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血跡的嘴唇拉扯出惡魔的笑容,他炙熱的目光讓沈鎏星的心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


    “你跑不掉。”他說。


    我跑不掉……。她的心裏有一個聲音也在這麽說。可是卻莫名的升起一種希望,小張希望你看見短信,救我,小張……她內心無數次的呐喊。


    小張站在603的門口,想了想,最終還是按響了門鈴,可是裏麵依舊安靜,最終他猛烈的撞擊著大門,在第五次終於聽見門板碎裂的聲音。


    蕭亮一驚,連忙起身,可是看見小張衝了進來,沈鎏星看見是小張來了,連忙推開蕭亮跑向小張,小張見到沈鎏星十分狼狽的樣子,終於發怒,想都沒想猛然揮舞一個拳頭過去,狠狠地砸在了蕭亮的臉上,蕭亮哪裏經得起小張的一個拳頭,當下就暈倒了。


    小張為了她的名聲,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但是還是希望沈鎏星可以留一個心眼,畢竟長得這麽好看,任誰看了都會起歪心思的,小張脫下外套披在了沈鎏星的身上,問她:“你還能走嗎?”


    沈鎏星隻是驚慌失措,但還是點了點頭,可是下一秒,她隻覺得身子騰空,她就這麽被他抱在懷裏,朝著門口走去,在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保安守在門口,但是小張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裏麵有一個人事不知的人,麻煩你們報警。”說完,就抱著沈鎏星離開了酒店。


    沈鎏星坐在小張的車裏麵,依舊驚恐。


    小張默默無語地開車,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沈鎏星坐在副駕駛席上看著小張,腦子裏也是同樣的混亂。就在無恥狂徒和小張爭鬥的過程中,那個時候跑過來看熱鬧也好,判斷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也罷,總之,周圍聚集了很多圍觀者。其他不明就裏的客人卻在議論紛紛:“現在的大學生怎麽都這樣,居然是妓,女?……”沈鎏星當時被小張抱在懷裏,反而證實了她的身份似的,那些男人就像早有準備似的叫嚷說沈鎏星是妓女,假裝在這裏聚會,其實是在勾引男人。沈鎏星憤懣已極,不知如何是好。而小張的舉動實在令人費解,他說關於謊稱沈鎏星是自己的戀人,以及把酒店的門板弄壞了搞砸的事,統統由他一人負責。說完,小張抱起沈鎏星就走,連句解釋都沒有。


    “我隻和他在路上見過一次,他說我形象好氣質佳,讓我去做他們公司微電影的女演員,沒想到弄成這個樣子,可是你把我從酒店帶出來的時候,怎麽不想一下後果,你說謊了。”沈鎏星其實一直都生氣當時在學校飯堂的時候,他不解釋,而剛才在現場的時候,他又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為了麵子嗎?還是為了尊嚴?難道是自己的一則短信,偏偏是叫了他而生氣?沈鎏星也是受害者,可是現在他冰冷的態度,更加讓她難過。


    “說十句也好,說一句也好,反正都是說謊。”小張冷冰冰的話立刻點燃了沈鎏星心裏的怒火。


    “是的!這一切都是我逼你的對嗎?如果我不發短信給你,今天我的死活你根本就不會在乎的對吧,可是我也有話要說,在這個冰冷的城市,我想要更好的活著,我沒有欺騙誰,更加沒有對不起誰,但是我想要說,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也需要稍微溫暖的照顧,我想要說這些這麽難嗎?”


    “沒說出來,你就這麽委屈嗎?有什麽重要的。”小張高聲大喊,宛如咆哮。沈鎏星眼睛瞪得溜圓。“你去拍微電影也好,你光鮮亮麗的出現在任何一個危險的地方也罷,我救了你,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你想說今天的清白嗎?難道不是你把它毀了。而且你在和那個總裁交涉說拍微電影的同時到底還賣了什麽?這還用說嗎,不是嗎?”一句接一句的殘忍話語,讓沈鎏星氣得喘不過氣來,她終於忍無可忍吼道:“停車,停車!”


