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兒:


    請原諒我,沒有勇氣親口跟你說。我是個懦夫。我們分手吧。你曾說過,除非我親口說不要你了,你才會離開。我從今天開始,不要你了。我想我的人生裏,不應該隻有愛情。我需要的很多東西,你給不了我。跟你在一起,隻會是限製我的發展。我們彼此放生吧。從此以後,我的生命裏不會再有你,你也忘了我吧。從此天涯海海角,兩相忘!祝你幸福!


    餘航留!”


    這一天,安昕沒有去上班。字字如刀,餘航的書信字字如刀,直捅著她的心髒。她的心在滴血,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說分手了。說自己限製了他的發展。


    這句話的份量何其的重啊!


    她為了愛他,吃了多少苦。為了愛他,放棄了多少到手的繁華。她從未動搖過,這一切,都是為了他。但他說……他說自己限製了他的發展。


    “餘航,我不會哭,我絕不會哭!”安昕忍住眼淚,她告訴自己,他不值得讓自己哭。


    這一天,安昕喝醉了,醉得很徹底,酩酊大醉。


    再度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陽光明媚。


    安昕從床上坐了起來,覺得腦袋像是被賊敲過的一樣疼。她有些恍惚,自己昨天不是在沙發上麽,怎麽到床上了?


    白衣如雪的陳瀟這時候映入她的眼簾,陳瀟摘下了黑框眼鏡。這時候的陳瀟顯得特別的氣質出眾,沉穩貴氣。


    這是一個微小的轉變,卻讓安昕發覺不出什麽不妥。陳瀟親自煮了皮蛋瘦肉粥,然後端著冒熱氣的粥來到床前。


    安昕蹙眉道:“你怎麽進來的?”頓時知道了是陳瀟照顧了自己。


    陳瀟隨口胡扯道:“我看你昨天去買了很多啤酒,怕你有事。結果你門也沒關。”


    安昕那裏還記得門關還是沒關。陳瀟又遞上皮蛋粥,道:“你酒喝多了,對胃不好。喝點粥暖暖胃吧。”


    “你出去吧。”安昕說。


    陳瀟一愣。安昕抬頭,凝視陳瀟,道:“我請你出去,好不好?不要來管我,更不要來煩我!”她不再是那個溫婉嫻靜的姑娘,顯得有些暴戾乖張。


    陳瀟呆住,隨後將粥放到旁邊的床頭櫃上,轉身離開。


    安昕的反應出乎了陳瀟的意料。


    這姑娘現在似乎有點仇恨男人了。陳瀟心裏很焦急,距離首領的八個月期限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而這個任務似乎還是遙遙無期的樣子。


    看起來追安昕,要血淚,殺她,沒什麽危險。但時間上,費的太厲害了,還急不得。


    事實證明,安昕足夠堅強,餘航的離開,她哭都沒哭,更別談流血淚了。


    血淚本來在生理學家的學術上,是不存在的東西。而因為是首領認定,加上安昕的生辰日子古怪,那麽這個血淚是有很大的幾率存在。


    而要如何奪取血淚,並不是那麽簡單粗暴能完成的。大抵上,和功法玄妙,悟道一樣講究一個意境。


    所以,陳瀟並不會說去抓了餘航,用折磨餘航來逼迫安昕流血淚。


    安昕的冷漠讓陳瀟覺得非常的棘手,這樣一個女孩似乎已經是油鹽不進了。


    陳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他在中午的時候前去見了海青璿和英廉。兩人正在酒店裏商量分析安昕的心理狀況。


    今天的陽光依然豔麗,這兒是十六層高樓的總統套房,落地窗的窗簾被拉上,冷氣開著。不過陽光依然從縫隙處照射進來。


    陳瀟著雪白襯衫,淡淡然然的走進房間。海青璿看見他,便知道他雖然淡然,但眼眸裏有些惆悵。


    陳瀟在沙發上坐下,英廉立刻打招呼,喊了一聲大老板。海青璿前去給陳瀟拿了黑啤,並給他打開,遞給他。陳瀟接過,喝了一口,對海青璿和英廉苦笑道:“事情進展並不樂觀。”當下將今天早上被安昕趕出來的事情說了。


    海青璿微微蹙眉。陳瀟便向英廉道:“英廉先生,你分析分析吧。”


    英廉沉吟道:“安昕這樣的女孩,心誌堅定。而且餘航是她這麽多年唯一愛的人,現在餘航的背叛肯定會讓她信仰崩塌,世界觀都會改變,會灰心,對一切絕望。但這個時候,也是入侵她內心最好的時機。這個切入點,就看大老板您怎麽切入,太過粗暴讓她反感不行。太過保守,也進入不了她的內心。”頓了頓,道:“但可以毫無疑問的就是,一旦進入了安昕的內心,她會用一輩子的愛來回報。”


    陳瀟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了,問題是如何切入?”


