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彭長宜有些傷感,他扭過頭,想去看看外麵的天空,但卻被窗簾遮住了……


    見他突然不說話了,陳靜問道:“怎麽了?”


    彭長宜說:“沒怎麽。”


    “那怎麽突然不高興了?”小姑娘露著兩排整齊的牙齒,笑著看著他。


    彭長宜也看著她,一雙漆黑的眸子如水般清澈,一張小嘴似花瓣般嬌豔,他一衝動,就挺起上身,親了一下她的小嘴,說道:“沒有不高興。”


    小丫頭對彭長宜這個舉動稍微怔了怔,當然不清楚這個男人的內心活動,摸了一下被他親過的地方,又問道:“縣委書記也有不開心的時候嗎?”


    彭長宜笑了,頭,重新躺在枕頭上,說道:“縣委書記不開心的時候多,開心的時候少。”


    她天真地問道:“那幹嘛還有那麽多人想當縣委書記?”


    “哈哈,那是他們都想過不開心的日子,想不開唄。”


    “我不信,你在糊弄我。”小丫頭撅著嘴說道。


    彭長宜笑了,說道:“想當書記的人,他們都過分放大了權力的作用,放大了當書記開心的程度,所以,他們從想當書記,我這樣回答你滿意嗎?”


    陳靜點點頭,問道:”那你呐?”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我呀,是把開心的和不開心的事同時都放大了好幾千倍。”


    小丫頭笑了,說道:“有些費解。”


    “你還小,等你長大就懂了。”彭長宜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


    小丫頭說道:“我不小了,我的同學都有結婚生孩子的了。”


    彭長宜笑笑,不想跟她討論這個幼稚的問題,就看了看窗簾,說道:“去,把窗簾拉開,讓我看看外麵。”


    小姑娘就走到窗戶旁,拉開窗簾,說道:“看吧,現在是後半夜。”


    彭長宜就看到了外麵黑漆漆的天空,愣了一會神,說道:“拉上吧。”


    小姑娘就拉上了,重新坐回他的床邊,握起他的大手,說道:“為什麽要看外麵的黑天?”


    彭長宜歎了一口氣,沒有回答,也許,天亮後,自己就該離開三源了,也許,剛才他想到了不該想的人……他閉上眼睛,甩了一下頭,。想到這裏,說道:“你顧大叔什麽時候走的?”


    “給你紮上針他就走了,讓我好好照顧你,不讓我離開。”


    彭長宜說:“你去睡覺去吧,我沒事了。”


    “病房裏有病人,我們是不允許睡覺的。”


    “那你去忙,我要想點事。”彭長宜沒有心情跟她調情,他現在再次被放到了風口浪尖上,他沒有時間和心情浪漫。


    小姑娘看著她 ,有些失望地點點頭,說道:“好吧。”說著,就三步一回頭地走了出去,輕輕給他關上了房門。


    彭長宜支走了陳靜,他要高度集中自己的精神,來思考亢州的工作該從何入手,但是,無論他怎樣強迫自己,就是進入不了角色,眼前總是出現部長那蒼顏白發、龍鍾潦倒、形容枯槁的樣子,就像刀刻般地印在自己的腦海,揮之不去。


    顯然,他身上的傷是有特殊意味的,他的雙腿也是有問題的,這些傷,肯定是外力造成的。彭長宜知道,對付犯人,讓他們開口認罪,這些人有的是招術……隻是可憐了部長,堂堂的王家棟,何時受過這樣的冤屈?他又是怎樣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他又是怎樣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想到這裏,彭長宜就是一陣揪心的疼痛,他跟部長的感情,早已經形同父子了……


    想起白天給樊文良打的電話,他依然是那樣不慌不忙,依然是那句“我在想辦法”,彭長宜不知道,他的辦法能想到什麽時候?部長的健康令他深深地擔憂了……


    這時,他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在牛關屯出事後,彭長宜給他打過電話,但是他帶領他的特訓基地的學員去外地集訓去了,他聲稱不知道牛關屯的事。


    彭長宜掏出電話,心說,牛關屯的事你可以不知道,但是眼下這事你必須知道,必須要管。電話接通後,彭長宜叫了一聲:“老兄,沒打擾您老人家的好夢吧。”


    武榮培笑了,說道:“已經打擾了,還故作謙意,這種事也就是你彭打書記做得出來,你不看看,現在是幾點?”


