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眼神清亮,一點也不像喝醉了酒的樣子。


    四處看了看,比利和瓦西裏都已經睡沉了。瓦西裏正張著嘴巴呼呼打著鼾,嘴角似乎還有晶亮的不明液體。比利的睡相就斯文了很多,安安靜靜的。


    張幼斌輕手輕腳的從船上爬起來,迅速穿戴好之後,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就躡手躡腳地打開門出去了。


    一陣寒冷的風迎麵吹來,把剛從室內出來的張幼斌凍得打了一個寒噤。用手搓了搓臉,感覺到適應了一點之後,他才悄悄的下了樓。


    沒錯,這麽晚了他還出來,隻為了一件事,那就是去尋找那把鑰匙。


    劍靈說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天白天從西日阿洪那裏聽到消息,讓他當時就萌生了一個想法。


    那就是今天晚上,自己的這次獨自行動。


    為了讓這個行動變得不那麽無聊,他還自己起了一個名,叫z行動。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次一個人說走就走的旅行,最後變成了四個人的行動。


    就在他成功走出大門來到車前麵準備打開車門上車的時候,一個好聽的女聲在身後幽幽的響起:“你這是要去哪裏?”


    在寂靜的環境中,這個突然發出的聲音,即使是膽子再大的張幼斌,也還是狠狠的驚嚇一下。


    回頭一看,一個俏麗的身影正站在自己的身後,不是海浪又會是誰?


    “海浪,你怎麽走路都不帶聲音的?”張幼斌鬆了一口氣,問道。


    海浪看了看自己腳上的大頭皮鞋,皺了皺眉頭:“我走路聲音很響啊,隻是你太專注了,沒有聽到。”


    張幼斌嘴巴張了張,沒有說一句話。


    “你這是要去哪裏,天山嗎?”海浪問道。


    張幼斌一驚:“你怎麽知道?”


    “不僅她知道,我們也都知道呢!”還沒有等海浪回答,瓦西裏和比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隻見大門口閃出兩個人,正對著張幼斌奸詐的笑:“你今天看著天山那副垂涎欲滴的樣子,全都被我們看在眼裏了!你以為你做事滴水不露啊,但是哪能逃過我們這群好基友的目光,哈哈!”


    張幼斌看了看瓦西裏:“但是我走的時候,你那睡覺流口水的樣子不是裝的啊。”


    如果他能裝得那麽逼真,那麽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的獎杯一定非他莫屬。


    瓦西裏一聽,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剛才確實是睡著了,要不是比利把他搖醒,他恐怕會一覺睡到大天亮。


    “好了好了,別說我們了。你要去天山幹什麽,還不告訴我們,真是不夠意思……”


    張幼斌一想,反正都被他們發現了,那就告訴他們也無妨。兩個事自己的好兄弟好基友,一個是自己朋友的同事,人民警察,都是值得相信的人。


    “上車再說。”他對他們招了招手,打開車門坐進去打開了暖氣。在地上站得凍死了,還是在一邊開車一邊告訴他們吧。


    果然,在張幼斌把劍靈告訴他的話原原本本轉告給另外三個人後,他們都吃驚地長大了嘴巴。比利和瓦西裏還好,都知道紫微軟劍和紫薇劍靈的事情,所以反應不是太大。但是海浪就不同了,她從小接受的就是唯物主義教育,現在一聽到這麽荒誕離奇的事情,即使平時再冷靜,現在也無法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不會吧,世界上真的有神仙,還有劍靈?!”


    張幼斌點點頭:“那個劍靈就住在我的體內!”


    “啊?那你平時做什麽事情說什麽話,她不就都聽見了嗎?”


    張幼斌想了想,這事他也不清楚。不過劍靈應該沒有那麽變態,喜歡做那種事情吧?


    “所以,你就打算這麽去煤礦那裏找一把鑰匙?”瓦西裏說道,張幼斌的想法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揣測到的:“那麽大的地方,你竟然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大海撈針?我擦,你的思維我果然是跟不上了,已經有代溝了……”


    瓦西裏搖著頭躺在了車座上,神情十分勞累。


    好在開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就已經到達了天山山腳。


    這個時候,車窗上已經泛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霧,可見外麵的氣溫有多麽低。狂風呼嘯著吹過,隻能在車裏聽到“嗚嗚”的風聲。這個聲音,再加上漆黑的夜色,讓人感覺十分寒冷。


    “海浪,待會兒你就留在車裏,我和比利瓦西裏他們下去就好。”張幼斌回頭看了一眼海浪,提議道。


    還沒等海浪說話,瓦西裏就陰陽怪氣地開了口:“喲喲喲,這還沒結婚呢,就已經這麽重色輕友了,你怎麽知道我就不怕冷?”


