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臂抱胸,那是一份隨性散脫,但眉底卻夾了失落。仰頭,她的笑已經變得蒼白無力:“我一直在想,究竟有什麽樣的女人才入得了席慕風的眼?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個小姑娘。不過,你的存在卻讓我連搶他的理由都沒有了。青梅竹馬,生死相依,你們兩個人愛得傻氣又讓人敬佩。”


    “其實,你也很好。我一度以為,席慕風是為了向我負責而拒絕你的。”蘇雨晴輕語,說出了心裏話。


    木成子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算了吧,真心地祝福你們。”她抿了抿唇,眼底閃出的是真誠。走到門口,她又轉了回來:“哦,對了,那些事情我已經向席慕風說清楚了。其實,是他看出來了,來逼問我的。看來,他對你真的是了解極了。”


    “啊?”蘇雨晴臉上掛滿的不自然,為木成子被席慕風質問而尷尬。木成子大方地搖了搖頭:“別想太多,就算他不問我也打算坦白一切的。我說過,我不會去愛一個心思根本不在我心上的男人,更不可能去花什麽心思得到他,這都是得不償失的事。”


    “可是……你為了我們……”她不忍再說下去,一個女人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那是絕對致命的傷。


    木成子臉上並沒有顯露傷感,反倒釋懷地道:“在iso,危險之時相互保護,這本來就是規定。我在緊急時刻擋在席慕風的麵前不過是盡我的本分,算不得什麽。每一年,這種事情都要發生多次,如果個個都要負責到底,那該怎麽弄?”


    “可終究……”她失去的東西太重要了啊。蘇雨晴怎麽也撒脫不起來。


    “終究我以後不能做母親了嗎?”木成子大方地接過了她的話,再度笑了起來,“我從小腹部就受過傷,就算沒有這次的打擊也做不了母親。更何況,我從來沒有過要生孩子的想法,我,不是做賢妻良母的命。”


    她的話讓蘇雨晴心底的負罪感減少不少,但她還是很認真地朝木成子鞠了一躬道:“不管怎樣都要謝謝你。”


    “我把你整成這樣,你還要謝我?”木成子臉上掛滿了玩味。


    蘇雨晴一臉認真:“這次你幫了我們不少忙,不僅幫席慕風保住了命,還幫他挽回了功績和職級,當然要感謝你才對。”


    “哦,這個。”木成子的唇勾高,笑了起來,“這些都是席慕風自己的功勞,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除了帶你去見洛克,我並沒有幫到別的。我不過是安妮的心理醫生兼好友,不可能左右到洛克的決定。席慕風的能力還有你們兩人的功勞打動了他,他才同意恢複他的一切。”


    雖然知道了真相,蘇雨晴一點氣都生不起來。木成子救了自己和席慕風兩次,她沒有理由再去怨恨她。


    說完這些,木成子從容地轉身離去,蘇雨晴看到一片光芒籠罩著她,她更加明亮,更加耀眼。


    蔣磊落的屍體被運回,同路帶回的還有那些不成器的“兀”集團餘黨和一些亡命之徒,蔣磊落數十年來的計劃終於落空。蔣瑜磊落的臉依然蒙著,白色的紗布上染滿了血。


    席慕風走過去,將他臉上的紗布劃開,蘇雨晴張大了眼,片刻“啊”了一聲。她一直好奇蔣磊落的真實麵目,不想麵紗打開後,露出的隻有一張恐怖的有如被融化了的塑料般模糊一片的臉。


    蘇雨晴轉開了臉,她沒想到蔣磊落的真實麵目竟然如此。


    “早些年蔣家猖狂的時候,蔣磊落也曾顯過身手,外界對他的評價是狠辣殘忍。後來,聽說參加一次活動受了傷,便再也沒有出現過,才會在數十年前的那場針對蔣氏通道的行動中活下命來。這個家夥很能沉得住氣,不僅學會了如此高超的易容術,還能潛伏iso近三十年,果真不簡單。”席慕風評價道,揭開了蔣磊落不為人知的外衣。


    霍鷹快步走進來,伏在席慕風耳邊低語。席慕風擰眉思了片刻,點頭道:“讓她進來吧。”霍鷹再走出去時,帶進來了一個女人,白皙的麵皮,柔柔的眉眼,雖然穿著樸素,但一看就可知曾經生活在富貴家庭。那份教養和雍容不容忽視。


    她慢慢走進來,在看到蔣磊落的屍體時,步子一凝,停在了原地,臉皮和唇角都開始顫抖。


    “蔣太太,他就是蔣磊落。”霍鷹輕聲道。那女人再度抬步,一步一步地走向蔣磊落。身子輕輕一落,她坐在了屍體麵前,眼淚緊跟著滾落。


    “她是——”蘇雨晴滿麵疑惑,看向席慕風。席慕風垂眉,略為沉重地開口,“她是蔣瑜周的老婆。”


