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用ipad很快進入警方內部的網絡控製中心,然後很快調查到保姆的電話是八點零三分打的報警電話,這跟警方聞訊趕來監控錄像拍攝到的時間是吻合的。


    莫曉嫻點點頭,然後道:“好了,我知道了。”她開始懷疑人在十分緊張的時候,會在三秒鍾做出正確的判斷嗎?


    隻有三秒鍾!恐怕連第一時間想到誰是誰最愛的人的時間都要五秒鍾吧,可是保姆卻用了三秒鍾的時間做出了第一判斷!


    這個時候廖文和陳佳瑤也趕到了,莫曉嫻朝著兩個人看去,廖文整個後背都濕了,而且佳瑤卻幹爽的樣子,隻是腳下的一雙鞋子被雨水濺到了,廖文將還在滴水的雨傘放進一個塑料袋裏,最後立在門口,他們來的時候隻用了一把雨傘,看來廖文是真的很在意佳瑤。


    廖文戴上鞋套,進入現場,陳佳瑤的麵部表情卻耐人尋味,她隻是站在原地,莫曉嫻走了過去,道:“佳瑤,你怎麽了?”


    陳佳瑤沉默良久:“死者叫錢廖生?”


    “對。”莫曉嫻道:“法醫學院剛畢業的學生。”她話音一頓,轉頭看向她:“你該不是認識他吧?”


    陳佳瑤身子一怔,隨即點頭。


    莫曉嫻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多想了,屍檢交給廖文吧。”


    廖文走進書房的時候,他將屍體搬到正麵的時候,他也是嚇了一跳,這不是才見麵沒有多久的錢廖生嗎?智商高的他還是十分冷靜的進行判斷,陸旭走了過來道:“如何?”


    廖文摸了摸死者的皮膚,又在他的關節處進行了調整,最終道:“死者的身體還是溫的,被害時間恐怕不超過半個小時。”


    陸旭也開始對整個的時間來進行判斷,最先是凶手殺了被害者之後,他是如何在第一時間逃離現場,而且門口也有保姆在場,監控錄像內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出入,可是也不能排除小區內有監控錄像拍攝不到的盲區,但是整個房間的窗子都是密封的狀態,凶手不可能從這裏逃出去。


    廖文起身,道:“你在想什麽?”


    陸旭環視了一下屋內,淡淡道:“除去保姆這個認證,這個殺人案恐怕是歸納為密室殺人了!”


    “佳瑤情緒不太對。”莫曉嫻走了過來,打斷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廖文歎了一口氣,道:“死者錢廖生,生前追求過佳瑤,但是那也隻是停留在三年前。”


    “原來是這樣。”難怪她看見陳佳瑤表情不太對。她又轉頭看向陸旭,道“查到了嗎?”


    陸旭明白剛才曉嫻朝著自己挑眉的用意,可是他搖頭:“恐怕在凶手殺人逃離現場之後,整個時間都吻合的前提下,凶手是來不及隱藏槍支的,在現場發現了一枚彈殼,從形狀上看來,應該是一把三八式的左輪手槍,可是小張調派了屋內的所有人員都沒有找到這把槍支,我想應該還在凶手身上。”


    這個時候好像很難消化這一切的陳佳瑤走了過來,帶著顫抖的聲音道:“三八式手槍,應該是死者錢廖生的。”


    “私藏槍支,這回可有意思了。”陸旭語氣輕鬆的說著。


    調派出去調查的警員陳路回來了,他穿著軍用雨衣,在進門的時候將衣服脫下,走到陸旭的麵前,道:“陸隊,剛才我調查過了,住在同一小區的附近兩棟樓的幾戶鄰居,沒有一戶人家聽見有嗆聲,隻是說今天下雨的雷聲很大,而且也誠實的說不知道究竟是打雷聲還是槍聲。”


    陸旭問道:“那有沒有問一下他們都發現什麽行跡可疑的人沒有?”


    陳路搖頭道:“別說是住戶了,我連把手在門口的保安都問過了,這樣的天氣,別說行跡可疑的人了,就連小區內經常出入的夜貓都沒有。”


    陸旭卻轉頭看向客廳依舊沉默坐著的保姆:“這麽惡劣的天氣,她為什麽非得要今天來?曉嫻,你又問過嗎?”


