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藥,傅婉言便在床上睡下了。因著發熱,總是多夢。夜半驚醒,傅婉言環顧四周,才知道回到現代不過是一個夢。


    一個黑影出現在傅婉言的身邊,傅婉言緩緩抬眸,看到穆叡策的臉,竟是大哭起來。


    穆叡策不過是聽到了動靜,以為傅婉言出了什麽事情,這才前來看看。不曾想到,傅婉言竟是當成他的麵大哭了起來。


    什麽大場麵都見過了,麵對大哭的傅婉言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猶豫了許久,穆叡策在傅婉言的身邊坐下來,伸手在傅婉言的背上輕拍了幾下:“莫哭。”


    這兩個字自然起不到什麽安慰的效果,傅婉言將自己蜷縮在一起,頭埋在兩腿之間,無聲的哭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傅婉言才停止了哭泣,將眼淚擦幹,略有些尷尬的看向穆叡策:“讓穆公子見笑了,我今日有些失常。”


    平日裏的傅婉言總是堅強樂觀的,她知曉梁碧苑需要她來照顧。如若她脆弱,她們母女二人是不可能在這裏生存下去的。


    可今日,不知為何,傅婉言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好似在一瞬間被打開了。穿越而來,無人照拂,傅婉言孤身一人,照料梁碧苑,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獨自承擔。


    穆叡策並不覺得傅婉言今日所謂有什麽不對勁的,略微頷首點頭應下她的話:“婉兒,可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境,隻是你如何承受而已。”


    傅婉言自然記得穆叡策所說的話,之前沒有絲毫的好奇之心,如今倒是好奇起來:“那穆公子呢?屬於你的困境又是什麽呢?”


    穆叡策眼眸輕擰,垂下頭:“舉步維艱,步步為營。”


    不過是簡單的八個字,傅婉言卻好似能夠感覺到穆叡策的日子有多麽的難過。每走一步,都得思慮再三,如此的日子,真是提心吊膽。


    若是穆叡策所說的是真的,那麽和他比起來,傅婉言忽然覺得自己所謂的困苦都好似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至少,在這武陵村,她想做什麽,便可以做什麽。


    兩人對視,坐了整整一夜。天空一點點亮起來,傅婉言便準備起身。穆叡策先她站起了身,往外邊走去:“婉兒,我說過,我不喜公子二字。”


    穆叡策沒有明說,意思卻已然清楚。傅婉言一直覺得自己與穆叡策不過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便一直都堅持叫他穆公子。


    經過這一夜,傅婉言了解了穆叡策的痛苦,好似覺得和他也親近了不少。稱呼他的名字,好似也不是不可以做的事情。


    穆叡策去武陵村旁邊的小集市上麵買了一些早飯,回到家中,三人一同用了早膳。梁碧苑見傅婉言一直咳個不停,倒是擔心起來:“婉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直咳嗽?”


    傅婉言得了風寒,又沒有好好休息,一直在外奔波,這才會加重了病情。梁碧苑雖然有時候做的事情讓傅婉言覺得有些難以理解,但對於傅婉言這個女兒的寵愛,卻是真的。


    “我沒事,娘親,隻是風寒而已。”


    梁碧苑聞言,伸手在傅婉言的額頭上敲了一下:“什麽沒事,你要知道,風寒若是繼續加重下去,是會成肺癆的。”


    傅婉言吃痛,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看著梁碧苑的眼神有些無奈:“娘親,我知道。已經在用藥了,過幾日便會好了。”


    “知道知道,要我看啊,你就是最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梁碧苑看著傅婉言輕歎了一口氣,轉而看向穆叡策,“叡策啊,婉兒最不會照顧自己了。以後,隻怕還要勞煩你多費心了。”


    傅婉言聞言,臉色略微一滯:“娘,你說這些幹什麽?我還能照顧不好自己?”


    “我知道了,伯母。婉兒這裏,你便放心吧。”穆叡策倒是笑眯眯的應了下來,轉而十分曖昧的看著傅婉言。


    傅婉言實在佩服穆叡策的眼疾,擠出一抹笑容,避開穆叡策的眼神。


    吃過早飯,傅婉言便背上竹簍子,打算上山去采藥。還沒出門,便被穆叡策一把拽住了。


    傅婉言有些煩躁,一臉疑惑的看向穆叡策:“穆叡策,你幹什麽?快放開,我要上山去采藥了,不然就不能趕回來給娘親準備午飯了。”


    看著傅婉言一臉焦急的樣子,穆叡策輕歎了一口氣:“你是覺得自己的病還不夠嚴重嗎?如若是這樣,你可以告訴我,我幫你便是。”


    傅婉言眉頭輕擰,動了動被穆叡策拽著的手臂:“我真是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我是去采藥,這是生計,快放開吧。”


    “你以為,我養不起你嗎?”穆叡策拽著傅婉言進了屋,將她身上的竹簍子取了下來,扔到一旁,“今日便在屋中休息,不準隨意出去。”


    穆叡策的一個“養”字,便讓傅婉言渾身一怔,竟是如何都動不了了。或許,這個字對穆叡策而言,不過是說出口的其中一個字,但對於傅婉言而言,卻有著旁的意義。


    生平第一次,有一個男子說會養你。便是麵前的人是不那麽親密的穆叡策,傅婉言還是覺得十分的心動。


    一個早上,傅婉言便乖乖的聽穆叡策的話,呆在家中沒有出去。臨近中午的時候,穆叡策便出門前去買今天的午飯。


    傅婉言呆在家中,正打算出去尋早早出去的梁碧苑,便聽到院中有些喧鬧。傅婉言以為是梁碧苑回來了,便打開門。


    方發開門,傅婉言便看到一個黑衣人正站在院中。看到黑衣人的那一刻,傅婉言渾身一怔,忙往後退了幾步:“你是誰?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黑衣人眼眸輕擰,對著傅婉言舉起手中的劍:“取你的性命。”


    話音剛落,黑衣人便飛身對著傅婉言而來。手中的劍泛著寒光,傅婉言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劍,側身逃開,跌倒在一邊。


    黑衣人絲毫沒有猶豫,轉而朝著傅婉言刺來。傅婉言飛快的朝後退去,一臉警惕的看著黑衣人:“你到底是誰?好歹,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


    “想死個明白,那便想想,你得罪了什麽人吧。”黑衣人揚起手中的劍,朝著傅婉言刺過去。


    傅婉言眉頭輕擰,緩緩閉上了眼睛。


    “啊。”黑衣人大喊一聲,倒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聽到聲響,傅婉言睜開眼睛,便看到穆叡策站在麵前,左手不住的流著鮮血。


    傅婉言忙站起身,十分緊張的握住穆叡策的左手:“你在流血。”


    穆叡策絲毫不顧自己手上的傷口,將傅婉言護在身後,冷眸看向黑衣人:“是誰派你來的,老實說,我會讓你死個痛快。”


    黑衣人扯嘴輕笑,將手放到嘴前,發出一聲口哨。口哨聲落,三個黑衣人落在他的身邊,每個人手中的劍都泛著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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