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嫻聽著她這麽說,果然心情好很多,陳佳瑤繼續介紹著:“南翔小籠包,是他家傳統名小吃,已有100多年的曆史。蒸熟後的小籠包,小巧玲瓏,形似寶塔,皮呈透明,晶瑩透黃。這南翔小籠包,吃法講究,有口訣這樣唱到:“輕輕提,慢慢移,先開窗,後吸湯。”吃小籠可先在底邊上咬破一小口,吮吸兩口汁水,然後將小籠入口咀嚼品味,如此既可盡享美味不至浪費,也可防止汁水溢出,弄髒衣物。如果吃時佐以薑絲、香醋,配上一碗蛋絲湯,其味更佳。”


    咖啡館內,但是陳佳瑤完全沒有點一杯咖啡而是一桌子菜肴,陳佳瑤對著其中一道菜,道:“地鍋雞是一道傳統名菜,地鍋菜起源於蘇北徐州地區。地鍋菜的湯汁較少,口味鮮醇,餅借菜味,菜借餅香,具有軟滑與幹香並存的特點。如今廚師將傳統地鍋菜的製法加以改良,推出了地鍋雞、地鍋魚、地鍋牛肉、地鍋三鮮、地鍋豆腐、地鍋龍蝦等地鍋佳肴。”


    莫曉嫻完全破涕而笑了,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然後十分認真的說道:“謝謝你,佳瑤,真的,這次如果沒有你陪伴我,我恐怕真的會消沉一陣子。”


    “好了現在我們不提那麽多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們好好吃一頓,回去了,就從新開始,陸旭表格也一定會好的,曉嫻姐,相信我,真像就在不遠處等著你,好運也會在這一時刻降臨的。”


    莫曉嫻很安心陳佳瑤可以陪著她,她知道她現在所經曆的就如同眼前的一杯目前不想喝也不會喝的咖啡一樣,雖然沒有喝,可她知道那苦澀,隻會苦一陣子,不會苦一輩子。


    一直安靜的氛圍,突然有了一絲躁動,陳佳瑤也聽見了,不由側著耳朵聽著。


    “麗麗,你到現在還不願意接受我嗎?到底為什麽?以至於現在開始躲著我了。”這個聲音莫曉嫻以及陳佳瑤都十分清楚,一定是魏煥騰的聲音,而對麵坐著的女人就是張永麗本人,有的時候真的詫異緣分過於巧妙,真的會在不期而遇的時候遇見,不管你多麽討厭以及厭煩這樣的事情發生,它都會如約而至的。


    “煥騰,你一直口口聲聲的說愛我,我知道,我們的確開始過一陣子,那個時候的感情是真的,我真的想過也許就跟你重新開始算了,畢竟我一個女人想要生活也的確不容易,也許依靠著你會好很多,可是……你真的愛我嗎?你真的願意為了我付出嗎?不是的,煥騰,你隻是愛你的想想的,你隻是愛你表象的東西,你從來都沒有正視過我這個人,以及你親手毀了我想要的,也原本擁有的生活,這一切都是你毀了的。”張永麗說的很多,也說的很長。她幾乎把這三年來她所知道的事情以及她調查清楚的東西,全部一次性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煥騰幾乎是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麽,他道:“你……知道了什麽?”


    張永麗幾乎是笑的出聲了,她咯咯咯的笑著,幾乎是停不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她能夠這麽笑出來,的確隱藏了三年之久的時光,莫曉嫻理解,相比對麵坐著的魏煥騰是不理解的,好久之後,也許是張永麗笑夠了,也笑累了,她聲音清亮亮的說:“李忠功之所以這麽信任你,對你照顧有加,你以為我會單次的以為你隻是給李忠功創造效益嗎?給他創造效益的人多了,為什麽偏偏就是你,還不是因為三年前你縱容李忠功害死了我的丈夫!你口口聲聲的說愛我,卻也是你親手,親眼,一步步的讓我走到今天的地步的,我要的你從來都不知道,你給我的,幾乎都是毀滅!你覺得,我還可以心平氣和的坐著喝你喝喝咖啡嗎?你覺得這現實嗎?”張永麗一次性索性把話都說明白。


    魏煥騰終於沉默了,良久,他才啞著嗓子說:“你都知道,可是為什麽……”


    張永麗沒有等他說完,直接搶話,答道:“為什麽?我為了報仇,雖然法律不能製裁你,但是我總歸要做出點成績來祭奠我死去的婚姻,這沒有什麽好好奇的,也沒有什麽想不明白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如此清晰了,隻是你依舊不願意看清而已。”


