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清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麽,但又欲言又止,最後直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看著那情緒一片複雜焦躁的殷天絕,拿起一盒雪茄遞給他道:“要來一根嗎?”


    白子清喜歡酒、喜歡品酒,更喜歡好酒開窖瞬間酒香四溢充滿鼻腔繚繞周邊的那種興奮,他常說品酒是一項高雅的文化,確實如此,但每每他沉醉其中時,殷天絕、白子清、司洛辰都會以無比鄙夷的眼神看著他。


    白子清喜歡酒但從來不沾染煙。


    換句話說,他是一極其懂的生活的人。


    可是,現如今,他的思緒亂極了,他急需要借助一些外界的東西來撫平那份燥亂。


    毫不加思索的接過,啪的一聲按動打火機點燃。


    下一秒,隻見那氤氳的煙霧將他籠罩,往日裏的儒雅淡然此時倒是多了幾分頹然、滄桑。


    殷天絕沒再開口,白子清也未開口,他隻是專注的吸著煙。


    直到一支煙作罷,才見他將煙蒂摁在煙灰缸裏。


    沉重的眸朝殷天絕看去道:“謝謝!”


    “如若真的想謝我不如拿點誠意出來!”殷天絕玩味一笑,在白子清一臉茫然時,隻見他悠悠吐出後麵那句話:“把你酒窖你的珍藏給我弄兩瓶!”


    聽殷天絕如此一言,白子清一直緊繃的臉頰露出一抹淺笑。


    道:“沒問題!別說兩瓶,就算是二十瓶、兩百瓶都沒問題!”


    再好的酒能比得上他姐姐嗎?


    他的親姐姐!


    十年未曾相見的親姐姐!


    每每想到這裏,他都會感覺身體裏一股子極度膨脹的酸氣直衝腦門。


    紅了眼圈、顫了心扉。


    “十年前,我姐姐為了一個男人跟家裏恩斷義絕,時至今日,我腦海裏都清楚記得那日所上演的一切,我以為我姐會過的幸福、過的快樂,因為她每每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裏都洋溢著興奮的膨脹,可是直到今日相見,雖然沒有隻字片語,但就如同你所說,我從她的臉上看不到幸福,有的隻是無盡淒涼……我父親的脾氣剛硬、倔強,容不得別人忤逆他的想法,而我姐姐跟我父親是同一類人,一旦他們認定的事情,就算是死也要做到,這十年來,我雖不知道我姐姐的生活怎樣?可父親對我姐姐的思念我可是看在眼裏,他表麵上剛硬、倔強,可每每深夜都會走進姐姐的房間,撫摸她的照片、老淚縱橫,這些年來,父親雖下令整個白家不準提姐姐的事情,可是他卻暗地裏派人查找姐姐的行蹤!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一個做兒子的卻什麽都為他們做不了……”


    說到這裏的白子清紅了眼眶,淚水更是在眼眶裏打轉,但他卻死死咬緊牙關不讓它掉落。


    因為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縱使心裏再痛苦、再難受,他都不會輕易在別人麵前落淚,哪怕是自己相識二十多年的兄弟。


    外表光鮮亮麗的大家族,誰又能想象得到他們的身後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淒涼。


    白子清如此、殷天絕如此,司洛辰、顧淩翔呢?


    又何曾不是!


    白子清所說的這些,殷天絕都知道。


    白老大跟白若非的脾氣,如出一轍,都屬於雷厲風行霸主的類型,惟獨白子清生xing溫文爾雅,小時候他們三人常調侃他,說他投錯來胎,做錯了兒,轉而應該做女兒!


    兒時的一幕幕仿若昨日,可如今一晃已經這麽多年。


    殷天絕xing情孤冷,從不懂的人間冷暖、人情世故,這可能跟他二十年前親眼目睹那場強殺有著脫離不了的關係,所以他不會安慰人、不會關心人。


    隻是道:“我相信白老大跟若非姐的誤會,終有一天會解除的,因為他們身體裏流著同一種血!”


    未曾料想殷天絕會如此說的白子清,仿若看怪物一般看著他,一笑道:“絕,你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不一樣?”殷天絕眉頭上挑、問!


    “我真沒想到有一天xing情冰冷孤傲的殷天絕會說出這一番話,這不像是一個冷情動物所能說出的!”白子清說到這裏一頓,緊接著道:“你談戀愛了!”


    白子清突如其來的問話,殷天絕那低沉的眸閃現幾抹淩亂,但硬是被他壓抑住。


    很是不爽的聲音反問道:“你管的有點多!”


    聽殷天絕如此一說,白子清心中更加確定了。


    調侃道:“真不知是哪家姑娘,竟能夠讓冷血羅刹殷天絕動情!”


    “動情?這天底下能讓我殷天絕為之動情的女人還沒出現!”


    他殷天絕會對一個把他從床上推下去的女人動情?


    天大的笑話!


    隻要一想到那一幕,殷天絕就恨得牙癢癢!


    該死的小女人!


    可想而知,那日的事情對於殷先生而言有著不小的打擊,足以讓他每每一想起,就思維錯亂。


    人們常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此話一點不錯。


    這才簡短幾句話,白子清就知咱殷先生深陷泥潭不輕啊。


    這話語間滿是濃濃的賭氣韻味!


    “說實在的,我真的有點好奇,能夠征服你這頭野獸心的女人長什麽樣?”白子清偷笑。


    白子清話音剛落,便見殷天絕那散發著冷冽寒光的眸射去。


    接收到這幾眼神的白子清幹咳一聲擺手道:“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


    這就是魔鬼的魄力,不需言語,一記眼神便讓人心生駭意。


    “你父親現如今狀況如何?”殷天絕問。


    “命雖已經從鬼門關拉回來,但恐怕以後要好生調養了,而他那白老大的名號也又隨之沉溺一段時日了!其實這樣挺好,我就希望他在家裏安安生生做一個老人,而不是整日在外麵拚搏的黑幫老大!”白子清道。


    “是誰幹的有查清楚嗎?”殷天絕問話的同時一臉沉重。


    “當時我接到線報,說父親遇難,我匆匆趕到,在熱帶雨林裏發現我父親時,他已連中六槍,陷入深度昏迷,當時我顧及父親安慰,所以沒深一步探查就匆忙離開,不過好在我父親命夠硬,在這六槍下,竟存活了過來,父親醒後,我也詢問了我父親,是誰幹的?他說不知道,他去非洲本是進行一場寶石交易,但卻未曾料想在回來穿過熱帶雨林時,遭人埋伏!”


    “是為了那批寶石?”殷天絕問。


    白子清搖頭,道:“父親此次非洲之旅沒帶多少人,但所有人都中槍身亡,我感到時,那箱鑽石就在地上扔著,所以我敢肯定,這群人並不是衝著錢來的,而且不屑與錢,他們是要我父親命的!隻有我派人深入非洲調查,但一直都沒消息!”


    白子清這一番話,叫殷天絕陷入無聲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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