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氣男pk鵝蛋臉女,射覆過招八個回合, 簡直一輪比一輪難猜, 一輪比一輪精彩。


    到了後麵幾輪,笑笑都給聽懵了, 感覺自己這些年的書簡直白讀了。又不覺感慨, 這種古代遊戲很能考驗兩個人的文化實力與默契程度啊!現在的相親節目如果也加上這些遊戲的話……收視率可能就沒法保證了。


    及至最後一輪,秀氣男居然一改方才的複雜晦澀風格, 選了桌麵上最簡單的一件東西做覆,說出個與之相關的人名來:“劉伶。”


    連高齡剩男也猜得出,這道題的答桉應該就是桌麵上的酒壺酒盞, 不知道那鵝蛋臉的王姑娘會作何回答。


    笑笑不由對秀氣男另眼相看,這是把決定權都拋給女方了:反正我是看上你了, 你若願意,咱們倆一拍即合,這就單獨約會去;你若不願意,就當前麵的八輪射覆都是煙雲,到時我隻陪你飲一杯酒, 也算各得其宜。


    王姑娘垂目思索片刻, 也說出一個人名來:“杜康。”


    秀氣男雖然還繃著勁兒, 但卻難掩臉上的欣喜之色:“王姑娘慧心巧思, 在下佩服。”


    很快,那秀氣男的長隨便湊過來道:“聽說溫家的瞰翠亭景致頗好,我們爺早就想請王姑娘去那裏吃茶觀景呢。”


    王姑娘的貼身丫鬟不知何時也湊過來笑道:“正巧有我們姑娘親手做的藕粉糕,配著香茶豈不妙哉。”


    然後兩人就分別被自己的仆人拉著去了。


    笑笑替人家急出了一頭汗, 這二位也真夠悶騷,剛才強強對撞的火花都跑到哪裏去了?現在卻要由自己的下人充當代言人。


    笑笑現在就想好了,自己以後堅決不參加此類相親會。


    這一對剛促成的“眷侶”離開之後,壯漢也告辭了,隻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會者定離,世當珍惜”。——笑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壯漢心儀的也是這位王姑娘啊。


    笑笑正想著人數少了更好促成對子,誰知很快就有溫家的下人引領著三位貌似顏值頗高的男女走了過來。


    引領者笑道:“這幾位也想加入咱們這一桌呢,在座幾位可願意?”


    高齡剩男第一個響亮地道:“願意願意!我們這裏正愁人少呢!”——大叔見到新來的美人,高興得兩眼直放光。


    連帶著其身旁的眼鏡女也活了活表情,居然露出一個千載難逢的笑容來。


    笑笑這才仔細看了看來人,竟是兩名豔麗奪目的大美人,美人們的身後……仲倫哥?!


    金總裁是怎麽被夾裹過來的呢?笑笑可不相信他會主動來參加這個。


    總之這三個人的顏值太高了,簡直把整個睨螢軒都給照亮了。


    高齡剩男沸騰了,鬆葉綠沸騰了,眼睛女沸騰了,壯漢也沸騰了——居然走了又回來了,還謊稱自己剛才是去方便而已,你特麽的剛才那句“會者定離”是騙小孩兒呢!


    還好翁先生夠澹定,歡顏也勉強夠澹定。


    一桌由剛才的九人變為了十人,且那兩名美人一個穿桃紅,一個穿柳綠,為桌旁澹澹疏離的色彩平添了兩股豔色。


    歡顏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卻不似方才那般自信了,壓低聲音跟笑笑耳語:“那個穿紅衣的是澹台芍藥,穿綠衣的是艾元嬌。”


    笑笑繃了繃,沒繃住還是笑了出來——艾元嬌,這名字起的真是出神入化的坑爹啊!這諧音可比“存彩”抖勁多了。


    艾元嬌的美目飄過眾人,還專門在正笑場的唐笑笑身上多停留了幾瞬:“在座頗多佳麗,這位妹妹看起來年紀尚小,卻已是一副美人胚子了呢!”


    坐在笑笑身旁的高齡剩男卻先一步笑道:“這孩子也就看著個子高,其實還不滿十一歲呢!今兒是陪著她姐姐過來玩耍的。”


    不滿十一歲?長成我現在這個茁壯的樣子,那還能是正常發育的少年兒童嗎?


    縮成了十歲的笑笑,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麵掩口偷笑的金仲倫,隻能無奈地聳聳肩膀,又以一記淩厲的目光瞥了瞥身旁的高齡大叔:警告你啊,年齡這東西很敏感,尤其是您的年齡!要再胡說八道,別怪我暴露您已經五十八歲的慘烈事實!


    高齡剩男完全無視笑笑的警告,整個目光全都粘在艾元嬌的身上,有一種經驗老到的謎一般的猥瑣,艾元嬌居然很受用似的,回以對方一個明媚的笑容。


    鬆葉綠主動說道:“我們方才已經開始玩兒結對子了,剛剛促成了一對兒,不知道接下來是否也有那樣的好運!”


