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風閃了閃眸子,再度出聲:“可以請你出去走走嗎?”他的目光平和,不複往日的溫柔,就似在看待一個陌生人。蘇雨晴有些心驚,不知道如何回應,孤獨騰和孤獨飛已將她推了出來,“去吧去吧,我姐今天閑得很!”


    蘇雨晴一時落入他的懷抱,他的懷抱溫暖宜人。蘇雨晴的心抖了抖,他已打開車門,將她輕輕推了進去。


    他快速回身,走向駕駛位,坐了上去。蘇雨晴還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做什麽樣的反應。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她根本沒有準備好。


    這是席慕風嗎?他應該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追問自己如何能脫險,又如何出現在這裏嗎?


    他好像一點這方麵的好奇心都沒有,就像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他隻是一個仰慕她的陌生人。


    “你……”


    她剛吐出一個字,席慕風的身體壓了過來,將她的身體籠罩。她緊張地顫抖了身體,以為他要擁抱或是親吻她,他卻什麽也沒做,而是伸手為她綁好安全帶。


    他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襯得一張古銅色的臉耀眼奪目,帥氣得令人無法移目。他的笑,柔和得像三月春風,又充滿了男人味。他身上的青草味輕易地進入她的鼻端,她貪婪地吸一次,他的身體已經移開。


    那天,他們去了當地最負勝名的情人穀,和其他情人一樣,一起坐著跳樓機,在最極致的下降過程中,緊緊擁抱彼此,相偎相依。第一次玩這種驚險遊戲,她嚇得不輕,席慕風將她護在懷間,在她耳邊一聲聲道:“別怕,有我在,我能保護你。”


    她的心一時沉下,將他抱緊,直到跳樓機停下好久,都未能放開。席慕風滿意地勾唇,牽著她的手進入鬼洞。


    她不怕鬼,膽子也向來不小,但在席慕風麵前,她第一次像普通女孩般尖叫連連,一次次又跳又哭,席慕風笑著把她拉在懷間,給她安慰。他撫著她的發,唇角帶著淡然而龐溺的微笑。


    他們,就似一對普通的情侶。


    之後,他們去遊泳。看著穿著泳衣身姿綽約的她,他的眼裏雖然湧出了某種屬於男人的饑渴,卻並沒有對她怎麽樣。他始終有禮有節地守在她身邊,教她戲水,遊泳。


    蘇雨晴陷入一種既驚顫又喜悅,還有淡淡憂愁的氛圍中,她不知道席慕風為什麽突然與她拉開了距離。記憶中,他向來都是直接的,連愛也是如此。


    晚上,他領著她進入了最豪華的餐廳,享用浪漫的燭光晚餐。這對普通戀人來講,是習以為常到俗氣的,但於她,卻是完全新鮮的事情。


    以她的容貌,隻要願意,會有無數人請她吃燭光晚餐。但她的心裏隻有席慕風一個人,隻願意接受他,所以,時值今日,才吃到當年一直被看不慣她的蔣瑤瑤席席樂道的燭光晚餐。


    席慕風體貼地為她布菜倒酒,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公主,正在接受王子的盛情款待。


    公主和王子,是每一個女孩心底的夢。就算她這樣恣意桀驁的女孩,在心底最深處,也無數次yy過這樣的情景。


    當一切變成現實,她的整個人都柔軟下來,舉止神態間,盡顯了小女人的風範。


    席慕風看得發呆,瞳孔裏,映得滿滿的是她的身影。


    他不想問她是怎樣脫險的,他隻想將全世界都送給她,讓她幸福。


    喝了幾杯酒,蘇雨晴的臉燦若桃花,勾得人眼眸發眩。她迷蒙著美眸,看著席慕風,滿足地笑著,那笑裏,帶了不經世事般的清純。


    席慕風一時間忘了呼吸,幾乎要窒息在她的美色裏。


    當車開到蘇雨晴所住的樓下時,席慕風方才發現,她已經睡著。殷紅的臉像三月綻放的桃花,耀眼美麗,長長的眉毛略粗,此時卻毫無英氣,反而盈滿了小女人的嬌羞。睫毛長長的,卷卷的,鼻子小巧,唇瓣粉嫩奪目。


    席慕風拉開了她身上的安全帶,目光落在她身上,再也移不開。


    這就是他的小女人,用盡一切心思要保護他的小女人。


    他輕輕地伏下身,將她擁住,他的聲音柔軟而纏綿:“寶貝,以後,讓我保護你。”


    他的唇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際,她的身體動了動,睜開了眼睛。半醒半睡,眸子越發迷離,散發著淡雅勾魂的光澤。


