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白蘭忙活了大半夜,才把善後工作處理妥當。雖說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根據審訊的結果,抓風間的人似乎以為她是非常厲害的幻術師和劍士。托威爾帝當年在彩虹之子代理人戰爭上鬧出來的一出,“幻覺可以變為現實”這個認知在黑手黨界不算罕見,加上又是和密魯菲奧雷有關,最後彭格列十世還出現了,他們本能地認為風間那把憑空出現的刀是幻覺——這也能解釋為什麽後來會消失。


    覺察到這一點的白蘭自然沒有糾正他們的“錯誤”,不過還是找來家族駐日本的術士,對他們的記憶進行了一番清掃。最好的方法確實是滅口,隻是在日本的地盤上,處理起來有些麻煩。白蘭索性把這群家夥全部打包給了遠在意大利的尤尼,交給她來處置——正好也把後麵的大魚拽出來。


    忙完這些沒白蘭的事了,他本來想去找風間,抬頭一看發現天都快亮了,打著嗬欠去補覺,準備等睡飽了再去找人。反正有綱吉在旁邊,他一點兒也不擔心風間會出什麽事。


    確實,風間眼下已經安全,相比之下,反而是綱吉覺得有點麻煩。


    他記得之前他都守在風間身邊,算最後睡著了,也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吧?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教室,裏麵密密麻麻坐滿了穿著相同製服的學生。白底藍邊的校服綱吉來看著實有點土氣,不過更顯眼的是所有人都是黑發,牆上貼的標語也都是漢字。


    不是日語裏的那種漢字,而是真正的漢語裏的漢字。綱吉打量著教室裏的情況,他自己像是幽靈一樣漂浮在半空中,有種很新奇的感覺。應該是幻覺……不,記憶吧?好像他在繼承彭格列一世的意誌時見過的那些場景一樣,環境是中國的話,難道說這是風間前世的記憶?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綱吉下意識地在教室裏尋找起了風間的身影,又很快反應過來,上輩子的她不可能是“風間砂糖”的模樣。要在這麽多人裏麵找出風間,還真有點困難。


    他正這麽想著,下課鈴響了,正在早讀的學生們放下了課本,要麽趴下睡覺,要麽起身去外麵走走。人這麽一分散,更是難上加難,綱吉正想著要不要移動到門口去,聽到一個男聲:“糖糖你餓不餓啊?”先不提為什麽他聽得懂漢語,糖糖?老板他們也是這麽稱呼風間的吧?


    綱吉循聲看了過去,看到頂著一頭短發的男生趴在桌子上,對著同桌的女生嬉皮笑臉:“我們去食堂吃早餐吧,不是說最近食堂有小籠包嘛,我還沒嚐過呢!”


    紮著獨馬尾的女生放下手裏的書,推了推眼鏡:“你還沒把這段背完。”


    “晚自習的時候我再背啦!反正老師要到後天才聽寫吧?”男生直起了身子,滿不在乎地說完,又指了指女生的腹部,“而且我都聽到了,糖糖你早讀的時候肚子都在叫吧?”


    女生頓時有點臉紅,別開臉不理他了:“你去吃你的,我不用!”“哎呀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你看你又不胖,減什麽肥啊,陪我一起去食堂啦!”男生繼續死皮賴臉地說。


    “有這個說話的功夫,都能買回來了吧?”插話進兩人之間的男生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將手裏拎著的白色餐盒放到了女生桌上,塑料袋裏還裝著一次性筷子。


    “靠靠靠,宋北辰你給我滾遠點!”一看到這個眼鏡男,短發男的態度激烈多了。


    “我坐在唐笑前麵,你要我往哪兒滾?”眼鏡男不以為然,又扭頭看向女生,漫不經心地說:“食堂的小籠包,給你帶的。”女生也沒拒絕,反而像是習以為常般苦笑著點了點頭,說了句“明天給你錢”,端起餐盒去了外麵,大概是不想讓味道擴散在教室裏。


    等女生一走,眼鏡男立刻瞥了短發男一眼:“謝謝你啊,原飛白,今天也輸給我了。”


    “滾!什麽輸!是你耍賴在打鈴前跑出去買早餐了,要不是糖糖盯著我背書,我也能去買!”被叫做原飛白的男生一臉嫌惡地看著宋北辰,“優等生了不起啊!”


    “憑我是班長,唐笑是副班長,比你了不起。”宋北辰說完頓了頓,語氣也穩重得多,“不說這個,唐笑她最近是不是瘦了好多?”“你也看出來了?”提到這個,原飛白的語氣也和緩得多,“我還老看到她按著自己的肚子,好像是胃痛,她也不像是會節食減肥的人啊。”


    “我也覺得不像,是不是在家裏沒吃好?”宋北辰這句話一出來,原飛白臉上多了戾氣:“我早看她那個親戚不爽了,什麽人啊。上次我去她家借筆記,在背後瞎嘀咕,要不是我爸警告我,說要是我繼續惹事把我送去隊裏,我能直接揍……”


    他的話沒說完,又悻悻地閉上了嘴——唐笑回來了。


    “吃得好快啊,糖糖你果然餓了吧?”原飛白繼續嬉皮笑臉。


    唐笑沒理他,對著宋北辰點了點頭:“謝謝你。”“不客氣。”宋北辰笑了笑。


    原飛白有點氣鼓鼓的,想想從抽屜裏摸出一個保溫杯,丟進唐笑懷裏:“我媽給我帶的紅棗茶,難喝死了,你幫我解決。”“阿姨給你準備的,你要理解她的好意。”唐笑皺著眉說道。


    “囉嗦!叫你喝你喝!”“其實是他特意給你準備的。”“宋北辰你給我閉嘴!”


