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一定要走!”藍若言此時哭哭啼啼,完全一個弱勢者的樣子,真有幾份被人欺負的樣子。她語氣相當堅定,下了死決心要把蘇雨晴趕跑。


    劉雅冷臉看向藍若言,最後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歎了一口氣,轉頭向蘇雨晴:“你還是離開吧,不管有多少恩怨,都要看在她懷著孩子的分上,暫時避開吧。”


    蘇雨晴的身子移了移,此刻席慕風生死未卜,她又如何離得開。但不離開,藍若言和藍夫人又要鬧,勢必影響到手術。不得已,她抬步,走到霍鷹麵前時道:“席慕風手術一結束就給我打電話。”


    霍鷹還未來得及點頭,手術室的門已經打開,從裏麵走出了護士。


    “誰是蘇雨晴。”她拉開口罩問。


    所有的聲音靜止,目光全都落在蘇雨晴身上。她轉回身,來到護士麵前:“是我,裏麵的病人怎麽樣?”


    護士的表情略有些沉重:“病人對麻藥產生抗拒,沒有辦法止痛,征得他本人的同意,要請一位家屬進去陪同做手術。”


    “我,我去,我是他妻子!”藍若言一時來了精神,直接竄到護士麵前,用力指著自己。護士的眼皮撩了撩,“不好意思,他指定要蘇雨晴陪。”


    “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懷了他的孩子!”藍若言恨不得向天下所有人詔告她與席慕風的這層關係。


    護士已經轉身,朝裏而去。蘇雨晴也不再遲疑,大步朝裏走。


    iso的成員都會經曆抗拒藥品的訓練,這種訓練的最高境界就是本能地抗拒一切對神經產生作用的藥,包括麻藥。


    席慕風的情況正是如此。


    蘇雨晴走進去時,看到了滿身是血的他正躺在手術床上,手術床兩邊的鐵杆已經被他捏彎,顯然,剛剛已經經曆了極致的疼痛。


    他閉著眼,虛弱地喘息,醫生的盤子裏放著帶血的工具,剛剛完成一項手術。


    “席慕風。”她咬牙撐住自己,不顯露出任何的負麵情緒,走到了席慕風旁邊。席慕風慢慢睜眼,他的睫毛被血水糊住,扇動起來格外沉重。看到她,用力綻開一抹笑,開裂的唇角染滿了血。


    “不要動。”她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醫生拉了拉口罩,表情有些不忍,“剛剛的修補手術已經完成,接下來是接骨和取出胸部的手彈,津指揮官,堅持得住嗎?”


    “嗯。”他答得極淡,目色裏一片淡然。看一眼蘇雨晴,手力略重了重:“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嗯。”她點頭,將心頭的恐懼和不安統統收起,回握他的手。他的手冰涼冰涼的,失血加上劇痛,讓他看起來很不好。


    有些心痛,她把頭壓在了他的身上。


    丁丁的手術器械撞擊盤子的聲音響起,手術再次開始,隨著醫生的動作,席慕風繃緊了身體,手上的力氣很快加重。蘇雨晴用力握著他的手,不敢看醫生的動作,卻因為每一次器械的響動而心痛一下。


    做手術的是席慕風,她卻覺得自己比他更痛,更怕。看到他繃得完全變形的臉,真恨不能代他受這份苦。她伸手抹去了他臉上的冷汗,他卻睜開朝她虛弱地笑。


    眼淚,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打落,她控製不了情緒,哭了起來。


    “不要……哭。”他想要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卻因為身體正在承受極致的痛而無法做到。


    “這沒有什麽……好怕的,你忘了嗎……我們在島上……我被用了三個月的刑,每一次都比這個痛很多……我還不是挺過來了。”


    自己痛得不得了,卻還要安慰她。蘇雨晴用一雙手握緊他的手,給予他力量,並用力地點頭,“是的,那個時候比現在還痛,現在不算什麽。”說完,更多的眼淚滾了下來。


    手術進行得很成功,席慕風竟然能挺到手術結束都沒有暈倒,醫護人員的臉上都盛滿了驚訝。


    “手術非常成功,把病人推到病房去吧。”主治醫師發布命令,蘇雨晴跟著站起來。她的手仍被他握著,兩人手心早被汗水濕透。她的腿一酸,差點栽倒。


    剛剛的一場手術耗盡了她全部的心力。


    “小心。”床上的席慕風輕呼,使力扶她。兩個人四雙手,糾纏在了一起。他的目光一直鎖在她身上,半刻不曾離開,眼底的愛意明顯至極。


    打開手術室的門,大家一起湧了上來,看到席慕風還醒著,手術成功,都鬆了一口氣。


    藍若言的目光極快地落在了交握的手上,不敢相信般搖頭就要衝過來:“不可以!我才是席慕風的妻子!蘇雨晴你滾!”


