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賀鵬飛的確是很喜愛她,這從他的眼神和舉止中看得出來,體會得到。


    他的心隱隱作痛,無奈地將車退出,緩緩地駛離了停車場,那個警衛看見他後,提前就把伸縮門打開了。在他經過大門口的時候,還衝他揮了一下手,算做致意。


    慢慢地、毫無目的地行駛在閬諸城市的街道中,他茫然無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的她家附近的那家賓館,也不知道是怎樣離開的閬諸,隻知道半夜後他才回到了北京,回到了駐京辦,從中午到晚上,他沒有吃飯,昏睡在床上,第二天,當坐上飛機等待起飛的時候,他才想起這次回來,他沒有跟任何人聯係,跟彭長宜沒有,跟跟王家棟也沒有,跟任何人都沒有……


    當飛機衝上藍天向北飛去的時候,江帆心痛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此時的江帆哪裏知道,就在昨天晚上,賀鵬飛把丁一送回來加班的時候,她跳下了車,跟車裏的嶽素芬和馬尾辮姑娘再見,賀鵬飛探出頭說道:“一會回來接你。”


    丁一說道:“你不用來回跑了,我錄完節目後打車回去。”


    丁一說完,就從旁邊的小門走進大院,那個警衛就在後麵叫住了她,說道:“丁一,你走的時候沒看見有一輛奧迪車停在你男朋友車的旁邊嗎?”


    丁一回過頭,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有一輛,怎麽了?”


    “裏麵有個姓江的先生,是來找你的,你們走了以後我過去了,他就在車裏,可能沒有看見你。”


    丁一笑著說道:“是嗎?我沒注意,謝謝你啊。”說著,就轉過身要走。但是,她的腳步邁出後又停住了,轉過身問那個警衛,說道:“你說那位先生姓什麽?”


    那個警衛說道:“姓江。”


    “江?江什麽?”


    警衛說:“江什麽來著?我看看登記本。”說著,就回頭走進警務室。


    丁一急忙跟著他進去。看到警衛室桌子上的登記薄。


    那個警衛就把登記薄拿了過來,翻到了最後一頁,剛要看,登記薄就被丁一搶了過來,上麵,有一張登過記的紙條,她快速地看了一眼,隻一眼,那個名字就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幾乎栽倒……


    她穩了穩心神,再次拿起那張紙條,沒錯,就是他,多麽熟悉的簽名,多麽熟悉的筆跡,多麽熟悉的人啊……


    她的心咚咚地跳著,手裏握著那張紙條,臉色煞白,她問道:“他什麽時候走的?”


    “你們走了一會,我見他的車還停在原地沒動,就走了過去,告訴他你已經跟你的男朋友走了,他才納過悶,我就把這張回執要了過來,他愣了一會也就走了。”


    “朝哪個方向走了?”


    “出了門口往東。”


    丁一急忙走出警衛室,來到大門外,站在馬路邊上,往東的方向看了好長時間,夜色下的閬諸城市,已經是萬家燈火,路上車水馬龍,早就沒有了江帆開的奧迪車和他的人影了……


    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發現,盡管她是那麽的怨恨他,但是,當聽到他的消息後,她的內心還是不能平靜,還是這麽的激動,她回過身,走到了院裏,淚水,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丁一明白,江帆肯定是看到了賀鵬飛來接她了,加上不明真相的警衛說賀鵬飛是她的男朋友,給江帆造成了錯覺,以為她開始了另一段新的感情,所以才沒有打招呼就離開了。


    “江帆,你混蛋!”她在心裏暗暗地罵了一聲,隨後,眼淚又流了出來,她趴在了辦公桌上,禁不住雙肩顫抖,悲慟地哭了,淚水,浸濕了那張紙條……


    賀鵬飛送完嶽素芬和梳著馬尾辮的表妹於笑然回來後,在丁一的辦公室沒有見到丁一,因為丁一今晚要加班錄節目,他想也可能丁一去了演播室。他就坐在丁一的座位上等她。


    桌上,有一灘濕漬,他伸出手指,把那一小汪濕漬抹掉,忽然感覺這濕漬不像是水,倒像是眼淚,他將手指放在嘴邊,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鹹鹹的、澀澀的,沒錯,是眼淚,難道,丁一回來後流眼淚了?


