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扶正了她,然後站起身,順手拿起水杯,佯裝去倒水的樣子,背對著她,走到客廳的另一側,站在一幅字畫前麵,打量著。


    舒晴也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衝著他的背影,輕輕地說道:“怎麽了?”


    彭長宜笑了,沒有回答,仍然在看那幅字畫。


    舒晴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後,伸出雙臂,從後麵環抱住彭長宜,喃喃地說道:“彭長宜,我病入膏肓了……”


    彭長宜笑了,將水杯放在旁邊的桌上,轉過身,把她抱在懷裏,溫柔地說道:“怎麽了?”


    舒晴仰頭看著他,說道:“我陷進去了,拔不出來了,我是徹頭徹尾地愛上你了,不同於開始對你的愛,現在我全麵了解你以後,是真真正正地愛了,我無藥可治了,彭長宜,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說到這裏,姑娘的眼睛裏漸漸濕潤了。


    彭長宜動情地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微皺著眉頭,深情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也是,我也是愛得不能自拔,無藥可治。”


    “真的?”舒晴不相信地問道。


    彭長宜凝視著她,說道:“真的,不騙你,這些日子,我除去上課,另外一件事就是想你,想你那天從我那兒走時的眼淚,這眼淚讓我心動,也讓我感動……我彭長宜今天見了你父母後,要鄭重告訴你,我認定了你,我的內心,早已經為你清空了,等著你來將它填滿,這個工作,除去你,任何人都做不了……”


    舒晴的眼淚流了出來,她說:“快別說了,那天回來後媽媽就批評了我,是我無理取鬧了……”


    彭長宜抱緊了她,百感交集,他說道:“你沒有無理取鬧,我的確也該為自己做一次這樣的清理了,寶貝,謝謝你給了我一次這樣再生的機會……”


    舒晴感到了彭長宜的激動,就抬起頭,吻了一下他,說道:“你這樣說讓我心疼。”


    彭長宜認真地說:“舒晴,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舒晴噙著淚花,嬌羞地笑了。


    彭長宜又低頭吻了她,她也積極回應著他。


    彭長宜看了看表,他不敢再深她了,說道:“寶貝,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不能太晚回去,不然關了大門我隻能睡在馬路上了。”


    舒晴點點頭,說道:“那好吧,你就走吧。”


    彭長宜轉身去拿自己的手包,這才看見自己帶來的禮物,他說道:“裏麵有兩串珍珠項鏈,顆粒大一點的給阿姨,小一點的那款黑色的給你,有兩瓶茅台,是給叔叔喝的,其餘都是一些當地的海產品。我走了。”


    舒晴戀戀不舍地鬆開了他的手,抱住了他,踮起腳尖吻了他。


    彭長宜也不想離開,怎奈黨校有紀律,回去晚了就鎖大門了,眼下舒晴主動吻他,還是瞬間就摧毀了他的意誌,他立刻把她的身子箍在自己的懷裏,胸和她的就貼在了一起,立刻感到自己的熱血又沸騰了起來,他再次深吻了她。


    許久,他們才分開,彭長宜撫著她的臉頰,說道:“我走了,明天你回省城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給我發信息。”


    舒晴點著頭,彎腰給彭長宜拿過他的鞋,然後自己也換上了鞋,隨他一起出來,一直把他送到家屬院的大門口,為他叫來出租車,看著彭長宜上了車,消失在夜色中,她才往回走。


    等舒晴回到家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已經回來了,媽媽說:“送小彭著啊?”


    舒晴點點頭,就將彭長宜給的禮物掏了出來。


    舒晴原本以為彭長宜在北戴河買的珍珠項鏈也就是一般的珍珠,沒想到拿出來後,她驚呆了,一串是白色的上好的珍珠項鏈,顆粒大而飽滿圓潤,大小一致,一看就價格不菲。那串所謂小一點的是一串黑色的珍珠,個個晶瑩圓潤,也是價格不菲。


    媽媽也驚呆了,說道:“太貴重了!怎麽好收下,給小晴買的還有情可原,還給我買這麽貴重的禮物就太不該了!”