    “我不看,給你老兄打電話,我從來不挑時辰。老兄啊,有件事要求你了,除去你,沒人能幫到你老弟,你也是別無選擇了。”彭長宜賴賴地說道。


    武榮培說:“你這是在求嗎?這哪兒像是在求?分明就是在下指示。”


    彭長宜收住了笑,認真地說道:“老兄,我有一位老領導,我非常敬重他,跟他的感情就跟父親一樣,但是,他不小心栽進去了,我今天下午去監獄看他去了,本來是非常健康的一個人,現在卻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了,身體出現了嚴重情況,腿也站不起來了,我想請老兄幫我想想辦法,讓他出來看病吧,如果這樣下去我估計不出一年,他就完了……”


    武榮培想了想說:“長宜,這塊不歸我管,再說保外就醫有嚴格的尺度,而且……”


    彭長宜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知道不歸你管,也知道有嚴格的尺度,他的健康的確出現了問題。辦法你來想,怎麽想我不管,你看著辦,有什麽問題直接對我,隻是要盡快,我擔心他熬不住……”


    武榮培說:“長宜,你的確給老兄我出了難題。”


    “不難找你幹嘛?我能辦的事,我肯定不找你,這一點你還不明白嗎?”


    “我跟你說,我可是從來都沒給人辦過這事。”


    “從來都沒辦過,不代表一輩子不辦。”


    “嗬嗬,你怎麽不說理啊?”


    “說理,跟誰說理,如果連你老兄我也要講理的話,那我就沒活頭兒了。”


    武榮培又笑了,說道:“那你怎麽不提前打招呼?如果身體的確有問題,在判刑之前就可能做些工作的,甚至可以不辱監,直接看病。”


    彭長宜的心又是一沉,他說:“不滿你老兄說,提前我都打聽不出他在哪兒?怎麽找你?”


    “哦,那估計是個人物,是不是得罪了大領導?”


    “所以我才找你幫忙。”


    “對了,你怎麽不找省廳的竇政委啊?”


    彭長宜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因為胡力的關係,彭長宜不想讓竇氏父子為難,就說道:“老兄,我這樣跟你說吧,如果我能找,不用你說就找了。所以,你也別給我出餿主意了,這事就交給你了,怎麽辦我聽你的。”


    武榮培想了想說:“我想想辦法吧,如果得罪了大官,事情肯定有難度,恐怕沒人敢擔這責任。”


    彭長宜說道:“尺寸你掌握,他的確身體出現了問題,一百五六十斤的人,一下子瘦到皮包骨,而是是被兩個人架著見的我,這個情況老兄你可以去調查,我不是憑空為難老兄,應要求保外就醫。你先摸摸情況,如果不能辦,我也不難為你,咱們還是好朋友,你跟監獄好好說說,對他多加照顧,畢竟年歲不小了,不能再受皮肉之苦了。”


    “長宜,既然你不堅持要求保外就醫這一條路,其它的我都能辦到。”武榮培說道。


    “我想堅持,你不是做不到嗎?。”彭長宜在心裏咬著牙說道。


    “好吧,我可以試試,有消息告訴你。”


    “多謝老兄,順便告訴你,我明天要離開三源,去亢州上任。”彭長宜說道。


    “哦,你回家了,祝賀。”


    “等你集訓回來,我在亢州給你接風。”


    “好的。”


    放下電話,彭長宜在心裏默默地說道:部長啊,你放心,我就是頭拱地,也要把你保出來,你要堅持啊……


    打過這個電話後,彭長宜心安了許多,他閉上眼想了一會後,就起來去衛生間。


    陳靜聽到響動後,就輕輕地走了進來,等彭長宜洗完手出來後,看見了陳靜,說道:“你怎麽還不睡?”


