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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夜點頭笑道:“我早有此意,隻等拜見了陽教主,便去武當山走一趟。”


    胡青牛又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傷勢,隻好憑空想象。你師兄體質陰寒虛弱,無法抵抗尋常人能夠抵抗的惡疾,武功再高也無用。他既然活到二十歲以上,想必已經患上了幾種致命的病症?”


    蘇夜道:“從他十八歲起,我沒再見過他了,不知道他如今怎樣。不過,我和他分別時,他身上至少得了十來種病,其中確有致命之疾。但病與病之間,相互衝突克製,反而導致任何一種都不能立刻致命,得以慢慢拖延下去。”


    胡青牛見猜想得到印證,很是高興,笑道:“這對了,若非如此,他肯定活不到現在。若當真如此,這必定是一位武林奇人,運氣更是不差。不如把你師兄帶來給我看看,也讓我見識見識這等困難至極的病例?”


    蘇夜微微一笑,淡然道:“有緣的話,我定會將他帶過來。如今空談無用,閑話休要再提了,兩位是要東入中原嗎?”


    他們說話時,胡青羊已經將飯菜擺好。她倒也真體貼,特意取了三人份的飯菜,意思是讓蘇夜留下來吃飯。胡青牛談興上來,不顧訪客想吃飯還是想喝酒,一邊入座,一邊說:“不錯,其實本來還想與我夫人同行。但她嫌我每到一個地方,總要行醫幾天,無聊的很,便先去附近的深山野嶺,尋找藥草毒物,然後才來與我們匯合。”


    蘇夜笑道:“那麽,尊夫人一定也精於醫術了?”


    胡青牛一提到師妹兼妻子王難姑,立刻滿麵笑容,將煩惱拋到九霄雲外,連連搖頭道:“她可比我聰明的多,不學醫,隻學毒,下毒的功夫也極為高明。我活到現在,還沒見過比她更有天賦的人。”


    蘇夜嘴角頓時一抽,卻見胡青牛笑完了,又繼續對她說道:“我們不一定必須要去什麽地方,但中原、苗疆、東海、南粵一帶,都有西域找不到的稀罕藥物。我兄妹夫妻相伴,一處處地遊曆過去,豈不逍遙自在。”


    蘇夜問道:“中原乃是六大門派的地盤,先生不怕泄露身份,引出麻煩?”


    胡青牛顯然早已想過這個問題,臉上不以為然,說道:“平白無故,我為什麽要泄露身份。何況陽教主曾說,六大門派中盡有英雄人物,隻因本教和它們衝突多年,仇怨難解,才成了解不開的冤家對頭。難道我治治病,救救人,他們也要來找我的麻煩嗎?”


    話說到這裏,蘇夜又瞥了胡青羊一眼,見她仍然滿臉懵懂,不由生出同情心思。


    她略一沉吟,隨即笑道:“這話難說,算名門正派,一樣有狼心狗肺之徒。我最近聽說,華山派出了個年輕弟子,容貌英俊瀟灑,精通本門武功,因此深受師長看重。但他貪花好色,喜歡勾引女子,再將她們始亂終棄。由於六大門派同氣連枝,他不敢得罪其他門派的女弟子,專挑不知他身份的女子下手。令妹長的這麽美貌,路上可要小心。”


    胡青牛最疼的是這個妹妹,一聽中原有這等**賊,果然大怒,怒道:“這人叫什麽名字?”


    “鮮於通,華山鮮於通。他有個姓白的師兄,武功比他高,人品比他好,也深受他嫉恨。他口蜜腹劍,陰險狡詐,很懂得哄騙師長朋友。如果你們遇上這人,千萬別上了他的當。”


    她輕描淡寫幾句話,將鮮於少俠賣了個幹淨。胡青牛本不熟中原人物,連忙點頭稱是,把這名字牢牢記在心裏。


    蘇夜知道他未經世事,仍有幾分天真,懷醫者濟世之心,好心對待遇上的每一個人,反複叮囑他們後,才算有些放心。即使如此,在返回中原後,隻要她能抽出空來,會去殺了鮮於通。如今她所做的,不過是讓他兄妹多加提防而已。


    第二天,她便離開了這裏,與胡青牛兄正式妹分手。胡氏兄妹要入關,她卻要出關。雙方背道而馳,日後難以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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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關之後,中原門派的勢力日漸式微,行人口音也有了變化,帶有明顯的關外土音。再往西走,便進入明教的勢力範圍。明教自從國破之後,在西域紮根多年,根基深厚,教眾數千。自從陽頂天接任教主後,事業做的蒸蒸日上,在此地已無敵手。


    即使如此,昆侖山廣袤無垠,仍有明教之外的勢力建基於此,例如昆侖派和朱武連環莊。昆侖派創派在昆侖,自然不肯為明教移山,成為全天下的笑柄,隻好硬著頭皮,繼續住在明教總壇隔壁。


    好在陽頂天謀劃與六大門派和解,並無攻打昆侖派的意思,才讓他們平平安安活了這麽多年。


    楊逍敗於蘇夜手下,不願在中原多待。況且十二連環塢勢力非同小可,為中原重要幫派。水道龍頭要挑戰明教教主,自然是他無法輕視的大事。


    他腳程既快,中途又不需耽擱,早在蘇夜之前,回到光明頂的明教總壇,將書信交給陽頂天。陽頂天起初微覺吃驚,反複問過楊逍,確認蘇夜隻有領教武功的意思,並非在說反話,不由心下大喜,表示隻要她來,便待以上賓之禮。


