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伊雉斜出了王帳,回到自己的營地之時,卻是見到了早已在此已等候多時了的中行說。


    朝伊雉斜一行禮,中行說言道:“見過右賢王”。


    然伊雉斜下的馬來,將馬之韁繩遞給一旁之奴仆,便回道:“中行說來此作甚”。


    中行是拱手一笑道:“我到此自然是來麵見右賢王”。


    之後,當兩人行入大帳之中,伊雉斜解下腰間之彎刀,放在一旁坐定之後,才又言道:“此地別無旁人,中行說此來尋本王到底有何事?”。


    中行說嗬嗬一笑道:“適才可是大單於召右賢王到王庭而去?”。


    “是又如何?”。


    “右賢王莫急,今日大單於才召見過奴婢相談,說起去歲漢朝內亂之事。然不過兩月,其內亂便被平定之,此後漢朝當無內憂矣”。


    聽中行說如此說,伊雉斜的反應與軍臣單於是如出一轍,“此事與我匈奴何幹?”。


    而中行說當即便是起身,正色道:“右賢王,此事雖表麵上與我大胸奴無關,然深究而論,可是與我大胸奴關係甚大之!”。


    “漢朝因有諸侯王之內憂,而使得漢朝數代皇帝皆無暇顧及外部之敵,然如今最的隱患諸侯王沒了,漢朝必然會將其注意力集中在對漢朝有重大之威脅的匈奴身上來”。


    然此時之伊雉斜可正是誌得意滿之時,就在幾日前,西域諸國皆在其所率領的匈奴鐵騎之下,跪地祈降。


    西域各小國之國王在聽到伊雉斜之名時,都要嚇得瑟瑟發愁,對於那一向送來美女、糧食、牛羊之供物的漢朝,其怎會放在眼中。


    固此其是哈哈大笑:“本王還以為中行說有何高見,卻不想是來向本王鼓吹那整日卑躬屈膝,靠女人之胸脯才能保其安定的漢朝!!”。


    見伊雉斜如此,中行說是焦急萬分,本來自己對這伊雉斜還是大為遵從之,本還想著,其便是自己能輔佐之滅漢之人,卻不想竟也是如此狂妄自大之。


    但放眼望去匈奴上至單於,下至各部諸王,似乎伊雉斜還算的上是一可行之主,然君臣單於之子於單,雖也是聰慧過人,但中行說對其是深惡痛絕之。


    有句話說的好,對敵人殘忍的未必皆是敵人,然更有可能是反叛之叛徒。


    當一個人背叛了自己的國家部族,而叛逃到敵國之時,此後其母國絕是回不去了,且在異國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固此,這人必會在與故國交戰之時,便會瘋狂屠戮之,如此才能向投降之國表明自己的忠心。


    且中行說本就對漢朝充滿了憎恨,如此怎會不想瘋狂的報複漢朝。


    固此身為漢人的中行說見到閼氏教導於單漢話以及漢人之文化時,中行說是嗤之以鼻。


    因而,便對於單更加厭惡之,且軍臣單於如此多年隻有此一子,匈奴之王位,自然是要送給傳給他,此怎會是中行說所願之?


    “右賢王,並非是奴婢危言聳聽,漢朝與西域諸國可是大不一樣之,漢朝自立國以來五十餘年,其與我大胸奴交戰雖從未勝過,但漢朝之國力此時正在快速的恢複,且我匈奴即便能攻破漢軍之長城防線,但卻守不住攻入漢朝之土。


    漢朝如今的皇帝更是等閑之輩,若是長此以往下去,漢朝便是我匈奴之大敵矣”。


    中行


    說之言,雖然在伊雉斜聽來是極其刺耳,但深思之下,似乎也的確如此,即便是當年老上單於之時長驅直入攻入漢境,但還未占據漢地幾日,漢軍便會如瘋了一般攻伐而來之,最終也不得不一番搶掠過後,便離漢境而去之。


    接著中行說便又言道:“如此奴婢與大單於商議之後,才提出來了那疲漢之策”。


    大單於召見右賢王,必然是要令右賢王帶兵去襲擾漢朝之邊地,不知奴婢所猜可對之?”。


    伊雉斜將酒杯之中的酒一飲而盡後言道:“中行說所言之不差!”。


    聞此言,中行說是嗬嗬一笑,“大單於此舉可是頗有深意,右賢王可還記得當年大單於派您領兵與月氏而戰之,那次之事與此次可是大為相同之,大單於便是要令右賢王與漢朝爭鬥而削減右賢王之實力!”。


    這時伊雉斜是再也沒有什麽心思喝酒了,放下手中之酒囊言道:“然本王已應下了大單於之命,如此該當如何?”。


    伊雉斜手下之八萬精騎,便是其安身立命的本錢,若不是有這八萬精騎在,說不定便早已被軍臣單於給貶到北海去自生自滅了。


    若是與漢朝爭鬥而損失軍卒,此可是非伊雉斜所願。


    中行說見伊雉斜如此之緊張,便向其進言道:“右賢王也不必如此之心憂,與漢軍交戰,雖然會損失一些軍卒,但也並非是得不償失。


    此次右賢王奉命征伐西域諸國,便使右賢王在我匈奴中之名望大為提升之,若是再大敗漢軍,即便是大單於便也要對右賢王另眼相看之…………”。


    中行說的一番話可是說到了伊雉斜的心裏,當即伊雉斜便是哈哈大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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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不過幾日,伊雉斜便是氣勢高昂的率領軍卒領軍直奔雲中而去!