    魏煥騰十分難過,他想要挽留,但是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說,隻能說了一句:“那現在你有報複的快感嗎?你成功了嗎?現在的一切是你想要的嗎?”魏煥騰依舊不死心,一旁靜靜聽著的莫曉嫻是願意相信魏煥騰是真的愛張永麗的,但是張永麗的內心已經被殺死了,原本那個單純善良的她,恐怕在失去丈夫同時知道幕後的一切的真想給殺死了,所以她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不用再想拉回我,你已經做不到了,在你打算和李忠功聯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不可能了,我曾經多麽信任你,現在就有多麽厭惡你,不妨告訴你,也為了讓你死心,你以為我是隻打算報複李忠功嗎?錯了,我並不想報複他,我隻是想要讓他進去冷靜冷靜,用十五年的時間來祭奠我死去的丈夫,而李忠功想要守護的公司,接下來也會由我來打理,我丈夫失去的,我無論如何都要守護住,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而你,我隻是利用著。”


    “你愛過我嗎?”魏煥騰仿佛依舊不願意相信。


    “愛過的。”張永麗好長時間才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對麵再也沒有聲音了,也許是兩個人沉默,也許是張永麗離開了,她的確沒有必要再繼續糾纏了。


    就在莫曉嫻以為對方都走的時候,魏煥騰出聲了,他說:“麗麗,好自為之吧。”


    這是多麽大的頓悟之後才能說出來的話,可是張永麗卻說:“我希望,我們老死不相往來。”之後就傳來她起身的聲音,然後服務員說了一句:“女士慢走,歡迎下次光臨。”的話語。


    真的走了,他們不管之前多麽幸福的一對,現在都是如此憎惡對方。


    之後就是魏煥騰離開的聲音,他買了單,並沒有拿走零錢,陳佳瑤點著腳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然後轉頭對著莫曉嫻道:“你看看,現在的一對怨偶。”


    莫名的莫曉嫻覺得她說的十分對,這個比喻太對了。


    陳佳瑤笑了笑,然後翻看手機,也許她翻看到好看的文章或者說說了,隻是一笑,道:“廖文說他跟我學了一個口頭禪。”


    莫曉嫻一愣,隨即明白廖文就是她的老板,然後問道:“怎麽回事?”


    陳佳瑤隻是在手機上輸入了一下,然後點擊發送,莫曉嫻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她低頭看了一下,是陳佳瑤發送的說說,而且有提到她,莫曉嫻低頭閱讀,隻是這樣的一段話。


    “剛才老板說跟我學了一個口頭語,辛苦了。哈哈。我確實在對話結束之前會講辛苦了。第一表示我對對方配合我表示感恩;第二提醒自己生存不易,每個人都在運轉都很辛苦;第三表示禮貌,總說謝謝很無趣,說一句您辛苦了,對方會有被理解的感覺。就像我這種人,老板說一句辛苦了,我頂著頭痛也上班。”


    廖文和陳佳瑤之間很幸福,他們也如此的登對,突然,莫曉嫻看見她曾經瀏覽呢的網頁有更新的提醒,於是她點開來看,是三年前封閉不寫文的張永麗更新了一篇文章,十分簡單,沒有絲毫的內容,但是莫曉嫻仿佛看懂了裏麵用很隱秘的方式表露出來的情感以及情緒。


    以下是文章的內容。


    夜深人靜,時光倒敘。回憶如泉水湧現,衝刷著夜的寂靜。


    奇怪這夏雨,悶了一天,卻也不肯墜落,夜靜時分才姍姍來遲。一如久違了的心事,劈裏啪啦,敲擊著心底。時鍾滴滴答答碾過夜的黑暗,呈現出是那一夜漫天風雪寒冷的夜晚。


    你永遠不會知道2008年依蘭的雪夜有多冷,你也永遠不會知道2008年,那年依蘭的冬天的一幕有多溫暖……


    高緯高寒地區,依蘭風場,寒冷的冬天,一股冷風迎麵而撲來,幹燥溫暖的屋子隔絕了外麵苦寒的風雪,冀延平一如往常地檢查各項機械設備,輸送千家萬戶萬暖的唯一紐帶,就是眼前的機械,看著不起眼,卻是她整個冬天唯一重中之重的工作。


    可天意不如人意,老天把所有的冷氣毫不吝嗇地送給了過來,冀延平翻看著工作簿,記錄著一些平凡的數字,機器發出嘎達嘎達的聲音,此刻門被大風吹開,夾雜著刺骨的風雪凍得要死人。無論她怎樣縮手縮腳,冷氣的勢頭根本沒有減弱的意思。突然,手中的工作簿被風雪吹落在地,就聽見身後有人著急的說:“幹燥和高溫外加寒冷,使風機軸承的潤滑油容易幹。造成風機轉動阻力增大,電機負荷過高。輕則風量減小,嚴重時會造成電機燒毀,可是……”


    “可是什麽?”冀延平來不及撿起工作簿,因她聽得出來,對方話語造成後果的嚴重性,她,不敢想象。


    “可是現在不去維修,那麽風機不運轉,輸送的熱度就不會上來,所有的業主將在冬天裏失去唯一的熱源,後果不堪設想!”


