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嫻將張永麗的震驚完全看在眼裏,她笑了笑道:“誌達這個公司你應該是知道的吧,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想必你也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不瞞你說,通過調查很快就可以知道誌達公司的幕後老板是合夥的關係,一共有三個人,一個是一部的經理袁弘,另外一個是二部的經理黃維一,第三個人目前還沒有線索調查出來,不過我相信,這個公司暗中給予配合的那個人一定是你。”


    張永麗也是一個聰明的人,她知道現在繼續隱瞞實在是不明智,直接笑道:“沒想到,你調查的還挺快,既然動作這麽快,你為什麽不盤查一下李忠功的公司,虧空?多麽好笑的事情,如果他萬事做的麵麵俱到,怎麽可能會讓我們鑽空子。”


    的確,李忠功如果萬事留一個準備,他的公司也不會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並非是真的想要幫誌達公司,隻是想要通過誌達拖垮李忠功你的公司,我說的沒錯吧,三年前你加入李忠功的公司,兩年後你開始選擇動手,你口口聲聲說怎麽不調查李忠功,你是想要告訴我們,李忠功的公司三年前的一場融資案中做的犧牲對嗎?還是因為三年前你的丈夫就是那場融資案的犧牲品,所以你打算報複,李忠功對這個公司的重視程度你十分了解,所以你打算搞垮他。”


    莫曉嫻之所以很容易就調查出來李忠功三年前的融資案,原因很簡單,因為李忠功置死地而後,他的這個態度被張永麗很快就識破了,所以她才可以如此輕車熟路的做了這麽大的手筆。


    “既然話也說了這麽多了,不妨都說出來,你到底還知道嗎?”張永麗十分平靜的這麽說著,的確她沒有什麽懼怕的,她做的頂多在道德底線上有異議,可是法律卻無能為力。


    “李忠功當年具體如何讓你的丈夫頂包的我不知道,但是你這麽做的目的卻隻有一個,那就是報仇,袁弘和黃維一他們兩個也是你慫恿的吧,誌達的幕後大老板一直都十分隱秘,我猜想也絕對不是你,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對你任勞任怨的老情人,哦不,這麽說也許還不太準確,隻能說你一直都在利用他,那個人就是魏煥騰,我說的沒錯吧。”


    張永麗十分平靜的笑了笑,她十分淡定的從公文包裏麵拿出一個優盤,遞給了莫曉嫻,道:“既然你都已近調查清楚了,我十分欣慰你的動作如此之快,那麽我就沒有什麽想要補充的了,這個優盤上麵有李忠功這些年做的賬目,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一定知道我給你的都是正確的,不管這個結局是如何,都是正確的一個走向,莫曉嫻我佩服你,用了兩天的時間,你就可以調查出來這麽多東西,早知道你的能力,我何必用三年的時間委身在李忠功的門下,你可知道,這三年來我多麽辛苦。”


    “你縱然是辛苦的,這麽多秘密一直隱藏著,可是到頭來,這一切的結局不都是你控製的範圍內嗎。”莫曉嫻端起咖啡,笑道:“第一次你設計的情節,這一次,我們開誠布公,祝你好自為之。”


    張永麗並沒有生氣,隻是欣然接受,道:“好。”


    與張永麗分開之後,陳佳瑤接了一個電話,然後神情淡漠的說道:“對方來信息了,果然,李忠功是有隱藏起來的秘密,現在優盤裏麵的東西可能是直接影響李忠功破產的唯一途徑。”


    莫曉嫻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現在應該和李忠功談談了。”


    “難道不應該出動嗎,我可以和這邊的警方聯係。”


    “昨天晚上我已經聯係好了,現在我們直接過去找他吧。”


    陳佳瑤一愣,不明白怎麽回事,可是下一秒就被莫曉嫻拉著走了。


    警局。


    隔著厚重的玻璃,莫曉嫻看見李忠功神情十分疲憊以及憔悴的樣子,根本不像第一次看見他那麽風光和體麵,李忠功是一個標準的商人,他做事向來是以利益為第一位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想象得到,他這麽自私的人也會終究走到這麽一步。


    陳佳瑤看了一眼裏麵,又問道:“曉嫻姐,你說他會和你說實話嗎?”