    綱吉在後麵看得想笑,不過一想到唐笑不出意外是風間,又有點心塞。


    他聽風間說過上輩子認識的兩個男生的事,現在正好對得上號,想必原飛白是那個說她書呆子的男生,宋北辰則是那個學霸。從旁人的角度來看,那兩個人表現得真的挺明顯的……


    後排有兩個女生看著那邊的情況,湊到一塊兒說悄悄話,綱吉離得近,聽得很清楚。


    “又來了啊,真是可憐呢,簡直要給那兩個人鞠一把同情淚。”


    “噗,你這麽說也太慘了……不過確實,唐笑太遲鈍了。”


    “不過我還是覺得宋北辰的勝算大一點。”


    “哪有啊,我認為原飛白更好點。”


    “算了,不討論這個班上至今沒掐出來結果的事。”


    “不管怎麽樣,唐笑太可憐了,有個人陪著她好點吧?”


    “你聽說沒,上次家長會她叔叔說不讓她讀大學呢!”


    “這個我媽回家跟我說了!還是老班說了一大堆才勉強同意的呢!”


    “還有上次,她親戚的孩子不是跑過來找她嘛,張嘴找她要錢。”


    “她哪有錢啊,我看她每次在食堂裏點的菜都是最便宜的。”


    “結果原飛白不是罵人了嗎?那家夥逃跑前還說讓唐笑等著。”


    “好像她後來被她阿姨罵了……”


    兩個女生說著說著憂心忡忡起來,綱吉也聽不下去了。他確實聽風間說過上輩子的事,不過她沒有說過具體的生活狀況,所以他完全沒想到,原來平時那家人這麽糟糕了。


    不對,他應該想得到的,既然會做出那種事,那麽平時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a id="wzsy" href="http://m.bidige.com">嗶嘀閣</a>


    綱吉又看了眼坐回位置上安靜地看書的“唐笑”,明明是陌生的麵容,卻漸漸地和他記憶裏風間的臉重合在了一起。宋北辰和原飛白說她最近瘦了很多,想必是胃癌的早期症狀。


    等到她被確診為胃癌中期,真正的悲劇開始拉開序幕了——那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記憶。


    然而眼前的畫麵一閃,再清楚時已經換了地點——醫院。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戴著呼吸麵罩安靜地沉睡著,她的臉色十分蒼白,消瘦得不像話,放在被麵上的手仿佛隻剩下一層裹著骨頭的薄薄的皮。綱吉隻看一眼狼狽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可惡!”病房外的走廊上傳來了竭力壓低了的吼聲,綱吉飄出去看到原飛白在走廊上走動,不時一拳捶在牆壁上。他用力抓著頭發,半晌才蹲了下來,悶聲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沒辦法了。”回答他的是宋北辰,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同樣低著頭。他的側臉上一片灰暗:“太晚了,你昨天也看到了,她吐出來的都是血啊……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我要去拿我老子的槍,直接斃——”“她不會同意的。”


    “那你說要怎麽辦啊!宋北辰你不是很聰明嗎!你告訴我要怎麽辦啊!”原飛白一把揪起宋北辰的衣領,直接把他撞到了牆上,“她要死了啊!她怎麽能死啊!”


    說著語氣裏已經帶了哭腔:“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考大學嗎?我還沒跟她說我喜歡她,還沒看到她笑著答應……她怎麽能死啊……”“你以為我能接受得了嗎?”宋北辰也吼了出來。


    兩人爭吵的動靜似乎驚醒了病房裏的人,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很快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看著從她嘴角滲出的血,綱吉的頭腦一片空白,他衝過去想要做點什麽,手指卻穿了過去,還是外麵那兩個人跑去叫了護士和醫生,連呼叫鈴的存在都忘記了。


    少女掙紮著掀掉了麵罩,努力撐著身體坐起來,似乎想要去摸床頭的呼叫鈴,然而她剛坐起身,便噴出了一大口血,白色的床單都被染紅了一大片。她怔怔的,卻止不住咳嗽,捂住嘴也會有鮮血從指縫裏滲出來,一片狼藉。她說不出話,眼睛裏卻湧出了淚來。


    不想死,她不想死,可是好痛啊,好累啊,已經……夠了。


    綱吉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人的聲音直到此時才傳進了耳朵裏:“……綱吉、綱吉?”


    風間奇怪地看著半晌回不過神的綱吉,正想要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被用力地抱進了懷裏。


    “等等……”她還沒來得及掙紮,注意到綱吉的身體正顫抖著。少年的腦袋緊貼著她的肩膀,雙手也緊緊地環繞著她,似乎這樣能確定她的存在:“不要死、不要死啊……”


    她糾結了一會兒,轉而回抱住綱吉,安撫般拍了拍他的後背:“我沒事。”即使隔著衣服,她也能清楚地感覺到綱吉的體溫,溫暖的,可靠的,連身體的酸痛似乎都緩解了幾分。


    會出現在綱吉的臥室裏,說明她昏過去後被綱吉救了吧?看他現在的反應,應該是做噩夢了,她出事讓他嚇到了吧?那麽,在他平靜下來前,她都會陪著他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逼死強迫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櫻木祭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櫻木祭靈並收藏[綜]逼死強迫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