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哥哥的話,關垚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哥,你這些根據都是從哪兒來的?”


    關昊樂了,說:“讀書、看報外加分析,看專家們的分析,注意搜集國內外的金融信息,我最真實的感觸就是許京生從美國回來說的一些情況,他說在華爾街,許多評估公司都一夜之間就蒸發了。專家指出,在非常規的經濟形態下,對於有大量現金儲備的it公司,不僅可以找到更為廉價的新人,同時,由於一些中小公司的倒閉,還可以將其骨幹員工吸收進企業,增強自身實力,為下一個互聯網的高峰提前做好準備。所以這一點你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如果我陪你嫂子看病有時間的話,我要好好和他談談,勸他放棄建工廠的念頭。他技術上是一把好手,可是涉及到對金融形勢的分析就差些了。”


    “哥,如果你不在政界幹,你會關注這些嗎?”


    關昊一愣,說道:“這些問題是我們必須要關注的,無論你是在政界還是企業界。”


    “哥,我現在感覺你可能不在政界幹是人生最大的遺憾。”


    關昊笑了,他說:“是誰總勸我辭職著,我現在辭了你又這樣說了。”


    關垚說道:“我是怕你後悔,其實你辭職我是最大的受益者。”


    “小垚,哥辭職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跟誰都沒關係。完全是臨時動意,我早就做好擁抱黑暗的準備了,不升遷沒關係,平調也沒關係,我以後可以慢慢努力。現在,如果還是當時的情景,我仍然會選擇辭職。並且好不後悔。我辭職,興許就能在另外一個領域裏最大限度的實現自己另外一個層麵的人生價值,我的人生,不是隻有當官這一條路可走。”這就是關昊,即便在自己家人麵前都不願說出辭職的真正原因,也從不指摘任何人。


    關垚不再說了,他從來都沒有問過哥哥為什麽辭職,這次哥哥隻說了前半段,並沒有說當時他遇到了什麽情況,哥哥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所以哥哥不跟他說,他絕對不會去問哥哥。


    “小垚,目前哥哥這種情況不會直接參與你的企業經營和管理。”關昊說道。


    “哥,我懂。你就給我掌握大方向就行,我隻要在管理和經營上少犯錯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盈利。”關垚明白哥哥的意思。


    “小垚,我那裏定了一份內部《特供信息》和一份《本周金融》,就在書櫃裏,都是一些最前沿最真實的報道和專家的分析文章,你最近關注一下,會對你有幫助的。你知道,專家有時在公開場合下說的話都是迎合的成分多,而在私下裏說的話有時才是最真實的。”


    關垚說:“我在你書櫃看見過,就是幾張活頁紙對折一下,用訂書釘釘的,白紙黑字,一點都不像刊物。”


    “你可不能小看這幾頁紙,我都定了好幾年了,就是這幾頁紙,分量卻相當重,它沒有任何偏見,真實的向你講述國內外發生的事,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許多都是來自那裏的分析。可能我們今天的擔心就是明天的現實。所以,作為企業的領導者,不但要警惕規避投資的風險,還要時刻警惕政策和大氣候帶來的風險,這就需要你認真關注和研究國內外的形勢。不能隻看到自己,還要看到美國上空的那隻蝴蝶。”


    這次哥哥跟他說的比較多,看來哥哥是想通過給他講的這麽多內容,來提醒他要做好準備,迎接風險的到來。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眾多經濟學家擔心的那樣,美國爆發了次貸危機,繼而引發了全球範圍的金融危機和經濟危機。而關垚及時聽從了哥哥的建議,收縮了海外市場和國內市場的項目,在哀鴻遍野的危機中,的確保存了實力。由此他對哥哥依賴的程度更加強了。


    他想了想說:“嗯,那我有時間翻翻。對了,我還有個想法,我想跟你們去美國,要不我不放心。”


    “不用,你哪裏離得開呀?要把目前這塊地拿下來,在奧運之前爭取多打兩個漂亮的仗。”


    “沒什麽事離不開,到時再說,換美元的事我今天已經安排財務去辦了。”


    “嗬嗬,你想的真周到,如果不來你這裏,我就去銀行操辦這事呢。小垚,謝謝你。”關昊說道。


    “哥,不用跟小垚說客氣話,小垚希望哥……”他不敢往下說了,畢竟這是在公司。他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哥,我給你留出了一間辦公室,你去看看怎麽樣?”