    蘇雨晴睜大了眼,看著蔣夫人。麵對害了自己丈夫和孩子的男人,她會怎樣?蘇雨晴已能想象,她對他是怎樣的一種恨。


    然而,蔣太太卻伸將蔣磊落的手握得緊緊的,眼淚緊跟著叭叭地落了下來。


    蘇雨晴驚了一跳,完全不相信眼前所見。她以為蔣夫人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的。


    霍鷹和席慕風都沉著臉,一聲不吭,任由蔣太太哭個痛快。不知道哭了多久,蔣太太終於抹去了眼淚站了起來。她的眼睛紅得耀眼,看得出來,是真的悲傷。


    轉身,走向席慕風,她對著席慕風深深的鞠了一躬:“他做了這麽多事給你們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真是對不起。既然他已經死了,希望你們能把他的屍體給我,我想……把他拉回去好好安葬。”


    席慕風點了點頭,霍鷹讓人為幫她把屍體抬上了車。蔣太太沒有急著上車,而是停在席慕風麵前:“你們一定奇怪我為什麽會對蔣磊落有這麽深的感情吧。”


    席慕風沒有回答,蘇雨晴走近了幾步,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蔣太太輕輕將鬢角的發縷回,淡淡地笑了起來:“我和蔣磊落其實很早就相愛了,在蔣氏通道被毀,蔣家滅亡之前我們就訂了婚。那個時候的我才十八歲,和蔣磊落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後來參加行動毀了容,我依然沒有嫌棄他,下決心要嫁給他。他很感動,對我極好,我們生活在了一起。那時的整容術沒有現在這麽發達,像的臉孔算是徹底毀了。為了不讓我看到一張醜惡的鬼臉,他潛心學起了整容術,而且達到了極高的境界。”


    沒想到一代梟雄,竟然也有兒女柔情的一麵,蘇雨晴的心被小小觸動了一下。


    “後來,蔣家被iso毀滅,蔣磊落帶著我逃了出來。那時到處都是追捕我們的人,幾乎無處可逃。他殺死了iso一位指揮官,並告訴我,為了活下去,他必須以這個人的身份進入iso。我被留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他留了些錢給我就離開了。”


    “他每過幾個月就會回來看我一次,我們以這種方式生活了七八年。後來,我懷孕了,他知道後隻道:要為我和孩子找一個妥當的去處,就離開了。”


    “好幾個月我都沒有他的消息,卻在有一天收到了他寫的一封信,信裏告訴我,他已為我和孩子找到了一個妥當的地方度日。送信人叫王瑜周,他說他是iso的人,在參加一次任務時差點死掉,被人救了,他為了報恩把自己改成了姓蔣,並且願意代替恩人撫養他的孩子,收留我。為了不讓他擔心,我隨著蔣瑜周回了家,和他以夫妻的身份生活在一起。我一直都知道蔣磊落在iso,也一直知道蔣瑜周在幫蔣磊落做事。但我不被允許住iso的家屬大院,隻被安排在外麵,根本沒有辦法接觸到iso的人,也就沒辦法找到他。”


    “自從我到了蔣瑜周家後,他再沒有聯係過我。但我知道,他一直都是關心我們的,我活得很開心。本以為有生之年可以見他,不想……唉。”她輕輕地歎氣,睫毛上還掛著淚。她點了點頭,看向蔣磊落屍體所在的地方,“這樣也好,他這一生都生活在仇恨裏,隻有死了才可以稍稍休息一下。”


    指優雅地碾過眼角,蔣太太盡顯了大家風範,一舉一動都那麽吸引人。說完這些,她的目光落在了蘇雨晴的臉上,不斷地點頭:“果然像。”


    蘇雨晴疑惑地抬眉,她已轉身,走向了車子。拉開車門,她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對席慕風道:“你的母親還好吧,有空的時候代我轉告她,一切都過去了,該看開的就看開吧。”


    “您認識我母親?”席慕風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聽劉雅說起過蔣太太。蔣太太輕輕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不僅認識,我還是她的表妹呢。她很疼我,我們關係最好了。隻是,當然太年輕,做錯了太多事,而且一錯再錯。表姐為了我也違心地做了不想做的事,是我對不起她了。”


    她留下一道疑問,自己獨自離去。席慕風擰眉站在原地,早已陷入思緒當中。


    蘇雨晴想要說些什麽,終究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能閉了嘴。這件事情,席慕風竟沒有再提起,就如沒有聽到過一般。


    隻是,當他們回到有裏,家裏早就坐了一位貴客——劉雅。


    她蒼白了一張臉,臉尖細了許多,完全找不到昔日的雍容華貴,一看就知道這些日子過得不是很好。她坐在沙發裏,看到席慕風和蘇雨晴,慢慢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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