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青年微微尷尬,給他倒血的青年道:“公爵,如果您需要,我們可以去給您找十八歲女孩的新鮮血液來。”


    弗蘭格微微一怔,隨即眼放寒光,道:“蠢材,你是想要害死我嗎?我們現在是在北京,這兒戒備森嚴,一旦做這些事,身份暴露後你知道是什麽後果?”頓了頓,他微微一歎,道:“還真是血族的可悲,我出生三百年來,還從未吸食過新鮮人血。都是該死的血族教條。不過不要緊,隻等大氣運降臨,世道一亂,這個世界,都是我血族的天下。”


    兩名手下見領導在憧憬,立刻唯唯諾諾的應是。


    “你們也坐下吧,別讓外人看了起疑心。”弗蘭格掃了兩人一眼,說。


    “是,公爵!”兩人便即坐下。


    弗蘭格似乎是非常無聊,微微一歎,對兩名手下道:“我今天的行蹤可能被那個陳瀟發現了,他的敏感當真恐怖,無形之中感覺到了不和諧。”


    兩名手下頓時失色,因為他們知道弗蘭格公爵的修為在血族中已經是血聖的巔峰。這個血聖的巔峰就如內家拳的如來巔峰。而且,阮天路雖然是血聖巔峰,但是他不過是冒牌貨。而弗蘭格這一脈的血族才是正宗的吸血一脈。


    血族修煉血元真氣,與身體自然融合。造神基地的人,是靠外在的真氣。而他們是自身的,自然更高一籌。


    血族即是吸血族,但並不是吸血鬼。他們其中有大修為的人,確實能活很長時間。那些長老級別的,也是有千年壽命,而且血元真氣恐怖非凡。不過長老們都是違背了天地規則,就跟那些靈魂神物一樣,隻能躲起來。一旦盲目跑出來,就會遭到因果報應。


    這些人,全部都在等待大氣運的降臨。大氣運降臨,他們就要出來搶占氣運,以圖享受世間榮華。


    吸血族並不是如傳說中,可以將普通人變成吸血鬼。他們吸收血液是因為天性喜愛血液,血液是他們的米飯。可以給他們提供能源,力氣。而且,他們也不是說不吸收血液就會死,他們一般的時候像正常人一樣。


    血液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煙癮,不吸收,會精神上乏力。


    兩名手下是跟弗蘭格從英國倫敦帶來的,也是長老派給弗蘭格前來完成任務的。他們分別叫葛西亞,希爾。兩人在血族中,年齡才八十來歲,子爵級別,修為乃是是血宗。血宗也就是內家拳的丹勁中期實力。葛西亞性格內斂沉穩,希爾則善於逢迎,比較圓滑。


    血族的實力是隨著血元真氣的凝練而提升,血族更有搏鬥秘術。血族當年抗衡光明教廷,獨霸四方,就是憑著血元真氣與血族搏鬥秘術。


    此刻葛西亞聽到陳瀟發現了公爵的存在,失色道:“公爵,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弗蘭格蹙眉道:“這個陳瀟的實力隱隱看起來,並不弱於我。而且在這兒是他們的地盤,一旦鬧翻了,對我們很不利。當然,我倒是不怕這個陳瀟,若是有機會,也當讓他嚐嚐我的血元真氣之厲害。”他是公爵,實力超凡,覺得退避很丟麵子。所以最後還是忍不住傲氣流露。


    葛西亞道:“公爵,既然陳瀟已經有所懷疑,接下來幾天,我們還是不要去繼續監視。先緩一段時間,您覺得呢?”


    弗蘭格雖然傲氣,但也不是魯莽之輩,當下道:“我也是這個想法。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陳瀟在奪取了血淚之後,會立刻殺了安昕。長老的交代,是要奪取安昕的心淚。”頓了頓,道:“先就這麽著吧,緩兩天。我看這個安昕似乎並不買陳瀟的帳。兩天之後,我再把距離放遠一點去監視,諒陳瀟也沒這麽大的本事能發現我。”


    “公爵英明!”葛西亞與希爾齊聲說道。


    國安與大楚門的情報機構迅速進駐北京,李紅妝這位情報組的重要幹將也親自前來。


    這一次任務事關重大,陳瀟絕對不允許其中有失。


    大氣運即將降臨,降臨之前,整個天下已經是暗流湧動,各方勢力紛紛露出端倪,蠢蠢欲動。


    且不說這些,陳瀟前去安昕的租房見了安昕。大門緊閉,陳瀟打不開,敲門也敲不開,最後砰的一腳將其踹開。他是什麽人,當然能感覺到安昕就在屋子裏。


    午後的陽光很是炎熱。


    陳瀟來到安昕的臥室時,便看見安昕睡在床上,蓋了空調被。這個情況很不好,因為安昕沒開空調,這麽熱的天,還捂了個被子。陳瀟一眼看去,便看到柔弱的安昕滿頭是汗水,發絲淩亂的貼著額頭,她的眼睛閉著,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麽的。但這麽熱的天,又如何能睡著?