    陳靜說道:“你在這裏,我睡不著……”


    彭長宜笑了,摸著她的頭說道:“去休息會吧,天快亮了,我也眯一會。”


    “天亮了你就該走了吧?”


    彭長宜發現小丫頭就眼圈紅了,知道她舍不得自己,就說道:“是啊,以後會有機會見麵的。”說著,把他的小身子攬在了自己懷裏,抱住了她。


    小丫頭伸出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彭長宜一陣心旌搖蕩,他看著她純淨如水的雙眸和嬌豔含笑的小嘴,不由分說,低下頭就噙住了她,粗魯地探進去,俘獲住了她的小舌,用力地吸允著,同時,大手便覆上了她的胸前,撫摸著她胸前一側的小包……


    小丫頭立刻就癱在了他的懷裏,呼吸急促起來,手放在他的大手上,把他的手更緊地壓在自己胸前……


    彭長宜知道她動情了,雙臂用力,就把她抱起,放在床上,他也撲在在她的身上,解開她的白大褂,一下子就把她裏麵的粉色毛衫連同小胸罩一同撩了上去,立刻,兩隻驚恐的小白兔便跳躍出來,彭長宜的雙手各霸著一個,使勁地揉搓著……


    小姑娘一驚,抬起上身,立刻就看到了自己兩個嬌嫩的乳房早被兩隻大手握在了手裏,她羞得用手捂住了眼睛,躺下了。


    “你太美了。”他說著,兩隻手不停地挑逗著上麵那粒挺翹的小蓓蕾,看著因為自己的逗弄,兩顆蓓蕾越發嬌豔、可愛,他禁不住將自己整個身子覆到她的上麵,頭便來到她的胸前,嘴唇便湊了上去,一顆嬌豔的小蓓蕾便被他送進嘴邊吸住了……


    “呀!”從未有過的刺激,讓小丫頭發出一聲驚叫,雙手下意識地推開他的腦袋,臉羞得的通紅。


    彭長宜抬起頭,睜著血紅的眼睛看著她,說道:“怎麽了?”


    “讓人看見……”


    是啊,這是在醫院,彭長宜沒有放縱的理由。


    彭長宜忍著胯下的脹痛,他直起身,給她拉下衣服,又把她拉起,說道:“你快出去吧。”


    小丫頭理解他這話的意思,就故意說道:“怎麽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怕管不住自己,把你吃了。”


    小丫頭嘻嘻笑了,小臉更加紅了。


    彭長宜伸出手,給她理了理頭發,說道:“以後別在我眼前晃悠了。”


    “嗬嗬,怎麽了?”


    “我不能傷害你,你太年輕了。”


    小丫頭一聽,眼圈就紅了,她抱住他,頭紮進他的懷裏,說道:“我喜歡你。”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的確喜歡你,以後有機會我再和你聯係。現在,我必須睡會覺。”


    小護士點點頭,戀戀不舍地走了出去。


    彭長宜這才癱倒在床上,新潮漸漸平靜下來,是啊,他沒有放縱的理由,越是在關鍵時刻,越要把握住自己,想到這裏,他使勁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可了不得,彭長宜一下子睡到了天大亮,他睜開眼的時候,就見小護士陳靜正在注視著他。他問道:“幾點了?”


    “八點多了。”


    “什麽?”他一骨碌爬起,生氣地說道:“你怎麽不叫我?”