    “當然,保姆每天都要準時來這裏報到,而且聽保姆說,死者想要吃水煮魚。”莫曉嫻說到這裏的時候,又道:“不過我猜想死者應該不會選擇吃這樣油膩同時又辛辣的東西,這一點從蒸臉儀可以斷定。”她十分肯定的說著。


    全程陳佳瑤一直都在沉默,廖文走到她身邊,安撫道:“要是累了,就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陳佳瑤則是走到一邊去休息了。


    莫曉嫻看著客廳坐著的保姆,眉心一鎖:“看她的鞋子和衣服也濕了,想必是在來的路上淋雨了,可是……”她細心的觀察著:“縱然是衣服濕了,那濕度也不對,應該是來的時候拿雨傘來的吧,可是現場隻有我們的雨具,保姆的呢?”


    陸旭搖頭:“現場都找了,沒有發現保姆的雨傘。”陸旭走到屍體的旁邊細心的觀察著,道:“錢廖生是法醫所的一名剛畢業的學生,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被仇殺,畢竟他還沒有經曆過什麽案件的調查,也沒有給任何人取證,可是卻死於槍殺,這太奇怪了。”


    莫曉嫻道:“拋去死者的身份不談,隻看著他在家穿著舒服的家居服飾來看,他生活原本應該是井井有條的,裏麵掛滿了各式剪裁精細、做工考究的西裝和襯衫,不同花紋的領帶裝滿了整個抽屜,而且價值不菲的袖口也排列整齊,就連皮鞋也至少有幾十雙。”她沉默一下,繼續道:“看得出來死者是一個在穿著打扮上是一個十分講究的人,這樣細致的生活態度肯定會有很多女人喜歡吧。”


    陸旭轉身朝著客廳走去,坐在保姆的對麵:“你每天上班的時間會很固定,是這樣的嗎?”


    保姆抬起頭,點點頭,接著她就說:“我每天上班的時間是固定的,縱然是我來的早了,也會在外麵等到準時的時間才進來。”


    陸旭疑惑:“為什麽?”


    保姆道:“少爺是有強迫症,他說幾點就會是幾點。”


    “這樣,你先配合我們警方,做一下檢查。”陸旭這樣說著,並且朝著小張擺手,保姆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隻是乖乖的跟著去了。


    莫曉嫻走到陸旭的身邊,道:“你想讓鑒定科的人給保姆檢查身上是否有火藥殘留的痕跡?”


    陸旭點頭:隨即身子依靠在一邊的金屬欄杆旁邊,道:“沒錯,一個正常的人不會在短短的三秒鍾的時間做出判斷,而且陳路已經對附近的居民進行調查了,外麵的人隻有聽見雷聲,可是保姆為什麽可以這麽清楚的分清楚什麽是雷聲,什麽是嗆聲,難道這一點不奇怪嗎?這是其一,還有一點,當然了,這不排除保姆曾經看見過死者擺弄過手槍,但是她怎麽知道手槍的聲音是什麽樣的,還有,不知道你發現沒有,保姆一直說她的上下班的時間是固定的,縱然是這樣的一個雨天,她也必須來上班,還有剛才說的死者想要吃水煮魚,所以她來了,可是整個屋子裏麵都沒有她來時遮擋的雨傘,這一點不是很奇怪嗎?第二點!當然了,這第三點,她也說了,死者是一個強迫症,他說了幾點就是幾點,如果保姆來的早了,也會在外麵等到準時的時間才進來,長時間對時間觀念控製欲這麽強的人,想必身邊的人也會潛移默化的做到這一點吧,所以種種跡象來看,保姆的可疑最大。”


    莫曉嫻很認同他的觀點,畢竟這些疑點她也看到了,而且懷疑的目標也是保姆,可是她還是有些理智的,道:“當時你不能單憑一個雨傘還有她口述說的一些事情就斷定她是凶手,雖然我也認同你的觀點,但是沒有找到凶器之前,我們還是沒有辦法結了這個案子。”


    很快,小張就走了過來,搖頭:“在保姆的身上並沒有找到一丁點的火藥殘留物資。”


    唯一可以指正的一點範圍也消失一條,那麽就剩下來的雨傘的下落。


    陸旭走到剛剛配合完做檢查的保姆身邊,道:“請問你的雨傘呢?”


    保姆一聽這話,明顯一怔,臉色也逐漸蒼白起來,可是很快她就立馬平靜下來,好像是在認真的思索著:“因為剛才太過緊張了,我的確是拿著雨傘,可是我……我好像……”她很困難的想著,最後搖頭:“對不起,事發突然,我忘了雨傘放在哪裏了。”


    “你再仔細想想,這雨傘可能是關鍵,唯一一個證明你可能是清白的關鍵。”


    “你懷疑我是凶手!”保姆的聲音突然提高:“這怎麽可能,我為什麽要殺他!”她顯得非常的激動。


    “你不用這麽激動,隻要想起來你的雨傘在哪裏,你就可以洗清嫌疑。”陸旭這樣說著。


    終於保姆安靜下來。


    陸旭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突然看見一個小張穿著雨衣在手裏麵拿著一把枚紅色的花傘在外麵對著他打招呼,陸旭點點頭,隨後小張上樓,將這把雨傘遞給陸旭,道:“這是在門口的花壇裏找到的。”


    陸旭拿著這把雨傘遞到保姆的身邊,道:“看這把雨傘是你的嗎?”


