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走到爸爸身後,給爸爸按摩著肩膀,邊按摩邊問了爸爸身體情況,她感覺爸爸氣色很好,精神也很好,就從包裏掏出一個小方盒,說道:“爸,這是我剛才路過同仁堂給您買的冬蟲夏草粉,您一天一小袋,據說這個對於術後恢複作用非常好,提高肌體免疫力,強壯身體,而且延緩衰老。”


    爸爸接過來,說道:“小晴啊,你不要亂花錢,你去書房看看,我那學生們、同事們還有院校領導送的各種營養品都堆成山了,你怎麽還花這冤枉錢?”


    舒晴笑了,撒嬌地說道:“他們買的那些東西你可以不吃,我這個必須吃。”


    爸爸笑著說:“哈哈,好,我隻吃我閨女給我買的。”


    舒晴又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罐,說道:“媽媽,玫瑰花代茶飲,春天,多喝一點,美容。”


    媽媽笑了,說道:“我還美容?老太婆了?”


    舒晴走過來,又給媽媽按摩著雙肩,說道:“媽媽,您一點都不老,您喝了這花骨朵茶,今天六十,明天五十,後天四十,直到變成一朵花的年紀。”


    “哈哈。”


    媽媽開懷大笑,將一個大芒果削成一個個的菱形塊,放在一個小盤裏,遞給她一根牙簽,說道:“吃點水果吧,一會好聽的話就都出來了。”


    舒晴顯然沒有胃口,媽媽遞給她,她就接了過來,隻吃了一小塊,就放下了。


    媽媽說:“怎麽了,你不是最愛吃大芒果的嗎?”


    舒晴說:“媽媽,我剛在外麵吃了飯,吃不下。”


    說著,她就回到自己房間去換衣服去了,還將房門關上了。


    無論她多麽佯裝快樂,細心的媽媽還是發現了端倪,女兒眼眸裏那淡淡的憂傷,是逃不過媽媽的眼睛的,媽媽小聲跟爸爸說:“從來看見大芒果都是不要命地吃,今天怎麽了?”


    爸爸也小聲說:“她大了,該有自己的心事了,你別管那麽多了。”


    媽媽笑了,驚喜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小晴有心事了?”


    爸爸說:“我可沒說她有了,我是說她該有了,有了和該有了可是兩個意思啊。”


    媽媽說:“我不認為是兩個意思,我認為是一個意思。”


    爸爸說:“是不是你去問你閨女去。”


    媽媽用牙簽紮下一塊芒果,塞到老伴兒嘴裏,說道:“問就問,我這就去問。”


    爸爸一聽,說道:“嗨,你還真去啊?”


    媽媽說:“那還有假?”


    爸爸說:“你怎麽說啊?”


    媽媽坐下,小聲說道:“我就說小晴啊,你爸爸說你有心事了。”


    爸爸急了,說道:“哪能這麽問?你就說有個張阿姨想給你做媒,這樣說不就探出她的口風了嗎?”


    媽媽湊近爸爸跟前小聲說道:“你這招兒,咱們用過多少次了?就一個張阿姨咱們都用了不下三次了,這次怎麽也得換個李阿姨。”


    “哈哈。”爸爸不由得笑出了聲。


    舒晴聽見笑聲後走了出來,此時,她換上了一身月青色的家居服,顯得人更加秀氣、清爽。


    “笑什麽呢?”她問爸爸。


    爸爸說:“讓你媽媽告訴你。”


    媽媽說:“舒教授啊,你不要這樣,分明是你想跟女兒說話,怎麽變成讓我告訴女兒了?”


    舒晴笑了,走過來,一邊給媽媽揉著肩膀,一邊說:“你們不要爭了,我都聽見了,是不是又是張阿姨要給我介紹對象?”


    媽媽說:“是你爸爸說的,不是我說的。”


    爸爸說:“我說的是張阿姨,你媽媽說這次要改個李阿姨。”


    “哈哈。”舒晴笑得眼淚流出來了,隨後她歎了一口氣,說道:“媽媽,我最近不會考慮個人問題,我覺著這樣一輩子在你們的翅膀底下生活挺好,挺幸福。”


    說著,她就垂下一對漂亮的大眼睛,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對麵的爸爸看到了女兒的表情,他趁女兒不注意,就衝媽媽使了個眼色。


    媽媽立刻心領神會,說:“小晴,雜誌社改稿不順利嗎?”


    舒晴抬起頭,說道:“順利,非常順利。”


    “哦——”媽媽說:“那怎麽今天有點不高興,每次我女兒回來都是歡天喜地的,快樂的像隻小鳥,怎麽今天這隻小鳥變蔫了。”


    舒晴笑了,說道:“沒有,就是有點累。”


    媽媽還想說什麽,爸爸就衝媽媽搖搖頭,說道:“小晴啊,扶爸爸起來,我要去休息了,要不是為了等我閨女,我早就睡下了。”


    舒晴一聽,趕忙去扶爸爸,說道:“阿姨呐,她回家了嗎?”


