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那個……那個,紀委這邊好像是齊秘書長負責。”張文浩盡量把話說的很委婉。


    鍾洪濤的上位帶來了一係列人物的上位,整天跟隨左右的齊雲終於如願以償的上了一個台階,坐上了市紀委秘書長的位子,因為這個位子一直空著,而窺視的人也不少,所以,鍾洪濤上位之後,行動的很迅速,尤其是還得到了龍鳴跟蕭遠山兩位大佬的默許,鍾洪濤甚至沒有公開選投,直接就把齊雲安排到了這個位子上,這讓齊雲甚是感激,差點就要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給鍾洪濤磕三個響頭,以往的那些個忍辱負重,為的就是能獲取這麽一個位子啊,雖然同是打雜的,但是,辦公室主任跟秘書長還是無法比擬的,要知道,你那個辦公室主任,隻適合市紀委辦公室的一些雜物,但是,這個秘書長卻是可以稱作一個領導職務的,領導跟打雜,怎能同日而語?


    心底裏,齊雲竟然有些暗自感謝上一任那個跟紀委書記一起出事的秘書長,如果不是事情特殊,怕是這好事也輪不到自己的頭上吧!


    聽張文浩這麽一說,一股無名之火自謝思田的心田開始上湧:你個小兔崽子,我一個堂堂市委秘書長跟你說話你竟然是這般的態度,還嫌棄我不對口,我特麽這是看得起你你不知道嗎?


    但是,這種想法也隻是一閃而過,因為他有想到了龍鳴那無奈的歎息聲,又想到自己現有的尷尬,謝思田終究還是忍了。


    市委秘書長,看上去風光無限,但是,說白了就是一個高級打雜的,就像是古代皇帝身邊的那些總管太監,看上去風光無限,甚至可以說左右皇帝的思想,但是,說到底終究還是一個太監,跟下麵的那些大員那是沒有辦法比的,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實權在握,在自己分管的那一攤子裏麵,可以風光無限好,但是自己呢,有能幹點啥?還不就是每天圍著市委書記的屁股後麵轉,這是因為自己跟龍鳴的關係還不錯,所以日子過得還滋潤,但是,如果換一個書記,把自己打入冷宮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還是想辦法出去分管一攤比較好,即便是幹個組織部長常務副市長之類的應該也比這個好吧?如果能幹上市區的一把手,那就更好了,這樣一想,謝思田的氣就順了不少,對於張文浩剛剛的話似乎也不怎麽討厭了。


    “文浩啊,畢竟你是洪濤書記的身邊人,對於他的行程安排必須了如指掌,當然,這件事我也會跟齊雲同誌溝通的,不過,當下還是要以你為主啊,洪濤書記現在是市委這邊的領導了,我這個管家跟你總得有個交流才行,周末的時間我預約一下行不行,如果洪濤書記沒有特殊的安排,我請你去釣魚,如何?”謝思田能如此的放下身段,足以看出他對權力的熱衷。


    當然,這也是身在官場的男人的一種通病,男人,除了喜歡征服女人之外,應該就是喜歡征服權力了。


    “聽從秘書長的安排,不過您也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時間那可不是自己說了算的。”對於謝思田伸過來的橄欖枝,張文浩有一種莫名的厭惡,總覺得對方做的實在是太假,換句話說,做的實在是太暴露,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居心叵測,這完全不應該是一個副廳級領導應該能做出來的,張文浩猜測,對方肯定是嗅到了什麽,否則,不會如此,難不成?


    不會啊,自己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小人物,能調來市紀委也還是蕭遠山出麵打招呼的緣故,雖然看上去自己跟蕭遠山的關係不錯,但是能看得出,蕭遠山對自己並不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欣賞,之所以這樣對自己,估計還是為了照顧何麗娜的麵子,如此說來,自己並沒有什麽值得炫耀的資本,說白了,自己至今還沒有靠上什麽大樹,表麵上看自己屬於香餑餑,是各類人爭相巴結的對象,其實,自己隻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目前來說對他們有用的棋子,所謂的棋子,充其量也就是馬,如果有朝一日讓他們發現自己隻是一個卒子,而且還是過了河的那種,估計就會一腳把自己踢開,到時候,自己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說不定連現有的職位都保不住,官場上就是這樣,用到你的時候可以把你當神一樣的供著,一旦用不著你,你就變聲街邊乞討的垃圾男,人家看都不願意多看你一樣,更別想著還會像現如今這樣主動邀請你去釣魚什麽的了。


    不過,張文浩很清楚,既然進到官場,那就要適應裏麵的規則,那就必須要八麵玲瓏,即便是知道對方隻是在演戲,那也得當好配角,配合對方把這場戲演好,演的完美無缺,所以,張文浩很快接口道“秘書長,這樣吧,要不我提前跟鍾書記請個假,就說到時候家裏有點事需要去處理,你看這樣好不好?”


