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羅宇靖答得恭敬,可以預想,那邊一定是比他級別更高的人。


    藍若言到達嚴防區,直接朝自己父親的辦公室而來。藍指揮官正在擬成員培訓的計劃書,這些年來,他建樹不多,除了偶爾救救人,基本上沒有立過大功。


    年歲漸大,iso的上層領導出於同情,才在最近將他轉到了培訓崗位,專門負責新進成員的基本功訓練。


    看到自己的女兒到來,臉板得有些不好看。他雖然沒有立過大功,但救過不少人,在iso還算是有人氣的,大家都敬他幾份。


    近期藍若言鬧出的這一出又一出,讓他臉上很無光,自然對女兒冷淡。


    藍若言不管他的心情怎樣,開口就問:“爸,你知道席慕風上哪兒出任務了嗎?都去幹什麽了?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他答得有些硬。


    藍若言委屈起來:“爸,就算您對我有意見也改變不了什麽啊,怎麽說我也是您的女兒,難不成還要計較一輩子?您就不能為了我的幸福忍讓一下嗎?就一定要這麽恨我下去嗎?”


    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藍指揮官看著自己的女兒哭成這樣,又哪能不心疼,語氣一時也緩和了不少:“如果是以前,我或許還能猜出個大概來。不過,現在我已經沒有出任務,也接受不到那邊傳來的信息,當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你也不用想著他幾時回來,隻要把身體養好就行。唉——”


    長長地一歎,他對於席慕風和藍若言的事並不看好。


    父親從來沒有騙過她,藍若言知道他當真不知道才會如此說,隻能歎口氣退了出來。


    她轉身,走向檔案館。檔案館歸屬於機密情報處,與情報處同在一棟樓。雖然從自己的父親那裏得不到答案,但她知道,一定可以從機密情報處得到信息。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蘇雨晴從圖書館走出來,壓了壓跳動的右眼,自我戲謔地道。她當然知道,眼皮跳並不能預示這些,隻是睡眠不足的警告。


    席慕風已經走了一個星期,卻沒有半點信息,這幾個晚上她一直不能安睡,索性呆在實驗室裏搞研究。


    晚上做試驗,白天查資料,一天下來頂多睡兩個小時。已經連續幾天這樣,她的臉上早掛了兩個厚厚的黑眼圈。


    不得不慶幸,還有研究陪伴她,否則,還真不知道如何度過這艱難等待的日子。


    剛剛在圖書室裏翻看了些雜誌,頭腦裏一時興起小小的靈感,她急匆匆地走出來,想要把想法付諸實施。


    “沒想到她還真是細心,竟然真的能找到線索。”路邊,停了一輛黑色的車,裏麵傳出了這樣細細的話語。蒼老沉抑的聲音十分耳熟,她的眉頭猛一挑,腳步停在車前。


    車子卻緩緩移動,駛向車道。


    “等一下!”她機警地追上去想要將車攔住。那車主人似乎沒有看到她招手,直接加速,迅速沒入車流。


    是她聽錯了嗎?看著消失的車子,蘇雨晴心裏升騰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她不否認世界上有許多相同的聲音,然而剛剛這道聲音就像羅宇靖親口說出。


    他有可能到這裏來嗎?這裏雖然不在iso的嚴防區內,但離得很近,他就不怕iso的人捕捉到?


    或許,真的是她聽錯了?


    早已駛遠的黑色車內,羅宇靖放下了手機,黑色鬥篷下的臉朝後轉了轉,毫無表情。聲音依然陰森:“沒想到,她越發漂亮了。”


    前麵開車的人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就像一尊機器人。而他,也絲毫不顧忌開車的人,伸手撫著下巴,沉沉地低笑:“蘇雨晴,遲早會是我的。”


    “看來,方向是正確的。”實驗室裏,蘇雨晴滿意地看著眼前的結果,臉上顯露了笑容。雖然沒有最終確定,但從初步的試驗結果來看,她已經找到了解開標本成份方向。


    抹掉臉上的汗,她將桌上的工具收好,並將正在進行提煉的裝置蓋了起來。要想知道最終的結果得等到一個星期以後,她的工作,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


    手機,突然唔唔響起來,她走過去,才發現已經有了數十個未接來電。因為做試驗太投入,她竟然一直沒有感覺到手機的震動。


    電話都是霍鷹打來的,她迅速回撥了過去。


    “馬上來趟醫院,慕風受傷了。”那頭霍鷹的話簡單而直接,沒有多餘的解釋。她的臉上一白,顧不得別的,極快地從實驗室裏跑出來,跳上了摩托車。


    一路急馳,因為掛念席慕風,她連闖了數次紅燈,更是在車道裏大膽穿棱,引得喇叭聲聲。這種情況已經好久沒有發生,若不是擔心席慕風的安危,她斷不會再這樣。


    趕到醫院,來不及喘口氣就直朝病房跑去。


    老遠,看到霍鷹從另一頭走過來,她快速迎了過去,揪起他的衣服就問:“他到底怎樣?怎麽會受傷的?重不重?”


