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望著遠去的洛基,新之助自嘲般的輕啐了一口。“如果不是突發事件的話,在兩方見麵的那刻互相之間就已經是敵對關係了吧。居然那麽輕易的將自己的Master交到可能成為敵人的對方手上。很奇怪耶。”


    Saber並未在這方麵多想,她扶起現時分仍然有些爆炸後遺症的戀歌。然後看向自己的Master。


    “Master,下麵我們要做什麽?”


    “先離開這裏去我們的據點吧。總感覺......這裏非常的不妙。”新之助皺眉頭掃視身邊大量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至始至終都在自行其事的路人們。“這種狀態太不正常了。”


    逐漸清醒過來的戀歌也擔心地看向被炸塌房屋一角變成半露天餐館的原工作地。她看到了平時一起工作的學生妹們仍然在工作中。可怕的是她們似乎看不到戀歌,戀歌站在那裏觀察了她們近半分鍾她們也沒有一點反應。


    仿佛自己一眾人變成了小石頭或者空氣,不能引起人們的注目一般。


    或者更可怕些,自己這一眾人已經被這世界所割裂,被放逐了。


    戀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不著邊際的聯想。突然出現的想法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戀歌趕緊驅散腦中這可怕的可能性,並握著Saber伸過來的手與新之助和Saber一同轉身。


    “沒到可以離開的時候哦。”


    熟悉的聲音出現在新之助和Saber耳邊,激得兩人猛烈轉身,差點一不小心將戀歌撞翻。趕緊扶住戀歌的Saber和新之助一起轉回原本方向,沉默地注視三人向他們走來。


    那三人的著裝都很不正常。甚至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


    其中之一新之助和Saber都見過,甚至戀歌也見過。那現在身穿鐵灰色數碼迷彩忍者服,以前有和他們打過兩次交道的Assassin走在最前方。眼中閃爍著遺憾的光芒看著他們。


    他的身邊是一個穿著日本女性僧人,即比丘尼裝束的奇異女人。之所以可以在那包裹到隻露出臉部的複雜服裝遮掩下認出這是個女性,是因為這位自己沒有想過要去掩飾,而且不管從那方麵來看都是女性樣貌。


    不管是骨骼構成、站立姿勢、手部細節都是如此。更遑論那長而彎曲的睫毛。雖然新之助有些可惜那比丘尼的包頭裝將對方的發型給完全遮掩住了。


    走在這兩位身後的那位在兩人側身讓開後完全呈現在新之助三人麵前。這位毫無疑問是男性。他穿著金黃色的、在謀些時期非常犯忌諱的古代日本官服。頭上戴著六角型的烏帽子。他沒有眉毛,原本眉頭所在位置現在被某種新之助三人不了解的化妝品所取代。那化妝品形成了假的眉毛。


    雖說新出現的這三位都穿著布襪,蹬著夾腳日式古代鞋。可這位卻有所不同。前兩位穿的都是做工不俗的草鞋,唯有這位穿的是木屐。隨著他的行走轉來清脆的響聲,並隨著他的站定而消失。


    最先站到新之助三人麵前的忍者歪著身子雙手插腰,看著他們的臉上一臉的“朽木不可雕”的意味。


    隨後站定,並離忍者有一段距離的比丘尼一直閉著眼睛低著頭。當她站定的同時,她才抬起頭睜開雙眼瞄了對麵的三人一眼。然後立刻再次低頭閉眼,並雙手合什舉在胸前不言不語。


    她雙手合什之處夾著一串佛珠。因為雙手的抬起同時也扯起了碩大的衣袖,露出了別在腰間的武具。那是兩長一短的三把標準武士裝備刀具。其中一把長刀的刀柄上掛著一顆珠子狀的刀穗。珠子上刻著一個相當複雜的紋章。


    新之助三人都是眼力十足的角色。可惜隻有新之助認出了那個家紋,從原本家裏的藏書知識中。


    上杉對雀紋。俗稱“毗沙門天軍旗”的紋章。


    感覺非常不妙的新之助立即將視線轉向那個和他們打過交道的忍者身上。沒有多久新之助也在他的身上發現了類似的東西。在一個非常明顯,卻不會被現代人注意的位置上。


    他的鑲鐵片頭巾的鐵片正麵,那裏正是某個稱為印堂或者腦門兒的人體重要部位。如果是在這忍者本身所處的時代沒人會忽略那處。也隻有像新之助這樣的現代人所在的現代才會在見麵的第一時間不在意那裏。這也正是新之助為什麽到現在才會了解到這位情況的原因。


