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美國考察,還不忘給她打電話,詢問她在美國的情況,羅婷聽不出他的憎恨,隻聽出了他的關心,如果不是了解自己甚至出於同情她和湯的感情經曆,那麽在離婚這個問題上關昊不會這麽痛快的答應的,而且還替她保守秘密。


    她始終認為關昊會給她留著一扇窗戶,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她為自己的狂妄而羞愧,也為自己的不自量力而恥辱,隨著這兩樣東西而來的還是妒恨和心理的失衡。


    正如陶笠所說的那樣,夏霽菡的確感到了力不從心,坐了一中午,她有些體力不支,開始冒虛汗,臉色有些蒼白,於婕見狀趕忙說道:“小夏,你是不是感覺不好?”


    夏霽菡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說道:“感覺渾身沒勁兒,可能是在醫院總躺著不活動鬧的。”


    於婕說:“你還是沒有完全恢複,應該繼續休息。你身體這麽虛弱,單位裏的冷風你都受不了,我們好好的都要披著外套呢,何況你大病初愈。”於婕說道,劉梅和小單也都附和著。


    夏霽菡一想到單位的空調就不寒而栗,的確如於婕所說,總是有那麽幾個愛熱的男同事,把空調的溫度調到最低,怕冷的女同事隻好在單位預備了一件外套。一想到這裏她就有些不寒而栗。


    他們把夏霽菡直接送回了出租屋。


    她躺在床上,的確感到有些疲憊,也許真該聽他的話多住幾天,可是看他兩頭跑的確太辛苦。想到這裏,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半天不見他回信,就想說不定忙成什麽樣子呢?就閉上眼睡著了。


    關昊這段忙的的確不可開交,他沒聽到羅婷的電話,同樣也沒看到夏霽菡的短信。十個示範村,要一個村一個村的過篩子,工作量的確很大。處理完機關的事後,他和常遠幾乎天天下鄉。省裏已經決定全省現場會在督城召開,錦安市的觀摩會開始也準備在督城召開,是關昊提出錦安的觀摩會讓給兄弟市縣,這樣也給其他市縣一個展示的機會。


    回到市委後,各路人馬又集中匯報,會議一直開到很晚才散。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四肢,這才想去一天都沒有她的消息了。


    想起一天沒有她的消息了,關昊跟丁海要過手機,就發現了羅婷、陶笠、媽媽的電話和她的信息。


    他首先給羅婷打了電話,解釋這段太忙,手機沒在身邊。羅婷平靜的說理解,等他回京時見一麵。陶笠的電話是囑咐他別讓小夏過分活動,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另外脾髒的傷不可小視,應該繼續臥床靜養為妙,時刻注意腹部有無疼痛感覺,如感到疼或者不適,應立刻來醫院觀察治療。媽媽的電話是告訴他羅婷來過。最後他撥通了她的電話。


    “喂。”傳來了她慵懶的聲音。


    “是我。”


    “你還在忙?”聽得出,聲音裏有了幾分精神。


    “今天上班了?”


    “是的,下午沒去。”


    “陶笠跟我說你最好再休息一段時間,沒落下病根,另外要時刻注意胸腹部是否有疼痛感,如疼,即刻接受治療。”他停了一下接著說:“萏萏,別讓我擔心好嗎,在休息一段時間吧,要靜養的。”他幾乎是在哀求了。


    “沒事的,我心裏有數。現在上班也不累,我不用出去采訪。”她很想說單位的空調太涼,但是又咽回去了,唯恐不經意的一句話,讓他為自己擔心,他都快忙瘋了。


    “陶笠是醫生,我們要相信他的話。萏萏,我去接你好嗎?”


    “不行的,太晚了。”


    “你明天不回了,在歇幾天,我把你這次真正的藏起來。”


    “嗬嗬,我不,你一走就一天,我躲在那麽大房子裏沒事做,我悶了就去上班,累了就回家,沒事,你不用為我擔心。”


    “那你明天繼續休息,別上班了好嗎?我這就給古時打電話給你請假。”


    “不不不,我自己請,不用你。”她一連說了三個“不”,唯恐他真的給古時打電話。


    “那你現在就打,要不我就打,幹脆你別打了,我這就直接跟他說。”關昊逼迫著她。


    “這……”她猶豫了,想起古局說的專題片的事。


    “這什麽?”