    然後,他又問起她的武功,以及她年紀如何,性格如何,十二連環塢的行事態度又如何。


    楊逍一來不敢隱瞞教主,二來考慮到自己敗的極慘,把對手說的強些,更有利於找回麵子,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蘇夜用樹枝擊敗他的事情和盤托出。說到最後,他習性不改,大力誇讚這位龍頭老大的美貌,並拿她和黛綺絲相提並論,說她們各有各的風情。


    他這樣一說,反倒鬧得總壇上上下下,人人心生好奇,急欲親眼得見蘇夜真人。陽頂天聽說她同時給張三豐下了帖子,更想到可以借此機會,向武當派示好。畢竟武當派創派最晚,與明教中人從無衝突,而蘇夜在江湖上地位甚高,若她肯代為傳達善意,隻怕張三豐也得給幾分麵子。


    然而明教中人猜測紛紛時,蘇夜正在昆侖山的山穀裏,和一群猴子大眼瞪小眼。


    準確地說,是猴子們在瞪她。她則旁若無人,悉心抄寫著一本經書。經書看似由梵文寫成,是佛家的《楞伽經》。其實書中別有玄機,用小字在行與行之間,寫著一份內功典籍。


    這套內功名為《九陽真經》,地位至高無上。昔年峨眉派祖師郭襄、少林無色禪師、武當張三豐都曾聽取此經的一部分,創立三派獨有的九陽功。若能得到經書全文,當然可以練成絕世武功,自此稱雄江湖。


    但世上無人得知,經書被人縫在一隻巨大猿猴的腹部。後來猿猴主人雙雙死去,它在昆侖山中找到氣候晴暖的世外桃源,定居下來,至此已近百年,自己也變成了白猿。


    蘇夜仗著武功好,四處尋找這個翠穀,偶然發現被欺負的小猴子逃出懸崖下的山洞,攀上山壁向她求援,這才機緣巧合,來到目標地點。她一見白猿,立刻動手將它打暈,為它取出腹中異物。


    她取得經書,並不著急翻閱,先取出紙筆,將整本內容詳詳細細的抄了下來。抄寫途中,她默默念誦,已將經文內容閱讀清楚,記誦明白,並得以深切了解九陽功的修煉方法,還有功法後麵敘述的武學道理。


    先天功與天地相合,循自然之理,不輸任何一種內功,雖然修煉困難,但練成後,威力之大也可想而知。它號稱“奪天地之造化”,看似胡亂吹牛。可她練到現在,發現這極可能並非虛言。因此,九陽真經再珍貴,也和屠龍刀一樣,難以引起她的貪欲。


    她所需求的,隻是廣閱天下武學,補足不足之處,如同前往古墓時那樣。


    蘇夜自幼修習小寒山一脈的武學,刀法、步法、內功多走輕靈陰柔一路。尤其紅袖刀乃至陰至柔的武功,對使用者氣質性情要求極高,偏偏與她個性不合。後來她練了先天功,遲遲摸不到陰陽調和、剛柔並濟的竅門,其中有過去武功遺留下的影響。


    她一讀之下,便發現九陽神功與先天功頗為相似。練到後來,丹田中都能練出“氤氳紫氣”,進可攻,退可守,驅除百毒,令血肉之軀刀槍不入,對陰寒內力和寒毒有奇效。然而,練出氤氳紫氣後,又當如何再進一步,著書人卻沒有寫,不知是不是卡在了這裏。


    九陽真經尚有一個弊端,那是練成之後,有著泄氣過度的危險。修煉者將會全身燥熱,感覺自己不停膨脹,苦不堪言,要由旁人相助打通**道,才能度過這一劫。從這一點上看,此功並未真正完善。


    蘇夜翻閱良久,歎了口氣,轉頭望向旁邊的巨大白猿。那隻白猿已從昏暈中醒來,看了看腹部包著繃帶的傷口,也看向了她,目光中流露出感激之情。它活了這麽多年,早具有靈性,知道她的舉動對它有益無害。


    她有事在身,見它醒來,也不多做耽擱,學著經書的真正主人那樣,深挖了一個洞,將原本深深埋進去,並在那一處山壁上方,深深刻下“此處有寶”,附帶一個向下的箭頭。做完這件事,她才將謄抄好的副本塞進懷裏,準備先去光明頂,路上有空再細細參悟。


    此地四麵環山,雪峰入雲,寒風吹不進穀中,所以極為暖和。猴子可從山壁上的小洞溜出去,但外界天寒地凍,又有猛獸出沒,隻好死了心溜回來。


    蘇夜望著直聳入雲的峭壁,陡然好勝心起,打算攀登峭壁,從這懸崖絕壁上翻出穀外。反正以她現在的功力,即使一時失手,也不可能像常人那樣,從高空中直墜下地,活活摔死。


    她一時興起,說做做,挑選了一個較為好爬的地方,正要一躍而上。在此時,那隻被其他猴子追出山穀,四處亂爬的小猴子忽然跑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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