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愁走了,初音Miku出現了。


    從夢想界障壁中探出半個身子,她就這樣出現在摩根的眼前。她的出現插入了對視中的摩根和X之間。摩根在前,X在後。


    Miku也許知道X就在她後方,也許不知道。這一刻,她的眼中隻有摩根。


    這個守護了她最少50年的義兄。帶她走出絕望世界的救世主。


    她不是人類,想法與那些人類存在相差極大。凡是對她好的,凡對她有恩的,她會記一輩子。


    太初妖精的生命受到星界意誌的眷顧。她所擁有的時間無限長。


    也即是說,創造主給予她的恩義她會記在心上一輩子。直到星界毀滅為止。她的心中時刻有著摩根的影子。即使他不在這裏,即使他準備遠去。


    對於摩根來說不值一曬的施救成為了太初妖精心中回報的因,在凝聚過時間的厚重後沉澱為無限輝煌的果。摩根不知道,Miku也不知道。


    她隻是不想讓摩根忘掉她,她隻是不想讓摩根在遠去星界彼方的路途上太過寂寞。


    所以她分出了自己核心的一部分,化成了一個小小的光團。那個光團中寄存著她的心,她的歌,她的愛,她的思緒。


    當曇死在她身邊的那刻起,小小的妖精明白了夢想的意義。曇對她來說是弟弟,是親情的體現,是夢想的凝結。曇的死讓原本在夢想界中無所作為的她找到了自己的路,產生了自己的夢。


    摩根在創造出夢想界的最初便預計到了她的夢想。悄悄地設定下了程序,將自己的一段夢想化作為她的夢想載體放入了夢想界的內宇宙中。等待著她去發掘,等待著她去實現。


    然後,她成功地掌握了自己的夢想。未來有了明確的道路。


    他對她來說,更加地重要了。


    曇死了,摩根仍然在。


    斯人已逝,生者仍存。那些原本想要給曇的東西,太初的妖精結合著原本就想要給創造主的那部分一起給了摩根。


    一個小小的,凝結了太初妖精所有帶著“愛”之定義的光團。


    萬千世界中最最純潔的感情,全部都被她用自己的念歸入了這個不起眼的光團中。


    “收下她,她會代替我陪伴在你的身邊。如那些歲月中我所做過的一般。”


    她的眼中有淚。她的眼神認真。不管這個光團在別人看來有多不起眼,對她來說都是重要的。因為那是信念的集合。


    她對創造主的信念。她希望他能收到。


    從出生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她屬於所有喜歡她的人們。她愛所有人。但無疑,她的愛無法平均地分給所有人。她將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交給了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


    恩人,親人,愛人。什麽也好。對她來說摩根是唯一的,無法代替的。


    即使再難以啟齒,即使心髒負荷,如果現在不說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在無限之城的這幾年,小小的妖精經曆了很多。懂得了很多原先不知道的知識。同時也知道了抓住機會的重要性。


    他是唯一的。不可以失去他。


    就算這樣的念頭再荒誕,她也願意去相信。並為此付出行動。因為他對她來說,無可代替。


    無知無覺的創造主接過了光團,在她那欣慰的眼神中。


    這一切都映入了X的眼簾。她就在他們的身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她不知道現在自己那混亂的思緒代表著什麽。她沒有經曆過這種事件,沒有處理這種事件的經驗。進入時間與空間夾縫之前的她未有,離開時間與空間的夾縫後的她也未有過。


    很混亂。


    明明創造者受到他人的愛戴和喜歡她應該感到高興。他和她幾為一體,不分彼此。他人對他的愛等於對她的愛。但她怎麽樣也高興不起來,即是那是讓他高興的事情。


    太初妖精的身影已經消失。摩根正在研究光團。得到禮物的他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錯。


    但她的心情好不起來。不知道為什麽。


    她想要開口讓摩根將視線轉移到她身上來。但又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還有開口後應該說什麽。


    千萬年凝聚的智慧在這一刻一點用也沒有。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他的理想,也能預測到他的行為模式。她看著他往來於各個世界,以自私為口號行使著救人的工作。他救過很多的人,但又不希望別人把他的恩放在心上。自私而任性的作為,他希望被救之人這樣來定義他的拯救行為。