    “我還有任務,就是專題片腳本的事,古局說讓我先構思著。”


    “歇班不影響構思。我給你推了,讓他寫。”關昊還在逼迫著她。


    “求你別這樣好嗎,讓我自己處理吧。”夏霽菡緊張了。


    “好,我等著要結果。”關昊毫不退讓。


    “太晚了,怎麽好打擾人家。”夏霽菡為難了。


    “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我打吧。”


    “不行,你以什麽名義打這個電話?”她擔心地問道。


    關昊故意地說道:“什麽名義都行,未婚夫、市委書記、救命恩人,哪個都是正當防衛。”


    “那好吧,還是我自己打吧。”夏霽菡怕了他了。


    關昊忍住笑,心想,這個女人不逼她就是不聽話,就說:“我等你電話。”


    夏霽菡無奈的給古局打了電話,說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古時很痛快的就應允了。她謝過古局後,就給他掛了電話。


    關昊聽完她的匯報後說道:“真乖,這就對了。進入下一個程序,馬上睡覺,累死我了。”說完掛了電話。


    聽著他最後這句話明顯疲憊的尾音,她有些心疼,他這麽累這麽忙真不該再讓他為自己操心,那會兒應該早點答應他歇班的事,那樣他就可以多睡會兒了。


    那一晚,關昊也沒回他的住處,的確是太晚了,他也很累,就住在了宿舍裏。


    夏霽菡屈從了關昊的旨意在家靜養,一天,她接到了單勇的電話。單勇說發現了一個好素材,是她感興趣的那一類,問她可不可以去跟他采訪,保證不會累到她。她一聽就來了興趣,巴不得到外麵去透透氣,所以都沒問什麽事就答應了。


    她趕到單位時,單勇和小馬已經在車裏等她了,上車後單勇介紹說:“新新小區共有兩個保潔員,前些日子一個保潔員有病沒上班,小區原來兩個人幹的活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物業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臨時保潔人員,由於保潔不及時,業主很有意見,這時一個小夥子主動當了誌願者,負責原來保潔員的工作。據說這個小夥子是回家伺候生病的老人的,最有意思的不是他誌願的行為,而是他把這種行為做到了極致。據居民們反應,他從來都是哼著小曲幹活的,而且動作優雅,他會向每個扔垃圾的人致意,弄的大家都不好在把垃圾隨便一丟,而是規矩的放入垃圾箱裏。自從他負責保潔工作以來,小區裏的人無形中都自覺了,車輛擺放有序,在也不像原來那樣橫七豎八的了。”


    “他有這麽大的魅力?”夏霽菡來了興趣。


    “是啊,你一看就知道為什麽了?”單勇說。


    “你提前來過了?”夏霽菡問。


    單勇說:“是的,我跟了他兩天了,但是我寫不好稿子,不知從哪兒下筆,反正覺得他跟一般做好人好事的人不一樣,到底怎麽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你對事物觀察比較細,所以叫你來了。”


    可能是兩天的跟蹤使單勇對這名誌願者的作息時間掌握的比較準,剛進新新小區,就看到了一個身著藍色大褂,帶著口罩和帽子的年輕人在細心的打掃著腳下的每一寸水泥地。


    “看到了吧,水泥地上沒有垃圾,一般的保潔員就不會在打掃了,可他不是,照樣打掃,邊邊角角的地方都不放過。”單勇介紹著說。


    隻見他哼著曲子,掃完了停車場的水泥地,把灰塵收起。這時,出來一個人,見到他,緊抽了幾口手中的煙,然後把煙屁丟在他的簸箕裏,就見他右手放在腹部,居然衝這個丟煙頭的人一鞠躬,說聲“謝謝”,然後極其優雅的端起簸箕,把灰塵仔細倒入垃圾箱中。又繼續哼著他的小曲。夏霽菡用心一聽,居然是世界名曲《此情可待》。再看他這會邊哼著小曲,邊從紅色的水桶中拿出抹布,在擦垃圾箱。天哪,夏霽菡震驚了。她可是頭一次見到小區的保潔員擦垃圾箱的。然後他從兜裏掏出毛筆,好像在垃圾箱上寫著什麽。


    夏霽菡和單勇下了車,來到他的近前,這才發現他用毛筆蘸著明黃色的漆,在原來綠漆脫落的地方,畫了個太陽的笑臉。隻要有漆脫落的地方,就被他畫上太陽、蘑菇、樹葉等形狀的圖形。這樣使一個斑駁的垃圾箱變得非常美觀和漂亮。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神情專注,還有幾分陶醉的樣子,額頭上的汗珠密密麻麻。


    夏霽菡和他攀談起來,才知道他在深圳一家有名的廣告公司工作,離開家已經四年了,從沒跳過槽,一直在這家公司工作,目前是一個策劃部門的主管,由於母親不小心摔了一跤,腿上打了石膏,生活不能自理,特地請假回家照顧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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