    媽媽說:“是的,她孩子也是周末回來,她回家去跟孩子團聚去了,上周她就沒回去,每個月隔一周回去一次。”


    舒晴扶著爸爸,進了臥室,又幫爸爸拉好被子,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說道:“爸爸,我看,等我掛職結束後,您和媽媽還是跟我回京州吧,我好方便照顧你們。”


    旁邊的媽媽說:“我們目前不用你照顧,你隻要照顧好自己就行,每周回來看我們一次,我們就滿足了。”


    “我不滿足,我喜歡跟爸爸媽媽在一起,我想好了,等我掛職結束後,我試著往各個高校投投簡曆,看看有符合我的崗位沒有,如果有,我就回北京,回媽媽身邊。”


    “孩子,你可別,你在那裏工作好好的,盡量不要調動,等我們爬不動走不動的那天再說。”


    舒晴有些傷感,說道:“到那天不就晚了。”


    爸爸說:“你就是調回北京,早晚也是要出嫁的,也不可能守著我們過一輩子。”


    舒晴有些委屈地說道:“我就是要跟你們過一輩子,永遠都不出嫁。”她的眼睛有些濕潤。


    以前,類似這樣的話也說過,但都是在一種輕鬆愉快的氣氛下說的,這次女兒居然動了感情,看來,她的心裏的確有事了。


    舒晴把父親的老花鏡拿在手裏,她知道父親有臨睡前看書的習慣,就說道:“您今天不要看書了,早點睡吧。”


    父親張著手說:“要想讓我早點睡著,就得讓我看書。”


    舒晴調皮地說:“不行,一看又是半天。好了,您就乖乖地閉上眼睛睡吧。”


    父親無奈,隻得閉上了眼睛。


    舒晴又倒了一杯水放在父親的床頭,說道:“藥都吃了嗎?”


    爸爸說:“早就吃了。”


    “那好,你睡吧,做個好夢。”她說完,就給爸爸,關上門,走了出來。


    媽媽還坐在原地,見她出來了,就拍了一下她旁邊的沙發,示意她坐過來。


    舒晴挨著媽媽坐下,雙手抱住媽媽的胳膊,頭歪在媽媽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喃喃地說道:“媽,我好享受跟你們在一起的時光。不許催我出嫁。”


    媽媽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小晴,我和你爸爸歲數都不小了,而且我們身體也不是太好,唯恐陪不了你多少年,所以啊,你個人的事,也該抓緊了……”


    舒晴聽到這裏,眼淚就撲簌簌地流了出來。


    媽媽還在試探著問她:“這麽多年來,你就沒有一個看上的人?”


    舒晴向來跟養父母都是很貼心的,也加上她平時沒有什麽煩心事,一旦有了煩心事,往往在第一時間裏就會被他們看出來,就是舒晴剛進門的那一刻,媽媽其實就發現了她的精神不是很好,盡管看到他們臉上有了笑容,但也是難掩內心的憂鬱。


    舒晴支吾著說道:“媽媽,我早就跟您說過,女兒周圍沒有這樣的人。”


    “媽媽知道你那裏沒有這樣的環境,但是阿姨們給你介紹的那些人,你也沒少見,後來索性都不見了,難道,人家就都那麽一無是處?”


    舒晴笑了說:“媽媽,那些人都比女兒優秀,但女兒就是沒感覺,介紹來的各方麵的條件都被量化了,見麵時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也不神秘了,更沒有深入了解的激情和興趣了。”


    “那你自己就找啊,這麽長時間,你自己不是也沒碰到合適的嗎?小晴,別怪媽媽埋怨你,你很快就三十歲了,女人的黃金年齡就要過去了。”


    舒晴歎了口氣,說:“沒有辦法,誰讓您的女兒不夠好,無法打動別人呐?”


    媽媽不高興了,說道:“那是他眼睛不好使,誰說我女兒不夠好,我跟他去理論!”


    舒晴喃喃地說道:“媽媽,真的是女兒不夠好,無法讓別人動心。”


    “胡說,那是他沒心!”


    舒晴見媽媽真的生氣了,就說:“他也不是沒心,也可能存在著這樣那樣的顧慮吧?”


    媽媽心一動,說道:“你說的這個他是誰?”


    舒晴一怔,才發覺自己說走了嘴,但她又是個誠實的姑娘,尤其是媽媽麵前,她就說道:“現在,女兒心裏的確有了這麽一個人,但僅限於在女兒的心裏。”


    “那麽在他的心裏呢?”