    英廉攤了攤手,表示無奈,道:“大老板,很抱歉,我是心理專家,但不是愛情專家。”


    “陳瀟!”海青璿忽然開口。她坐在陳瀟對麵,臉色凝重,道:“我覺得你的心態沒有擺正,在安昕這件事情上,你看似狠心殘酷。其實你一直表現的很消極。你不應該問切入點,你是這麽聰明的人,會不知道切入點?如果你一定要一個方法,那我告訴你。很簡單,就當安昕是你的拳法對手,你的拳法渾然天成,一往無前。你用這樣的心態去,何愁不無往不利。”


    陳瀟聞言一怔,隨後若有所思。


    下午一點,陳瀟乘坐的士回到北城區幽靜的租屋。回租屋的那條巷子就是安昕遭遇混混的地方,穿過巷子,則是綠藤環繞的爬山虎。也是因為這些綠,讓這兒顯得美麗幽靜。不過這爬山虎也不是沒有壞處,晚上非常招惹蚊蟲。


    在回到租屋前,陳瀟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和諧。他不由停住腳步朝左方看去,那兒是院牆,空無一人。


    陳瀟心中一旦不和諧,就是一定有事。他這段時間,偶爾總會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他一直以為是因為心中對安昕有愧疚,但這一刻,他覺得這絲不和諧應該是來自一名恐怖的高手。


    為什麽說恐怖,因為陳瀟的修為是如來巔峰。而且感知天地,敏感非常的厲害,周遭百米內,隻要用心,連蚊蟲的爬行都能感應的一清二楚。而這個高手卻可以長期監視,不露混元,讓他都察覺不到。


    陳瀟隨後收回了目光,他沒有去查那院牆的地方。其實現在去,以他自己的目力怎麽都能發現蛛絲馬跡。但是他這一去,就表示起了疑心,會讓這個高手察覺。


    陳瀟不明白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恐怖高手,而且一直監視,卻不知是意欲何為。


    想了想,陳瀟進了自己的租屋,給海青璿打了一個電話。將這件事情說了,然後讓海青璿注意查查,在這片地方布下紅外線熱像技術。


    海青璿也立刻嚴肅起來,如果真的憑空出現了一個恐怖高手,還在暗中窺視,恐怕是來者不善。


    “我馬上去做。”海青璿說。隨後,海青璿又道:“陳瀟,現在氣運即將降臨。一些隱藏的勢力都在悄悄出來,如西昆侖,光明教廷。首領要奪取血淚,邱師傅說很大可能是為了傳說的彼岸閣。你看這個窺視的人會不會是相同的目的,想等你取了血淚,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陳瀟一凜,道:“你分析的很透徹,加緊的查。”如果自己千辛萬苦得了血淚,最後還被人搶走,那真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對方難道是光明教廷的人?


    隨後,陳瀟給單東陽打了電話。


    “東陽兄,你現在在哪兒?”陳瀟問。


    單東陽微微一怔,隨即道:“我還在海南,怎麽了?”


    “北京有神秘的高手混進來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你們國安監察北京的安全,看看有沒有發現蛛絲馬跡。”陳瀟說。


    單東陽頓時一凜,隨後道:“好,我會立刻去查。嗯,我也馬上趕回來。”如果真有神秘高手混進來,北京是京畿重地,單東陽不能不重視。他可是國安的大佬啊!


    單東陽也知道陳瀟絕對不會信口開河。


    帝都大酒店內。


    總統套房裏,兩名看起來麵色蒼白的英國人正在喝著紅酒。這兩名英國人年歲在二十之間,當然,隻是看起來。到底多少歲,誰又知道呢?他們麵相俊美,帶著一絲皇家貴氣。


    如果說這兩人有一點不足,那就是太蒼白了,病態的白。如果在陽光下,能夠看見他們臉上纖細的血絲。


    這時候,門鈴響了。其中一名英國青年連忙起身前去,他看了貓眼後,隨即開門。


    進來的卻是一位中國人。


    是中國青年,但是他的臉是黃皮膚,手卻如玉一樣的白。


    這名中國青年一進來,兩名英國青年立刻恭敬站起,喊道:“弗蘭格公爵。”


    中國青年伸手在臉上一揉下一塊高分子麵膜,露出蒼白的英國貴族麵貌。


    他坐在沙發上後,對兩名恭敬站立的青年道:“給我拿一杯純淨的血液過來,要冰過的,這天氣太熱了。”


    “是,公爵!”其中一名青年去冰箱中取了一瓶開封的紅酒,隨後倒在玻璃杯中。如果仔細看,就知道這原來不是紅酒,而是血液。


    青年將這杯血液恭敬遞呈給弗蘭格,弗蘭格喝了一口後,微微皺眉,道:“這血庫裏麵存的血,味道和新鮮的血液區別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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