    吱的一聲,汽車停了下來,沈鎏星急匆匆地下車。小張也跟著下車,他太生氣這個不把自己當回事的女人,完全不知道她剛才多麽危險,他看著沈鎏星,道:“你幹什麽?”小張用盡渾身力氣大聲喊叫。沈鎏星抱著肩膀瑟瑟發抖,她咬牙切齒地轉過身去,盯著男人充滿憤怒的眼睛說道:“你知道的,我不是妓女,而是一個學生,我所有的努力在你們眼裏看來可能是多此一舉,但是這是我生活的方式!”


    男人的眼神之中泛起微微的波瀾。


    “你說沒有嫌疑人,我就去找嫌疑人,雖然上當受騙的人是我,你說我把錢要回來不容易,果斷拒絕我要答謝的好意,我也接受,你我可以共進早餐,你當然可以把我看作那樣的女人。一切都是我的過錯,隻要我不到這裏來……”


    “你不要忘了,今天受到的屈辱是你自己找的,我沒有強迫你。”小張脫口而出。這句冷酷無情的話讓沈鎏星苦笑不已,是的,他並沒有強迫自己,也沒有威脅自己。隻是……隻是……


    “我知道,是我強迫你過來救我的。我說需要你的幫助,你的幫助。所以……”沈鎏星不由得流下眼淚。此時此刻,沈鎏星連眼淚都不願意流,也舍不得流,她迅速擦幹眼淚,咬著嘴唇向前走,卻一不留神絆倒在石頭上,扭傷了腳。沈鎏星沒有停下來,雖然疼痛,但她還是一瘸一拐地走著。


    小張就站在車子的旁看看著她越走越遠,而且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裏?可是他明明救了她的呀,為什麽她還要生氣,她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難道沈鎏星她自己不知道,如果他當成一個整蠱的短信給處理了,又或者他來晚了,那麽沈鎏星現在是不是已經……他不敢想,他發現他越是這樣的想著,他就越難過,幾次他都想要去把她抓回車裏,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畢竟多張幾次心眼對於她這種貪慕虛榮的女人來說,就相當於上了一課。


    這條公路畢竟有盡頭,小張已經完全看不見她的背影了,可是心中還是咒罵一聲,隨即將電話拿出來,撥打了出去:“喂,我是小張,在國道213路口會有一個姑娘,挺狼狽的,你們接一下,我怕她有危險……我……不認識她……隻是剛才看見了,但是我的車不好掉頭,對,你們接到了她給我回個消息,不要當著她的麵給我打電話。”


    小張平時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可是這一次居然特別笨,他明明說過他不認識那個女孩,可是卻讓對方不要當著女孩子的麵給自己打電話,估計他一這麽說,對方直接翻白眼。


    果然,在國道213路口,沈鎏星就被攔下來了,並且過來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助,沈鎏星看著自己的一雙腳,鞋子現在反而更加不合適了,估計腳也被磨壞了,她點點頭,上車之後並上報了自己的住址。


    半個小時後之後,小張收到一條短信,“你女朋友已經安全送到家了。”很顯然對方已經誤會了,可是小張並沒有理會,而是看著沈鎏星一瘸一拐的走向學校裏,其實小張根本不放心,所以開車一直在後麵跟著,好幾次幾個紅綠燈的路口都被紅燈攔住了,但是他還是一路非常艱難的跟著,生怕沈鎏星發現自己在後麵跟著,但是現在想想,他簡直是太奇怪的舉動了,最後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掉頭,往局裏的方向開去。


    小張接下來調到別的組幫忙幾天,也不是很忙的工作,都是小的案子,他去忙了三天之後又回到所裏,可是這三天他整個人都表現的不是很好,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而明天就是他們所裏的同事結婚,而且還要求了,每個男人必須西裝出席,要不然不讓進會場,所以小張就去了一家店,去做了一套西服,可是時間來不及了,剛好他們店裏麵有一套比較合身的衣服。