    可惜能被他救的人都是些值得去救的存在。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部分優秀的特質,在這些特質當中自然都有一條名叫“知恩圖報”的優良品質。


    那美是這樣,Miku也是。


    相處的時日多了之後她們都知道創造主本人有多口是心非,有多希望別人去在乎他。擁有不俗智慧的她們都用著不會引起創造主警覺的辦法,試圖曲線救國。


    並且甘願讓自己淪陷進去。


    這一切X都看在眼裏。起初的她不以為意,因為這對創造者來說是好的。一段因的鑄就自然會引來果,摩根所鑄就的都是好的因果,會對夢想界有益的因果。明白因果律的她樂見其成。


    可當摩根在她心中的地位高過夢想界本身的那天到來之時,這一切都成了讓她心碎的因果。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什麽立場上去麵對這樣的互動。連該笑,該哭,該鬧,還是該像以前那樣無視都不知道。


    她沒有朋友,除了摩根和夢想界外沒有任何東西是她的。沒有人可以提供她谘詢。沒有人可以分享她的痛苦。


    這一刻的她分外無助。


    在她憂鬱困頓混亂無助的冥冥之中,星界意誌站在了她這一邊。


    創造主的思緒從光團上拔了出來,看到了眼前表情奇特的她。並將她那千年未有過的奇特表情當成了便秘。


    這是一場非同一般的便秘。


    他的手立即抓住了她的手。原本在她心中索繞的掙紮現在換成了他的。


    X對他很重要,沒有任何存在會比X更重要。對摩根來說,夢想界毀了可以再造。X如果死了他則會去毀滅星界。


    她是個值得摩根去敬重,值得摩根去關愛,值得摩根去喜歡的女性。這種感情從她出現在他眼前開始就存在。千萬年過去了,這種感情一直沒有變過。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去排解她因為“便秘”而顯得非常糟糕的心情。


    他心中的思緒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當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混亂的心用手心溫度擼平的那一瞬,“便秘”這個詞毫無征兆地跳入了她的心中。


    隨即,手刀吐槽再現。摩根球被本壘打擊飛150碼。


    好球。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說,或者以怎樣的心情去說。”


    摩根球滾了回來。冥冥中的星界意誌將自己的膽借給了他。讓他對著她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這次的事件很糟糕,糟糕到難以想像。我將遠去,夢想界隻留你一人守護我總也放不下心。”


    “不用辯解。”摩根阻止了X的話語。


    “你看得到我的想法,因為你的心一直在我這裏。”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的遠去將你的心也帶走。沒有心的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我想用一些其它的東西來讓沒有心的你鎮定下來。”


    紅色的眼對上了紅色的眼。兩相平視,無分上下。


    “千百年的征途伴隨著我們左右。我們互相扶持走到今天實屬不易。易變質的感情在我們兩人之間化為永恒。持續至今。我希望這些能夠永遠持續下去。並且升華下去。”


    “那種叫做愛的感情。”


    手伴手,眼對眼。執拗的他難得的將自己的真心訴說出口。未用心,隻用耳,她聽到了他的感情和他夢想的一部分。


    對他和她來說都是重要的部分。


    “對我來說,原本淡淡的喜歡已經凝結成了愛。那愛的針對對象是你,X。請不要拒絕我。那是你應得的。”


    轟然碎裂。


    時間與空間的夾縫給予X的記憶封印轟然碎裂。


    在摩根的表白下,心中空白的X記起了一切。她進入時間與空間夾縫之前的一切。


    他的影像和他的影像重合了。


    “瑪麗亞。”


    “?”


    “我叫瑪麗亞。瑪麗亞·君夢·方。生來就為尋找名叫摩根的創造者而出現的妖物。”


    真名出口,瑪麗亞的眼角含淚。


    當一切都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她找到了奇點,她找到了他。無限輪回之前的他不再重要,眼前的他才是最重要的。


    久遠之前的他以“任務”為名給了她自由。而她卻憑借著一顆自由的心找到了仍然掙紮在輪回中的他。這便是冥冥之中的命運,無法逃避的因果。


    “我與你同在。”


    她用自己的懷抱迎接此次輪回的他。用自己的溫度去感染那無知無識沉淪中的他。


    “直到永遠。”