    那家紋由六枚銅錢組成,實在淺顯易懂。


    真田六枚錢。被所有真田家人用來在戰死後付忘川擺渡費的紋章。


    看著看著新之助的冷汗就下來了。他差不多已經猜到了這兩位會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他也有類似的東西畫在他的兼定的刀柄部:柳生笠紋。現代人如同之前所說的那樣可能不會在意,但眼前的這幾位肯定早在第一時間已經發現了。


    那個時代,真田家和柳生家服務的德川家可是死敵。真田家的最後繼承人之一信繁正是被德川家滅在夏之陣裏的。上杉家也沒好到那裏去,他們被德川家趕出了世代的故鄉越後,被扔到了米澤的深山裏。


    了解了情況的新之助頭上滴汗,甚至開始慶幸對麵的忍者在初次見麵時沒有第一時間就暗殺過來。


    穿金黃色官服的那位身上的家紋就鏽在衣物胸口正中,非常好認。但對新之助來說更加的驚悚。那是一個太陽紋,大名敢這樣玩可是標準的犯上。而且日本古代官銜品級製中可沒金黃色這種顏色。


    而且......新之助的雙眼盯上了這位腰間的配飾。


    那是伊勢神宮收藏的日本國王印吧......一定是那樣的吧......傳說中隻有日本唯一的王才能持有,並隻能供奉在伊勢神宮中不能取出,由天照大禦神所賜的日本國王印。雖然顏色上有些不同。但是誰敢仿造這種級別的東西啊......


    有去伊勢神宮參拜過,並親眼見過供奉在正殿正中位置上的日本國王印的新之助現在壓力巨大。這位給他造成巨大壓力的官人英靈現在正站在他的麵前,並且同來的另兩位英靈站於他的身側兩旁,隱隱以這位為首。


    對麵的三人站定後首先開口說話的是忍者Assassin。


    “嘿,三位又見麵了。”Assassin仍然用慣常的輕佻口氣向三人打了招呼,然後目光轉向新之助。眼中仍然帶著遺憾和可惜等等感情。


    “前日我和閣下是怎麽說的?閣下難道忘記了嗎?”


    他抬起右手,並非用指的而是用手掌向上的表現方式示意新之助注意自己身邊的戀歌。


    “‘請不要靠近並接觸這位和她的Servant’。為什麽就是不把我的話當成一句話呢?這樣的行為可真是讓人氣憤呢。我現在可是非常非常生氣哦。”


    “非常生氣”的忍者君臉上看不到任何生氣的表情。但眼中已經有了殺意,並且毫無掩飾一覽無餘。


    “佐助。”


    “Master。”名叫佐助的忍者仍然想要說下去,但在金黃衣服的官人的示意下沉默了。並低頭退到了官人的側邊。


    “虎姬,你有什麽想對這兩位說的嗎?”男官人的聲音震動著空氣。這種說話的方式像是在法院開庭時法官詢問審判團有什麽意見一般,完全將對麵的這些位當成了犯人。


    “既以殿下為主自然由殿下裁定。”聽到官人的問題後虎姬沒有第一時間發言,而是沉默片刻後才開口。她自始至終一直低頭閉眼,雙手合什。


    不管誰聽到她的聲音都如朝聞鶴鳴。


    “三位,公之主與殿下曾有協定。現公從殿下之命。請惜命。事後公可作保三位無恙。”


    這位的語氣和自稱實在非常奇怪。身為女性並且是比丘尼的這位居然自稱“公”。還用著理直氣狀的肯定句承諾可以保住他們的小命。但這前言不搭後語的承諾隻能讓Saber皺眉並積蓄怒氣,讓新之助頭腦混亂,讓戀歌從不清楚現狀變成更加不清楚現狀。


    而且之前的忍者佐助居然叫另一位英靈為Master。


    “Master。”Saber變回了全副武裝的狀態,並將劍從劍鞘中抽了出來。


    “不能輕信敵人的承諾。”


    “但......”躊躇的新之助聽到自己的從者的勸告後回複了平靜。比起相信某些曆史上曾經存在過的人物他更願意相信和他相處了多日,並且關係良好的亞瑟女王。


    “哈......這是現實時代劇的演繹嗎?”新之助也抽出了兼定。“抱歉這位虎姬,作為一名武士想要讓我投降是沒有可能的。”


    “閣下效忠的對象是?”聽到新之助自稱武士,那比丘尼抬起頭再次睜開了雙眼。那雙有神的黑眼睛中帶著的是好奇。


    “義理。我自己的義理。”新之助側身擺出了中段的刀勢。“並且想一直堅持下去,直到死為止。”


    “閣下的誌氣公已了解並歎服。可惜......”


