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風的目光轉移,心疼地看著傷痕累累的蘇雨晴,眼底閃出不忍,眉頭更是拉緊,好久,才慢慢轉開,再度看向餘秋實:“剛剛我聽到了,雨晴說,她沒有殺餘春華!”


    蘇雨晴的臉色急劇一顫,她沒想到他會聽到自己所說的這句話!她用力一閉眼,強逼著自己偏開了頭,眉頭壓得滿滿的是痛楚,來自心底的痛楚!


    “你相信?”餘秋實挑了挑眉頭,問,眼底盛滿的分明是不相信。席慕風俊毅陽剛的臉慢慢拉平,慢慢啟唇:“我相信雨晴。”


    蘇雨晴的心顫了一下,終於感覺到了溫暖。這個世界上,她誰都可以不在乎,唯獨不能不在乎他!他相信她,他竟然會相信她!能得到他的相信,就算死又如何?


    “可笑!”餘秋實扭臉,化開了冰冷的嘲諷,“三年前你不是也在場嗎?席慕風,你的眼睛不會出了問題吧。”


    “是的,我是在場。”他如實地承認。


    “那你為什麽不當時就殺了她!春華可是你的未婚妻,她死了你難道一點都不心痛嗎?”餘秋實再度盛怒,吼了出來。席慕風抿嘴,不再言語。當年的事情,又何止一個心痛可以言說得了的,一邊是未婚妻,一邊是全心相信、用心保護的人,他的痛感和複雜,已經超過了語言所能形容的範圍!


    餘秋實突然縮緊了手,掐緊在蘇雨晴的頸部!突然失去空氣,蘇雨晴的臉一時變得慘白,並慢慢轉青,她臉上出現了痛苦之色。


    席慕風看得心幾乎要分開兩半,他一步上前,卻又突然止住。此時,餘秋實掌握著蘇雨晴的大動脈,自己的任何舉動都會加重她的痛苦。他停在原地,拳頭早已握緊,語氣滿含焦急,蹙眉低呼:“秋實,既然雨晴說了不是她殺的,為什麽不去查一下!如果真的不是她做的呢?”


    餘秋實的身子一頓,手慢慢鬆開,蘇雨晴終於可以呼吸到來自外麵的空氣,她一時不適,低弱地咳嗽。餘秋實手一用力,將她推向席慕風,席慕風快一步接下,臉上早已滾滿了冷汗,看到如此虛弱的蘇雨晴,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餘秋實已大踏步走向門口,席慕風沉聲呼道:“秋實!”


    “什麽都不用說了,我會去查的,如果查明是她殺的,我還是不會放過她!”說完,他頭也不會地走遠,沒入了夜色當中。


    蘇雨晴軟軟地癱在席慕風的懷裏,席慕風心疼不已地抱起她,快步走了出去。夜色裏,微風習習,雖然頭痛不已,身體也無處不痛,但蘇雨晴卻覺得很開心。她,還活著,還能繼續擁有席慕風。


    將頭靠近他的胸口,聽到了他胸膛沉重有力的心跳聲,一股滿足感湧了上來。


    席慕風的車子停在外麵的路口,將她小心地置於車上,他已快步坐上駕駛室,朝醫院駛去。


    晚間值班的醫生是白天給他們包紮傷口的醫生,看到他們到來,無奈地搖了搖頭。蘇雨晴有些尷尬地由他檢查傷口,目光卻追隨著席慕風。席慕風安靜地站在一邊,偉岸修長的身體十分迷人,卻似壓了某種沉重的東西,整個人都顯得沉重。


    他的銳利的眸子裏劃出幾絲痛楚,是她所沒有見過的脆弱。醫生包紮完傷口,走了出去,蘇雨晴顫著眸走向席慕風:“你怎麽會去那裏?”


    席慕風突然一伸臂,將她抱緊在懷裏,有力的臂膀緊緊地將她箍起,似乎要將她揉入體內,呼吸沉重急促,泄露了他的心情。


    “為什麽要去那裏?你不知道他會殺了你嗎?為什麽還要去送死!”他的聲音微微激動,帶著憤怒,還有不忍。蘇雨晴的身子軟下來,任由他責罵,直到他息聲,才輕聲道:“事情,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


    “送命就解決得了嗎?”他沉聲問,低頭,對著她的臉,灼灼地目光將她整張臉覆蓋,根本無從躲避!她不太自然地垂眸,不知道應該做怎樣的回答。


    席慕風看著眼前的女人,她頭頂帶傷,雙眸盈盈,流露出小兔子般的光芒,他滿腹的煩亂竟在撞擊到她的目光時突然消散,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事情,確實需要解決,現在,已迫在眉睫。席慕風終於想起了他在小破屋聽到的她和餘秋實的對話,一把將她拉開,雙掌扳緊她的肩頭,目光炯炯地問:“你說你沒有殺餘春華,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目光中浮出了熱烈的東西,似乎看到了希望,他的語言急促,動作急切,恨不能馬上得到答案。