    要襲擊漢軍,伊雉斜自然是要提前命人查探漢朝邊地諸郡之郡守與駐軍之情況。


    漁陽有程不識為太守駐軍布防,其所排列之戰陣駐軍依托長城布置的是層層疊疊,密不透風,衝破其之防線,對於伊雉斜來說其並非難事,但若如此便也會要有不小得損失,才可破漁陽之防線而入之。


    然一番打探之後,伊雉斜便知,那魏尚已死,這雲中太守乃是新任之乃是漢朝皇帝軍中之校尉,聽聞雲中之駐軍防守之後,伊雉斜便言道:“這雲中之新任太守,必然那漢朝皇帝之寵信之人,此次本王便要取其頭顱製成酒器,以飲酒之用!”。


    李廣此時剛剛調任雲中不久,對匈奴人,還不是那曆史上鼎鼎大名的飛將軍,而是一無名之輩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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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此在伊雉斜看來,雲中郡似乎便是嘴旁的一塊隨時可食之肥肉。


    因此,伊雉斜便親領三萬軍卒趁著夜色而朝雲中疾行而去之。


    然李廣帶兵打仗的風格可是和程不識大不相同之,雲中之地,接壤便是匈奴白羊王之地,白羊王所部可是時常便會襲擾雲中。固此,平時之中,李廣便派數撥斥候在雲中之外數十裏外探查之。


    見到大隊匈奴騎兵襲來,這些斥候還以為是白羊王所部又來了,便立即策馬狂奔而入雲中急報李廣。


    “稟太守!小人在五十裏外見到有大批騎卒疾行而來,小人一路狂奔而來,算上路途之中耽誤的時辰,想來此時其距離雲中已不過三十裏”。


    聞此言,李廣便是激動萬分,“定然是匈奴那白羊王按耐不住了,要率大軍趁夜偷襲之!”。


    漢家有律令在,麵對於匈奴之入侵,邊塞之漢朝駐軍,以及邊塞諸郡隻能防守之,絕不可主動出塞而擊之。


    前幾次白羊王所部一次便隻派來數百匈奴騎兵來襲擾之,將其擊殺上報朝廷,也不過是能得些金玉之賞賜,這可是非李廣所願之。


    吳楚五國之亂,自己沒能撈到功勞,但見到那些封侯之人,李廣心中可是羨慕的很。也巴望著自己有朝一日也可封侯以此光耀門楣,福蔭子孫。


    但又不能出塞作戰,此次匈奴率大軍襲來,這在李廣看來這不就是自己建功之時候嗎!


    李廣當即便是興奮道:“你等速去再探匈奴之動向!”。


    “諾!”,言畢,這軍卒立即便一行禮後轉身而離去之。


    待這便軍卒離去,李廣當即便忙言道:“來人,速傳令下去,將營中之軍卒盡皆集結!”。


    “諾!”。


    然李廣床上戰甲之後,拿起蘭戈之上之長劍便疾步行行出,往軍營而去。


    李廣治軍之策,與魏尚有些相像之,皆是能與軍卒同甘共苦,拿出自己之錢糧來補貼軍卒之用之人。


    固此,軍卒皆是願為其而赴死之。


    “將士們,本太守收到急報,匈奴率軍襲來,爾等可願隨我殺敵建功!”。


    在場之軍卒皆是同聲喊道: “漢軍萬年!漢軍萬年!”。


    然不過一個時辰伊雉斜率軍便衝殺到了雲中城池之前。


    而李廣便是親率大軍抵抗之,然這兩位統帥,皆是搞錯了,一個以為自己攻襲之漢朝雲中太守定是個草包,一個卻以為此次襲來之人乃是匈奴之白羊王。


    如此一番爭鬥下來,也是出乎了伊雉斜之意料,這漢朝駐軍竟然未如想象中一樣被自己所率之鐵騎一次衝擊便潰不成軍,竟還有一反抗之餘地。


    然李廣亦是如此,此次襲來之匈奴軍卒之強悍,可是比此前白羊王所派之軍卒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此時李廣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此次襲來之人,絕非是白羊王!


    兩軍交戰一個多時辰,此時之漢軍相比於匈奴之精銳騎兵還是大有不如之,眼看軍卒死傷慘重,最終,李廣也不得不下令收兵,入城據城而守之。


    登上城樓,李廣拿起一張硬弓張弓搭箭便射之,一箭便射死一名匈奴之當戶。


    見此情形,伊雉斜也隻得是撤軍而去之。


    匈奴退卻,李廣放下手中之弓,取下頭戴之戰盔,坐在一旁,喘了好一陣粗氣才對一旁之士卒言道:“速去命人核實我軍之傷亡如何,命軍中之醫者救治受傷之軍卒”。


    匈奴襲擊邊地,長城駐軍自然是要點燃烽火的,然甘泉宮比起長安可是要離邊地近的多,固此,在甘泉宮中欲宮回長安而去的天子劉啟自然也是知道了此事。


    夜間弓高侯韓頹當一見烽煙而起便立即衝入天子劉啟之寢宮之中急奏。


    “陛下!臣適才看到邊地烽煙四起,定是匈奴襲擊了邊地!”。


    聞此言,躺在床榻之上的天子劉啟便猛然坐起,在宮婢的服侍之下,穿上衣物之後便快步出宮而去,卻正是看到了遠處之烽火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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