    舒晴說:“我不知道,可能我還沒走進他的心裏吧。”


    媽媽愣住了,她非常想知道是什麽樣的人,讓女兒動心了,但她又恐問得太急,反而讓女兒不說了,就小心地問道:“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舒晴扭捏著說:“不知道,我目前還隻是在心裏喜歡,至於能不能長久地喜歡,我也拿不住。”


    “那他就沒有對你有所表示?”


    “沒有。”


    “我明白了,他不是石頭就是木頭,要不,怎麽會不能從一個女孩子的目光裏,看不出什麽來?”


    舒晴忍不住笑了:“媽媽真會說話。”


    “就是,他對我女兒沒有感知,你說他不是石頭、木頭又是什麽?”


    “嗯。”舒晴又應了一聲。


    媽媽知道,這次女兒的心裏的確有了這麽一個讓她心儀的人,但是媽媽非常想知道,是什麽樣的男子讓女兒鍾情了:“小晴,你現在正在大下,這個人是什麽範圍的?”


    舒晴笑了,知道媽媽在縮小包圍圈,就說道:“媽媽,以後我再告訴你,現在隻是剛有了這麽一種感覺。”


    媽媽知道,女兒絕不是剛剛有了這麽一種感覺,倒像是已經深深陷了進去。老人很開明,說道:“好,媽媽不問了,無論如何,無論成不成,我都為你高興,因為你已經邁出了可喜的一步。”


    舒晴說:“看媽媽說的,我又不是獨身主義者,我肯定會找的,隻是這個人好難找啊……”


    “既然被你找到了,就勇敢地追求吧。”


    “這個……還要看緣分……”


    “孩子,媽媽可以不問他的具體情況,媽媽隻想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舒晴想了想說道:“他是一個非常出類拔萃的人,真的媽媽,是我見過的最有魅力的男人,他就像一部百科全書,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沒有他解決不了的難題,他在領導的眼裏就是個救火隊員,而且戰之能勝,他還是個非常正直、真誠的人,也是一個有擔當的人。”


    媽媽發現,女兒的眼眸裏,是一種欣賞的目光,她知道女兒的性格,了解女兒的誌趣,就說道:“他是個官員?”


    “是的。”


    “是省裏的人嗎?”


    “這個……”


    舒晴的臉紅了,她知道,如果回答了媽媽這個問題,那麽離真相就不遠了,因為她現在在亢州掛職,不是省裏的人就是亢州的人,想到這裏,她撒嬌地靠緊了媽媽,說道:“媽——,您別問了,您隻需知道有這麽個事就行了。”


    媽媽笑了,不再追問她了,媽媽說:“好,你不說我可以不問,但是有一點,我希望我女兒把握自己……”


    舒晴知道媽媽想說什麽,就說道:“媽媽,您放心,您從小到大教育我這麽多年,我心裏有數,我不會亂來的,我會把握住自己的。”


    媽媽想起今天女兒的不開心,就說道:“我當然相信我的女兒能夠把握住自己,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擔心過,因為女兒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是什麽人我非常清楚。我擔心的是如果有一天你們走不到一起,你也不要氣餒,那說明你們的緣分沒到,你還要繼續尋找屬於自己的緣分。你隻要保證能做到這一點,不灰心,不氣餒就行,媽媽就放心了。”


    舒晴靠著媽媽的肩膀,說道:“媽媽,您放心,你們從小就教給我了哲學,哲學最大的受益是,不會讓我的思想鑽入牛角尖,所以您放心,我不會氣餒和灰心的。”


    媽媽舒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就放心了,還有,在這個問題上,媽媽絕對會尊重你的意見。”


    舒晴搖晃著媽媽的胳膊,撒嬌地說道:“謝謝媽媽啦,您真好!”


    舒晴就在家,和養父母度過了其樂融融的一天,她上午推著術後的父親去公園散步,下午,陪著母親逛超市,順便買回了一大堆要帶走的零食,不知為什麽,在挑選零食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娜娜,她聽彭長宜說娜娜找她有事,她想有機會跟娜娜見一麵,或者把這個小姑娘接到自己的住處,這樣想著,就買了好多她那個年齡的孩子喜歡吃的零食。


    母親看見後說:“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還買這些吃?”


    舒晴笑了,調皮地說道:“多大都喜歡吃。”


    舒晴很喜歡那個小姑娘,聰明、機敏,跟彭長宜一樣。她知道,女兒,是彭長宜的心頭肉,以彭長宜的個性,他不會對女兒不管不顧的。


    晚上,舒晴接到了老顧的電話,老顧告訴她,明天上午讓她等他,他來送彭書記,順便接他回去。


    舒晴怔了一下,說道:“他怎麽明天上午回來?每次不是周一早上才回來嗎?”