    保姆表情有些不自在,連忙點頭,道:“是我的,是我的。”


    陸旭仔細檢查了這把雨傘,這把雨傘是老式的雨傘,並非折疊款式,下麵一個黑色巨大的手柄有輕微斷裂的痕跡,好像是曾經擔受了什麽重物,所以下麵的把手也略微有些鬆動的痕跡。他扭動了兩下,手柄掉了下來,這個時候莫曉嫻走了過來,看著這一幕,她眉心一皺,好像想到了什麽了,但是思維隻是稍縱即逝,她沒有很快的捕捉到,於是她就隻能安安靜靜的看著。


    廖文從書房走了出來,道:“死者的死亡時間還有死因都已經明確的證明了,隻不過剛才我發現死者的下體有遺精的痕跡。”


    陸旭看他:“這個發現很重要嗎?”


    廖文道:“至少證明他的私生活很彌亂。”


    陸旭道:“可是在他的家裏並沒有發現任何可能是女人留下的痕跡,當然了,除了這個保姆以外。”


    所有的線索全部都已經清理幹淨了,而且有用價值的東西也很少,檢查部門的人正要將機器收拾起來,一份報告正在卡茲卡茲的打印著,很顯然是剛才給保姆做檢查的清單,正要退出現場,案件稍後做進一步的調查,可是莫曉嫻卻走了過去,將那個清單拿起來一看,果然證明了保姆來的時候帶著一條魚過來,因為在化驗單上麵可以看見保姆雙手都有魚鱗一樣的材質,很明顯她之前碰過魚。


    莫曉嫻突然想到雨傘的手柄,還有化驗單上麵顯示的是雙手都有魚鱗的痕跡,她快步走向廚房。陸旭看著她神情奇怪,也跟著她走過去,道:“曉嫻你怎麽了?”


    莫曉嫻身子一頓:“我知道凶手是誰了,就是保姆。”


    陸旭挑眉:“你剛才還說沒有證據就沒有辦法斷定她是凶手。”


    莫曉嫻將冰箱緩緩打開,道:“我知道凶器在哪裏。”


    所有人都陸陸續續的離開房間,保姆也起身打算離開,她很悲戚的說道:“少爺生前對我很好,他臨死前的一天和我說想要吃水煮魚,沒想到他死了也沒吃到,冰箱裏麵的魚我可以帶走,回家給他好,也算是我們主仆一場了。”


    很多警員都人同情的點頭,畢竟她這樣的做法並沒有什麽出格的,是可以理解的範圍內,於是同意了她走的時候把魚帶走。


    就在保姆打算轉身去廚房的時候,就看見莫曉嫻拎著一條死的草魚走出來,對著保姆道:“你想帶走這條魚,恐怕是另有隱情吧,實則你想要帶走的是凶器。”


    所有警員都朝著她看來,隻有保姆的額頭沁出豆珠大的汗水。


    “我也一直想不通,你在第一時間判斷出嗆聲,還有你立刻撥打報警電話,種種跡象表明,你在很清楚自己要幹什麽的狀態下,謀殺了錢廖生,並且一槍斃命,然後你將槍支藏在了這條六斤多重的魚肚子內。”莫曉嫻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條魚的內髒你已經清理幹淨了,可是魚的重量還是沒有減輕,這隻有一點,槍支在魚的肚子裏,我沒說錯吧。”


    很快,廖文走了過來,然後用解剖刀將魚的肚子劃開,一把黑色的槍吧嗒的一聲掉在地上,正是死者中槍而亡的那把槍支。


    莫曉嫻朝著保姆冷笑:“你從頭到尾講訴的都很好,緊張和慌張你也表現的特別出色,甚至一些過激的行為,還有那把雨傘都是你的刀具,你想讓我們知道,你很無辜,也很害怕,當然了,你在說給死者做魚的時候,你聲情並茂,表現你和死者的感情很不一般,但是你忘了一點,過激的行為也是你直接導致最大的敗筆,正常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可能一直這麽精神高度緊張,而你正因為過激的表演,才讓我們對你更加懷疑,你就是殺了錢廖生的凶手,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嗎。”


    保姆頹廢的跌坐在地上,道:“沒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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