    細長的指伸出來,因為長年操勞,沾了不少的繭,還有些毛燥,落在他的臉上。她認真地一一撫過他臉上的每一處,睫毛閃了閃,對上了他的眼。


    “你怎麽了?”她的聲音軟軟了,帶著初醒的沙啞,整個人柔軟而嬌美,不似平日那般英氣。


    席慕風輕輕撫上了她的腕,揉了揉,她的腕靈活細膩。他的手滑下去,落在她的指上,任由她的指落在自己的臉上。他的眼裏盛滿了柔情,唇角拉一拉,一臉誠摯:“雨晴,我想重新追求你。”


    他不再叫她朵朵,而是叫她的本名。


    蘇雨晴的唇角綻了綻,眼底含了迷惑。


    席慕風低頭,唇觸了觸她的額,極致輕柔。


    “我想給你完整的愛,從頭到尾,每一樣都不能落下。我們現在談戀愛,約會,以後……還會結婚,然後,一起手牽著手到老。”


    蘇雨晴的唇角滿意地勾了起來,在他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公主。


    席慕風艱難地推開了她,眸底夾了深深的不舍,轉身,為她拉開了車門:“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見。”


    蘇雨晴輕笑著跳下車,轉身走向住所。她覺得自己這一整天就像做了一場夢,這夢美得不忍碰觸。


    席慕風已經離開,她站在過道裏,卻久久不動。她害怕一移動,今天的美好就會消失,就像無數次做夢那樣,一無所有。


    距席慕風離開的地方一百米遠,一道暗沉的目光射了過來,似夾了黑亮的利刺。一隻流浪狗停在那裏,旺旺地叫了起來。沒有叫幾聲,隻聽到一聲怪叫,那狗一時躺倒,再沒有了氣息。


    它的身下,一片黑色的液體緩緩流出。


    片刻,有陰沉的聲音低低傳了出來,暗處,閃爍著熒熒的淡光。


    “你準備放棄了嗎?不要問我是誰,你隻要問問你自己的心,真的要放棄席慕風了嗎?你不知道他在哪裏,我知道……”


    “姐,你回來了?”孤獨飛的聲音響起,蘇雨晴忙抬頭,思緒一時打斷。她有些尷尬地捋了捋發絲,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忙伸手,去推門,屋裏,並不安靜,羅靖來了。


    看到她,羅靖忙站了起來,滿臉堆著笑,柔聲打招呼。


    他們到這裏一年了,羅靖在他們到達的第二天就找到了他們。後來,蘇雨晴才知道,他把她住過的房子買了回來,所以才會那麽快知道他們回來。


    蘇雨晴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現得並不熱絡,羅靖倒不在乎,正在和孤獨騰串著肉串。藍子裏,裝滿了成品,看來,他已經來了不短的時間。


    將最後一串肉串放入籃中,他站了起來,沒有告別,卻對蘇雨晴道:“我可以和你單獨聊聊嗎?”


    他眼裏盛了祈求,蘇雨晴點點頭,率先走出門外,一直走到樓下的院子裏,才停下。


    羅靖轉身,與她相對。眉底壓了些不安,良久才出聲:“雨晴,可以和我交往了嗎?”


    這句話,在當年他們初到時,他問過。當時,蘇雨晴要拒絕的,他卻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隻請求她用一年的時候好好考慮一下。


    那時候的她並沒有心情談感情上的事,聽他這麽說,也隻是隨意地點頭。沒想到,他會當真。


    這一年來,他用盡心思地對她和兩個弟弟好,她漸漸接受了他的存在,卻始終隻能把他朋友,普通朋友。經曆過孫浩成的欺騙之後,她在與人交往方麵更加謹慎起來。


    蘇雨晴有些無力的看他,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無奈,搖頭,“不好意思,我還是不能和你交往。”


    “是因為那個男人嗎?那個叫席慕風的男人?”他問,音量一時撥高,聲音裏帶著不服氣。


    蘇雨晴並不奇怪他會知道席慕風的名字,以孤獨騰的對席慕風的崇拜,早巴得不將他傳得天下盡知。


    蘇雨晴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


    羅靖已經急了起來,一把拉緊了她的手:“你們之間是不合適的!他不僅不能保護你,還對你不聞不問,任由你在這裏吃苦,他不是個好男人!”


    “羅靖!”蘇雨晴不快地提音,不想他貶低席慕風。羅靖此時情緒已經激動,再難壓抑心底沉積已久的情緒,根本不聽她的警告,一個勁地出聲:“雨晴,你需要的是一個能關心你,愛你,時刻停在你身邊的男人,而不是他那種光有大名聲,卻連女人都照顧不了的男人!”


    “夠了!”蘇雨晴終於發火,不容情地吼斷了他的話。席慕風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人,她無法漠視他人對他的詆毀。


    羅靖一時沉默,臉上此時才顯出懺悔。蘇雨晴已轉了臉,無情地出聲:“羅靖,你可以指責我的不是,但,絕對不能對他不敬!他是我的命,這輩子,我都隻可能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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