    莫曉嫻直接走了進去。


    審訊室內。


    李忠功透過強烈的燈光看向莫曉嫻,他想要伸手去阻擋折射下來的燈光,可是雙手被銀色的鐐銬束縛住了,無能為力。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定位是什麽,可是這一次,我想,定位十分明確了。”莫曉嫻直接開誠布公的說道:“貪汙、偷稅、栽贓陷害,我真的不明白了,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出來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畢竟是過去的事情。”李忠功聲音淡漠的說著,他的確從來都沒有想過他為什麽會突然走到這一步,可是現在他反應過來了,道:“如果你不介入,是不是,我現在撤資還來得及的,我不可能走到這一步。”李忠功到現在還在做白日夢。


    莫曉嫻自然是不想推醒他,這樣毫無顧忌的做白日夢,她真替他感到可悲,道:“你知道一個詞嗎?”莫曉嫻故意停頓下來,看他認真的看著自己,她繼續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在任何時候都可以派上用場。”


    李忠功笑的十分爽朗,他道:“你和你的父親很像,真的很像,對待事情,以及處理的手段,還有看法,完全就是如出一轍,如果你的父親還活著,他也一定會和你說出完全一樣的話。”


    莫曉嫻沒有回應他,隻是安靜的聽著。


    “我想過公司內部虧空和四個部門經理有關係,但是卻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是張永麗。她是四個人之中最不可能的一個人了。”李忠功這麽說著。


    莫曉嫻淡然一笑,也是很好奇,想要知道張永麗是如何做到讓李忠功這個老狐狸單獨對她另眼相看的,於是她問道:“你是如何評判她的?換句話來問,你是憑什麽認為她是最不可能被判你的。”


    “她是三年前進公司的,剛進來的時候她什麽都不懂,可以說是個門外漢,我可以接受她,給她一個工作,給她拋開生活拮據的一個更好的條件,她是一個單身母親,孩子生病需要照顧她就要請假,可是我沒有一次扣過她工資,我對她的培養和細心的照顧,她也是用更好的數據和工作業績來報答我的,所以她怎麽可能是虧空我公司的其中之一呢?”李忠功也是不理解的,恐怕莫曉嫻不告訴他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會理解的。


    “張永麗的確做的很多,你知道嗎,在我來看你之前,我是在渡輪上見過她的,那個時候她是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出現在我的麵前,也是知道如何拿捏一個人的軟肋,第一印象是十分重要的,顯然,她是知道的,所以那次渡輪她表現的很好,是一個合格的演員,可是拋除這些,你還知道什麽,除了她是一個單身的母親之外,你別無他知,可你哪裏知道她的丈夫就是死在你的手裏!”莫曉嫻的一句話幾乎是一個深水炸彈,讓李忠功整個人都怔住了,絲毫不明白應該如何反應了。


    “你……你……你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害死她的丈夫?”李忠功疑惑著,更加震驚著。


    莫曉嫻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三年前,你融資案然跟一個人頂包了,而那個人自殺了,你說這個仇恨張永麗會不會記恨在你的身上,你說這個公司內部虧空案,還會不會和她是有關係的,你最不希望的一個人,可是策劃了一整套,現在你足夠震驚嗎?”莫曉嫻沒有給他太多的喘息機會,繼續道:“你以為她給你的印象是如此可憐,可是在她的眼裏你又何嚐不是?你以為公司其他經理沒有動過歪腦筋嗎?多麽可笑,袁弘和黃維一在外麵私立的公司,分股成分,幕後最大的股東你以為是誰?就是你最為信任的魏煥騰,這三個人,全部都被你眼中最不可能被判你的張永麗牽著鼻子走。”