    老顧說:“是的,彭書記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坐公交車回來不方便,臨時決定明天上午回來。”


    舒晴聽了這話,心頭就是一熱,連日來的委屈似乎煙消雲散了,就說道:“顧師傅,你告訴他,別因為我改變他的計劃,我知道亢州有那麽多弟兄等著跟他喝酒呢,而且,他還要陪他的女兒,我沒事。”


    “不行啊,我說話他不聽,除非你等我們半天。”


    舒晴說:“怎麽講?”


    老顧說:“他今天上午就帶著女兒回老家了,按計劃是明天下午才能回來,你要等我到明天下午的話才行,如果你等不急,他就明天一早趕回來,然後我們就進京,頭中午就能到。”


    “哦——”舒晴想了想說道:“行啊,反正我回去亢州也沒什麽事,那就讓他下午再回吧。”


    “好的,多謝舒書記。”老顧說完就掛了。


    其實,這個電話是老顧自作主張給舒晴打的。亢州市的領導幹部,沒有特殊情況雙休日都是休息的,彭長宜為了躲避喝酒,也避免聽到一些閑言碎語,周六一早就帶著女兒回老家了,沒有了工作上的忙碌,他也想帶著女兒在家踏踏實實地陪陪父親,的確是打算周日下午回來。舒晴就是回來,彭長宜也是顧不過來她的,與其冷落了舒晴,不如讓她在北京踏踏實實地陪父母,然後動員彭長宜頭天回北京,順便就可以把舒晴接回來。


    當然,這一切,彭長宜並不知情。


    彭長宜回來的當天晚上,就把女兒娜娜接來了。他原以為女兒已經睡了,結果女兒早就寫完當天的作業,穿戴整齊等著爸爸來接。


    沈芳覺著這麽晚了,彭長宜可能不會來接她了,幾次勸她睡覺她就是不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得隻打瞌睡。


    直到晚上十一點,老康從外麵跳舞回來,看見娜娜在沙發上睡著了,就說道:“他爸還沒來接她?”


    沈芳陰沉著臉,說道:“你能不能以後尊重我點?”


    老康說:“我怎麽不尊重你了?我就問了這麽一句話,有毛病嗎?”


    沈芳說:“咱們怎麽說的,你跳舞我不攔著,但是十點必須回來。”


    老康說:“不是臨時有活動嗎,就往後推遲了一個小時嗎?”


    娜娜在家,沈芳是不出去跳舞的,如果娜娜被彭長宜接走,沈芳就跟著老康一塊去工會辦的一個文化宮跳舞。盡管彭長宜囑咐娜娜,不讓娜娜告訴媽媽老康請同學媽媽吃飯的事,但是娜娜後來還是告訴了媽媽,媽媽當然短不了跟老康就是一頓吵。所以,剛一聽老康說臨時有活動,沈芳立刻就神經過敏起來:


    “活動,什麽活動?是不是你又送哪個大媽還是哪個大嬸兒回家了?”


    老康說:“你看你嚷嚷什麽,把孩子吵醒了。”


    娜娜果真醒了,她坐起來,揉著眼,看看媽媽,又看看老康,兩隻漆黑的小眼睛就瞪著老康說:“你又在跟我媽吵架?”


    老康自知惹不起這對母女,趕緊說道:“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下次一定十點之前回。”


    這時,電話響了,沈芳正在氣頭上,衝著娜娜說:“你去接電話,肯定是你爸。”


    娜娜撩開身上的被單,就跑過去拿起了電話,她喂了一聲,果真是爸爸接她來了,她高興地說:“爸爸,我早就準備好了。”


    放下電話後,娜娜就拎書包,跟媽媽說:“爸爸接我來了,我走了,媽媽再見。”


    說著,跑出門。沈芳趕忙跟在她出去了,娜娜跑到院門旁,擰開鎖扣,開開一小縫,就鑽了出去,隨後將門關死。


    沈芳自言自語罵了一句:“白眼狼,看見你爸爸就跟見著……”她本想說:看見你爸爸就跟見著親爹似的。話沒出口,又咽了回去,因為,彭長宜本來就是她的親爹。


    回到住處,彭長宜替女兒卸下書包,摸著女兒的小腦袋說:“爸爸在北京有事耽擱了,所以回來得晚了,你是不是等急了?”


    娜娜說:“我倒沒急,我在沙發上睡著了,媽媽急了。”


    “哦,媽媽急什麽?”彭長宜不放心地問道。


    “媽媽嫌老康回來晚了,跟他吵起來了。”女兒張著小嘴,巴兒巴兒地說道。


    彭長宜眉頭就是一皺,說道:“老康每天都回來得很晚嗎?”


    娜娜皺著小眉頭說道:“也不是,偶爾吧,不過今天他回來晚了。”


    彭長宜說:“他們吵得很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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