    “不論身份,不論地位,不論貴賤,不論善惡。永相隨。”


    這一刻,唇與唇的距離為零。愛化奇跡,命運崩解。在無限的輪回歲月中一直在循環著自我毀滅、出生、跨越時間的瑪麗亞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真正無視星界意誌所定規則的他。真正的奇點。


    同時,她終於有了自己的人類形態。可以讓全星界雌性生物自慚形穢的人類形態。至美的女神誕生在星界之中。


    那年,夢想界的曆史翻入了第100頁。


    (瑪麗亞解除“X”之偽名。同時解除夢想界管理者一職,於夢想界障壁外等待摩根回歸。瑪麗亞暫代夢想界胎藏界“愛染明王”和“大日如來”兩職,司掌愛欲和眾生涅槃,直到摩根回歸為止。摩根得到召喚魔法“同階位召喚術:原點創造主瑪麗亞”CallParallelRanker:CreatorOfOriginalPoint"Maria"和大魔法“十億五千萬之惡”UnlimitedKarmaWarped。)


    ——————


    摩根聽過瑪麗亞描述“時間與空間的夾縫”。那種存在於星界中的無形機製。同時也屬於星界中夢想力的變向體現。它可以接受星界生物想要去到某個時間段或者某個空間點的願望,在剝奪某些對那生物來說相當重要的東西後達成那生物的願望。


    時間段和空間點任意。至少瑪麗亞成功了。雖然她自己也說不太清是怎麽回事。


    相當重要的東西自然是讓人難以割舍的。瑪麗亞為了找到摩根被那機製封印了大部分記憶。不記得自己是誰,以前做過些什麽,通過時間與空間的夾縫是為了什麽。她靠著隨身攜帶的夢珠,也即現在摩根頸上戴著的寄魂球才了解自己是來找誰的。這種通過時間與空間的夾縫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對誰來說都是沉重的。


    但摩根不得不為。


    星界在摩根的認知中是極度無聊的。在知道星界中有時間與空間的夾縫這種東西後,星界對摩根來說變成了一處“即無聊又危險的討厭地方”。這“即無聊又危險的討厭地方”連通著所有的世界,不通過它想要去到其它非夢想界的地方會相當困難。結果就算星界又無聊又討厭還是得硬著頭皮上。


    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還真是老實。


    年糕突然想到了這句話。雖然在這裏打出來有些不會看氣氛,摩根這貨現在的狀況已經十萬火急。夢想界正在遭到外敵入侵,隨時有可能毀滅。但正如大實話“寫出自私主角的家夥肯定是自私的”這樣,年糕才不會因為外部幹擾而改變自己的想法咧。


    所以摩根隻能口嫌體正直。


    通過時間與空間的夾縫的過程通常情況下是無法感知的。成功通過的生物最多感覺眼前一陣恍惚,然後就來到了想去的地方。


    摩根的這一次有些不一樣。當他接觸到時間與空間的夾縫的那刻,他一直托在手上放著歌的光團突然光芒萬丈。摩根原本就非常強的感知力在這光芒的侵染下再次加強,發現了這所謂“時間與空間的夾縫”剝奪功能的實質。


    心中似乎有些什麽重要的東西突然脫體而出,想要快速地離開自己。


    這種感覺相當難受。


    光團再一次發揮了作用。


    如果將時間與空間的夾縫比喻成超大型服務器的內部便利程序,那光團就成為了這段程序的認證用Key。原本需要花費龐大資源才能達成的目的在高權限Key存在的情況下隻用了微小的代價便完成了。


    隨時張開著萬象之眼的摩根看到了差點離開自己被星界剝奪的東西是什麽。


    時間。屬於摩根的個人時間。


    好惡毒的星界意誌。


    時間對摩根很重要。摩根明白這一點。如果時間被剝奪,即使是少少的幾十年,那對摩根來說也是無法挽回的。在現在摩根所處的這時間點上夢想界正是內憂外患的時節。夢想界意誌沒有出生,大部分的管理工作都非常地繁重和複雜,資源的浪費無處不在。外敵正在入侵夢想界,摩根正是為此才會離開的。在這樣的時點上一旦被剝奪掉一部分時間,某些重要的選擇枝將會被錯過,世界線也將拐入一些可能後患無窮的平行線上去。


    一個選擇枝最少形成兩個平行世界,幾十年會有多少選擇枝?會錯過多少重要的選項?


