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的盡頭,煙氣杳杳,兩個半大的孩子上竄下跳,忙得不亦樂乎。他們的身邊,站著一個有著深褐色微卷長發的女人……


    她的發靈動野性,她的臉嫵媚動人,她的身體雅致輕巧,而他的心,輕易沉淪……


    應對完長長的一隊買燒烤的人,孤獨騰和孤獨飛幾乎攤在了椅子上,蘇雨晴抹著臉上滑落的汗珠,在清理燒烤架。


    “姐,明天真的要走嗎?”孤獨騰喘著氣問,眼睛微眯。


    “當然要走了。”低頭清理架子,任由發絲掉落在肩膀上,蘇雨晴理所當然地答。


    孤獨飛眨了眨眼,一臉的穩重持成:“就算有羅靖哥哥在,也不想留下來?”


    孤獨騰撇了他一眼:“你說什麽呢?我們到這裏來是等席慕風的,可不是給羅靖機會的。”


    “哼!”孤獨飛歪過臉去,不理睬孤獨騰。孤獨騰極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轉而變得失落:“姐,我們就這麽走了,要是席慕風大英雄哥哥來了,找不到我們怎麽辦?”


    蘇雨晴撇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弟弟,將臂抱在了胸前,沒有接他們的話,而是道:“這個學期已經跳了一級,下個學期呢?考試成績出來了嗎?給我看看。”


    兩個孩子立刻拉直了身子,一齊看向蘇雨晴。蘇雨晴的眉頭慢慢擰高:“是不是沒考好?你們兩個是我蘇雨晴的弟弟嗎?竟然沒考好!”


    孤獨騰將頭勾了下去,孤獨飛抿上了唇。


    蘇雨晴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伸手道:“拿過來吧,我看看。”


    “姐,我們想留下來,在這裏安家。”孤獨飛的眼睛調皮地眨了眨,看向蘇雨晴,沒有拿成績單反而道。


    蘇雨晴瞪了他數眼:“是不是想天天見到李小嬌?我告訴你,現在是上學的關鍵時候,堅決不許談戀愛!”


    “我沒有啦。”孤獨飛的小臉不好意思地紅了一下。李小嬌是他們班的同學,從他轉來的那天起,她就卯足了勁追在他後麵跑,幾乎每天都會來光顧他們的燒烤攤,想盡辦法和他搭話,甩都甩不掉。


    很快,他又恢複了原本的表情,變得酷酷的:“總之,我們不想搬家了。”


    “是啊,是啊。”孤獨騰跟著點頭,“絕對跟李小嬌沒有半點關係。”他眨巴著大眼睛,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咦?”蘇雨晴彎下無名指頂在自己的下巴處,像看怪物似地看著兩個弟弟,“你們不是說很喜歡這種賣著燒烤到處跑的日子嗎?怎麽又想留下來了。”


    “姐,我們……喜歡這裏嘛。”


    原本是想說破些什麽的,在最後一刻,孤獨騰成功閉上了嘴巴,沒有將那層紗揭開。


    在同一個地方賣燒烤,租以前租的房子,自己的姐姐分明是在想席慕風了。兩個小家夥哪裏看不出來,隻是,蘇雨晴不允許他們提到席慕風三個字,兩兄弟怕惹她生氣,便不敢多提。


    這是席慕風最容易想到的地方,如果離開了,他要是找過來,可就錯過了。


    蘇雨晴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勾了勾唇角道:“得讓我先看到成績,如果每門功課少於八十分,你們就休想留下來。”


    孤獨騰和孤獨飛對望了一眼,慢慢地掏出了自己的成績冊,不忘一臉狡猾地出聲:“那,你算是同意了?”


    “得先看成績……”蘇雨晴將成績冊搶了過去,叫道。當眼睛落在冊子上時,瞳孔一時放大。


    “謝謝姐姐。”


    兩個家夥一起哈哈大笑,蘇雨晴擰了擰唇:“你們……竟然連親老姐都耍?!”


    她顧不得別的,撲上去對著兩兄弟又掐又撓,三個人鬧成了團。


    “姐姐笑了,看,姐姐……笑了。”孤獨騰上氣不接下氣,邊笑邊叫。蘇雨晴突然緊緊地將他們摟在懷裏,罵道:“你們兩個混蛋,看我怎麽收拾你們。”臉上,一時湧滿了感動。


    席慕風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三人的背後。蘇雨晴不曾注意,被抱著的兩兄弟已經看到。


    “那個姐……席……”孤獨騰像被噎住般,半天沒能說出話來。孤獨飛扯了扯蘇雨晴的衣角:“姐,來人了。”


    蘇雨晴這才鬆開他們,無甚感情地道:“燒烤已經賣完了,明天再來吧。”她慢悠悠地抬頭,在看到席慕風的那一刻,張開了嘴巴,半天吐出不聲來。


    席慕風盯緊了她的臉,眼眸深沉,他剛剛在室內足看了他們兩個小時。他一點都不覺得這兩個小時漫長,他用這兩個小時消化掉驚詫和激動,慢慢沉澱了自己,才走出來。


    “蘇……”