    陳靜感到了委屈,她的任務是負責護理病人,沒有負責把病人叫醒的義務,何況,來到這裏的病人,都是需要休息的。


    看著自己崇拜的偶像衝自己發脾氣,眼淚就圍著眼圈轉悠,這個時候,康斌和齊祥聽見動靜後從外麵進來了,齊祥說道:“小陳,沒你事了,你去忙吧。”


    彭長宜看見陳靜眼含著淚,心裏也有些不忍,但是沒有辦法,他起晚了。趕緊跑進衛生間,便洗臉邊說:“晚了,晚了,昨天特意跟我強調,讓我十點準時趕到亢州報道,嶽市長還有劉部長肯定會比我先到了。”昨天說好,嶽筱和劉季青送他上任。


    康斌說:“那你說什麽也趕不到了,我今天老早就從家裏出來了,還以為你早不聲不響地走了呢,結果一打電話,才知道你還在醫院,就直接趕過來了。”


    “怪我,我隻跟老顧說上午回亢州,沒有跟他說幾點回去。睡得死了。”


    彭長宜簡單地洗了兩把臉後,說道:“趕緊走,下來有什麽事我們再聯係。”他說著就開始換上自己的衣服。


    康斌說:“別急了,頭中午能到就行了,錦安的領導中午肯定要在亢州就餐,所以,你晚會也沒關係的。”


    “那還行!”彭長宜說道。


    康斌笑了,說:“不行也得行了,你一個多小時是趕不回去的。”


    老顧從外麵進來,說道:“別回單位了,東西我昨晚都收拾好了,我們直接走。”


    這時,康斌接了個電話,他說了幾句話後說道:“彭書記,看來你的確要耽擱了,趙豐來電話,市委大院來了好多老百姓,要給你送行,你怎麽也要回去跟大家見個麵再走。”


    “什麽,他們怎麽知道的?”彭長宜奇怪地說道。


    康斌搖搖頭,說道:“你回亢州的事,昨天下午就都傳開了,老百姓知道了很正常。”


    是啊,如今人事變動的消息是傳得最快的消息。彭長宜看了看表,說道:“恐怕來不及了。”


    康斌說:“那也要見個麵再走,別傷了大家的感情。”


    彭長宜想了想,就點點頭,說道:“好吧。”


    等彭長宜坐著康斌的車,回到市委大院的時候,就看見許多人聚集在院子裏,有的人手裏舉著紙,上麵是用圓珠筆描寫著“彭書記,不能走!彭書記,三源離不開您!”的字樣。


    彭長宜回頭跟康斌說:“老康,有點過了,這不好。”


    康斌說:“天地良心,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三源的百姓對彭書記是有感情的,這種事,用不著誰發動。”


    的確是老百姓自發來送彭長宜的,他們聽說後,就一傳十,十傳百,都想來送送他們的好書記。


    人們仨一群倆一夥的,陸續趕來,人越聚越多。劉建業和趙豐在跟老百姓說著什麽,幾個保安有些不安地站在大門口維持著秩序。


    不知誰眼見,立刻說道:“彭書記來了,彭書記來了。”


    立刻,人群騷動起來,向彭長宜湧來。


    彭長宜從政這麽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陣仗,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他隻從課本上,見過萬人送焦裕祿的,但那是去世的縣委書記,他還活著呢?看來,還是山區人民樸實,你對他們有一點的好,他們都記住了。


    這時,就聽那個到錦安去告狀的九道梁的高老漢,說道:“彭書記啊,聽說你要調走,鄉親們一大早就趕過來了,想最後見你一麵。”


    彭長宜握著他的說說:“謝謝大爺,鄉親們,這份情誼太重了,長宜擔不起啊!勸大家回去吧。”


    高老漢說:“彭書記,我聽說後一夜都沒睡著覺,是不是我上次給您惹事了,要不為什麽上級這麽快就把您調走了?”