    舒晴笑了,說:“媽媽,看您說什麽呐?我不要,都要給媽媽。這是您未來的女婿孝敬您的,您就戴上吧。”


    女兒說著,就給媽媽戴上了,媽媽站在鏡子前,說道:“原來沒少去北戴河,但是一直舍不得買這麽好的珍珠項鏈,小晴,要把我的謝意轉告給小彭。”


    舒晴說:“您的謝意我是不會傳達的,我認為這很正常。”


    “這個丫頭,隨你吧。”媽媽高興地說道:“別說,帶著熠熠生輝的珍珠項鏈,我這老太婆也精神了不少呢?”


    “哈哈。”舒晴和爸爸都笑了。


    舒晴又將給自己的那串黑珍珠項鏈戴在了脖子上,立刻,有一種獨特的韻味,舒晴除去一些隆重的場合外,她平時幾乎不戴任何首飾,但這串烏色的珍珠項鏈,配上她潔白細嫩的皮膚,的確有一種沉靜的美麗。


    晚上,彭長宜躺在床上,正在看書,電話響了,他一看,是舒晴,接通了電話,說道:“你明天還要早起,怎麽還不睡覺。”


    “嗬嗬,睡不著。”舒晴嬌柔地說道。


    彭長宜明知故問:“為什麽?”


    “激動。”舒晴笑著說。


    彭長宜也笑了,說道:“我也是,從你家回來之後,我也睡不著了,好像年輕人剛談戀愛那樣激動得睡不著覺。”


    舒晴歎了一口氣,說道:“真不想明天去上班,還想見你。”


    “嗨!那可不行,班,還是要上的,再說了,以後我們會天天在一起的。”彭長宜提高了音量說道。


    舒晴問道:“以後有多遠?”


    彭長宜笑了,說道:“嗬嗬,那要看你準備得如何了?”


    舒晴笑了,女孩子的矜持讓她沒有說出“早就準備好了”類似的話。


    彭長宜又問:“阿姨他們回來了嗎?”


    舒晴說:“是的,我送你回來時他們就到家了。”


    彭長宜故意說道:“哦,幸虧我離開了,不然他們回來後看見我還沒走,該笑話我屁股沉了。”


    “他們跟我一樣喜歡你。”舒晴說道。


    “是嗎,他們怎麽評價我?”


    “評價很高啊,我都嫉妒了。”


    “哦?我想聽具體的一點的。”


    舒晴說:“他們說,你是個有正氣,有擔當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無論是為官還是為民,都是值得信賴和托付的人,讓我好好珍惜。”


    彭長宜說:“謝謝他們對我的鼓勵,我以後會做得更好。”


    舒晴笑了,說道:“你是在表決心嗎?”


    “是啊,不表決心的話,他們怎麽肯把女兒嫁給我?”彭長宜說道。


    舒晴很想說,他們已經同意將女兒嫁給你了,但話到嘴邊,就臨時改為:“是啊,你要是對他們的女兒不好,他們是不會同意將女兒嫁給你的。”


    彭長宜認真了,說道:“那我怎樣做?”


    “接受他們對你的考驗。”


    “哦,天,我要過關嗎?”彭長宜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痛苦。


    舒晴不以為然地說:“當然了。”


    “好,我有信心過關!”彭長宜咬牙切齒地說道。


    “哈哈。好了,不聊了,你奔波一天了,也早點休息吧,拜。”


    “拜。”


    彭長宜說完,等著舒晴掛。


    舒晴見彭長宜沒掛,就說道:“你怎麽不掛電話?”


    彭長宜說:“節目沒進行完,我不掛。”


    “什麽節目?”