    “還剩下兩串,你要吃嗎?”蘇雨晴突然出聲,舉起架子上的兩串烤好的肉串問。兩兄弟的目光同時一凝,為這蹩腳的搭腔方式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嗯……要。”席慕風的目光一直落在蘇雨晴的身上,此時才慢慢移開,看一眼肉串,點頭。


    蘇雨晴也不問他要什麽樣的口味,幾下子將麵前的配料刷上,遞了過去。那原本是留給孤獨騰和孤獨飛的肉串。


    不過,此時,兩兄弟再沒有心情計較這個,傻愣愣地盯著兩人,完全忘了要說話。


    蘇雨晴將串肉抹好,遞向席慕風,轉頭,看向兩兄弟:“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啊?”


    兩兄弟慢悠悠地站起來,輕輕地將自己坐著的椅子搬上架子,齊齊瞅向席慕風,傻愣愣地等著蘇雨晴改變想法。蘇雨晴就似並不認識席慕風,轉身朝回路走,兩兄弟雖有滿腹疑問,但終不敢問出來,帶著一心恍惚,跟著她往回路上走。


    “姐怎麽了?是不是喜瘋了?”


    “席大哥怎麽沒有跟上來。”


    一路上,兩兄弟細細嘀咕,不安地看看蘇雨晴,再回頭看看席慕風。蘇雨晴一臉平淡,有如往日,看不出半點不對勁。


    席慕風站在遠處,有如點穴,一動不動。


    許久,許久,他才慢慢轉身,眼角,夾著飽經滄桑曆盡艱難後的輕鬆和自在。他,就像一個追隨者,一路不停,披星戴月,受盡磨難,飽受煎熬,嚐盡無望,抱著就算到達終點也未必可能達成心願的想法,滿腹絕望地走下去。最後,終於找到了人生極致重要的寶藏。


    寶藏就在前方閃閃發光,腳步反而不再急迫,隻帶著滿滿的愉悅仰望,便已覺得滿足至極。


    他直接回了酒店,躺在床上,滿足地睡了過去。


    蘇雨晴回到家裏,臉上沒有半絲變化,如以往一般。孤獨騰和孤獨飛憋著勁,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小心地打量她,心裏急,卻不敢驚動她。


    收拾好東西,蘇雨晴轉身拿出存折,翻看著存款數,嘴角噙上了笑。


    “既然要留下來,總得有套房子,明天不是開始放假期了嗎?我們就去看房子吧。”


    孤獨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於蘇雨晴的話深表懷疑。買房子不是買豆腐,雖然說他們每天能掙不少錢,但兩年時間應該還不足以在這個地方買到一套房子吧。


    動輒上百萬的房子,可不是這麽好掙的。


    “姐,錢……”孤獨騰輕輕提醒,看著她。


    蘇雨晴已經揉眉站了起來:“困了,早點睡覺。”她走進自己的房間,懶洋洋地躺在了床上,連門都沒有關緊。


    “姐這是怎麽了?”孤獨騰不安地問,看向孤獨飛。孤獨飛慢慢走過去推開蘇雨晴的臥室門,聽到了她淺淺的呼吸聲。


    搖搖頭,這一次,連最有主見的孤獨飛都搞不懂了。


    翌日,一大早起來帶著問號準備跟蘇雨晴去看房的兩兄弟剛到樓下,就被嚇了回去。


    “怎麽了?”蘇雨晴擰眉,看著他們。孤獨騰喘著氣指著樓下,一聲聲道:“你去看看,看看那個男人……是不是席……呃……”


    “挺奇怪的。”孤獨飛酷酷地表態。


    “羅靖來了?”蘇雨晴挑了挑眉,朝外就走,“認識羅靖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值得你們這樣……”


    話未完,突然中斷。蘇雨晴在看到陽光下、大院裏,那個身著行動服,身軀偉岸,周身充滿力量,霸氣十足,卻極不協調地握著一把鮮花的男人時,突然搖了搖頭。


    “我眼花了吧。”


    “……”兩兄弟眼瞪眼,一個個在心裏喊:老姐這是怎麽了?


    席慕風已邁著大步走過來,停在三人麵前,禮節地低頭,看著蘇雨晴:“你好,我叫席慕風,見到你很喜歡,可以約你出去走走嗎?”


    蘇雨晴的唇張了張,捋上了微卷的長發,露出一副小女人的嬌態,輕輕地道:“原來……不是在做夢?”


    這話一出,兩兄弟齊齊飆出了眼淚,紅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姐姐。


    他們知道蘇雨晴心底一直藏著對席慕風的思念,瞞得相當痛苦,卻沒想到她會把昨天的場景當成夢。要思念到何其深,才會不辨現實與幻想?


    席慕風邁步,將花遞到了她手中:“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花,隻選了些百合。”


    除了穿著不對味外,他的一切表現得十分得體。


    蘇雨晴顫著唇接了過去,仰麵,眼裏盛滿了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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