    說到這裏比丘尼虎姬再次閉眼低頭,不再言語。她現在的表情也和佐助一樣變為了為麵前的這些位遺憾和可惜。


    見到自己的協議搭檔不再說話,那金服官人立即下達了必殺令。隻見他抬手下揮,三連的可怕現實立即接踵而至,迎向措手不及的三人。


    最先出現的異狀是周圍的人群。原本對三人視而不見的普通人們在那官人手勢揮下的同時紛紛扔下自己手中的雨傘,讓自己暴露在細雨中。同時轉身集體麵向三人組。並慢慢包圍過來。


    像是被人操縱了一樣。可他們的眼中仍然有神一點也不像失去自我的樣子。


    不止是路上的行人們,甚至連餐館裏的服務生和客人們也加入了包圍的集團圍了過來。


    三人的移動範圍被確實地縮小了。


    “大家!大家怎麽了?是我啊!快醒醒!”戀歌不可思議地看著原先的同事們向自己走來,感覺到危險以為她們被操縱的她呼喚起來。試圖喚回她們的正氣。


    “該醒醒的是戀歌才對。”但下一刻她就被原本的同事們反駁了。


    “為什麽要掙紮呢?”


    “為什麽要反抗呢?”


    “為什麽要和王作對呢?”


    說著這樣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明明非常清醒的普通人們集體伸起了自己的雙臂向三人繼續靠近,試圖抓住三人的身體。


    下一刻,Saber掀起了風王結界的暴風,將靠近過來的人們吹飛了出去。但這根本不能阻止他們的靠近。倒下的站了起來,受傷的捂住傷口,就是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新之助和Saber立即將戀歌護在中間防止她被人拉走。


    “這樣不行啊......我下不了手......”新之助的頭上全是汗水和雨水。


    “我也是......向普通人出手我做不到......”正義使者Saber也同樣被汗水和雨水包圍。


    “Master......我建議突圍轉移。”


    “嗯......”


    可還沒等新之助話說完,與前一次爆破餐館的爆炸相同的狀況發生了。巨大的震動爆發在三人身邊,完全不顧周圍的人群。殘肢斷臂潑天血雨夾著黑色煙霧和嗆人氣體將三人身周的一切全部遮蔽到完全不可視。


    早已有覺悟的戀歌看到了一閃而逝的爆炸瞬間,看到了那些普通人身體被炸裂的過程。雖然已經有所覺悟但仍然被嚇得無法動彈。她整個人都在顫抖,一如那年她的姑母死在她的眼前時。


    她隻能聽話的緊緊抓住Saber的手,防止被人拖走。


    三聲極輕的破風聲出現在三人耳邊。快得不可思議。快到連Saber也沒法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中反應過來的程度。


    一箭左肩,一箭右肋,一箭穿過肚臍擊中脊椎。巨大的弓弩力量將Saber帶上天空釘在了背後的牆壁上。


    仍然握著Saber左手的戀歌也同時被帶飛了出去,並因為Saber的鬆手而摔在了Saber身邊的水塘裏。摔得狼狽不堪。


    “Saber!”新之助剛想回身就聽到了不同的破風聲向自己襲來。無法的他隻能架起兼定擋住這直擊麵門的一刀無法回援。然後他看到了破開煙霧向攻擊他的人,正是那名叫佐助的忍者。襲擊他的武器是忍者專用的風車手裏劍。


    同時破開煙霧的還有那些仍然可以行動的普通人們,他們的目標是被釘在牆上的Saber和她身邊被摔得難以起身的戀歌。意識還算清醒的Saber沒有第一時間起身,而是讓風王結界爆發再次吹開普通人群。


    可現在看來這是一記大大的敗筆。因為又是三根箭矢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一手撐在地上的戀歌在摔倒的時候下意識地用右手握住了脖子上的項鏈。當手掌接觸到符文“完美”時身上的疼痛比她想像的消失得還要快,隻是一瞬便無影無蹤。符文“警醒”讓她靈感大開,比Saber還要快的知曉了這三枚箭矢會命中的位置會是那裏。


    那三根箭矢全是奔著Saber的臉去的。


    “不要!!!”被洛基救過,早已不同於常人的少女在這一刻爆發了她應有的能力。她用著自己以往完全不可能擁有的速度站起,並擋在了Saber身前。在Saber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扯下脖子上的項鏈,將自己的靈力全數注入符文“警醒”中。同時還有餘暇用左手將掉落下來的“完美”戒指接住並握緊。