    澹台芍藥羞澀地道:“我們初來乍到,與大家還不熟悉,不若先來貫長龍的好。”


    怎麽?又要從頭開始貫長龍了?這還有完沒完了!笑笑仗著年紀小,直言不諱:“幾條長龍貫下來,至少要一兩個時辰呢,到時候都該吃晚宴了!”


    “是。不如直接結對子。”眼鏡女深沉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金總裁。


    “誰先來?”笑笑感覺自己這一嗓子特別像賭坊的玩家:誰還押?誰買大?


    “美人初來,還是讓美人先來的好。”鬆葉綠提議。


    賭場玩家唐笑笑嗨起來了:“誰是美人?”


    挨著澹台芍藥正襟危坐的壯漢,此時將大臉笑成了一朵紅芍藥:“自然是將離姑娘。”


    “誰是將離姑娘?”笑笑問。


    澹台芍藥是個溫和的性子:“小女字將離……”


    話還沒說完,就被高齡剩男截住:“仁者見山,智者見水!在馮某眼裏,艾姑娘才是當仁不讓的絕世佳人呢!”


    大叔又說錯成語了,笑笑也懶得替他尷尬,直言道:“要我說,在座的都是美人兒!簡單一些,按照美人們的姓氏筆畫來決定次序吧!筆畫最少的第一個做覆者!後頭的皆由上一輪的贏家指定!”


    高齡剩男終於對笑笑青眼相向了:“這孩子鬼點子就是多,那定然是艾姑娘了!”


    就在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到艾元嬌身上時,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透過凝滯的空氣傳過來:“我姓丁。”


    眾人驚愕,循聲望過去——便見眼鏡女冷冷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又重複了一遍:“我姓丁。丁比艾比畫少。應該我先來。”


    笑笑甚至懷疑她摸鼻梁就是為了抬她的幻肢眼鏡,以增加陰鬱驚悚範兒。


    眼鏡女的下巴向前勾著,看起來格外孤寂:“梨棗。”


    這麽快就進入角色,開始射覆了?


    笑笑在心裏暗暗思索著梨棗的含義:是單純的指梨子和棗子嗎?以眼鏡女的風格應該不太可能。


    是與古代詩詞有關的東西?就像杜甫的那句“庭前八月梨棗熟,一日上樹能千回”?以此借指童年的無憂歲月?


    又或者指的是書籍刻版?古代刻版印書多用梨木或棗木,故以“梨棗”作為書版的代稱。


    還有可能是指交梨火棗,一種道家所說的仙果……


    天哪,這兩個字太複雜太有內涵了,眼鏡女果然學霸。


    笑笑看了看桌上那一塊不起眼的木製刻版,認為她所指的應該就是這件東西。


    眼鏡女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金仲倫,此刻更是點了金總裁的名:“請金公子來射。”


    笑笑撓了撓頭,簡直不忍直聽,真想跟大夥商量一下,這個射者能不能改成猜者。


    可憐的金總裁也不知是被誰騙過來參加相親會的,一定與這兩位美人脫不開幹係——此刻,這一紅一綠兩個美人恰恰圍坐在金仲倫身旁,真有種倚翠偎紅的感覺。


    金仲倫看似認真思考了一下,對道:“楚辭。”


    為何是楚辭?這也太風牛馬不相及了。


    眾人也大多不解,紛紛將目光投向了眼鏡女。


    壯漢還問了一句:“射(肯)得(定)可(不)對(對)?”


    眼鏡女高冷地望了眾人一眼,骨瘦如柴的手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因為奇瘦而顯得深陷的雙目更加深沉了:“射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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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能射中?丁姑娘所覆之物是什麽?”鬆葉綠也忍不住問道。


    眼鏡女深情的目光幾乎能看進金仲倫的骨頭裏:“還是金公子為大家揭曉謎底吧。”


    金仲倫將八仙桌萬物打量了三遍,敢情兒這位是在現找呢!最終金總裁送算從桌上拿起了一本書:“就這個吧。”


    “所覆就是此物?”翁先生都忍不住發問了。


    金總裁瞧了翁先生一眼,不做聲。笑笑直覺這兩人應該是舊相識。


    眼鏡女麵不改色,語氣依舊高冷,但若細細品味,竟有些春深似海的意思:“正是此物。”


    “在下不明,還望丁姑娘指點迷津。”翁先生有些憋著笑似的問道。


    眼鏡女的語氣繼續春深似海:“梨棗指代書籍。金公子所射楚辭也同樣為書籍。”


    這樣解釋也行?怎麽聽都有些牽強附會的尷尬,但若配上眼鏡女那一副篤定的神情,又讓人感覺沒毛病。


    笑笑甚至偷偷給仲倫哥比劃了一個“九”的手勢,臉上是祝賀的神情:再這麽下去,一旦猜對了九輪,你就可以和這位高冷深情的學霸姐一起約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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