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想想也對,拽著火小邪進了內屋,快步來到浴室的門外,將門推開。兩人進了浴室,三姨太把房門閂上,推著火小邪到了大浴盆的邊上,肩上使勁,竟然把大浴盆推開,地麵上露出個洞口。


    火小邪心內奇道:“嘿!沒想到浴盆底下能夠藏人!”不禁看了眼三姨太。


    三姨太哼了聲,把火小邪塞入洞口,隨後自己也跳了進來。


    別看洞口小,但口小肚子大,洞中到能容四五個人寬鬆地橫躺。洞中有風從一角吹入,應是有個通風口,可謂十分精妙的設計。火小邪坐在地上,靜靜看著三姨太從下方拽住大浴盆,將洞口蓋住,思量著怎麽對付三姨太這個悍婦。


    三姨太將洞口複原,洞內一片漆黑。三姨太從牆上摸出一盞小油燈,將其點亮,照得這個不大的洞中一片明亮。


    三姨太冷冷看著火小邪,用拿來的繩子把火小邪到腳也綁上。火小邪不住嘀咕:“沒必要了吧,我跑不掉了,也不是你的對手。”三姨太根本不搭理,麻利地捆了個結實,這才坐在火小邪對麵,慢慢說道:“好了!你說,你到底是誰?你怎麽知道我腰上有紅繩的?紅繩又怎麽到你手中的?”


    火小邪腦中無數個念頭閃出,猜準了三姨太不知道競盜之關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曾經藏在床底,還鑽過三姨太的被窩。火小邪料定,現在三姨太的所有疑問,都圍繞在神秘男人和紅繩的身上。


    火小邪長長喘了一口,嘿嘿一笑。


    三姨太十分敏感,罵道:“笑什麽!”


    火小邪哼道:“我笑你是個白癡!”


    “你!”三姨太杏眼圓睜,就要衝過來收拾火小邪,可剛站起一半,又坐了下來,慢慢說道:“你憑什麽說我是個白癡?”


    火小邪說道:“你天天癡癡地等著他,可他根本不在乎你,你不是白癡是什麽?他要是在乎你,怎麽不來救你?眼睜睜地看著你被那個亮八欺負?”


    三姨太眼睛發亮:“你認識他?”


    火小邪歪了歪嘴,滿口胡說八道:“我當然認識他!熟得很!”


    三姨太急問道:“那他是誰?”


    火小邪嘿嘿笑了聲,說道:“不能告訴你。”


    三姨太又一下子半跪起身子,恨道:“我殺了你!”


    火小邪把脖子一伸,嘲諷地說道:“來,你殺,你殺,我伸著脖子等你殺。我的血臭得很,最好動作快點,別把你衣服弄髒了。”


    三姨太態度反倒軟了下來,幽怨地說道:“我可以不殺你,隻要你告訴我他是誰,怎麽找到他,我保證讓你毫發無損地離開這裏,絕不追究。但如果你就是不說,我有的是辦法慢慢地收拾你,讓你不得不說。”


    火小邪笑道:“你放了我,我就說,否則門都沒有!而且我告訴你,我有個自殺的本事,隻需我喉頭一抖,就能死透,死前還一口黑血吐你一身!”這個自殺的假話,火小邪說了不知道多少次,講出來沒有半分猶豫,恨不得連火小邪都相信了自己就有這個本事。謊話說了一千遍,就是真話。


    三姨太見火小邪目光堅定,絲毫沒有遊移之態,盡管聽著匪夷所思,還是信了八成。


    三姨太緊緊皺眉,說道:“我放你走,你就說,嘴巴長在你身上,我憑什麽相信你?”


    火小邪哼道:“信不信由你!老實告訴你,紅繩是我偷的,你想過沒有,我和你平白無故的,你那紅繩也值不了幾個錢,我偷它做什麽?”


    三姨太說道:“是他讓你來的?”


    火小邪說道:“不錯!他自己不忍動手,就讓我幫他。”


    三姨太怒道:“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火小邪裝出一副涉世頗深的表情,悠悠說道:“斬斷情絲,從此再無牽掛。”


    三姨太看著火小邪,半晌說不出話,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突然大滴的淚珠就落下來,掩麵低聲哭泣。


    火小邪最怕女人哭,哎呀一聲,說道:“哭什麽啊,有什麽好哭的啊!”


    三姨太捂著臉喃喃說道:“他還是在乎我的,他是喜歡我的,他自己不願下手,就是在乎我的感受,他要你把我的紅繩偷走,就是想讓我忘了他,他是為了我好。”


    火小邪心中苦悶,這個三姨太怎麽就能想到這些,真是服了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事情,她到底怎麽聯想到的?女人啊女人,難道腦子和男人長得不一樣?


    火小邪煩都煩死,此時不敢再亂說話,隻能耐著性子,看向一邊,靜待三姨太哭完。


    三姨太哭了片刻,方才止住,一雙淚眼蒙矓的大眼睛看著火小邪,再沒有冷冰暴虐之氣,看著楚楚可憐、嬌媚無限。火小邪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避開了三姨太的目光。


    三姨太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遲早都有丟了紅繩的這一天,今天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聽你這麽一說,已經明白了。”


    火小邪哪裏知道三姨太到底明白了什麽,隨口搭上一句話:“明白就好。”


    三姨太說道:“你叫什麽名字?火什麽?”