    由魔力製造的符文被注入了靈力。兩種不同的能量撞在一起,然後爆發。


    能量爆破擋住了兩根箭矢,擊偏了另一根箭矢。那擊偏的箭矢側轉角度紮在了戀歌的左肩上,從前至後一穿而過。並被短小的箭羽夾在了傷口裏就這樣掛住了。


    但Saber並沒有因此而無恙。那三根頭部鈍圓的箭矢在被消滅和命中戀歌後自行爆炸。鈍圓的頭部炸出了大片的液體水銀。不但將Saber的盔甲擊得凹凸處處,還將首當其衝的戀歌擊得離地而起再次摔在Saber身邊。


    如同被12號口徑的霰彈槍直擊了一般。


    原本受到二度重擊的Saber也是不可能隨意回複過來的。但這第二波箭矢的第三重反應卻反而救了她。被水銀擊中的她和戀歌身上都燃起了白色的火焰。這火焰的舔舐不但沒有傷到兩人還讓她的意識更加清醒,並在慢慢回複Saber的傷勢。


    “聖火?!”被外力相助的Saber猛力起身,頂出身上的三根破甲箭矢護在因為太過清醒無法昏迷而開始慘叫的戀歌身前。並再次用暴風吹氣普通人集團。


    “快走!!!”遠處仍然在和佐助交戰的新之助看到戀歌的狀態立時變了臉色。他在憤怒。憤怒自己沒有守住和洛基的承諾保護戀歌,還讓戀歌保護了一回Saber。憤怒這幫草菅人命什麽事也做得出來的家夥的連環毒計。


    “Saber快帶那少女走!我擋一會再跟來!”


    “Master!”


    “這是命令!”新之助右手背上的閃電紋又少了一道。


    “Master!可惡!”無法違背命令的英靈忍住身心的痛苦夾起被能量爆炸炸得右手整個消失、右側身體全麵被純魔力侵蝕得如同被潑王水,並被水銀散彈打得身體千瘡百孔更是衣不遮體的戀歌撞開人群破開黑煙就向敵方三人組的反方向衝去。


    地上隻剩下一條由戀歌灑出的血所組成的血路顯示著她們倆的離開方向。


    連續與忍者交手的新之助全麵體驗到了忍眾們那層出不窮,刁鑽古怪的戰鬥方式。忍者刀、苦無、風車回旋鏢、鋼釘、短鐮、鐵鎖甚至是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是麵前這位佐助的殺人工具。


    隻是短短的一分鍾新之助就最少被刀劃中三下、被肘擊中一下、被腳踵踹中兩下。幸好武者本能很好的回避了要害,新之助仍然能夠戰鬥。


    感覺時間拖延地差不多了的新之助立即後跳撞入失去目標後向他圍來的人群中。


    “小爺我不奉陪了!這次的禮物下次會加倍奉還的!”


    “想走?做夢!”不合格忍者立即向人群自動分開指引他對手何去的空路中衝去。


    可是他得到的是一顆煙彈。一顆新之助自製的煙彈。煙彈裏夾帶著大量的煤炭顆粒,即使第一輪由佐助引導的黑霧因為雨水的衝擊而消失的現在,這煙霧也很好的遮掩了新之助的逃逸。讓佐助沒法第一時間跟上去。


    “算了。”


    “Master?”聽到金衣官人的指令佐助疑惑地轉過頭去。


    “那少女的英靈回來了。速走。”說完,那官人揮手。周圍的人群再次如同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似的散開,繼續他們的日常。被爆炸炸死或受到波及的人們則被現場的警察送上車不知送去了那裏。


    “切,便宜他們了。”將手中的苦無收起,佐助跟著兩人離開現場。


    “自然沒這麽便宜。”


    聽到那走在前方破開雨水的官人這樣說,比丘尼皺眉,緊抿雙唇。佐助則是鬱悶地擦掉臉上的雨水。


    現場隻剩下了一片狼籍。


    ——————


    Ps.神秘組資料更新。剛完成點娘就給咱來了句“涉及奇怪的原因需要審核一下請耐心等待”。真不知道那裏出問題了。如果不行的話咱會在章節的最後把那組的資料重新精分一下。


    寫是這麽寫,但回想一下其實那黃衣官人的衣服是有專用名字的。叫“狩衣”。算啦,寫都寫完了大家心領神會一下吧。如果難以想象是什麽樣子的話,“藤原佐為”這個名字大概會讓大家想起這種衣服是什麽樣的。雖然咱第一個想到的是椛椛。


    被腰椎穿洞了還能動,咱是不是把Saber寫得太強了......算了......邊上還有個被強酸炸還被散彈噴到的主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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