    “夠了!慕風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劉雅出聲,極具威力。藍若言的步子無力地退回去,任由藍夫人扶著,目光卻倔強地落在兩人的手上不肯離開,唇咬得死緊,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原配看到了丈夫和小三之間的情事。


    藍夫人雖然尖銳,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抱著她退開,嘴裏勸道:“你肚子裏的孩子重要,不要傷到了孩子,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看到席慕風死死握著蘇雨晴的手,劉雅也不再說什麽,隻是看向其他人:“這裏有蘇雨晴守著就好了,你們都回去吧。”


    藍若言前行的步子突然一頓,又停了下來,眼淚汪汪地去看劉雅。劉雅轉身朝她走來,語氣輕了很多:“慕風才動完手術,經不得刺激,你現在這個樣子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更別說照顧人了。走吧,媽陪你回家。”


    不情願,但她還是不得不接受劉雅的意見,走向醫院外。席慕風的命活過來了,她心底的愧疚又減輕了一些。好在沒有人知道她動過的手腳,得到席慕風,還有的是機會。


    從手術室裏出來,席慕風睜著一雙眼睛怎麽都不願入睡,一眨不眨地看著蘇雨晴,手更是不願意放開。


    知道他的傷口痛,蘇雨晴心疼地用臉貼了貼他的臉:“試著休息一下吧,睡一覺醒來就會好很多的。”


    “你陪我。”他像一個倔強的孩子,固執地要求。臉上的血汙都清理幹淨,整個人看起來清爽許多。雖然臉上還有傷痕,但已經蓋不住俊毅的五官。


    他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床側。蘇雨晴為難地看向正在整理點滴的護士,護士的嘴角噙了一抹笑,轉身拾起盤子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蘇雨晴沒有辦法,隻能爬上床,和他並排躺在一起。


    席慕風的頭順勢壓了過來,把臉縮進了她的頸間,像一隻貓般蹭著她的脖子。直到唇貼到了她的頸上,才安然地閉上眼。


    看著他這副無賴的睡像,蘇雨晴隻能無力地笑笑,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


    感覺頸間熱熱軟軟的,像有什麽東西在舔,蘇雨晴扭了扭身子。隻是,她的身上橫了一條大臂,將她箍緊,根本不給她轉身避開的機會。


    她這才睜開眼,迎麵看到了一頭墨黑的發。發在微微聳動,而落在自己頸上的東西也以這樣的節奏在移動。


    “啊!”她輕呼了一聲,在看清是席慕風用舌頭舔她的頸時,叫了出來,臉紅成了一片。


    頸間,傳來滿意的輕笑,席慕風抬頭,與她相對,勾了勾唇角:“你的肉很香甜。”


    “好了。”輕輕退開,看到護士走過來,她的臉更抑製不住紅了起來。滑下床整理好衣服,護士遞來體溫計等給席慕風量體溫,順便問一些有關身體狀況的問題。


    席慕風一一作答,唇角始終掛著微笑,心情極好。小護士看到他這樣子,臉蛋一時緋紅,仰慕的眼光不時偷偷射過來。


    不過,在看到蘇雨晴時,又無力地垂下了眼皮。


    全醫院都知道,有這麽一位指揮官在麻藥不起作用的情況下動手術,並且點了眼前這個女人作陪。這個女人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極美,又極具個性,輕易將自己比了下去。


    她,是沒戲了。


    看著護士垮著肩膀走出去,蘇雨晴這才收拾好心情,問道:“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席慕風閉閉眼,極認真地想了好久才轉頭。“我想吃你。”


    “……”差點嗆到,幸好室內無人。蘇雨晴的臉紅到發燙,她完全沒想到席慕風大膽起來比她還要過。


    “不和你說了。”帶了撒嬌的意味,她轉身就朝門口走。背後,傳出了滿意而又悅耳的笑。


    在拉門的同時,外麵也有人在推門。藍若言擔著個保溫盒出現在門口,看到蘇雨晴,臉色微變。不過,她迅速越過蘇雨晴看向後麵的席慕風,臉上的笑容一時溫婉柔軟,快步走了過去:“慕風,感覺怎麽樣?這是我特意熬的粥,你嚐嚐吧。”


    蘇雨晴停在門口沒有離開,她沒有時間去計較藍若言的到來,隻是不知道還要不要回去做東西給席慕風吃。


    席慕風閉眼,原本鬆開帶了笑意的臉一時冰化,就像突然轉到了南極,聲音也冰了起來:“你拿走吧,我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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