    “嗬嗬,工作重要,工作重要。”謝思田心情愉悅的說道,雖然表麵上是反對,但是,心底裏卻是樂開了花:看來這個小子還是挺聰明的,是個可以利用的對象,隻是千萬不要讓對方利用了才好。


    唉!


    官場上用到的最多的就是利用,你利用我來獲利,我利用你來升遷,大家表麵上一團和氣,私底下卻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不知道這是體製的悲哀,還是人性的悲哀。


    掛掉謝思田的電話,張文浩感覺自己的激情一下子消退了不少,以前總想著自己可以成就一番大事,現在看來,自己隻不過是人家爭相利用的工具而已,雖然大家明麵上沒有擺明讓自己幹什麽說什麽,其實卻是利用自己這麽一根紐帶,把本來毫不相幹的一眾關係粘合到了一起,本來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自從有了自己,似乎變得很密切了,至少表麵上看很密切,雖然人心隔肚皮,但是大麵上的事情,大家都是你恭我敬的,也正是有了這樣一層關係,大家才能夠盡情的馳騁,盡情的去尋求自己更大的利益,既然別人都能這樣做,那為何自己不能這樣做呢?


    一個大膽的想法閃現進張文浩的腦海裏,他決定拚一把。


    別人都在利用自己或許最大的利益,為什麽自己就不能利用他們為自己獲取一下利益呢?


    掛掉電話,張文浩憤憤不平的想到。


    自己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那自己能不能來一個反玩弄?換句話說,自己來一個反間計,你們不是都玩我嗎,覺得我這個人這麽好欺負嗎,那我就利用一下你們,利用你們達到屬於我個人的目的,到時候,即便是你們想踢開我,我也已經有了屬於我的一席之地,那個時候,你總不能一下子再把我打回原形吧?


    這樣一想,張文浩的心情舒暢了不少:奶奶的,官場上就是一個利用,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如果真的說看誰技高一籌,那就要看誰能在利用上多下功夫多做文章,多為自己創造利益,


    作為自己這樣的年輕沒有底蘊的人,理所應當要做一個老實人,但是,老實不等於笨蛋,雖然老實,但也應當做一個聰明的老實人,所謂聰明,那就是能看透事物的本質,所謂老實,那就是在看透了事物的本質之後,仍然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不做自己不應該做的事情,即便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在做的時候也要留一定的後手,不能不給自己留退路,一旦東窗事發,倒黴的肯定是自己。


    當然,張文浩也堅信,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會是白幹的,付出了總有回報,今天不回報明天也會回報,物質上不回報,精神上也會有回報。而且,那些領導應該也不全是鐵石心腸,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在這些領導裏麵,隻要是自己能牢牢地掌控住一位,而且不求他能為自己做多麽多的事情,隻求能在自己受難時,出來為自己說一句公道話即可,到那個時候,自己的命運就可能會有質的變化,相反,如果等到自己落難的時候一個為自己講話的人也沒有,那自己的下場將會變得悲慘,被所有人拋棄的滋味,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最重要的,天下的好事都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都是要自己去拚,去搶,去爭取的,沒有說幾百萬元的現金會突然出現在你的床頭,如果真有,那也是做夢,沒有說會突然有一個正科正廳級的實職位子等你去做,如果真的有,那隻能說你在夢中還沒有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哪怕是生在王侯將相家裏,也需要自己卻爭取,古代親兄弟不還為了接班人的位子而自相殘殺嗎?


    因為兄弟可以有很多,但是太子之位卻隻有一個,如果不去競爭,那就得不到。隻要你是成功者,曆史就隻會記住你的光輝一麵;隻有當你變成失敗者時,醜陋的一麵才會被人想起。


    人生就是這個樣子,要想得到,首先你就得學會失去。人們常說有所得必然有所失,但這個失與得往往是不成正比的,而且失什麽得什麽,失多少得多少,在人的一生中也是沒有定數的。相反的,人生的每一步卻充滿了變數,緊要處也隻在一瞬間,無從預料、無從把握。


    沒有一個人的生活道路是筆直的、沒有岔道口的。有些岔道口,比如政治上的岔道口、生活上的岔道口、事業上的岔道口、個人生活上的岔道口,你走錯一步,可以影響人生一個時期,也可以影響一生。


    男人有一種悲哀,就是每一步都走在別人的設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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