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拿了第二位苦燈和尚的號牌,回房休息。他略略洗漱,便一覺睡去,睡得昏天黑地,不知多久之後才被敲門聲驚醒。


    火小邪連忙從床上翻身坐起,叫道:“誰啊?”


    門外傳來熟悉的說話聲:“是我,鄭則道,火賢弟,你醒了嗎?”


    “醒了,醒了!”火小邪聽是鄭則道,趕忙爬下床,穿上衣服前去把房門打開。


    鄭則道笑盈盈地站在門口,身邊還站了一人,也正笑眯眯地看著火小邪。火小邪定睛一看,鄭則道身邊的那人,竟是第十三位胖好味。


    火小邪微微一愣,還是趕忙把鄭則道和胖好味請進房中。


    鄭則道和胖好味進了房間,坐在桌邊,火小邪陪坐一旁。


    鄭則道興高采烈地說道:“火賢弟,差點擔心死我了!後來聽說你拿了四塊號牌過關,心中才踏實下來。”


    胖好味附和道:“是啊!是啊!恭喜火賢弟啦!”


    火小邪尷尬地說道:“全靠運氣,全靠運氣,有兩塊牌子,是煙大哥送給我的。”


    鄭則道哦了一聲,問道:“莫非是第十四位,哈爾濱李廖卓?綽號煙蟲?”


    火小邪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他!嗬嗬。”


    鄭則道疑道:“他怎麽一次就送了你兩塊號牌?這麽大方?”


    火小邪說道:“咳,是這麽一回事……”火小邪大概齊地把從鬧小寶中了花娘子的春毒到煙蟲最後送給他牌子的事情講了。


    鄭則道和胖好味聚精會神地聽完,鄭則道歎道:“火賢弟,你是吉人自有天相!理當如此,理當如此啊!這個煙蟲看著吊兒郎當的,沒想到是個重義氣的漢子。火賢弟,那你另外兩塊牌子,又是怎麽拿到的呢?”


    火小邪不想隱瞞,如實把自己看到紅小醜的屍體,怎麽贏了苦燈和尚,如何最後時刻踢翻四麵鍾的事情一一說了,聽得鄭則道連連點頭,讚道:“火賢弟,虧你想得出這麽奇妙的法子,贏了苦燈和尚。”


    火小邪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苦燈和尚是故意讓我贏的,他一定想到了用打水漂的法子取火,就是沒有去做而已。畢竟是我出的題,他怎麽都要想一下,不比我來得痛快。”


    “火賢弟太謙虛了。”鄭則道不再聊這個話題,看了一眼身邊的胖好味,笑道:“對了,火賢弟,今天我特意向你介紹一位朋友,就是這位,四川來的胖好味。”


    胖好味慌忙站起,對火小邪抱拳致意。火小邪連忙站起身回了禮,客氣道:“不敢當,不敢當!”


    兩人坐下,胖好味說道:“火賢弟,鄭兄弟對我有恩,我能過關全靠鄭兄弟照顧,要不是他送給我一塊號牌,沒準我還不能在這裏呢!從今天開始,我就和火賢弟、鄭兄弟一條心啦!咱們一起再闖過二關!”


    火小邪滿臉詫異,張著嘴說不出話。


    鄭則道笑了笑,解釋道:“那天我在洞中,本來要把號牌送火賢弟一塊,可火賢弟執意不收,我想火賢弟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也就作罷。後來遇見了胖兄弟,我覺得他人品不錯,和我們是一個路子上的,所以就送了一塊號牌給胖兄弟,讓胖兄弟過關。”


    胖好味連聲稱是,顯得對鄭則道十分敬佩,頗為尷尬地說道:“差點辜負了鄭兄弟的美意,我拿了鄭兄弟相贈的號牌,趕忙回去取自己的,因為我那號牌一入洞就找地方藏起來了。可我剛剛取到自己的號牌,就碰到了花娘子,花娘子頭發上插著幾根帶著小爪子的銀針,他娘的十分厲害,我不願和女人糾纏,咳,不願和女人糾纏……於是,我就跑了,嗬嗬,就在我差點要被花娘子抓住時,那個抽煙的男人,對,就是煙蟲突然出來。花娘子似乎十分怕他,見到他,罵了聲就跑,煙蟲也沒理我,追著花娘子離開,我這才得以出洞。”


    鄭則道笑著看了眼胖好味,繼續說道:“火門三關,我們已過一關,下麵兩關我們不得而知。我妄加猜測,下麵兩關不會是我們彼此之間亂盜,而極可能是要考量我們偷其他東西的本事。盡管我們這些人平日裏都習慣了獨自行事,但難料火家會出什麽刁鑽的題目,所以若是我們三人合力,各驅所長,想必能省了不少麻煩,順利過關。”


    胖好味喜笑顏開地說道:“鄭兄弟說得太對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抱團一起幹,不僅對我們自己有好處,還能抵擋其他人的暗算。”胖好味這個德行,恐怕是他覺得攀上了鄭則道這個高枝,喜形於色,對鄭則道的安排言聽計從。


    火小邪哦了一聲,慢慢說道:“這樣麽……”


    鄭則道飛快瞟了眼火小邪,說道:“火賢弟是有什麽顧慮嗎?”


    火小邪咧嘴一笑,傻乎乎地說道:“挺好的,挺好的!一切都聽鄭大哥的!”


    鄭則道笑道:“既然火賢弟也沒有異議,那我們擊掌為盟!”


    火小邪哈哈一樂,伸出手掌,三人互相擊掌,算是結盟。


    鄭則道十分滿意地說道:“好!火賢弟,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火小邪連忙說道:“沒事,沒事,我已經醒了,正餓得慌,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


    胖好味叫道:“好,好!火賢弟說得對,一頓不吃餓得慌,我也餓了!”