    “老高,調走彭書記是工作需要,別瞎說。”九道梁所在的鄉鎮黨委書記梁青河也在人群裏。


    這時,又過來許多人跟彭長宜握手,一位拄著拐的老人說道:“彭書記啊,要不是是你,我兒子的冤情還沒地方去申呢?可能到現在連醫藥費都要不回來——”


    他的兒子還有幾個人被葛二黑克扣工錢,還遭暴打,那個時候彭長宜還是縣長,是他既唱黑臉又唱白臉地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這時,門口有好幾輛車駛來,停在了外麵,幾個礦老板們下了車,走了進來,彭長宜看了看康斌,說道:“老康,鬧大發了,快攔住大家。”


    康斌猶豫著,因為老板們已經進來了。


    其中一個老板握著他的手說道:“彭書記,聽說你要走,我們來給你送行了,希望你有時間常回來看看我們,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彭長宜剛想說什麽,就見雲中小學的老校長也來了,還有小竇,領著幾名學生也來了,其中就有劉工頭的兒子。彭長宜衝小竇皺起了眉頭,意思是她不該來湊熱鬧。


    小竇衝著他調皮地笑了,她身邊的兩個學生就擠到彭長宜前麵,高高把手舉過頭頂,向彭長宜行了一個少先隊員禮,劉工頭的兒子捧著紅領巾,紅著臉,憋了半天才說,說道:“這是我們雲中小學全體少先隊員送給您的禮物。”說著,就將紅領巾高高舉起,遞到了他的手裏,轉身就想跑。


    旁邊有人一下在拉住了他,說道:“給彭書記戴上啊。”


    彭長宜趕緊拱手說道:“不用了,不用了,謝謝同學們,這條紅領巾我一定好好珍藏。”


    外麵,還在有人進來,彭長宜低聲跟康斌說了什麽,就見康斌說道:“鄉親們,彭書記是奉上級指示,調到別處工作,他上午就要去新單位報道,他還要趕路,我們不能誤了他的大事。我們現在請彭書記給大家講幾句話。”


    “好——”大家鼓起了掌。


    彭長宜有些激動,他站在台階上,穩穩心神,站好,恭恭敬敬地衝大家鞠了一躬,他說:“鄉親們,今天這個場合我真的沒想到,也沒有經曆過,像是在拍電影……”


    “哈哈。”聽到他這麽說,大家都笑了。


    彭長宜繼續說:“我很激動,拍拍胸脯想想,我彭長宜沒有為你們做什麽啊——你們這份情誼太重了,長宜擔不起啊!請大家回去吧。”


    “彭書記,舍不得你啊——”下麵有人說道。


    這句話,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呼應,“彭書記,別走了。”、彭書記,我們舍不得你啊——”


    “彭書記,能不能跟上麵說說,別調你走了,你走了,我們以後怎麽辦?”人群裏的高老漢說道。


    彭長宜說:“請大家放心,我走了,誰來當這個書記也會接著幹的,相信上級會為我們三源選一個思想合格、政治過硬,真心為民的好書記的,他會比我幹的更好,也會更加真心實意地對大家的,大家放心吧——”


    這時,康斌手裏的電話響了,他走出人群,捂著嘴,剛“喂”了一聲,就聽翟炳德在裏麵大聲嚷道:“康斌,彭長宜哪兒去了?”


    康斌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道:“他走了。”


    “走什麽走!省委調查組在亢州等他,錦安去的領導也在等他,他什麽時候走的?我打電話他怎麽不接!”


    康斌看了看彭長宜,就捂著嘴說道:“翟書記,是這樣,他本來想早起走著,可是他昨天病了,發了一夜的高燒,天快亮才睡著,本來起得就有些晚了,結果三源的老百姓還有那些礦老板們聽說他要調走,一大早就趕到市委,給他送行,跟他告別,結果他又耽誤了半天,現在,剛上路不大一會兒。”


    “搞什麽搞,純粹是作秀!你想法讓他跟我聯係。”翟炳德說完,就氣憤地掛了電話。


    康斌一愣,趕緊走到彭長宜跟前,跟他耳語了幾句,然後跟大家說道:“鄉親們,散了吧,剛才錦安市委翟書記給我打電話,說省裏和市裏的領導都在亢州等彭書記,讓他走吧,以後,彭書記還會回來看大家的。”


    彭長宜急忙走下台階,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鄉親們,以後你們路過亢州的時候,想著到我那兒落個腳,想我了,就去亢州找我喝酒,鄉親們,再見了——”


