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罵,她已經沒臉見人了。她就算再大膽再無法無天,也還沒有大膽到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那麽主動地和他……


    為什麽不看仔細再……


    早在心裏罵了自己千百遍,蘇雨晴羞愧地閉上了眼睛。


    被頭被輕輕拉開,席慕風的氣流拂在了她的耳際:“剛剛,的確,夠大膽的。”


    蘇雨晴把頭勾進被子裏,恨不能馬上撞牆而死。耳裏,卻繼續傳來著席慕風的聲音:“不過——我喜歡。”


    蘇雨晴這才睜開眼,掏了掏耳朵。他沒有罵她在眾人麵前出醜,卻說喜歡?


    車上,席慕風目視前方,剛毅嚴肅的臉上慢慢浮出一絲柔軟,拉開,化成了笑意。


    木成子坐在他旁邊,一直觀測著他的變化,看到他這樣,心底不由得酸了酸。“還真看不出來,蘇雨晴是如此熱情的一個人。”


    笑意更深,席慕風想到的是她略顯笨拙卻主動的行為。蘇雨晴不是沒有主動過,不過,這次的主動熱情得讓人難以招架,他差點迷失在她的熱情裏把正事忘卻。


    “如果當年我也用這麽熱情的方式追求你,你就會愛上我了嗎?”木成子猛然問,臉上閃爍著不甘。席慕風蹙了下眉頭,那是明顯的不快。


    “對不起,我不該在工作時間問這些私事。”木成子主動低頭認錯。


    席慕風幽暗的目光投在了她身上:“成子,你要明白,有些人注定一輩子隻能成為朋友,我和你,就是這樣。你足夠優秀,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以是否優秀為條件的,講究的是感覺。”


    這是席慕風第一次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卻徹底地粉碎了她心底的那份希望,她揉了揉眼角,很想流淚,卻倔強地沒有流下來。


    “慕風,或許你不夠了解我。”她假笑著道,扭過臉去,一臉落寞。


    蘇雨晴被晚上自己的行為羞得無地自容,狠狠地批了楊瀟瀟一通才在翻了n個身之後有了倦意,睡了過去。


    ……


    懶懶地翻了個身,腳隨意地搭了過去,搭在了軟軟的物體上。她舒服地扭了扭,最終固定身姿。


    “誰?”她睜眼開,落入眼簾的是席慕風那張帥氣俊毅的臉。


    “你……”她的臉轟地一紅,再次紅到了腳跟。


    “我……”她急抽腳想要坐起來,已經不敢再看他。


    “怎麽,剛剛的膽子都到哪兒去了?”他哪壺不開提哪壺,蘇雨晴捂緊了臉,不敢見人了。


    手,被人拉開,席慕風輕掂上了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相對:“現在,我很有心情體味你的主動,後麵沒進行完的,可以繼續了。”


    “我……”她轉開頭,不敢看他。晚上丟臉已經丟得夠大了,還能再丟臉一點兒麽?


    “嗯?”席慕風伏下了身子,眼裏閃爍著玩味,“你的意思是希望回到樓下,從那裏開始?”他伸手,欲要將她撈起。蘇雨晴急急一退,縮進了被子裏:“不要!”出糗也就夠了,她不要再去回顧。


    “那就在這裏吧。”他仰身,大方地躺倒,“如果讓我滿意了,會有豐厚的獎勵,當然,如果不滿意——”他的眼在她的身上重重地落了一下,滿含危險,“會有嚴厲的懲罰的。”


    “嚴厲的……懲罰?”咽了咽口水,蘇雨晴隻覺得頭頂上冒起陣陣寒氣,腦子一時停擺,無法思考。


    “快點吧,否則我不介意多叫幾個人來像昨晚那樣觀陣。”他順手拾起手機,嘴角噙著笑,指在上麵點動。


    蘇雨晴的臉一紅,急急扯掉了他的手機:“夠了,我做還不行嗎?”


    蘇雨晴睜眼,看到了他眼底的不滿,心一急,賣力地擠弄起來。溫香柔軟直探口中,席慕風的臉一時繃緊,身體跟著起了反應。不滿足於她的有限接觸,他霸道地轉被動為主動,將她壓了下去……


    “……”某女嗚咽,“這還算是獎勵嗎?還不如要懲罰呢。”


    “懲罰?”某男停下動作,相當認真的看著某女,片刻,直接貫入,“也是再來一次。”


    “……”


    早晨,照樣隻剩下蘇雨晴躺在床上苟延殘喘,而窗外,席慕風神清氣爽馳車而去。


    蘇雨晴吃力爬起,發現全身似乎早就散架,沒有一處能連接起來。


    “怎麽樣,怎麽樣,怎麽樣?”那頭的楊瀟瀟等不及要驗證自己心血來潮想出來的主意的結果。蘇雨晴狠狠地咬了咬牙:“怎麽樣?壯烈犧牲!”