    這時,他發現桌子右邊有一張門衛的來訪接待登記表。賀鵬飛拿過這張登記表,以前他來廣電大樓找表嫂或者找丁一的時候,每次門衛都讓他填這種卡片,後來,他們研究所承攬了一項特別工程,協助華北地區某國防單位,在閬諸建設一個的高性能計算機研究基地,這樣,賀鵬飛就會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在閬諸上班,他的辦公室也從省城臨時轉回了閬諸,這樣,無論是下班還是節假日,他就有了充分的時間追求丁一了。


    沒有特殊情況,幾乎每天下班時,賀鵬飛都會準時出現在電視台,時間長了,門外也都認識他了,盡管丁一不承認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但是誰都知道他在追求她,何況,廣電大樓裏還有他的兩位親戚,一個是表嫂嶽素芬,一個是少兒頻道的節目主持人於笑然,所以,門衛也就不再讓他填這個登記表了。


    本來,賀鵬飛對這張司空見慣的來訪登記卡沒太在意,但是,在這張登記卡上,有著和桌上相同的濕漬,沒錯,是眼淚,他就低頭,認真地看了一眼這張登記卡,就這一眼,他就發現了問題,在來客姓名欄裏,寫著兩個酒勁瀟灑的字:江帆。


    盡管賀鵬飛沒有見過江帆,但是後來從表嫂嶽素芬的口中,他已經大致知道了丁一和江帆的事情。不過他從來都沒過問過丁一,他不問,並不是他不想知道,隻是覺著出於對丁一的尊重,他才沒有正麵問過這個問題。沒辦法, 他太愛了,丁一的身上,有著女孩子、有著未來伴侶、有著他對異性所有的憧憬與美好,盡管他留學幾年,但是,仍然不能讓他對丁一的感情變淡。他和丁一曾經前後兩次被兩個不同的媒人介紹,他認為這就是緣分,不管追求她的路有多坎坷,他都無怨無悔,他在用心享受著這個過程,用心感受著這個過程,直到現在,丁一也沒有接受他,但是沒有關係,跟她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哪怕通個電話,都能感受到那種美好,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愉悅。為此,表嫂總在背地裏跟他叫“傻飛子。”


    丁一曾經幾次跟他闡明觀點,認為他們之間不可能,但是他就是不死心,他總認為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再說了,跟她接觸,也不完全就是為了追求,他們畢竟是同學,是同齡人,而且,丁一剛回到閬諸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她也沒有其他的朋友,甚至都沒有自己交際的圈子,低調、安靜、傳統,這很符合他的審美,符合他對自己未來一半的一切要求。


    他就是這樣如醉如癡地愛著她,而且盡量不讓她感到壓力和為難。從學生時代到現在,他賀鵬飛隻對這一個女孩子感興趣,甚至付諸實踐,前些日子他要好的同學杜濤,就是獨家讚助了那次“春雨”杯電視主持人大賽的春雨太陽能熱水器公司的老總的公子,也是丁一的大學同學,當時杜濤出差,沒有出席大賽,後來回來後得知他的女朋友被他的同學丁一擊敗,而且知道賀鵬飛一直在追求丁一時,就戲謔地對賀鵬飛說:你是不是不知道這個世界除去丁一之外還有其她女孩子可以追?賀鵬飛笑了,說道:你結了兩次婚,離了兩次婚,中間追求過無數女孩子,用了無數的心,折騰來折騰去,現在仍然的光棍一個,又回到了起點,跟我一樣,而我,隻追這一個,這個過程是一種享受,不像你,濫情,沒有哪個女孩子喜歡濫情的人。


    看來,這個過程注定會有更多的失望,甚至最後無果而終,但他還是那麽癡迷。媽媽已經又在托人給他介紹對象,本來今晚說好讓他早點回來相親,他說已經和同學約好晚上吃飯,改天再見麵不遲。他並非如同學杜濤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除去丁一之外沒有別的女孩子可以追。女孩子很多,值得賀鵬飛去追的也很多,自從回到閬諸上班後,周圍一下子冒出了許多媒人,如果他願意,差不多天天都會有親相,他也的確想過許多女孩子,比丁一漂亮的很多,比丁一有才華的也很多,但丁一從學生時代開始,就牢牢地紮根在了他的心裏,成為他心目中一個標杆,一個任何女孩子都無法超越的標杆,任其他女孩子再怎麽漂亮優秀,已經很難入他賀鵬飛的法眼了,為此,他沒少挨媽媽的責罵。


    但是,追求丁一的過程並不是他跟同學說的那樣快樂,他非常知道丁一跟他一樣,心裏早就有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在他的心裏也是任何男人都無法超越的。