    婚禮現場十分熱鬧,有人嬉笑,有人打鬧,有人舉著酒杯祝賀,有的客氣回敬,可是小張卻顯然對這裏格格不入,今天好幾次有人叫他,他都沒有反應,有人說他:“你怎麽心不在焉的。”小張才反應過來,也許不是自己心不在焉的,而是讓自己專注的那個人已經三天沒有聯係他了,所以他……


    不知道沈鎏星最近怎麽樣?她接下來有沒有遇見什麽危險?至於蕭亮那個人,他已經暗中小小調教過他幾次,相信蕭亮這個人不會再去找沈鎏星的麻煩了,但是為此,他也徹底斷掉了沈鎏星的任何消息。


    今天原本就是上晚自習,而自己為了找一個更加便宜的公寓,就搬出了學校,剛好此刻回家歇息。剛出學校,沈鎏星抬頭望著陰沉的天色,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她小跑著,匆匆前往公交站台。一記雷鳴閃過,她一驚,暴雨忽然如天河決了口子,嘩的一聲,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下,她沒帶雨傘,連忙取過背包擋著暴雨,她加緊腳步,忽的蹭上了一輛黑色的賓利,接著"‘叱’的一記刹車聲。


    沈鎏星身子不穩,向後跌撞於地,抬眼望過,車窗上的雨水猶如水幕,刮雨器支吾的來回刮動著,她匆匆爬起,已被淋濕的似個落湯雞,待她湊近時,已看清賓利的車牌,心中頓時吭噔一聲,那是小張的車!


    小張撐著雨傘下車,繞至她身邊,問道:“你沒事吧?”


    沈鎏星搖頭,小張打量她一下,上下穿著還是一如既往的奔放,現在因為下雨了,更加……片刻間,他直言:“上車!”


    沈鎏星一怔,看著眼前的小張,她微微探望過那墨色的車窗。


    小張此刻也繞回自己的主駕駛的門口,並且重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把沈鎏星就這樣晾曬在原地,任憑風雨對她淩遲,反正她現在穿的衣服已經濕到不能在濕了,可是他內心卻有一團火在燃燒著,幾乎將他燒化了。


    沈鎏星此刻卻望著那墨色的車鏡,卻看不見車裏的男人,唯獨那暴雨襲來,夾著冰冷的寒意。


    沈鎏星小心翼翼的坐進副駕駛位上,她整個人都是濕的,衣服、頭發、眉毛,連睫毛上都掛著輕薄的水珠,像隻溺水的流浪貓,這雨與盛夏的大雨不同,已是寒冷如霜刀。沈鎏星轉身,朝對著自己旁邊位上的男人,並未刻意打量,禮貌的淺淺一笑,輕語:“謝謝!”其實她更加想要說,謝謝你還願意幫我。


    “嗯!”男人低聲,隻一字回應,一貫的神色冷漠。


    沈鎏星抽回目光,那淺笑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眉心微蹙,小張為什麽讓她上車?沈鎏星倚靠在車椅,後車鏡裏映著她蒼白的臉龐,不消一刻,被那鏡麵上縷縷水紋模糊成影。車裏很安靜,暖氣也開的很足,她隻覺薄薄的校服上積滿著雨水,冰冷與溫暖交織,像無數支針在紮著她,警惕與憊意,令她眉目更是深擰。她輕悄的轉過身子,小張會神的睨著自己前方的路,神色未變,冰冷且不近人情。


    她眼角的餘光瞥他把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骨節突出,可是修長有力。不可否認,這是一雙擅於翻雲覆雨的手。


    “看夠了?”小張輕問道。


    沈鎏星一怔,抬眼便撞見小張的目光,他順勢收拐彎,將車子停靠在一邊,沈鎏星未吭聲,彼此對視,她隻覺逾越,卻又忍不住出聲問道:“你?……"


    “嗯?”拉長的尾音帶著某種魅惑。


    正當此刻,她包裏的手機突兀的響起,愉悅的旋律,一首耳熟能詳的口水歌。


    ——要跌倒第幾次才能擁抱你?