    李忠功震驚的無以複加,他久久無法平息,雙手扒拉著頭,陷入久久的沉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莫曉嫻給了他足夠的時間,最終,莫曉嫻道:“張永麗不是要你的公司破產,她是要取而代之,現在你在這裏,一審下來,十五年是你跑不了的,那麽你的公司你以為會有銀行收回嗎?別做夢了,張永麗會全權代表你,現在你的公司恐怕已經易主了,她從頭到尾要的隻有這一個結局而已。”


    “魏煥騰為什麽要幫她?隻是因為喜歡嗎?這麽膚淺!”李忠功依舊不理解,他也沒有辦法理解。


    莫曉嫻認真的看著他,真希望他能夠清醒一點,都已經經曆過死過一次的女人,她還奢求什麽愛情,不過感情的確是她牽製魏煥騰的唯一途徑,莫曉嫻是不用告訴他的,可是她想要讓李忠功死也死的明白,也不至於到最後還心心念念的想著公司會平安無事,他,多麽可笑啊……


    “魏煥騰很早以前就喜歡張永麗,他們之間自然是有他們的故事的,不過最終他們沒有能夠走到一起,魏煥騰一直對張永麗念念不忘,我想魏煥騰之所以和你合作,間接害死了張永麗的老公,他能夠全心全意的幫你,其實也是幫自己,對嗎!”莫曉嫻也不願意知道這些東西,可是最可怕也是最醜陋的東西就這麽直麵的呈現在她的麵前。


    公司四個人,到頭來都沒有一個是幹淨的,他們可以說是狗咬狗的狀態,但是這樣醜陋的東西,她不屑知道,她隻是想要知道李忠功給他父親的箱子裏麵到底有什麽!


    李忠功終於還是低下了頭,他淡然道:“原來我都是自作自受。”


    莫曉嫻自然不願意再給他太多的時間,她直接問道:“我父親的那個箱子,你現在應該告訴我了。”


    李忠功抬起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最終道:“我隻是知道一零七,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莫曉嫻的腦子突然炸開了一樣,她站了起來,上前一步,道:“你說什麽?一零七!你到底知道什麽?”


    李忠功依舊雲淡風輕的說道:“你父親當年很重視這件事情,關於一零七到底是什麽,他並沒有告訴我,隻是說想要通過一個什麽器械把它裝起來,我還好奇,一零七該不是一個女人吧。”李忠功口吻戲謔的說著,後來他搖頭,道:“以你父親的性格,他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所以我也沒有問,具體一零七到底是什麽,誰管它是什麽。”


    莫曉嫻聽著他說的話,他什麽都不知道,但是目前為止她至少知道那個箱子裏麵放著有關於一零七的資料,或者就是一零七本身,她要追索的線索可以說,到這裏已經完全斷掉了。


    “出於安全考慮,我建議你不要再調查一零七了,我覺得那是一個魔咒,因為你父親涉及到這個,才出了危險,聽我一句勸。”李忠功十分認真的說,雖然現在他也已經十分可憐了。


    “自己都被蚊子咬了,還有閑心給我撓癢癢。”莫曉嫻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可是卻沒有任何敵意和諷刺,果然,李忠功笑了,他道:“果然和你父親是一個脾氣。”


    莫曉嫻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了,她就沒有理由繼續待在這裏了,轉身離開的時候,李忠功突然問了一句:“張永麗會和魏煥騰在一起嗎?”他問的又重又急,最後輕輕呢喃一句:“我不甘心,我親手培養的人……”


    莫曉嫻沒有回頭,隻是說了一句:“不會。”可是想了想還是希望給他一個死心的理由,於是道:“一個間接害死了她老公的人,讓原本健全幸福的家庭突然不崩瓦解的人,這個人縱然是她曾經摯愛,她縱然對他全心全意,可是摻雜了這個,他們注定沒有未來,恐怕……老死不相往來。”張永麗雖然知道自己的態度,可是麵對報仇她還是會一如既往的這麽做,但是最後收尾的時候,她一定會露出本來麵目的,畢竟她掩飾的太好了,隱藏的太深了,是時候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李忠功這麽聽著,虛了一口氣,他自認為自己是最狠的,可是現在看來,最傻最沒有腦子的人,居然是自己,也始終是自己的。


