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我說,我說,說了你可不許砍我腦袋啊!”解萬支一臉苦澀,一臉惶恐不安,他全然明白,今天這就是一場鴻門宴。


    北冥瀾月一臉冰冷之意,仍是居高臨下的看著解萬支,眼神冷漠,說出的話猶如大雪突降,寒冷至極:“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權利,我數一二三,再不說,以後想說怕是隻有到閻王殿去說了。”


    “一、二……”就在北冥瀾月三還沒說出來的檔口,解萬支吐出了兩個字眼:“皇後!”


    “是已過世的皇後讓奴才這麽做的,皇上,奴才也是被逼無奈啊,她說奴才不照做,就殺了奴才的全家,皇後娘娘死後,奴才本以為這心驚膽顫的日子結束了,哪知曉,奴才的家人竟是轉移到了皇後娘娘母族家裏,這才讓奴才不得已之下照辦。


    宮中的那些姬妾,都是奴才後來納的,想著她們要是給奴才生個一兒半女,奴才也不用怕絕了後了,奴才就有能力反抗,也能為皇上治病了,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啊,一切都是過世的皇後娘娘指使奴才的,跟奴才半點關係也無啊!”


    解萬支不住的磕頭,一臉的惶恐之意,他甚至不說臣,也不說我了,而是以奴才自稱,看皇上和眼前的這位女子還是麵無表情,甚至帶著刺骨的寒意,他目中漸漸地露出絕望。


    寧月浩氣得渾身發抖,震怒道:“你倒是怕皇後怕的要死,難道你就不怕朕誅你九族嗎?朕隻要一句話,莫說你的族人,就算是跟你有所牽連之人,也得死,死,死!”寧月浩一連說出三個死字,可見他是真的憤怒不已,在解萬支心中,他寧月浩還沒那個賤人有威懾力嗎?


    北冥瀾月淡淡地剔了剔指甲,漫不經心的道:“還是拖出去砍了吧,既然他不想講實話,就留在地獄裏跟閻王去說吧!”


    那兩個將士看了看寧月浩,見寧月浩沒有說話,這才上得前來,把那解萬支拖著就走,直到快拖出禦書房大門口時,解萬支才求饒道:“奴才說實話,奴才說實話,求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奴才這一回!”


    說話間,他竟是大力睜掙開兩個將士挽著他的手臂,不住的磕頭,額頭上已是血肉模糊,那般模樣,竟是比喪家之犬還要淒慘。


    “不用了,你還是留著在閻王殿去說吧!”北冥瀾月眼裏明明白白的寫滿了不屑和不想聽之意,直接是擺擺手道:“帶走!”還有著一抹不耐之意。


    寧月浩暗歎,他這個兒媳婦有勇有謀,膽色過人啊,他自問,連他都收拾不得解萬支那麽懼怕的程度,若他來,拖出去直接砍了就是,做不到北冥瀾月這樣,令得解萬支的心理防線直接是崩潰,此時,寧月浩看向解萬支,臉上一片死寂,連半點反抗意識也沒有。


    人人都怕死,但要看怎麽個死法,北冥瀾月這樣一拖一頓,讓解萬支更加恐懼於即將來臨的死亡,這就是心理戰術。


    這時,寧月浩咳了咳,眼神漠然,看著解萬支的眼裏毫無半點感情之色,道:“慢著,讓他把話說完,朕倒是要看看,他還有什麽可說的。”北冥瀾月唱紅臉,寧月浩就唱白臉。


    解萬支這才是鬆了一口氣,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快速說道:“皇後過世以後,掌控奴才的是軒王,皇後和軒王都不希望我醫治皇上,其中的原因就是怕皇上生出的那些皇子,跟軒王爭皇位,所以皇上您這毒其實是皇後下的,至於這毒的出處,奴才真的不知道。”


    說完,解萬支才是鬆了一口氣,坐著地上,渾身似被抽幹了力氣,解萬支看著皇上和北冥瀾月的眼,忽然就不再害怕,之前害怕是因為心虛,如今全說出來了,倒是什麽都不怕了,他有這個自信皇上不會殺他,因為除了出靈兒郡主以外,他是唯一一個九品丹師。


    滿公公說錯了,九品丹師哪那麽好培養,這是需要煉丹天賦的,沒有煉丹天賦,就算你給他的草藥靈果堆成山,他也不可能達到九品這個高度。


    北冥瀾月不知什麽時候抽出了一把匕首,這還是她六年前參加族比時得到的獎勵,雖然隻是一把玄器,但她還是好好保存著,如今,北冥瀾月身影一晃而動,刹那間,匕首抽出,而解萬支的胸口處綻放出一片嫣然的血花,煞是美麗。


    解萬支呆呆的看著胸口處一個的一個血洞,鮮血如噴泉似的湧出,口中鮮血也是狂噴而出,抬頭再看看北冥瀾月手中那帶血的匕首,解萬支機關算進,算到了皇上會放過他,卻沒有算到最後會死在北冥瀾月手中,倒地時他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麵部全部被鮮血覆蓋,看起來很是猙獰駭人!