    ——要跌倒第幾次才能擁抱你?


    鈴聲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句,沈鎏星垂首:“抱歉!”她匆匆搜出手機,立馬接通,轉過身子,輕聲細語的說:“老師,文件已經弄好了,我放在你桌上,看你睡著了,又不忍吵醒你,所以我才留了紙條給你,”她耐心解釋:“嗯,一晚沒睡,好在把數據做出來了!您核查一下,如果還有什麽差錯的話,您給我電話!”沈鎏星掛斷電話,再望過小張時,她還是忍住沒在詢問他到底帶她去哪?!


    車子不知何時駛入了繁華鬧市,雖是晚上八點,寬敞的街道依稀可見稀疏的車流,一記刹車,賓利在一家服裝店麵前停駐。


    沈鎏星側目看見雨傘了,看著小張開門下。沈鎏星匆匆下車,小張踏出,她緊跟在他身後,為他撐起雨傘,可他比她高出一頭,雨水沿著傘沿砸出一灘水花,滴落在他闊厚的肩背,她欲為他拂去水花時,卻不料他抽過西服前兜的禮節手絹,遞推在她眼前:“先把自己擦幹淨!”


    沈鎏星怔著,抬眼望著那雙深沉如海的眼眸,她接過,小張轉身,前往店鋪,她匆匆跟隨。


    “我之前來這定製一套禮服,身上這套衣服也是他家定做的。”小張輕語,似乎又想起什麽,又道:“你喜歡什麽樣子的衣服,我送你一套!”雨聲很大,沈鎏星隱隱聽見他的聲音,可她的心跳好像卡在嗓子眼。


    沈鎏星跟隨他,原來這是一家西服定製店,建築已有些年歲,裝修很古樸,卻是南江最有名氣的定製店,店主是位老者,見小張前來,連忙啟門:"先生,您來了!您說八點過來,我就在這候著您。您還是和從前一樣,訂好的時間,從不逾約!"老人笑道。


    小張淺笑過:"我行程比較緊,也就現在閑暇點。"小張倒不是經常來,隻是他前一個做臥底的身份,是需要如此講究的衣服,所以他才會經常來這一家。


    "那倒是,先生是做大事之人,這次您要什麽款?"


    小張駐足,轉身順勢朝望過那女人,她正小心收納放置好雨傘,待她頷首已見他站在不遠處,像是在等她,沈鎏星立馬加緊腳步。推門而進,沈鎏星才發現店鋪裏掛著各款布料與成衣。這一件定製的西裝,優劣取決於做工、裁剪、麵料、還有輔料。大多數人看重的是衣服本身的好壞,不管是手工還是機器製作,隻看哪個穿到身上效果好。可小張更偏好一件獨一無二,由頂級裁縫量體裁剪,做出來的與眾不同的衣服。而這老者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南江最有名氣的裁縫,傳承著幾十年來的傳統手工技術,細致到扣眼都是純手工製。


    "先生,您是先挑料子,還是量尺寸。"老板問道。


    "量尺寸!"小張輕語,老者示意請,便進裏屋準備好軟尺。


    小張在衣鏡前駐足,明鏡光滑的鏡麵裏照映著他頎長的影,而此刻他已經看不見沈鎏星的背影了,沈鎏星應該載裏麵量尺寸,不一會她出來了,深眸卻睨著鏡中那女人。沈鎏星正在他身後,彼此目光相觸,落地的鏡裏隻一前一後的身影,他看著那張被雨水衝刷著狼狽的臉龐,發梢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油光可鑒的地麵。沈鎏星咬著唇瓣,隻見他一身西服,衣服十分修身、合體,肩部稍寬,腰部收緊,她才發現他的身材出奇的好,雖衣著襯衣,隱隱可見僨張的肌肉,每一處紋理都很健壯,似乎隱藏著難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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