    已經不是第一次懷疑這件事情,但以前都隻是猜測,今天終於聽她親口說起,忍不住問了出來。


    蘇雨晴的臉白了白,不情願般扭了頭,不去看他的臉,隻低聲道:“沒有,我隻是騙餘秋實的。”


    “今晚,你是主動去找餘秋實的吧。”席慕風沒有往下問,卻轉移了話題。蘇雨晴不情願地點頭,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席慕風的眼睛。


    “你不可能僅僅為了騙他才去找他,對不對?”他的目光越發銳利,盯緊了她,“你說的是實話,對不對!”


    他幾乎能將她看透,她有了無處遁身的感覺。


    蘇雨晴終於明白了他要轉移話題的目的,聽到他如是問自己,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麵色更白了幾分。


    席慕風幾乎可以肯定,將臂揪得更緊,“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唇咬了又咬,蘇雨晴驚著眸光,已經不知道怎樣做答,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喊:“不能說,不能說,不能說!”


    “告訴我!”他在催促,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蘇雨晴一咬牙間,抬臉與他的臉相對,她害怕他可以穿透一切的眸光,但如果不看著他,所有的話都會失去可信度。


    她強自鎮定著自己,努力讓聲音變得平實:“我也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這樣,餘秋實就不會追著我不放了。可是,席慕風,殺死餘春華的事是真的,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


    席慕風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臉,似乎在檢驗她的話的真實性。


    蘇雨晴咬緊了牙關,不再多說一句話。多少次,她都想顫抖眼眸,想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她什麽都沒有做過!但她知道,不能這麽說,不能說!


    她勇敢地與他對視,用一個無奈的笑容掩蓋了心中的不安,看到席慕風久久不語,這才虛弱地出聲:“你一定很失望吧,那個錯已經犯下了,再也無法改變了,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能實話實說,對不起,還要讓你繼續擔心下去。這些話,她都不能說出來,隻能在心中表達。


    席慕風慢慢地垂了眸,已然相信。突然放開了她,他轉身,走向門口,隻傳來淡淡的聲音:“走吧,時間不早了。”


    走出來,才看到天空已泛出淺淺的青白,不用幾個鍾頭,天就要亮了。此時,學校早已關門,自是進不去了。她疑惑地看向席慕風,他已先一步跳上了車。


    他沒有再說話,抿緊了唇,臉卻繃得緊緊的。蘇雨晴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上,看到他這樣子,也不說話,默默無聲地係上了安全帶。


    車子快速駛了出去,既不回席家,也不去學校,而是朝著陌生的方向前進。蘇雨晴沒有問他去哪裏,任由車子急速駛上了高速。坐在他身邊,她感覺到了無盡的安全感,折騰了大半夜,此時,終於感覺到了疲累。靠著椅背,她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感覺到了刺眼的陽光,蘇雨晴終於睜開了眼睛,最先看到的是一輪初升的太陽,放射出萬仗光芒,將她整個籠罩。還在車裏,車子卻已經停下,她此時才看清,這是山頂。


    車頭偏左的位置,站著一道身影,雖然隻是隨意地靠著車身,但卻顯露出了完美的效果,讓人移不開眼去。他修長的腰身,平板的背部,堅實的肩膀,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有型,完美地將力與美結合。


    他精短的寸發墨黑一片,修剪得幹脆利落。他的手落在車蓋上,指尖夾了一根煙,那姿態隨意又瀟灑,極具男人味。隻有那杳杳的煙絲,似帶滿了愁緒,飄揚得格外遲緩。


    煙絲,毀了一副恣意隨淡的美景,也向蘇雨晴泄露了他的心情。蘇雨晴抿緊了唇,知道他在煩亂什麽,不忍打擾,默默無聲。車外的人似有所覺,慢慢轉頭,她急急閉上了眼睛。


    席慕風的目光終於落在了蘇雨晴的臉上,她的臉不大,下巴弧線優美,整張臉白皙細嫩,是極好的那種皮膚,在強光的照射下都不能顯露出毛孔。她的五官並不精致,濃重的長眉,顯露的是那份野性的姿意,長長的睫毛帶著細細的卷曲,也泄露了她的真實身份。而深紅的唇角劃開極好看的弧度,似山野裏最為豔麗的漿果。


    野性與美麗結合,造就了她幾欲完美的臉,席慕風有幾份恍惚,不敢相信,她竟然長得這到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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