    “你說哪?每次最後一項……”


    舒晴笑了,說:“我把你慣壞了,好的,馬上就來……”她說著,對著話筒“啵”了一下,說道:“怎麽樣?”


    彭長宜說:“心裏流蜜了——”


    “嗬嗬,貧嘴。好的,再見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彭長宜直到電話裏傳出忙音,他才滿意地合上了電話,回想著今晚上去舒晴家的一幕幕,他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家庭溫馨,帶著這種溫馨的笑意,他進入到了夢鄉……


    閬諸電視台的主持人大賽進入倒計時,這次大賽的讚助商仍然是杜春雨,盡管如此,翁寧卻沒能爭取到評委的角色,這一點讓她心理很是不平衡。原因是春雨集團的董事長杜春雨依然是本屆評委。


    宣傳部部長蔡楓不再擔任本次大賽的評委,而是由一位副部長擔任。朗法遷、汪軍和丁一,特地去北京邀請了林稚君再次擔綱評委工作。


    林稚君欣然答應,她表示,承蒙家鄉人看得起她,能為家鄉電視的發展做點事情,她也很高興。


    朗法遷希望林稚君能夠再次為閬諸電視台多發現幾個丁一這樣的主持人。


    林稚君笑了,她看著丁一說:“小丁天賦好,而且形象端莊,她如果不當電視節目主持人,我真想不好她還能從事什麽職業,如果我不是怕落個挖牆腳的名兒,我興許早就把小丁挖過來了,因為我們台現在新成立了一個城市頻道,正缺小丁這樣能寫、能播的主持人。”


    朗法遷一聽,趕緊給林稚君作揖,說道:“您挖小丁我沒有意見,隻要江市長同意就行。另外,你挖走她我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您隻要為閬諸市再培養兩三個小丁就行。”


    就這樣,林稚君再次為本次電視主持人大賽擔任了評委。由於現在各個大專院校都有廣播電視專業,所以,報名參賽的人數要高於往年,這就為選拔電視人才提供了廣闊的範圍。


    這次有兩個並列一等獎的,台裏安排丁一和林稚君一同為獲一等獎的選手發獎。這個殊榮顯然是領導看在江帆和林稚君的關係上,才讓她給一等獎發獎的。


    丁一是萬萬不能跟林老師同台發獎的,還有那麽多局領導、台領導以及讚助商和其他的評委,再怎麽著也輪不上她一個小評委上台發這個大獎的。於是,她跟朗法遷婉拒了這個殊榮,進而選擇了跟嶽素芬一道為三等獎的選手發獎。其他普通評委則為那些優秀獎的選手發獎。


    事後,林稚君悄悄地跟丁一說:“小丁,你這樣做很好,我們做主持人的,本身就受人們的矚目,時時刻刻都要謹言慎行,稍有不慎,就會掉進輿論的漩渦,甚至被淹沒。你能冷靜地對待榮譽,而且不為浮華所左右,這一點我很欣慰,你既然能當好一個主持人,擺正自己的位置,你就能當好市長的夫人。”


    丁一謙虛地說:“我倒沒想那麽多,我隻是感覺讓我和您一起發獎,有些不合乎規製。我在組織部門工作過一段時間,還是知道一些規矩的。”


    林稚君笑著看著她,說道:“如果不怕說我拆家鄉的台,我就把你要過去了,你是我這個節目最合適的主持人。”


    丁一說:“您自己為什麽不主持啊?”