    冀延平聽著對方一字一句的說著,風機低溫出現故障,15台風機無法運行,無法運轉……


    “我去!”複位風機,讓風力繼續發電。她腦子想到隻是工作的職責,責任的重擔,心係著千家萬戶冬日的溫暖,她幾乎忘記了現在是寒冷的冬夜,而她也忘記了,隻有她一名維修工。


    夜幕的降臨,寒風真像一個醉漢,漫天的大雪狂舞,利風如刃,鋼刀一樣的裹挾著夜裏的一切,然而雪花冰冷的砸在她的臉上內心是狂怒地咆哮著,每走一步,厚重的積雪印刻著一個個烙印一般的腳印,她疲憊地喘著粗氣。光禿禿的秸稈在狂風怒吼中戰栗,搖曳不定,冀延平緊了緊身後的工具袋,那沉甸甸的工具幾乎壓垮了她瘦弱的脊梁,但她依舊頂風前行,顫抖的身子,捂著凍紅的雙手走無人的冬夜,狂風依舊肆無忌憚,涼颼颼的,直灌入她的衣襟,吹得人心寒。


    身上的工具袋抵抗不住維修工具的重量,竟無聲掉落在雪地,冀延平步履蹣跚的腳步微停,凍紅的手此刻還沒有麻木,可是又一輪寒風卷土重來,把她的手吹木了,她用凍僵的手去拾起雪地上的工具,沒有感覺到刺骨的冰冷,那鐵的溫度仿佛遠遠超越了她凍僵手的溫度,再次檢查身後的工具袋,確保無一遺漏後繼續前行,雪地前行好似消耗了她身體裏所有的力氣,踉蹌著,跌倒,再踉蹌著,爬起,她忘記摔倒多少次,可是眼前的風電站的風機好似海市蜃樓一般,在她眼前搖晃著,伸出雙手邀請著。


    手心裏麵感覺到一絲痛楚,聖潔的雪地上麵一滴滴的紅色隱沒,那是來源於她手心的傷口,那是為了能夠加快步伐趕快抵達風機處,秸稈成為節約一切時間的籌碼,可是如同利刺一樣的秸稈卻傷了她的手,疼痛讓她振奮起所有的意誌力,她要加快步伐,她要縮短時間,她要趕在時間上乘風破浪,寒冷再也不能阻擋前行的步伐,風雪再也無法絆住她對時間的渴望。


    那是冀延平人生軌跡之中最漫長的三個小時,三個小時的步履蹣跚,三個小時的工作職責,三個小時的風雪酷寒,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終於穿過了整個山梁,踏著勝利的腳步,以一個專業的工人的傲嬌感,站在了早已停止的風機下方,她仰著頭,感受著風機再次隆隆運轉的強勁風力,此刻的寒冷有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意義和深刻。


    盡管環境惡劣,盡管無人能幫,盡管困難重重,她還是複原了六台風機,一台台風機迎著風雪,好似一場勝利的廝殺的戰役揮舞的“勝利”之旗。六台風機足夠支撐整個漫長的冬天,那不是風機,那是暖陽,那是信念,那也是責任。


    一個對於冀延平十分平凡卻又有著刻骨銘心的一夜,她以為無人問津,可是第三天的朝陽升起,業主送來的錦旗,那紅色豔麗顏色和她手心裏蜿蜒的傷口一樣,意義非凡。


    年老的工人問她,“那天如此惡劣,事後大家都知道,就算是去了,也許會失敗,成功和失敗占比50%,你如果你知道,還會去嗎?”


    冀延平想了很久,雙眼洞悉著前方看不到盡頭的白雪,她堅定的說:“一個人,一個公司,乃至一個國家,堅持自己的責任,堅守自己的崗位,堅定自己的信念,無論麵前的道路成功與否,做!就是值得的,壞事如此,好事亦如此。而我深深的相信,不管那天是誰,我都相信,那個人一定會去做!”


    你是我不可企及的夢想,而冀延平所做的,是一種源於職責的痛癢。


    慢慢三小時的長路你又怎麽會知曉,你成為誰朝思暮想卻已成路過的風景。裹挾著刺骨的寒風你又怎麽會知曉,因為你不知的漩渦裏時間是多麽的渺小。


    冀延平對工作的熱誠和執著的信念,相信,許多人,許多事,會經過時間的演變而變化,但,唯獨2008年的雪夜不會變,她做出的貢獻不會變,她帶來的溫暖不會變,一切的一切都不會變。


    莫曉嫻很快就看完了文章,她覺得張永麗內心是掙紮的,如果不然不會寫出這麽小麵積的文章以及事件還有情感。


    陳佳瑤感覺莫曉嫻神情不對,就問她:“你看什麽呢?”


    莫曉嫻把手機遞給她,說:“張永麗更新了文章,你看看能看懂嗎?”


    陳佳瑤看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淡淡道:“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但是這一切的路,都是她自己走的,現在她所做的對錯,沒有人能夠評判。”


    的確,陳佳瑤說的很明確,也很準確,沒有人能夠評判,對與錯,都在旁觀者,不在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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