    他低頭看著手裏的這張門衛的登記卡,無疑,這個人又出現了,這個人對他具有多大的威脅,賀鵬飛非常清楚,他的心裏,有了一絲淒涼。但是他又發現,這張紙條上寫著的來訪時間,幾乎和他到電視台的時間是一樣的,從那個時候開始,丁一整晚都跟自己在一起,而且上麵沒有丁一的簽字,那麽也就是說隻有一種情況,這個人沒有見到丁一就走了。


    他為自己的發現有些欣喜,的確是這樣,既然跟自己前後腳到的電視台,也就是說,他沒有機會和丁一接觸,也沒有給丁一打過電話,因為吃飯的時候,丁一隻接過她爸爸的一個電話,除此之外,沒有再接過任何人的電話。自從丁一回到閬諸換了電話和號碼後,跟丁一在一起,她很少有電話打來,說不定這個江帆根本就不知道丁一的電話號碼,因為他聽表嫂說,他們早就失去了聯係。剛才,如果紙條上的江帆就是那個市長江帆的話,他極有可能看到他們出去了,也極有可能知難而退了。


    想到這裏,他心裏一陣欣喜,將紙條放在原來的位置,用桌上的座機撥通了丁一的電話,但從丁一辦公桌下麵的小櫃裏,居然傳出電話的鈴聲。


    丁一沒有帶電話,而是放在了辦公室。


    賀鵬飛掛了電話,站起身,剛想到演播室去找丁一,這時,門被推開了,丁一從外麵進來,她已經換上了平時穿的衣服,而且卸了妝。


    賀鵬飛趕緊收起自己的心事,笑著問道:“錄完節目了?”


    “沒有。”


    “那你……”


    “我今晚不在狀態,所以跟編導商量了一下,明天再錄。”丁一沒有看他,而是來到小櫃前,從裏麵拿出了自己隨身帶的包。


    賀鵬飛明顯感到了丁一心情不好,他的心一沉,知道江帆的確來過了,因為丁一是一個從來都不會因為私事耽誤工作的人,她能主動提出今晚不錄節目、甚至不在狀態,說明她心裏的確有事,就故意說道:“哦?你可是從來都不會主動放棄工作的呀?”


    丁一苦笑了一下,說道:“是啊,錄了兩遍,一點都找不到感覺,腦袋混混沌沌的,明天再錄不遲。”


    賀鵬飛點點頭,說道:“你是不是連續加班太疲勞了?”


    “不知道。”丁一看了一眼賀鵬飛,說道:“你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靜一靜。”


    賀鵬飛看著丁一,就說道:“別,這麽晚了,我還是送你吧,把你安全送回去,我也就踏實了。”


    丁一聽了,也不好再拒絕,說道:“那好吧。”丁一說著,把包放在桌上,拿起了桌上那張有江帆簽名的登記卡,把它夾進一個筆記本裏,放進了隨身帶的包裏。然後關掉燈,走了出去。


    路上,丁一沒有說一句話,顯得心事重重,賀鵬飛也不好打擾她,他們就這樣靜靜地行駛在閬諸夜晚的路上。


    其實丁一沒有注意,賀鵬飛早就將車子駛上了外環公路,圍著偌大的閬諸城,已經轉了兩大圈了。


    丁一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窗外,吃驚地說了一句:“鵬飛,這是哪兒?”


    賀鵬飛咳嗽了一聲,說道:“外環。”


    丁一吃驚地說:“咱們來外環幹嘛來了?”


    “散步啊,你心情不好,一人在家也是沉默,不如在車裏我陪著你沉默。”


    丁一看了看表,本來回家十多分鍾的路程,可是賀鵬飛卻開著車帶她散步快一個小時了,她扭頭看著他,看著這位可以信賴的朋友,就說道:“鵬飛,謝謝你,回去吧,我沒事。”


    “好的。”賀鵬飛說著,就稍稍提高了速度。


    丁一有些難受,賀鵬飛的確是自己可以信賴的朋友,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就像一個老朋友那樣,隻要是自己遇到困難或者是麻煩,他會第一個出現,而且不存在任何顧忌。


    那次自己帶著傷從亢州回來,晚上,他就來到了家裏,聽爸爸說,在她回亢州的那幾天裏,他天天都要給爸爸打電話,詢問她回沒回來,當賈東方把她和雯雯的手機沒收後,她的電話就打不通了,據說那天晚上賀鵬飛找到爸爸,想開車來亢州找她,擔心她出什麽意外,倒是爸爸反過來勸慰他,說小一不是小姑娘了,她辦事知道深淺,不會有事,電話打不通可能是沒電了。到了第二天,當彭長宜從警察的手裏把手機給丁一拿回來的時候,小許剛把電池給她裝上,賀鵬飛的電話就到了,隨後就是爸爸的,還有哥哥的,但是,她在電話裏沒有跟他們說自己遭到了綁架,隻是說有事耽擱了。


