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晚咬著嘴唇,眼淚滾滾落下。


    以前我最看不得她哭,一見她的淚心就像刀割一樣的難受,現在我依舊覺得難受,隻是到底和從前的感覺不一樣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正想著安慰她幾句,她慢慢說道:“林白,這是我的檢查結果。”


    她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來遞給我。


    我伸手接過,目光一掠,隨即呆住。


    上麵清楚的寫著,懷孕,時間整整十周。


    十周……也就是說,是兩個多月之前,蕭晚還和我在一起的時候!


    孩子是……我的?老天還真是會和我開玩笑啊……


    腦子裏頓時有些亂,像是誰潑了一桶漿糊,連我的呼吸都給粘住了。


    頭再次疼了起,我抱著頭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蕭晚急忙過來扶住我,大聲衝門口叫著醫生。


    有護士快速的進來,看到我的情況,急忙送我去做腦部ct。


    劇烈的疼痛中,我再次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聽到有人低低的說話聲,我動了動眼皮,立即有人說道:“你醒了?”


    蕭晚守在我的床邊,手緊緊握住我的,問我感覺怎麽樣。


    我晃了晃頭,一轉眼看到她身後的人,眼眶一熱,哽著嗓子說道:“你來了。”


    向清林咧嘴笑了笑,那模樣比哭還難看,他指了指一旁小桌上的東西,“那,包子和啤酒給你帶來了啊,別說哥們不仗義。”


    我抬手衝他做了一個手勢,“仗義。”


    向清楚罵了我一聲“德行”,隨後轉過臉去。


    纖纖在一邊說道:“哎,我覺得你可不太仗義,你這生病了也不說通知我們,好歹我們也會貢獻一個果籃什麽的。”


    遙遠嗑著瓜子說道:“對呀,果籃的錢我還出得起。”


    我看著他們,心裏湧出暖意,問遙遠什麽時候回來的,他說才回來沒兩天,本來是和那個客戶訂了半個月的郵輪行,結果他的魅力太大,對方舍不得他,又拖了十多天。


    看著他得意的“賤”樣,我心裏覺得,遙遠是一個送上門來的最佳人選。


    我看了看蕭晚,讓她去看看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她應了一聲起身走出病房。


    纖纖立即把臉色一沉,問道:“林白,這是怎麽回事兒?你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


    我還沒說話,向清楚在一旁粗著嗓子說:“美女怎麽說話呢,蕭晚本來就是林白的女朋友,兩個處了好幾年呢。”


    纖纖微微皺眉,看著我問道:“真的?”


    我歎了口氣,感覺一團亂,“我今天叫你們來,不是為了理順我的感情路線,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們說。”


    我對遙遠說道:“遙遠,這一次,麻煩你的地方最多。”


    隨後,我把印象中的那個刀疤男,還有和他一起的那些人說得盡可能的詳細,全部告訴了遙遠,讓他幫忙查一下,知道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曆。


    他的人脈最廣,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一些,而且夜場那種地方,消息也更退通,沒準可以查到一點蛛絲馬跡。


    纖纖聽我說完,麵色凝重的告訴我說,南宮雪已經兩天沒有來公司了,好多人都開始嘀咕,還有人明裏暗裏打聽綠州的項目。


    我急忙囑咐她,無論到什麽時候,任何人問起綠州的事情都不能說,還要細心把誰問過,怎麽問的最好都給記下來,等到南宮雪回來好告訴她。


    纖纖點了點頭說明白。


    向清楚把胸脯一拍,問我他能做點什麽,隻要做得到,盡管提。


    我說他別的事情沒有,全程陪著我就行。


    向清楚一愣,我看著他們,一字一字說道:“我要出院。”


    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門口傳來蕭晚的聲音,“我不同意。”


    她大步走過來,臉漲得通紅,飛快的說道:“我不同意你出院,你的傷還沒有好,再說……醫生說了,你……需要靜養,不能再著急上火。”


    我看了看她手裏的片子,笑了笑說道:“有結果了?醫生怎麽說?”


    “沒……沒怎麽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就說讓你靜養,不要操心太多,不能著急上火。”蕭晚說著,坐在我的床邊,柔聲說:“林白,這次你救了我,我會好好對你的,一輩子都會。先不急著出院,好好休養一段日子,等你好了,我跟你一起回老家,在安靜的鄉下,我守著你和……寶寶過日子,和你一起孝順你的媽媽,好不好?”


    我心潮湧動,蕭晚的心思並不在鄉下,這幾年這麽艱難,我也從來沒有動過回去的念頭,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我知道她喜歡城市,喜歡繁華。


    可她今天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說出這樣的話,我不感動是假的。


    但是,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


    我握了她的手說道:“小晚,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也不會拋下你不管,”我看了一眼她的小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但是,我還必須要做一件事情,否則的話,我的良心過不去,日夜難安。隻要這件事情一了,我就會……忘記一切,跟你離開。好嗎?”


    蕭晚一下子站了起來,向來溫婉的她,麵目有些猙獰,“你是要去救她,對嗎?為了救她連自己的傷病,連我和孩子都不顧了,林白,你是不是已經愛上她了?”


    我啞然,一時間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蕭晚呼吸急促,咬了咬嘴唇,繼續說道:“你不要忘了,要不是因為她,事情不會搞成這樣,你也不會受傷,我也不會被抓,一切都是她的錯!我們不欠她的!”


    我看著她,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覺得這樣陌生,把心底的情緒壓了壓,慢慢說道:“小晚,不是她連累了我,而我連累了她,如果不是她主動提出讓我們倆走,現在是什麽情況還兩說,如果不救她,我死也不會原諒自己!”


    蕭晚紅著眼睛盯著我說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她不主動留下,你有可能不會救我,對嗎?”


    我疲倦的擺了擺手,“小晚,我已經決定了,不想和你爭吵,你好好休息,我去辦理出院手續。”


    “你……”


    我心裏湧起淡淡的煩躁,不想再說,向清楚過來扶住我說道:“我陪你去。”


    出了病房,向清楚問我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搖了搖頭,他見我不想說,也不再多問,隻說讓我別辜負了真心待我的人,別失了了自己的本心。


    一句話,說得我微微一顫,別失了自己的本心,我的本心……在誰的身上?


    出院手續辦得並不順利,醫院還讓我簽了個字,說什麽自願結束治療,有問題自行負責。


    我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從醫院裏出來,向清楚問我去哪兒。


    我想了想,我的東西還在南宮雪的別墅裏,總得去拿出來。


    一行人陪著我來到別墅門前,我猶豫了半天,金先生看到我跑過來對著我搖尾巴,差點把我的眼淚給搖出來。


    我實在受不了,把鑰匙塞給向清楚,讓他幫我去拿出來,順帶著拿出點狗糧來。


    向清楚歎了口氣接過鑰匙,拿了東西很快出來,我喂了金先生狗糧,拍了拍它的頭,最後一狠心轉身離開。


    我沒有了住處,一時不知道去哪兒,蕭晚低頭拿過我的行李,低聲說:“去我那兒吧。”


    坐在車子裏,看著別墅越來越遠,我的心像被挖了一大塊,空蕩蕩的。


    我知道……大概,永遠都補不上了。


    頭有些隱隱作痛,我剛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聽到遙遠在前麵一拍大腿說道:“有消息了!你快看,是不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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