    火小邪說道:“火小邪。”


    三姨太說道:“哦,火小邪……不管怎麽說,我們算是有緣。盡管你偷走了我的紅繩,我剛才恨不得殺了你,但你也救了我一次,欠你的人情,我不會再為難你,這就送你出去吧!”


    火小邪心中一樂,但強行忍住,還是麵色沉重地說道:“那好。謝了!”


    三姨太爬到火小邪身前,給火小邪解了繩索。


    三姨太精神疲憊,靠在一邊,說道:“你們這麽多賊人,來到王家大院,都是他安排的?”


    火小邪默默點頭,不敢在這個問題上和三姨太過多糾纏。


    三姨太自言自語地說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到處鬧賊,今天再見到他,還是鬧賊。什麽事情都是無緣無故,突然而來,突然而去。算了,我也累了,什麽都不想知道了。”


    火小邪小心地說道:“那我走了?”


    三姨太點了點頭:“你走吧!”


    “好!”火小邪如釋重負,從三姨太麵前爬過,耳朵貼在浴盆底部,聽了聽上麵的動靜,準備推開浴盆。


    “三太太!三太太!”


    “青紅!青紅!”


    雜亂而焦急的呼喊之聲,從上方傳進來,伴隨著四處作響的敲門聲。


    火小邪一愣神,看了眼三姨太。


    三姨太翻身起來,說道:“是我家老爺他們的聲音,你留在此處,我先上去,你再找機會離開吧!”


    火小邪連連點頭,三姨太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換了一副堅毅而冰冷的表情,用力將浴盆移開,翻身出去。就在三姨太要蓋上浴盆的時候,深深地看了火小邪一眼,突然問道:“火小邪,你願意告訴我他是誰嗎?我還是想知道。”


    火小邪一時語塞,但看到三姨太那雙期待的眼睛,內心也翻滾出一股子哀愁,但自己並不知道那個神秘男人是誰,是編個假話,還是說自己根本不知道?


    火小邪看著三姨太,輕輕笑了一下,說道:“他,是你身邊的人。”


    三姨太眼神一呆,若有所思,看著火小邪,蓋住了洞口。


    浴室的門重重敲響,三姨太走到門邊,拉開了房門。


    王興瘋了一樣衝進來,抓住三姨太的肩頭,喚道:“青紅!你還好吧!你沒事吧!我來晚了!我來晚了!”四周的人見找到了三姨太,紛紛都圍了過來。


    三姨太看著王興那雙焦急的眼睛,一言不發,眼波流轉。


    王興叫道:“你怎麽了!青紅!你說話!你沒事吧!你要嚇死我了!”


    三姨太身子一軟,靠在了王興的懷中,已是一副小鳥依人的神態。三姨太覺得王興的胸膛,好溫暖,好厚實,不禁慢慢說道:“老爺,我沒事。為什麽我以前從來沒有仔細看過你的眼睛呢?你知道嗎?你的眼神好熟悉,好親切……”


    王興倒有些愣住了,不知是該抱住三姨太,還是說什麽才好。王興猶豫了片刻,才收緊了手臂,牢牢摟住了三姨太的肩頭,將三姨太抱在懷中,悠悠說道:“青紅,你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


    張四爺圍捕鄭則道、胖好味、亮八的時候,王家大院亂鑼聲響成一片,幾乎驚動了王家大院所有人。王興匆匆忙忙趕往三姨太住所的時候,孔鏢頭才滿頭大汗地跑來。王興十分不悅,問孔鏢頭怎麽比他還慢,孔鏢頭支支吾吾,交代是自己丟了些東西,所以才來得遲了。王興懶得和孔鏢頭多說,一行人快步向三姨太住所趕去。


    等王興、孔鏢頭等人陸陸續續趕到三姨太的宅院,張四爺已經把胖好味綁了個結實,押在三姨太的院門附近的道路上。張四爺抓了胖好味,並不離開,還是派鉤子兵把三姨太的院子緊緊圍著,不讓任何人出入。


    王興在院門口與久候多時的張四爺和周先生碰了個正著。張四爺見王興來了,並不說話,隻是點頭示意。王興見旁邊捆了個胖好味,問張四爺怎麽回事,周先生站出來大致解釋了一番,所謂燒房子,不過是嚇唬賊人的,並不會真的要燒。這些話都是馬後炮罷了,真要燒了,還有其他的說辭。


    王興心係三姨太的安危,執意要進院看看,張四爺也不阻止,由得王興他們進去搜索,自己則派了鉤子兵跟著王興他們進去。


    王興找到三姨太,平安無事,這才算安了心。


    三姨太見了王興,別有一番感觸。也不知她是為了放火小邪走,還是對剛才那番事情心有餘悸,三姨太告訴王興,今晚不想在此處再待著。王興便帶著三姨太和青苗離開了院子,去另外的地方休息。


    王興他們走後,張四爺他們也收了鉤子兵,押著胖好味離開,轉眼走了個幹淨。三姨太的房子由王家大院的人簡單收拾了一下,鎖了院門,這事就算過去了。


    王家大院經曆剛才的一番狂風驟雨,再次安靜了下來。


    火小邪一直在浴室的洞中側耳細聽,一直到外麵沒有了聲息,才從洞中爬出來,鑽回了屋內。此時屋內早就沒有了人,燈火全熄,安靜異常。


    火小邪躲了一會兒,確定不會再有人來打擾,這才打算動身逃出這個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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