    鄭則道輕輕一笑,說道:“那好,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吧!”


    鄭則道和胖好味在客廳等待,火小邪匆匆忙忙洗漱了一下,換了青雲客棧提供的新衣服,拿好自己的號牌,和鄭則道、胖好味一起出了房間,來到青雲客棧大堂,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此時大堂中已經坐了兩桌,一桌是病罐子和亮八,一桌是獨自坐著對苦燈和尚。


    苦燈和尚見火小邪來了,微微對火小邪點頭示意,火小邪記得苦燈和尚的好,趕忙點頭回禮。病罐子和亮八兩人向火小邪看來,都上下打量了一下火小邪,並沒有什麽表情,低下頭繼續吃東西,都不說話。


    鄭則道坐下,看了四周一眼,說道:“這次過關的人除了甲丁乙和煙蟲,都在這裏了。”


    火小邪問道:“怎麽,鬧小寶不算過關嗎?”


    鄭則道說道:“鬧小寶應該還是昏迷不醒,恐怕得他醒了以後,青雲客棧再做判斷是否讓他過關。”


    火小邪點了點頭,又問道:“我睡覺的時候,青雲客棧發生了什麽事?”


    鄭則道輕輕一笑,說道:“你還真問對人了!我上來得比較早,店掌櫃他們對我十分客氣,並不隱瞞什麽,所以知道了一些事情。”


    “鄭大哥請講。”


    “如果不算鬧小寶,我們這次過關的有八人,乃是你、我、胖好味、甲丁乙、苦燈和尚、煙蟲、亮八、病罐子。亂盜之關閉關後,店小二他們下去收拾殘局,三奇峰、趙順財被甲丁乙殺死;鬼龍死在亮八手下;荊州尖耳朵身中三刀,也死了;阿提木被銀針穿喉而死,如火賢弟所說,當是死在花娘子手下;花娘子被店小二他們抬出了洞,盡管有些瘋癲,但還死不了,現在不知道被送去了哪裏;還有一個紅小醜,死在路口,據說死得十分詭異。火賢弟,聽你說過鬧小寶的事情,紅小醜的號牌應該是鬧小寶拿到了,最後都歸在你的手中,隻是紅小醜是不是鬧小寶殺的,就不得而知了。”


    “紅小醜脖子上的一塊肉讓人挖掉了,臉上還燒得漆黑,的確是我親眼所見。鬧小寶盡管會玩火,能燒黑別人的臉,卻不像會使刀殺人的。鄭大哥,你說紅小醜是誰殺的?會是甲丁乙嗎?”火小邪說道。


    “這個我也不好推斷,但紅小醜這個人惡名在外,在川滇一帶作奸犯科,絕不是什麽善類,死在火家的亂盜之關,算是對得起他。”鄭則道頗為不屑地說道,似乎對紅小醜這個人很是不喜歡。


    胖好味插嘴說道:“我看到紅小醜,就全身不舒服,長得妖裏妖氣的,我看一定是甲丁乙殺的。”


    鄭則道幽幽然說道:“這個不好推斷,也許是亮八、病罐子他們和紅小醜起了爭執,紅小醜想搶他們的號牌,自相殘殺而死,也很難說。但目前看來,最有可能的還是甲丁乙。這次亂盜之關,死了六人,還瘋了個花娘子,昏了個鬧小寶,可謂十足血腥。盡管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我還是覺得火家招弟子,恐怕除了擇取良才外,還有其他目的。”


    火小邪驚道:“這話怎麽講?”


    鄭則道小聲說道:“嗬嗬,恐怕借招弟子之名,清除江湖上良莠不齊的賊道敗類、異己,也是火家的打算。那個甲丁乙,看著神神秘秘,手下無情,但殺人仍有他的一套道理,要不他怎麽不殺亮八,不殺花娘子,不殺掉你我?我倒覺得他是火家派進來的,出場時故意做了出假死的戲,讓大家誤以為他和火家格格不入。甲丁乙則借闖關的時候,把賊品不端的人除掉。”


    火小邪聽得昏頭腦脹,喃喃道:“這麽複雜?我有點想不明白。”


    胖好味在一旁聽著,連連皺眉,抓著光頭和火小邪一樣想不清楚。


    鄭則道輕輕一笑:“咳,這都是我的推測罷了,可能是我想得太多吧!兩位不要當真。我們這就叫飯菜吧?”


    胖好味聽到吃飯,就一下子來了精神,起身大叫道:“店家,店家,餓死了!怎麽都不來招呼我們啊!”


    胖好味大聲喊叫,轉眼就有店小二從後堂跑過來,笑眯眯地對火小邪他們三人說道:“呦!來晚了,來晚了,見諒,見諒!今個兒事情比較多,嗬嗬。三位過關的客官,你們要吃點什麽?”


    胖好味哼道:“脆爆雙花蝦仁、潛龍銜蛋、過河鱸魚、芸豆蒸三貴、俏糖咯吱湯。你們這裏有沒有?”


    店小二聽得一愣,愁道:“這位客官,你點的這些菜可都是稀罕名字啊,我要問問後廚。”


    胖好味哼道:“那你快去問問那個胖廚子吧,你和他說,若是他不會做可別怪我看不起他!”


    店小二隻好說道:“那好,我去問問,三位稍等。”


    店小二轉身要走,鄭則道說道:“店小二,請留步。”


    店小二說道:“這位客官還有什麽吩咐?”


    鄭則道衝店小二微微一笑,轉頭看著胖好味,說道:“胖兄弟,我看咱們隨便吃點青雲客棧的拿手菜即可,不必搞得這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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