    她在感激賀鵬飛的同時,也有了許多的心理壓力和思想負擔,盡管江帆負自己而去,但是,她的心,暫時不可能為任何人打開,所以,她在享受賀鵬飛的關愛的同時,也有一種深深的擔心,擔心自己耽誤了賀鵬飛,這層意思,她不止一次地向他和嶽素芬表達過。但是賀鵬飛固執地堅持著,眼下這麽晚了,還陪著自己,丁一就心有不忍,說道:“鵬飛,這麽長時間了,你就沒有一個中意的姑娘?”


    賀鵬飛笑了,說:“又來了,你什麽時候不再問我這種老氣橫秋的問題?怎麽跟我媽媽一個樣。”


    丁一沒有笑,她說道:“鵬飛,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該考慮自己的問題了。”


    賀鵬飛收起了笑,說道:“丁一,如果我讓你感到了壓力的話,我明天就可能從你的視野中消失。你了解我的性格,盡管我高中和大學的同學都在閬諸,但我的確沒有幾個可以說得來的朋友,我本人也不是那種吆五喝六的性格,有的時候,我寧願躺在宿舍裏看書,也不願出去交際或者應酬,這可能跟我從事的研究工作有關。畢業後我就跟計算機打交道,又出去留學了幾年,回來後,因為工作性質,也幾乎沒有交際的圈子,我的交際範圍僅局限於周圍有數的幾個同事,而且平時各有各的研究課題,很少相聚,閬諸的這個項目,在一定程度上保密性又很強,所以交際範圍更窄,除去跟杜濤偶爾聚聚,也就是表嫂你們了,跟你們在一起,沒有那麽多顧忌,你們不逼我喝酒,不跟我打聽工作機密,我喜歡跟你們在一起,這和愛情沒有多大關係。”


    賀鵬飛自己知道,這最後一句表白,是多麽的自欺欺人。是的,他可以永遠都追求不到丁一,但是不可以看不到丁一,不可以感受不到丁一,那樣的話,他就會感到心中有一抹空白,沒有什麽能填補。


    丁一笑笑,說道:“我是關心你這個老同學,沒有別的意思。”


    賀鵬飛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丁一,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賀鵬飛不會逼迫你怎麽樣的,所以,你不要有壓力,我就是喜歡,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喜歡送你回家,尤其是喜歡把你送到你父親的家,那樣我踏實。”


    丁一笑了,沒再說話。


    賀鵬飛又說:“丁一,問你個事,你也可以不回答。”


    “嗬嗬,什麽事?”丁一看了他一眼。


    賀鵬飛沉了沉,說道:“今天,是不是……他來了?”


    丁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說道:“誰來了?”


    “江——帆。”賀鵬飛費勁地吐出這兩個字。


    丁一又扭頭看了他一眼,她想可能是賀鵬飛見到了那張紙條,半天,她才把目光從賀鵬飛的臉上移到了正前方,她低低地說道:“應該是,不過我沒見到。”說完,頭就扭向了另一側。


    賀鵬飛放慢了車速,說道:“丁一,這麽長時間我沒有問過你和他的情況,但是我知道你心裏有這麽一個人存在著,我羨慕他,同時也嫉妒他,這個你能理解吧?”


    丁一沒有言聲。


    賀鵬飛繼續說道:“我知道,愛,對於男女雙方意味著什麽,如果是我,無論發生了什麽情況,我都不會讓我心愛的姑娘受委屈的,在這方麵,顯然他做得不夠,盡管可能會有我不知道的原因,但是,作為男人,他不配!”


    丁一驚訝地回過頭,看了賀鵬飛一眼,認識賀鵬飛這麽長時間以來,他沒有說過一句過激的話,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笑容可掬,今天看到江帆簽名的紙條後,卻說出了這樣的話,想來,他可能知道了一些她和江帆的情況。隻是,她從來都不習慣於跟別人探討江帆,也許是長期以來他們的戀情不能見光的原因吧,何況,眼下是在這個單戀著自己的男人麵前。


    丁一聽賀鵬飛這樣評價江帆,她沒有表示支持或者反對,隻是說道:“鵬飛,我的情況你不太清楚,所以,咱們不討論這個問題。”


    賀鵬飛知道她不對自己的話進行評價,就是心裏對那個男人還是放不下,就說道:“我說對了是嗎?”