    “什麽,什麽,什麽?誰?你,他?還是你們?快快說清楚嘛。”


    蘇雨晴一用力按斷了電話,她現在全身痛得要死,手都快要斷掉了,哪有心情和楊瀟瀟閑扯。


    不過不可否認,她的“特別驚喜”還真有作用,席慕風很開心。唇,慢慢漾開,心情跟著好了起來,她覺得隻要能博他一笑,自己算累死也值得。


    因為身體不適,她磨蹭到十點鍾才來到實驗室。上次研究院送來的研究課題很有難度,她想抓緊時間好好地研究研究。


    掏出鑰匙剛想開門,後麵響起了竊竊的聲音:“蘇雨晴。”她回頭,巡聲望這去,看到一個女人從牆後慢慢轉回來,露出一張蒼白的圓圓臉,竟是藍若言。


    “你?”蘇雨晴提高了警戒,遠遠地看著她。藍若言緊張地四周看了看,看到了一直跟在她身後的iso成員,膽怯地不敢過來。


    “你怎麽會到這裏來?藍指揮官呢?”蘇雨晴四處尋找,並沒有發現藍指揮官的影子,“你是自己跑到這裏來的?”


    藍若言的眼底顯現緊張,眼睛睜大不安地看著她。蘇雨晴掏出手機,忙去按藍指揮官的號碼,她一大步跨了過來,握著蘇雨晴的手急急出聲製止:“不要,不要打電話給他,求你!”


    她滿麵祈求,可憐巴巴的模樣惹得蘇雨晴的心軟了軟,沒有再按下去。有了上次的經驗,她對藍若言充滿了警戒。


    “上次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要害你!”她急急地解釋,眼底寫滿了不安,還有恐懼,“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明白嗎?誰都不要相信!尤其是……”


    話,被來電鈴聲打斷,蘇雨晴手裏的手機在閃爍,上麵躍動著藍指揮官的號碼。藍若言的臉一時慘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突然“啊”一聲抱緊頭縮在了牆下。


    “你……”蘇雨晴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接通了藍指揮官的電話。“小蘇,若言有沒有去找你?她自己偷偷地跑了出來,我怕她的毛病一犯又對你做出什麽不好的事來……”


    “她在這裏,我沒事。”蘇雨晴看一眼縮在牆下發抖的藍若言,心裏有些不忍,卻實話實說。藍指揮官在那頭明顯鬆了一口氣,馬上又急急地道:“麻煩你幫我看著她,不要讓她離開,我馬上就過來。”


    藍指揮官很快就到了,他的臉上掛著汗珠,在看到藍若言時才鬆一口氣,緊緊地握上了蘇雨晴的手:“小蘇,這次多虧了你。”


    “沒事。”蘇雨晴點頭,並不覺得自己做了多麽了不起的事。藍指揮對她好,她幫他看著藍若言也並無不妥。


    藍指揮官轉身,彎下了身子去看藍若言:“若言,我們回家吧。”他伸手,靠近藍若言。藍若言將身體縮得愈緊,眼睛甚至不敢看藍指揮官。藍指揮官握上了她的手,她默默地站了起來,卻將目光投向蘇雨晴。


    那目光裏,含滿了祈求,還有求救的信號。蘇雨晴正眼看時,她又迅速轉了臉,低著頭跟在藍指揮官身後將身體和臉都隱在了他高大的背後。


    “小蘇,她沒有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糊話吧。”藍指揮官低頭輕問,臉上寫滿了凝重看一眼藍若言,“這孩子最近又得了幻想症,總會把一些不存在的幻想當成真實的事情,希望……沒有嚇到你。”


    蘇雨晴搖頭,聽到這樣的消息有些為他心傷,不由得低低地問了出來:“怎麽會變成這樣?能治好嗎?”


    “唉——”藍指揮官歎氣,搖頭,“醫生說可能性極小,而且……這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精神分裂症?”蘇雨晴一時無法消化這個消息,睜著擔憂的眼去尋找藍若言。藍若言的身體縮得緊緊的,眸子裏閃滿了無比的懼怕,在她要轉眼時,其猛然抬頭,極微小地搖了搖頭。她的眼眸並不混濁,表麵上看並不似藍指揮官說的那般嚴重。


    當然,她不是醫生,無法下結論。


    “沒事,相信一切都會好的。”藍指揮官樂觀地做結,拉著藍若言告別蘇雨晴。蘇雨晴的心裏始終存著藍若言那幾束短暫的目光,她覺得有什麽東西很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麽。


    很想將她的眼神探清楚,蘇雨晴借口說要回去掃墓,又回到了家屬大院。找到藍若言的家,她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選擇從後門的牆壁攀上了二樓,進入了藍若言的房間。


    藍若言此時正坐在窗前,穿了一襲白色的裙裝,透著那麽一份詭異。蘇雨晴輕輕走到她身後,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藍若言。”她輕呼,謹慎地看著她。藍若言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依然沒有回頭,嘴裏卻喃喃自語,是完全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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