    不知為何,陳瀟的心中刺痛了一下。她本來是一個很堅持堅強的女孩子。現在這一切,都是自己在毀她。


    如果天上真有神佛,陳瀟閉眼一瞬,佛祖,你可否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深吸一口氣,陳瀟睜開了眼,眼中綻放出精光。他知道,神佛幫不了他,在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要活下去,隻有依靠自己。


    沉默一瞬後,陳瀟上前,略帶粗暴的拉開了安昕的空調被。安昕的衣服沒脫,穿著牛仔褲,白色大t恤。隻不過,無論是發絲,還是t恤都已濕透。白色t恤粘著她的嬌軀,讓她白色的文胸若隱若現。


    那發絲間的汗水與麵色,猶如是古時候女子生孩子那般的辛苦蒼白。


    雖然被陳瀟拉開了被子,但安昕依然沒睜眼。陳瀟知道她醒著,他本來想去開空調,轉念想到安昕現在熱成這般,陡然開了空調,指不定一冷一熱會身體出毛病。當下前去找了一本雜誌來給安昕扇風。


    剛扇一會,安昕冰冷的開口,道:“你走開。”


    陳瀟沒搭理,其實若不是這件事是他造成,他肯定會狠狠的罵醒安昕,但現在,他如何也不能理直氣壯。既然不能理直氣壯,可是戲還要繼續下去。


    “安昕,雖然你什麽都不說,但我也猜的出來是怎麽回事。”陳瀟醞釀一瞬後開口,他的聲音沉靜如淵嶽,有一股大氣,靜氣,讓人忍不住去聆聽。


    頓了頓,陳瀟繼續道:“能夠讓你這樣心灰如死,我猜應該是和你守候的愛情有關。我前兩天似乎看到你帶了一個男人回來。以你的性格,隻可能那個人就是你的餘航。而現在,你這個樣子。也隻可能是餘航跟你出了問題。我不是要賣弄我的博學,我隻想告訴你,天地很大,前麵的路還很長。人生在世,不是隻有愛情。三山五嶽,雲海之巔,北海日出,同樣可以壯懷瑰麗。你躲在死角裏,不肯去看這些風景,隻會是你的損失。而當你走出來,等到若幹年後再回首,也一定會覺得今天的你是多麽的讓人失望。”


    安昕默然不語,陳瀟繼續安靜的給她扇風。


    其實安昕終究是與眾不同的,如果換一個極端的女孩,在陳瀟侃侃而談的說出這番話時,一定會坐起來咆哮,你懂什麽,你懂十幾年感情被辜負的痛苦嗎?你不懂,因為你沒有過這種感情。也有一種,或則會說,我怎麽樣都不關你事。而安昕隻是沉默,陳瀟便也知道,她聽進去了自己的話。


    安靜的午後,陳瀟默默的給安昕用雜誌扇著風,眼神專注而認真。這是一副極度美麗的畫卷。


    陳瀟做事向來執著,他就這樣手不停歇的給安昕足足扇了兩個小時的風。直到安昕身上的汗液全部消失。


    這個時候,陳瀟丟下了雜誌,站了起來。道:“我在外麵等你,你一天沒吃東西。這個時候是三點,我們可以去買些吃的東西,登上八達嶺長城。你可以去體會長城的曆史沉澱和雄偉壯觀,也許在那兒你會知道,其實在天地麵前,曆史麵前,人很渺小,愛情悲傷更渺小。”說完便徑直出了臥室,出了安昕的租屋。


    三點鍾的太陽還散發著它的威力,這種毒日頭讓人心裏倦倦的。而如果是從午後剛剛睡醒,又會覺得這陽光讓人心裏好生明媚。


    陳瀟安靜的站在毒日頭下,站立如標杆。他隻是這樣一站,就已站出了氣勢。


    安昕一直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她不想動。盡管覺得陳瀟說的很有道理,但內心裏真的不想動,就想這樣一直頹廢下去。


    佛言有雲,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亦有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


    萬事在心頭,卻隻在一念間。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過去,回不了當初。


    在一個小時後,安昕一念之間坐了起來。她行動迅速的起身來到洗手間。這種狀況就像是一個人在寒冬裏賴床,突然意念一動,迅速起床。連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什麽。


    安昕洗漱完畢,頭發梳好,幹淨整潔,清湯掛麵。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是與以往不同的白色吊帶衫,清涼高跟水晶鞋。


    這身裝束是安昕以前絕不會穿的,她雖然喜歡穿,但是卻不想去招蜂引蝶。她一直走保守的路線,但一個喜愛黑拳賽的女孩子,又怎麽會是個懦弱保守的人。隻不過,因為深愛,一切都已被她壓抑。而現在,她不需要為誰去壓抑了,所以她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縱使素顏朝天的安昕,也如荷花一樣恬靜美麗。她出門時看到陳瀟一直站在太陽底下,又想起他剛才足足給自己扇了兩個小時的風。種種種種,她並不是木頭人,沒有感覺,隻不過,她也不會去感動。她覺得自己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走吧!”安昕對陳瀟淡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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