    想到這裏,摩根當即一頭冷汗。萬幸中的萬幸,在光團的保護下,他的時間隻被剝奪了6秒就通過了時間與空間的夾縫。


    Miku立下了大功。


    通過後的星界和之前的星界差別巨大。這裏沒有夢想力。


    而且是黑白兩色的。


    就像是從現代電影鑽到了近代老膠片電影裏。星界,包括星界中存在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摩根也同樣。


    小小的光團不再漂浮在摩根身邊,而是鑽進了摩根的身體裏。


    星界權限認證程序再次發動。摩根立即回複自己原本的青色係主色彩。他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強烈色彩的存在。


    他不知道這個星界是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想來也不是因為什麽有益的理由。夢想力被剝奪的他衰弱了不少。但他可不是除了夢想力之外一無所有的家夥。


    三位一體能量體係中的念係被壓製的話,創造主的確會衰弱。但同時平時不太用的以太係和精係卻會突顯出這兩係能力的強大之處。心、神、念,作為一個創造主都必須樣樣精通。不然這創造主是不合格的。


    變化出自己的肉身,靈子力和靈力立刻極速增長。因為內心的強大,以太能也高速地向摩根聚集過來。包圍在他的身邊。沒有用多少時間,摩根就做好了麵對這個奇特星界的準備。沒有夢想力可用的創造者暫時將自己轉變成了以太係的頂端存在。


    觀察者。Observer。


    中立陣營的強力法術使用者在達到一定的水平後會離開自己原本的世界。在星界中進行旅行。他們不斷地穿越各色各樣的世界,吸收那些世界中不同的知識,學習不同世界中新奇的法術。讓自己的路更寬,更長。他們的活動基於隱秘和中立。不會對任何世界產生危害,也不會幹擾任何世界的正常秩序。所以大部分的世界都歡迎他們。這樣的存在中達到最高成就的那位被稱為“觀察者”。這是以太力本身賦予他的稱謂。沒有人可以代替魔法的本質來冠職。觀察者是獨一無二的。


    這個稱謂的特點是不會因為世界之間的不同而產生適應障礙。觀察者不會被世界規則所改變。他的改變隻會因為自身而引起。


    摩根原本的稱謂創造者是精係最高位。隻有創造了世界的存在才能擁有。而大多數世界其實不是人為創造的。那些世界是因為他世界大數量願力的集合而形成的自然世界。人造的世界摩根現在所知隻有三個。夢想界,夢中童話和臆症遊樂場。前兩個世界都是他創造的。後一個世界沒有創造者,隻有管理者。想來是已經死了。


    所以他的創造者頭銜其實在現時也是獨一無二的。由念係夢想力凝結而成的精係創造主,這樣的創造者不想獨一無二也不可能。奇點之所以是奇點就是因為找不出第二個。第二個和他一樣倒黴的家夥。


    現在暫時夢想力是沒法再使用了,摩根隻能換個稱謂轉個職,當回他的老本行魔法師。


    大材小用也是沒辦法的事。反正精係的靈力運用也很強他也能用。而且找到夢想力後也能換回來。


    隨著摩根的前進,他周圍原本隻有黑白兩色的空間慢慢被他奇點的本質所感染。他的身體所經過的空間都被同化出了原本的色彩。


    如星空般的色彩。那才是星界的原色。


    但更像是在一快黑色的布上用白色的墨水筆亂塗亂畫。看上去分外的不協調。


    心中正在思考著這處奇怪星界本質的摩根並沒能發呆多久。他的麵前忽然出現了一處戰場。一處黑白色的戰場。


    一大群摩根見過的異形正在圍攻一顆人工小行星。


    ——————


    Ps.因為曆史的改變摩根的靈子力改造能力並沒有被封印。他的創造者頭銜在這個平行世界中是名副其實的。因為他可以自行製造靈魂來加入夢想界的輪回體係中。之所以還會出現第三章其實是因為他懶。叫年糕呆在一個地方一直當老母雞孵蛋年糕都會生氣,更不用說這個多動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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