    “瞎鬧,你忘了舅舅是怎麽囑咐你的?”關昊笑著說道。


    “我是提前留出來的,也沒說你馬上來辦公呀,反正是大勢所趨,早晚的事。”說著,就前頭帶路往出走,正好碰上周月和夏霽菡回來,就說道:“走,一塊兒去看看。”


    這是一個足有七十平米的套間辦公室,正門是辦公室,氣派、莊重、豪華,估計美國總統辦公室都奢華不到哪兒去。左手裏麵一間是休息室,裏麵一應俱全,右手是一間健身室,裏麵有一個高爾夫練習場。關昊一直皺著眉看著,沒有發布評論,看到這個練習場他笑了,說道:“的確非同凡響,看來你不但是下了血本,還動了腦筋,我很感動。但是,我不會來這裏辦公的,即便來也不會在這個房子裏辦公,一個辦公室,有必要弄這麽奢華嗎?京城的房子多少錢一平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本來我還有意想來,一看這陣勢我還是不來為妙。你還是實際一些,把它改做它用吧。”


    “別介,我就是想給哥哥最好的,你不來可以,但是我必須給你留著。”


    關昊瞪了他一眼,沒理他,就往出走。關垚對夏霽菡說:“小夏,我這馬屁是不是拍到驢蹄子上了?”


    夏霽菡抿嘴笑道:“我看是這樣,我很同情你,但幫不了你。”


    周月掩著嘴也在一邊笑,關垚瞪著她說道:“你那笑也不是什麽好笑,瞧人家,多麽向著老公,瞧你,還取笑我?”關垚很委屈。


    周月說:“當時裝修的時候我就說哥哥恐怕不會要的,你不信,還說就要這樣弄。”周月對夏霽菡說:“他還說我哥是個講究人兒,就得比他當書記當市長的辦公室要豪華、氣派。我也不敢反駁他,隻好按照他的意思設計吧。”


    “瞎鬧!”走在前頭的關昊悶聲說道。


    他們剛走出來,就看見趙剛和鄭亮從電梯裏出來,他們互相握過手之後,鄭亮就和小夏握手,他用力的握著小夏的手,搖了兩下就鬆開了,沒說話。


    趙剛看了一眼小夏,心情很沉重,想起早上和劉梅的爭論,他說道:“小夏,是不是守在關大人身邊就不想回去上班了?”


    關昊這時回過頭來說道:“你不許動搖軍心。她上班去了誰管我?”


    眾人都笑了。


    來到接待室,小夏趕緊給客人沏茶倒水。趙剛看著關氏兄弟和他們各自的妻子,由衷讚歎造物主居然把這麽完美優秀的人配到一起。如果小夏不病,關夏該是何等的人生景象啊!真不知老天為何如此跟他們過不去?


    鄭亮拿出了邀請函交給了趙剛,趙剛交給了關昊,關昊看了以後撲哧的笑了,他交給了夏霽菡。夏霽菡展開後,也笑了一下。關垚從她的手裏拿過邀請函,看後也笑了,說道:“趙哥,關健同誌還不會打,他叔叔打的蠻好的。”


    趙剛笑了,說道:“就怕你矯情,鄭總——”


    鄭亮聽見趙剛在叫他,就從包裏拿出了另外一份請柬,起身走到關垚麵前,謙恭地說道:“歡迎關總到我們小地方光臨指導。”


    關垚一聽連忙站起,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剛才是跟趙哥開玩笑呢?”


    “請柬接了就得去,帶上周月。”趙剛說道。


    關垚說:“趙哥,你別看我爭競,我那天恐怕保證不了,有一塊地要招投標。”


    趙剛一聽,說道:“小垚,你哪天到我們那裏去搞開發吧,我們那裏也是很有前途的,離北京近,又是北京的後花園,而且北京公交車直通督城,十分鍾一趟,交通非常方便。”


    鄭亮也說:“是啊,我們現在的房子大部分都是賣給了北京人。房價相對京城來講,便宜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我原來給開發商供應混凝土,他們都給我結不了賬,都是給我折房,現在都不給我折房子了,從去年開始就給我現金了,我說我不要現金,還是給我折房子吧,他們都不給了。可想而之,現在房子有多好賣。”


    “哦?鄭總,一會咱們好好聊聊……”關垚還想說什麽,就看見哥哥看了自己一眼,這一眼不但關垚看見了,趙剛和鄭亮都看見了,關垚自我解嘲地說道:“我早就想去督城投資,隻是有人一直反對,我隻能望督興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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