    林稚君笑了,說道:“我現在做幕後工作,還有教學工作,忙不過來。”


    其實,丁一說了這話就有些後悔了,自打林稚君不再擔任主持人後,她再也沒有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現在屏幕上。


    丁一說:“我做夢都想在您身邊工作,那我就有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泉了,也許等這批主持人上崗後,我就能去您那兒了。”


    林稚君笑了,說道:“哈哈,我也愛才,當初為家鄉選了你,我怎麽好再把你挖走啊。你現在是閬諸電視台的金字招牌,出國那麽長時間都還給你保留公職,而且還給你基本工資,就衝這點你也不能、不該離開。”


    丁一笑了,林稚君說得有道理。


    當晚,江帆設家宴,在部隊的餐廳宴請了林稚君。江帆感謝林稚君這麽多年來對丁一關心和栽培,感謝她為閬諸所做的一切。江帆希望林稚君在業務上繼續指導丁一,林稚君聽了江帆的話就笑了,她開玩笑地說道:


    “小丁現在做好市長的賢內助就行了。”


    江帆一聽,說道:“這一點我跟您的觀點不同,我不希望她為了我而犧牲自己喜愛的電視事業,現在我是這個觀點,將來仍然是這個觀點。”


    林稚君深有體會地說道:“是啊,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事業,對家庭的確照顧不過來,江市長能這麽理解支持她的工作,實屬難得。”


    朗法遷說:“江市長很支持我們的工作,小丁每次下直播都是快半夜了,每次都是市長親自來接,有時有臨時任務小丁走不了,市長就在外麵耐心等待。”


    江帆一聽,急忙問道:“我在外麵等她你看見過?”


    朗法遷笑了,說道:“我倒是沒看見過,隻是有所耳聞。”


    江帆笑了,說道:“我自認為夠隱秘的了,還是被你們發現了,看來以後得換個方式了。”


    汪軍說:“換個方式就是您以後來台裏接,還能時不時地給我們指導工作。”


    江帆笑了,說道:“工作免談,我是電視台職工的家屬。”


    林稚君笑了,說道:“江市長這個定位很準確。”


    當天晚上,江帆讓他的司機去送的林稚君,丁一堅持要跟車去送林稚君,林稚君攔住了,她說誰都不用那麽送,有車有司機就都有了,大家忙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


    本來丁一今天晚上有直播任務,但考慮她當評委的事,當天的新聞是錄播而非直播。


    第二天是周末,本來江帆和丁一說好去北京看中醫,順便回家看父母的,周五接到省政府通知,有幾位日本朋友要來閬諸市進行考察訪問。江帆做為政府市長,負責接見日本客人。


    由於日本客人要來,周六早上,政府機關正常上班。


    江帆頭走的時候跟丁一說,等日本客人走了以後,他們下午去北京。丁一點點頭,看著儀表堂堂的江帆,說道:“好的,你安心接待客人。我一會去老房子看看。”


    江帆說:“天氣太熱,又不住那,過幾天涼快了再去吧。”


    丁一說:“好了,你快去上班吧。”


    江帆走後,丁一沒有聽他的話,自從上次從老房子回來後,又有一段時間不去了,中間下過兩場雨,她不放心那些實木做的門窗,所以,換上了一身短打,白色緊身體恤,水磨藍牛仔毛邊短褲,腳穿一雙平板涼鞋,戴上寬邊草帽和一副大墨鏡,騎上自行車就出發了。


    她踏進家屬院的大門口,就看見嫂子的汽車停在大院南牆邊,她不由得笑了,心說,十有八九是哥哥來了。


    陸原總是截長補短來老房子看看,不是清掃院子,就是查看房屋有無漏雨,這一點,很是讓丁一感動。


    許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小狗扭著肥肥的身子,從門縫鑽出,看見丁一後,衝著她撒嬌似的汪汪了兩聲,聽到狗叫,小虎出來了,看見丁一後叫道:“姑姑,你也來了。”


    丁一進了院子,小狗不停地嗅著她,往她的身上蹦。


    丁一抱起小狗,問小虎:“小虎,你跟誰來的?”


    小虎說道:“我跟爸爸來的。”


    丁一又問道:“來多大會兒了?”


    “剛到。”


    正說著,陸原從屋裏出來,他赤裸著上身,正在穿著一件藍大褂,看樣子是準備掃院子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力之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諸並收藏權力之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