擇,也是她的選擇。


    ……


    深夜時分,一道黑影,從樓上下來,女人手中拎著一個簡單的包,她環顧了整個客廳之後,歎了一口氣之後,才將手中的一張便箋,放在了桌上。


    安靜的看著桌上的便箋許久之後,女人的身影,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第二天,祁錦一大早就醒來了,他想著馬上就要去車站了,一定要做一點便當,到時候,在路上吃。


    他心情愉悅的來到了廚房,卻在看到客廳桌上的便箋之後,手中的圍裙,掉落在了地上。


    祁錦幾乎是拖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了桌邊,拿起了桌上那個便箋,看著便箋上的字跡,祁錦那張俊逸溫和的臉上,彌漫著些許無奈和悲傷。


    “祁錦,謝謝你,不要找我。”


    便箋上的字很少,祁錦沉默不語的看著那些字,然後衝出了家門。


    醫院。


    “三爺,剛才收到消息,木小姐……離開了。”冷楊在收到木傾舟離開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去找宮鬱了。


    宮鬱沉默不語的看了冷楊一眼,聲音微冷道:“離開了?你說木傾舟離開了?”


    “是的……根據線報上說,木小姐已經離開了京城,我們的人,正在找。”


    “我知道了。”宮鬱握緊拳頭,精致冷楊的下巴,微微抽搐了幾下。


    “宮青墨最近有什麽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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