    “還在動手術,情況不明。”霍鷹的臉色不太好看,表情凝重,看來,席慕風真的傷得不輕。


    蘇雨晴的眉眼壓緊,突然記起了那個陰沉的聲音,身體抖了抖。“他是怎麽受傷的?以他的能力,一般的人根本對付不了,這次遇到了難搞的對手了嗎?”


    “應該是。”遲疑了好一陣,他才重重點頭,最後預以肯定,“聽送他回來的成員說,他們的任務完成得很成功,卻在回程途中被人暗算,那些人能力極強,手裏的武器也極具殺傷力,如果不是慕風強力頂著,怕是他們一夥人都會有去無回。”


    “是什麽人?”她的聲音一時輕下來,茫然地看著前方。能暗算到席慕風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隻是,國際上新近並沒有出現什麽強勁的恐怖分子,這個人會是從哪裏來的?


    “我們也在疑惑,如果是羅宇靖的話,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對方的人都蒙了臉,看不清楚,所以現在還在調查階段。”


    沒有心情再跟他討論下去,蘇雨晴轉身朝著手術室就跑。在那裏,六七個iso成員正在等待,個個身上或多或少帶了少,看到她走來,自動散開。


    手術室門上仍然顯示著手續中,從在場的人眼裏,她看到了沉重。顯然,席慕風傷得不輕。


    心有些焦,但她知道不論自己做什麽都起不到作用,此刻,隻能等。雙手抱臂,她安靜地站在那頭,仰頭等待,兩道長眉幾乎壓在了一起。


    另一頭,傳來了噔噔地腳步聲,老遠就聽到了劉雅無法抑製的聲音:“怎麽會這樣?慕風到底傷得有多重?到底是誰幹的!”


    在霍鷹的陪同下,她正快步往這裏趕,在她身邊,還跟著藍若言。藍若言隻是一個勁地哭,根本沒有說話的能力,那樣子就像做錯了事又像驚嚇過度。


    看到蘇雨晴,劉雅一時收住了腳步,麵色變得極冷。


    轉頭,卻看霍鷹:“醫生怎麽說的?有沒有生命危險?”比起藍若言來,她要冷靜得多。雖然裏麵躺著的是她兒子,但生在iso,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她的心裏承受能力還算強。


    “內髒出血,肋骨斷裂,醫生說隻能手術看結果,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還無法下定論。”霍鷹道,語氣略顯沉重。


    劉雅喘氣,慢慢回臉,臉上浮滿了擔憂。藍若言的哭聲更加響亮悲切,仿佛席慕風真的死了般。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到此時,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大蠢事。為什麽要相信那個男人?他是席慕風的對手又怎麽可能隻是拖住他那麽簡單。該死的她竟然為了短短的幾個月將席慕風送上死路,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所追求的一切不就落空了嗎?


    除了怨還有懼,如果讓人知道是她透過機密情報處裏的蛛絲馬跡得知了席慕風的下落,最後將他送上險路的,結果會怎樣?


    不敢想象,不得由提高了音量,隻能用哭來掩蓋一切情緒。


    “好了,別哭了,這件事跟你無關。”劉雅有些煩亂,但還是柔著嗓子出聲。藍若言一時壓低了聲音,變成了抽泣,抬頭間,看到了門口的蘇雨晴,心底又湧出了恨意。


    之所以會造成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蘇雨晴。如果不是她霸著席慕風不放,她又怎麽會犯這個錯。


    想到此,她的怒火湧了上來,衝上去就對著蘇雨晴推了起來:“你來這裏幹什麽,你有什麽資格到這裏來!你走,你走,你走!”


    蘇雨晴被她推得連連退了數步。她很想將其推開,卻考慮到她的肚子而沒有行動,由她推動。


    藍夫人從另一側跑來,看到了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兩眼立刻瞪大:“蘇雨晴,你在幹什麽!”也不問清楚,直接將她推開,把自己的女兒摟在了懷裏。


    “慕風都已經進手術室了,你還要欺負我家若言,你安的什麽心啊。”


    霍鷹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藍夫人,沒想到她會是如此青白不分的人。劉雅臉上已經掛上了尷尬,冷著嗓音道:“夠了,已經夠煩了,不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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