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沉默讓人心裏壓得難受,我想張開嘴說點什麽,趙欽一向是個xing情冷淡的,很多時候的開場白,往往從我這裏出發。


    正當我想要開口時,卻驀地一下子看到了前麵柏樹林裏,有個人影的黑影子伸出半一顆頭來,伸長了脖子在那裏看著我們。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神情,更看不清他是男是女,但這東西我曾經遇到過一次,當時他也是身體躲在一棵柏樹後,伸長脖子這樣看我。


    隻是這裏一是餘音道觀,第二,今天晚上有趙欽在我身邊他也敢出現,真是膽子不小。


    我還沒開口,趙欽拉著我的大掌緊了緊:“阿月,用你的梵束咒驅了他。”


    顯然他也已經看到對方的存在了,隻是我有些不忍心:“他會灰飛煙滅的。”


    “不用給對方留情麵,這種髒東西不露形,已是怨靈,我們不除掉他,留下來是個禍害。”趙欽鼓勵地看著我點點頭。


    我便抿了唇,斂下眼睛,心思入定,嘴裏開始念念有詞把梵束咒給拋了出去。


    隨著咒語拋出,隻見那棵柏樹上似乎掠過一股風力,樹葉沙沙響起,緊接著,一聲尖銳而亢長的尖叫聲一下子響徹夜空,我抬眼看出去,隻見那黑影突然變成一股黑霧在柏樹林裏瘋狂地來回飛旋,之後,驀地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知道已經被我消滅了,我長長地鬆了口氣,同時也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如果他不是怨靈呢?”


    “在人世間徘徊的,而且還這麽模糊的,不可能不是怨靈,阿月,別想那麽多,有時候我們必須對敵人更冷酷一些,否則受傷的那個人隻會是自己,明白嗎?”


    他抬起手來,彎著食指劃了我鼻梁上一下,我閉了閉眼睛,其實殺擄,從來都不是我杜明月想要的。


    兩天後,我接到左峰的電話,獨自去精神病醫院看了鍾小綿。


    我去的的時候,她被關在一個小小的屋子裏,她身上穿著一件藍色條紋束縛衣,就是前麵有根布帶子,可以把人的雙手給捆綁在袖子裏不能伸出來的那種,看上去,就好像她環抱著自己似的。


    這種姿勢其實很讓人崩潰,我想如果換做是我的話,也許五分鍾我都受不了,我最怕這種兩手被束縛不能動彈的感覺,簡直令人發狂。


    我得到允許進去的時候,鍾小綿正可憐兮兮地蹲在一個角落裏,那件寬大的病號束縛衣下,她的雙手不能動彈地環抱著自己,頭發很淩亂,臉色蒼白,整個人的精神情況完全處於一種遊離的狀態。


    工作人員擔心我的安全,派了個男護士跟著我進去,可我不怕小綿,看著她空洞的眼神,我心裏的痛再漫延,我讓男護士出去,想單獨跟小綿談一談。


    “小綿。”我叫她:“小綿。”


    一連叫了三聲,並且走到她麵前去,坐在她對麵冰涼的地麵上,看進她的眼睛裏:“還記得我嗎,我是杜明月,明月姑娘。”


    小綿的眼睛緩緩而遲滯地,終於一點點轉向我,驀地,咧嘴笑了:“你來了?”


    就好像她原本就知道,我總有一天會出現在這間小屋裏似的,看清是我後,她反而很平靜。


    “是。”我說:“小綿,你在生活上需要什麽嗎,我可以給你帶進來。”


    “不用了。”小綿搖了搖頭:“如果這時候真要問我想要什麽,那我會說,我想要一瓶大瓶裝的消毒液,你能給我嗎?”


    我頓了一下:“其實小綿,你想過沒有,潔癖隻是你的一種想像而已,我覺得你應該控製自己再去想消毒液的事情,你應該積極治療,爭取早日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小綿嘲弄地扯了下嘴角:“離開?明月姑娘,你覺得,我真的能離開嗎?”


    “當然,你能的,一定要相信自己。”


    鍾小綿看著我,無奈的樣子搖了搖頭:“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離開,我們永遠離不開的。其實我們人類,不管生活在哪裏,在f市還是h市,又或者是在偏遠的農村,繁華的大都市,表麵上看,人們每天忙忙碌碌東奔西走,都以為自己離開了這裏,離開了那裏。其實,我們從來沒有離開過,難道就沒有人想過嗎,其實我們所有的人類,都生活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裏,而個這空間之外,還有更高極的生物,他們在看著我們,嘲笑我們,看著我們戰爭,說我們又傻又笨。”


    我徹底的石化了。


    鍾小綿問我:“不明白是吧?”


    我其實明白一點她要表明的意思,但還是搖了搖頭。


    “好,那我給你舉個簡單的例子,就好比,我們人類隻是一個螞蟻群,而這個叫做‘地球’的螞蟻洞外,還有一個巨大的,無法想像的世界一樣,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好像,明白了一點。”我努力不讓自己被她給繞進去:“可這跟你的潔癖有什麽關係呢?”


    “有啊,正因為我早就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我才會讓小紫和我一起保持幹淨,你知道嗎,在這種千篇一律的大環境之下,隻有最特殊的人,才有可能最後被那些高極生物給選上,到時候,我和小紫就再也不用受人欺負了。”


    “所以,你覺得極度注重幹淨是一種特殊表現?”


    “那當然,你難道不知道嗎,每一種物種的進化,都會從開始注意個人衛生開始的,比如原始人進化到知道把獸皮裹到身上當衣服時,他們就已經開始意識到了要注重衛生了。所以我這麽做,一切都隻是為了進化,隻是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明白嗎?”


    我大腦一片空白,看著鍾小綿,她似曾相識,又變得那麽陌生,此時的她,早已不是那個承歡千萬男人身下的夜總會小姐,而是像一位上曉天理下知地理的知識份子。


    我覺得自己有點說不過她,甚至竟然對她的看法和意識有些認同。


    “小綿,不管怎樣,如果你需要什麽東西,請一定要告訴護工,我會把電話號碼留下,到時候他們會給我打電話。”現在我唯一的辦法就是走,否則真怕自己被她給洗腦。


    “謝謝。”小綿翻起眼睛看著已經站起身的我,衝著我笑了笑:“你放心,等他們來選擇我的時候,我會告訴他們一起帶上你,你是個好人。”


    我抿唇,還她一笑。


    就在這時候,小綿身後的牆上,像投影機似的,漸漸顯出一個人形來,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是鍾小紫。


    “噓。”我一驚正想叫她,鍾小紫便對著我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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