    丁一笑了一下,說道:“討論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賀鵬飛又說道:“我之所以這樣說,是我真切地看到了你的痛苦,你沒有別的男朋友,除他之外,也沒有別的傳言,所以我想,你所有的不開心和所有的痛苦憂傷,都是這個人給的,盡管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敢肯定,你們可能會有著外人無法知道的故事。不怕你笑話,我的確跟表嫂刨根問底過你跟他的事,但是表嫂跟我說的,隻是一些表麵上的事,好多還是她道聽途說來的,所以丁一,等你心情好的時候,等你願意說的時候,請你告訴我,告訴我你們的故事,好嗎?”


    “不好。”丁一輕輕地說道,但是口氣堅決,不容商量。


    “為什麽?且不說別的什麽,我畢竟還是你值得信賴 的同學加朋友吧?”


    丁一說道:“鵬飛,我不想跟你說是因為我沒有權力跟你說,畢竟那不是我一個人的隱私,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個問題了好嗎?”


    “丁一,你太固執了。”


    丁一說道:“就因為我不跟你說這個事嗎?”


    賀鵬飛扭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光是這個事。”


    丁一說:“鵬飛,我們是好同學,好朋友,是不是?”


    賀鵬飛趕緊揮手,說道:“是,是,是。我從來都不否認我們是同學是朋友,我自認為這麽長時間以來,我沒有越位吧?”


    丁一苦笑了一下,說道:“鵬飛,我真的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賀鵬飛說:“得,得,得,又來了,你這句話沒必要一天說八百遍吧,要不下次我給你錄好音,跟我見麵咱們先不說別的,先放錄音怎麽樣?”


    丁一噗嗤一聲笑了,說道:“對不起。我隻是害怕耽誤了你。”


    “我不說話了,幹嘛呀,你心情不好,我還給你添堵,好了,聽聽音樂,放鬆一下吧,別我一說到這個問題,你全身上下馬上就武裝上鎧甲。”說著,擰開了音響,果然是一段十分舒緩的音樂傳來。


    丁一聽了一會,說道:“是排簫?”


    “是的。”


    “難怪,隻有排簫,才能使曲子這麽悠遠、滄桑和傷感,像嗚咽,就像夢幻飄忽的聲音。”


    賀鵬飛說:“對,你感覺棒極了,正是排簫,才營造了這部電影的神秘、夢幻的色彩。”


    “什麽電影?”


    “美國往事裏的主題曲,看過這部電影嗎?”


    “沒有,隻是聽說過。”


    “這是一部男人看的電影,女孩子不會感興趣的。”


    丁一笑了一下,說道:“電影也分性別?”


    賀鵬飛見話題離開了江帆,丁一的心情就輕鬆了不少,就說道:“是啊,有人說,是男人,就必須看一次這部電影,而我看了有三次了,都是原片。”


    “哦,原片?可能國內看不到吧?”


    “我從美國帶回了碟,等哪天有時間,我請你看。”


    “嗬嗬,好。”


    “這部電影盡管在奧斯卡獎項裏的排名比較靠後,但是絲毫不影響它的經典之處,尤其是音樂。是電影配樂大師埃尼奧?莫裏康內最成功的作品,表達了電影畫麵無法表達是內容,和畫麵相得益彰,如果隻聽音樂沒看過這部電影,還不能完全理解這音樂,隻有看了電影,回頭在感受音樂的意境,那真是神奇的不得了,保證把你曾經的過往,全部給你勾出來,甚至幼兒園打架的事你都能回憶得起來,一句話,聽了這個音樂,能把你的靈魂勾出來,然後能讓自己對自己的靈魂來一次徹底的審視。”


    “多長時間,二百多分鍾。”


    “什麽內容?”


    “這是一部描寫友誼與對立、忠誠和背叛等人性衝突的黑幫史詩電影,以拍攝意大利西部片成名的意大利導演賽爾喬?萊昂內執導,是萊昂內“美國三部曲”之一,導演一改好萊塢傳統西片的格局,以獨特的視角塑造了美國黑社會人出生入死的人物形象。影片頗有氣勢,暴力的描繪有一種詩意。時間跨越40年,主人公是三個小夥伴,從小到大的故事,算了,我還是別說了,說了你就沒有興趣看了。”


    “嗬嗬,行。”


    “我請你去我家裏看,我的房間裏專門按了音響,很棒的,喇叭都是我從美國帶回來的,體積很小,但是效果非常的棒,改天我請你去我家裏看怎麽樣?”


    丁一笑了,說道:“你家裏?我可是不敢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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