    許多人都哭了,彭長宜也很難受,他紅著眼圈上了車,老顧早就把車停在了門口的位置上,等彭長宜上來後,就發動著車,緩緩地駛出了三源市委大院。送行的人們,便跟了出來。


    駛出一段路後,老顧說:“他們還在送。”


    彭長宜扭頭一看,人們湧上了馬路,跟在車的後麵,彭長宜說:“停車。”


    老顧停車後,彭長宜開門下來,他站好,再次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揮手讓大家回去。


    康斌和縣裏的領導們站在人群的前頭,就見康斌轉過身,向大家揮手,然後衝彭長宜招手,意思是請他上車。


    彭長宜這才上了車,心情複雜地踏上了回亢州的路……


    此時,在亢州市委會議室裏,坐著三部分人,一個是以關昊為組長的省委關於牛關屯事件的調查組,一個是以嶽曉為首的錦安市組織部等領導,其次就是以朱國慶為代表的亢州市四大班子全體成員。三路人馬都在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彭長宜。


    已經十點多了,彭長宜沒有按既定的時間趕到,朱國慶跟嶽曉耳語了幾句,嶽曉說道:“關組長,要不先請到接待室等?”


    關昊表情嚴肅,目光冷峻,他伸出手揮了一下,說道:“不用,就在這裏等。”


    這時,嶽曉起身出去,他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是翟炳德打來的,告訴他彭長宜已經在路上了,是被老百姓們圍住了,讓嶽曉跟省委的同誌們解釋一下。


    嶽曉回到會議室後,跟關昊說道:“關組長,剛才翟書記來打來電話,彭長宜同誌已經在路上了,他之所以耽擱了,是因為早上走的時候,被老百姓們圍住了,大家都來給他送行,他出不來,所以耽擱了。


    聽了這話,關昊緊繃的臉有了一絲鬆弛,他點點頭,沒有說什麽,繼續低頭看著朱國慶給他們的亢州資料,盡管這些他早就一清二楚。


    再說彭長宜,他們出了三源縣城,出乎意料的是,在即將駛上盤山路的時候,一輛車打著雙閃停在路邊,車的旁邊站著吳冠奇和羿楠。


    彭長宜笑了,說道:“停車,看這兩口子又來哪出?”


    老顧便把車停在他們麵前,頂在吳冠奇車的後麵。


    一下便拉開了老顧這邊的車門,說道:“老顧,下來,咱們倆換換,你去開我的車。”


    老顧一聽,就下了車,走到羿楠旁邊,上了他們的車。


    吳冠奇就進來了,坐在駕駛座位上。


    彭長宜瞪著他說道:“嗨,你怎麽回事,幹嘛上我的車?”


    吳冠奇笑笑,降下車窗,伸出手,給老顧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他們跟在後麵,隨後,便駕著車並道。


    羿楠就笑著跟彭長宜揚揚手,坐回車裏。羿楠已經有了身孕,平跟鞋、寬鬆的衣服,而且明顯的有些笨拙。


    彭長宜笑了,也衝羿楠招手,然後回頭看著吳冠奇,說道:“你這是演的哪一出?攜妻帶子的要跟我來段十八裏相送嗎?”


    吳冠奇笑了,他駕著車平穩地向前駛去,老顧開著吳冠奇的奔馳跟在後麵。


    “別說得那麽傷感。”吳冠奇笑著說:“我是昨天中午知道的消息,但是當時沒在家,昨天晚上趕回來的。想找你著,後來聽說你晚上喝多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住院故意喝多,還是真的喝多了?本來想去醫院看你著,怕你反過來說我飽漢不知餓漢饑,所以我才沒去打擾你,成全了你住院的陰謀。早上給你打電話,你關機,我就跟小楠去市委了,發現老百姓站了一院子,等著給你送行,我一想,別在那兒給你添亂了,還是到半路等你吧,反正這裏是你的必經之路,除非你插翅非過去。嗬嗬,這也是你沒有時間接待我的非常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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