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淨蕪心急如焚的驅馬往馬場趕,隻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安的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她深怕方楚慕趕不及自己搬來救兵,便先被那一群突如其來的黑衣人給結果了,加之他此刻因她還受了重傷,隻怕是凶多吉少,這般一想,她更加急紅了眼眶,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回去找人救他。


    對於方楚慕她雖對他談不上有什麽特別的交情,即便是見麵也少的可憐,可是有些人便是如此,隻是一見,你便覺得與他一見如故,可以談天說地卻與無關風月。


    那家夥雖總是一臉不正經的嬉皮笑臉,說出的話也總帶著三分認真七分玩笑讓人聽不真切,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柳淨蕪卻總覺得莫名的親近,就好像彼此間已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阿離!快些!快些啊!方楚慕你可千萬別死啊!等著我知不知道!”她急的滿頭的大汗卻顧不得抬手去擦,隻是邊策馬邊絮絮叨叨的一路祈禱,希望方楚慕能堅持住,不要那麽快就被撂倒了。


    阿離像是有靈性似的聽懂了她的話一般,馬蹄咄咄一路飛馳,柳淨蕪隻覺得整個人都被馬兒帶的幾乎都要飛起來,對於騎馬她雖仗著天賦,可是技藝卻算不得精,幾次都險些讓馬顛下背去,卻被她急急的一把抱住馬脖子而得救。


    冷汗涔涔的濕了重衣,柳淨蕪已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擔心方楚慕急的一身冷汗,還是因為險些從馬上摔下去而驚得一身冷汗,她艱難的俯在馬背上,一臉的麵如土色。


    那原本牽馬的小廝見著柳淨蕪馬蹄如風的跑回來,不由的微微一怔,忙不迭的迎上前去。


    柳淨蕪遠遠瞧見那一襲身影奔過來,頓時又驚又喜的叫起來道:“救命啊!救命啊!”


    她鬆了一隻手揮舞著馬鞭朝著那近前的小廝喊,可是奈何那馬跑的又急又猛,她堪堪鬆開一隻手示意,卻不想那馬突地一個顛簸,拽住韁繩的手一滑,她便那般猛地一個傾身便從那健步如飛的馬背上甩了出去。


    那一刻她隻覺得心裏猛地一沉,還沒待她反應,整個人已被不由分說的拋出馬背飛出丈許。


    砰地一聲,她整個人猶如麻袋般重重的砸在地上滾出老遠,那四肢百骸接蹈而至的痛楚讓她險些昏厥,她啊的痛呼一聲,若不是此處地質鬆軟,隻怕這一摔定要將她成個肉泥。


    那小廝看到馬背上突地摔下馬的柳淨蕪,嚇的魂都險些飛了出去,他驚懼的叫起來,聲音竟是被柳淨蕪的還要大。


    他幾乎飛也似的奔過去衝到柳淨蕪的跟前,伸手從地上將她一把撈起來道:“姑娘!你還好吧?”


    柳淨蕪被那重重的一摔,隻覺得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般疼,痛得她頭暈眼花,恨不得一腦袋栽下去,直接昏倒算了,她艱難的抬眼看那將自己扶起身的少年,黝黑的臉上卻帶著比他還要痛苦異常的表情,她強忍著痛,心裏想的卻還是方楚慕此刻的安危,想著他生死未卜,如若是不快些找人去救他,隻怕會凶多吉少。


    這般一想,她忙咬牙強撐著腦子裏僅存的清明,開口聲音已帶了說不出的輕顫道:“前麵的小溪,有埋伏!你快別管我,快去、、救你家爺!快!”


    那小廝聞言臉色徒然大變,臉上的驚懼之情溢於言表,本能的就要想要丟開她跑出去,隻是一抽手驚覺手裏攙著的柳淨蕪,臉上頓時露出一副左右為難的神色,他雖心急方楚慕的處境,可是卻也不忍心將柳淨蕪一個人丟在此處,方才那一摔,顯然將她摔得不輕,臉上身上全是泥濘和斑駁的血跡,看的人觸目驚心。


    柳淨蕪顯然明了他此刻的顧慮,抬手艱難的推了他一把道:“沒關係!我死不了的,你隻管去救你家的爺,我怕晚一步他就被人給砍死了!”


    那小廝見她受了滿身的傷,卻還心心念念記掛自家爺的安危,臉上不自覺露出欽佩的神色,他艱難的一咬牙,明白此刻形勢嚴峻並不適合婆婆媽媽,他忙不迭的點了一下頭站起身急急道:“那姑娘我就先找人救我們家爺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站起身張口猛地吹了一聲口哨,那原本跑遠的馬聞聲竟是馬不停蹄的又折了回來,柳淨蕪看著那小廝利落的翻身上馬,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個東西,抬手便對著頭頂的天空猛地一拉,隨著一聲炸響,柳淨蕪看著頭頂如煙火散落的灰燼,那顆懸著的心適才覺得稍稍安穩了些,隻是神色一怠的功夫,那如潮水般湧來的痛楚頓時讓她眼前猛地一黑,她還沒來及多想便那般無知無覺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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