    審訊室裏麵的話外麵聽的十分清晰,陳佳瑤原本以為來這裏莫曉嫻就會知道關於箱子裏麵的所有的秘密和一零七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到這裏所有的線索全部都斷掉了,她很沮喪,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莫曉嫻一路無言的坐在出租車上,陳佳瑤看著外麵的景物飛逝,最後她跟司機道:“先不去機場了,附近的咖啡廳停一下吧。”陳佳瑤突然改變了路線,她們坐飛機回去,來的時候是坐船,原本她們也可以繼續坐船的,可是莫曉嫻說不喜歡船,畢竟來的時候就帶著欺騙,所以她們回去選擇坐飛機。


    原本沉默的莫曉嫻抬頭,問道:“怎麽不去機場了。”


    “現在時間還是很來得及的,我們去坐坐,放鬆一下,畢竟機場裏麵也沒有這麽好吃的東西,聽說這家的甜品不錯。”陳佳瑤付了錢,對師傅交代了一下把行李箱放在機場吧台就可以,又給了小費之後,拉著莫曉嫻就走進咖啡廳了。


    陳佳瑤不知道這家雖然為咖啡廳,但是經營的品項很多,她再吧台點了很多的東西,重新回到莫曉嫻的身邊,將門口的薄紗放下來,裏麵是一個隔絕外麵的小天地,陳佳瑤十分興奮的說道:“你知道他家的小籠包嗎?用半發酵麵包餡,依次排放平底鍋,通過油煎、噴水若幹次即熟。形態飽滿,其底部色澤亮澄,脆爽噴香,饅身鬆而軟,肉餡鮮嫩帶湯汁,一口咬下去,肉汁芝麻蔥香交織,皮有脆有綿,餡亦爛亦酥,美味充盈整個口腔。一兩四個,分量十足,肉嫩味鮮,讓人百吃不厭,以出鍋熱吃為佳。”


    莫曉嫻聽著她這麽說,果然心情好很多,陳佳瑤繼續介紹著:“南翔小籠包,是他家傳統名小吃,已有100多年的曆史。蒸熟後的小籠包,小巧玲瓏,形似寶塔,皮呈透明,晶瑩透黃。這南翔小籠包,吃法講究,有口訣這樣唱到:“輕輕提,慢慢移,先開窗,後吸湯。”吃小籠可先在底邊上咬破一小口,吮吸兩口汁水,然後將小籠入口咀嚼品味,如此既可盡享美味不至浪費,也可防止汁水溢出,弄髒衣物。如果吃時佐以薑絲、香醋,配上一碗蛋絲湯,其味更佳。”


    咖啡館內,但是陳佳瑤完全沒有點一杯咖啡而是一桌子菜肴,陳佳瑤對著其中一道菜,道:“地鍋雞是一道傳統名菜,地鍋菜起源於蘇北徐州地區。地鍋菜的湯汁較少,口味鮮醇,餅借菜味,菜借餅香,具有軟滑與幹香並存的特點。如今廚師將傳統地鍋菜的製法加以改良,推出了地鍋雞、地鍋魚、地鍋牛肉、地鍋三鮮、地鍋豆腐、地鍋龍蝦等地鍋佳肴。”


    莫曉嫻完全破涕而笑了,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然後十分認真的說道:“謝謝你,佳瑤,真的,這次如果沒有你陪伴我,我恐怕真的會消沉一陣子。”


    “好了現在我們不提那麽多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們好好吃一頓,回去了,就從新開始,陸旭表格也一定會好的,曉嫻姐,相信我,真像就在不遠處等著你,好運也會在這一時刻降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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