    滿公公和兩個將士都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北冥瀾月,看著她隨意的掏出一張手帕,把匕首上的鮮血擦拭幹淨,再隨意的把匕首扔進戒子了,再隨意的把擦過血的手帕仍在地上,一切都是那麽的隨意,根本不像剛剛殺過人似的雲淡風輕。


    並且隨意的道:“會噬主的狗就不要養了,不然小心哪一天狗會要了主人的命。”


    寧月浩隻能苦笑一聲,的確,解萬支猜的不錯,寧月浩暫時還並不打算殺他,因為一個九品丹師並不是那麽好培養的。


    一個人,就算把人力、物力、財力全部傾進去培養他,也不見得能夠培養出一個九品丹師出來,因為這個人沒有良好的丹道天賦的話,再多的物力、財力傾進去也是無濟於事。


    這就是為什麽整個玄冥大陸的煉丹師會那麽稀少的緣故。


    但是,北冥瀾月說的更不錯,會噬主的狗不除去,日後咬死主人,後悔以晚了,所以,寧月浩其實對於解萬支的死並不在意。


    解萬支前一步剛死,後一步寧月軒就來臨,他看著禦書房的門大開,裏麵還隱隱有著血腥味撲鼻而來,眼深了深,立刻走進大門去,入眼,就看著地上有一具屍體,卻是解萬支,寧月軒內心震驚不已,麵上卻是不動深聲色,對著寧月浩道:“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寧月浩的神色中看不出喜怒也聽不出喜怒的道。


    寧月軒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寧月浩的身旁站著一位女子,眉眼如畫,膚白若羽,好一個絕世的人兒,寧月軒的眼裏閃過一抹驚豔,寧月浩看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那抹驚豔,頓時心中越發的震怒,但麵上卻是不顯。


    北冥瀾月漫不經心的剔著指甲,連抬頭看一眼寧月軒的欲望都沒有,此時,她隻想趕快離開這,去給她那三個小寶貝喂奶之後,去找塵和小眼。


    寧月浩皺了皺眉對著寧月軒道:“你皇弟是怎麽回事,都陪那個女人那麽久了,怎麽著也是夠了,莫非他要荒廢大業不成?”


    說話間,寧月浩看了一眼北冥瀾月,北冥瀾月卻是依舊低著頭自娛自樂,絲毫沒有抬眼看他的意思,他不知道,北冥瀾月低著頭的眼裏劃過一抹精光,心理暗自嘖嘖了幾聲,寧月浩不去演戲簡直太可惜了。


    寧月軒聽到寧月浩提起他皇弟,他心理立刻的噗之以鼻,但麵上卻露出為難之色,道:“唉,兒臣也不知道皇弟是怎麽回事,這兩個月裏就連兒臣派人去給他送的信也是不回了,真不知道那個女人使了什麽迷魂記。”


    北冥瀾月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寧月軒的目光裏有了冷意,陡然出聲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試試?”


    寧月軒雖是不解他和寧月浩討論寧月塵,北冥瀾月幹嘛要用冰冷的目光對他,而且,這也不關她的事,她幹嘛要來橫插一杠子,還叫他再說一遍試試?


    寧月軒有些好笑,他可是凝月帝國最最尊貴的王爺,豈是她叫他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的?不過他看到寧月浩都沒有開口,也是不敢指責她什麽。


    不過寧月軒還是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在和我父皇討論我皇弟的事,沒關係的人就別插嘴好嗎?”他因為摸不清這個女人和他父皇有什麽關係,所以他也不用本王自稱,以免犯錯誤。


    寧月浩的嘴角卻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卻也不解釋他和北冥瀾月的具體關係,任由寧月軒猜想。


    寧月浩道:“她可以參與討論,而且有絕對的話語權,軒兒,你確定你弟弟此時真的再跟那個女人你依我儂?”


    雖然不知道寧月浩那句‘而且有絕對話語權的意思’,但寧月軒更在意的是寧月浩的後一句話:“兒臣確定以及肯定,皇弟此時正在和那個女人你依我儂呢!”寧月軒此話說得斬釘截鐵,像是深怕寧月浩不相信似的。


    寧月軒說完,還隱晦的看了一眼已經身亡的解萬支,看他死得並不安詳似的,莫非他死前遭受逼供了?那他會不會抖出我來?看寧月浩隻是在問寧月塵的事,他怕是沒有供出本王來吧,要不然寧月浩就不會這麽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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