    被瓦西裏這麽一通搶白,海浪的臉又紅了。她看著張幼斌搖了搖頭,說道:“沒事的,我也下去幫你找吧。”


    “算了,外麵這麽冷,我看你穿得也不是很多,就呆在車上,不然你要是凍壞了,老尹非得把我剝掉一層皮不可。”害怕海浪誤會,張幼斌把尹國慶搬了出來。


    沒想到海浪的倔性子也上來了,她看了看瓦西裏他們,堅持著說:“不要緊,我又不是什麽嬌氣的女人。”


    聽到海浪這麽一說,瓦西裏也覺得有一點不好意思了。他剛才隻是開玩笑,可不是真吃醋:“海浪,我剛才也就是那麽一說,你別放在心上。這外麵這麽冷,你就聽三哥的,呆在車裏等我就好了。”


    沒想到海浪的小腦袋堅定地搖了搖,看來是已經下定了主意。


    張幼斌知道,這姑娘是鐵了心,當下就瞪了一眼瓦西裏,怪他多嘴。


    瓦西裏也知道自己剛才開玩笑的時機不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那你那這件大衣披上吧!”張幼斌一邊開著車,一邊從副駕駛上拿出一件軍大衣遞給海浪。那是他給自己這準備的,現在就給海浪吧。


    海浪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再推辭了,於是接了過去。


    張幼斌沿著山腳轉了一圈,才發現有一條通往山上的小路。山路十分泥濘,是一條新路,看來就是富商鑿出來通往煤礦的那條山路了。


    山路曲曲折折的,因為沒有多少車開過,所以十分不好走,車身搖搖晃晃的。張幼斌不得不全神貫注開起車來,這個時候可不敢保證會出什麽意外。


    車外麵黑黢黢的,山路也是峰回路轉。路邊的樹枝被狂風吹的沙沙作響,在車燈的照射下,顯得有點陰森。刮過的山風因為速度太快,聲音變成了一種很淒厲的喊叫,像是周圍有無數孤魂野鬼。


    車上的人似乎也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都沒有說話。海浪的手心緊緊握著,裏麵都沁出了一層汗。


    車子又往前開了幾十分鍾,張幼斌才在一個鐵門外停了下來:“我們到了!”


    隻見那個鐵門緊緊鎖著,裏麵搭著很多個鐵板房,看樣子是以前給那些采礦的工人住的。隻是現在裏麵一片漆黑,空無一人,工人們都回家了。


    張幼斌看了看擋在他們前麵高高的鐵門,苦笑著說道:“看來,我們得當一回賊了。”


    這個時候,軟劍又開始顫抖起來,劍身開始發燙,竟然達到了這幾天的最高溫度。張幼斌這時心裏也騰出一個古怪的感覺,似乎裏麵有什麽東西正在等待著自己。


    還是不死心,張幼斌又回頭看了一眼海浪:“說真的,你就在外麵等吧,我們很快就出來。”


    沒想到海浪隻是衝他一笑,率先走上前,把大衣往鐵門的空隙裏一塞,一句話都沒說兩腿一蹬,雙手一用力,第一個爬上了鐵門。


    三個男人互相看著苦笑了一下,“爬唄,難道還不如女人嗎?”


    四個人都是練家子,眼前的鐵門對他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隻見四個人像是靈猴一樣迅速翻過鐵門,抓著門柱直溜溜的滑了下去,安全著陸。


    海浪拍了拍手,又把自己身上的灰塵拍幹淨,這才拿起軍大衣披在了身上。


    剛才那一番運動,四個人都已經覺得沒有那麽冷了。


    張幼斌從攜帶的包裏拿出四個手電筒,遞給他們一人一隻。其餘人接過去之後,打開了手電筒四處照了起來。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工地,他們現在站著的位置,估計是工地的休息區,讓工人們吃飯睡覺的。根據經驗,采礦區應該就在工業區後麵不遠的地方了。


    山風一陣一陣的拍過來,海浪瘦小的身形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卷走一樣,看得三個男人是心驚膽戰。


    好在最後讓人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一行人往前走了大約十多分鍾,就停在了一處巨大的地坑旁。


    這個坑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看樣子,足有四五層樓那麽高。但是張幼斌知道,這個礦挖了隻是一點點。要是再過幾年,恐怕這裏又將是一個在天上俯瞰都能發現的巨坑。


    巨坑旁有很多地洞,還有一些地下纜車和纜繩之類的,看來就是平時工人們幹活的通道了。


    張幼斌搖了搖頭,采礦可以算是最危險的工作之一了,誰都不會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生塌方事件。但是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上,沒權沒勢的人的生命總是這麽卑微。


    隻是感慨了一下,張幼斌就恢複了常態。


    紫微軟劍已經激動到不行了,張幼斌隻好把它拿了出來。


    隻見劍身瘋狂地甩動著,甚至由於幅度太大,還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海浪從來沒有見過一把劍還會自己動的,當下十分好奇的看著它。瓦西裏驚歎了一聲,對著比利悄聲說:“你看它這樣甩下去,會不會把自己甩瘦啊……”


    劍身的熱量也開始散發開來,瓦西裏他們都能感受到它傳過來的熱浪。不得不說,在這個環境下,還是挺舒服的。


    這可就苦了張幼斌,他現在就像是握著一個燙手的山芋,還是不能撒手的那種。


    軟劍隻能感受到大致的地點,但是無法指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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