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收拾一下,我去做點吃的。”此時的何麗娜,像極了那剛剛結婚的小媳婦,話出口後似乎覺察著有些不妥,扭著身子快速的鑽進了廚房,那天老太太來給張文浩送東西她可是親眼見到的,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張文浩這樣一個單身小夥還會自己做飯吃,更讓何麗娜感覺吃驚的是這房子收拾的幹淨利索,跟她潛意識裏的樣子大相庭徑。


    用何麗娜的想法,凡是單身男子居住的房間,滿地的灰塵不說,這臭襪子髒衣服肯定會是漫天飛舞的,想到這裏,對張文浩的印象又好了幾分,隻是經曆了剛才的那些突發事件,何麗娜已經把張文浩跟小流氓畫了一個約等號,天知道,女人如果笑著說一個男的是小流氓,那真正的含義會是什麽。


    坐在客廳的張文浩幾乎是蹦起來鑽進的衛生間,哼著小曲麻利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雖然已經退伍了,完全還是當年的速度,刷牙洗臉整理內務,想到何麗娜還在廚房,自己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下碗筷,餐桌椅子擺好架勢,張文浩躡手躡腳的來到廚房。


    “輕輕回首間,白雲已走遠,帶走我的思念,歲歲又年年,青山立兩旁,白雲為伴,撥動我的心弦,一遍又一遍,遇上你是我的緣,芙蓉出水我也難遮麵,跟著你是我的緣,邀來日月星辰為我辯......”剛剛靠近廚房,一陣優美的歌聲飄過,廚房裏正揮舞著鍋鏟的何麗娜輕擺著身子活脫脫一個人間仙女。


    “如若有此妻,此生足矣!”佇立在廚房的門口,張文浩實在不忍心打斷這美好的時刻,怎奈,再美好的故事也是會有結局的,這樣一個美妙的場景,伴隨著菜的出勺而結束。


    “你幹什麽呢?”轉身的瞬間,看到張文浩那深情的眼神,何麗娜一陣慌亂......


    “何姐,我……我能抱抱你嗎?”張文浩鼓起勇氣說出了壓在心底的一句話。


    “我.....”閃現在何麗娜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是拒絕,待到看到張文浩那充滿期待的眼神的時候,何麗娜卻是心軟了,竟然下意識的說了一句:“等我把菜放下好嗎?”


    “不要,就現在。”聽到肯定的話語之後,張文浩哪裏還容許時間在自己的手中浪費,伸開雙臂抱住了紮著圍裙,一手還在端著菜的何麗娜。


    男人那特有的氣息刺激著何麗娜的神經線,張文浩粗重的呼吸讓何麗娜一陣腿軟,下意識的,那隻空著的手輕輕的環住了張文浩的腰。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感受著何麗娜胸前那兩處溫軟抵著自己的胸膛,出人預料的,張文浩竟沒有絲毫要做壞事的衝動。


    “吃飯吧!”見張文浩沒有下意識的動作,何麗娜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輕輕的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心底深處卻是產生了莫名的失落感,潛意識裏似乎渴望張文浩能夠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真不知羞恥!


    何麗娜輕輕的罵了自己一句。


    “你說什麽?”此時的張文浩也在夢境中醒來,隻是迷迷糊糊地並沒有聽清楚何麗娜說的什麽。


    “啊?哦,我說趕緊盛飯!”何麗娜慌亂的解釋道,第一次,何麗娜喪失了自己的冷靜,尤其又是在一個男孩子麵前。


    飯桌上靜的很,隻能聽得到兩個人的咀嚼聲,中間那盤黃燦燦的炒雞蛋雖然誘人,兩個人卻都沒有下筷子的勇氣,隻是無聲的扒拉著麵前碗裏的麵條,終於,兩雙筷子動了,那動作出奇的一致,就連目標都是一樣的。


    最終的結果,兩雙筷子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何麗娜那本來就有些泛紅的臉頃刻間像是上了一層紅漆。


    “你來”兩個人同時收回筷子來了這麽一句。


    經曆過這小小的尷尬場麵,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隻是某個人似乎不喜歡這樣的場麵,因為他的一句話用把這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氛圍拉入了日低穀。


    “我發現你挺喜歡吃炒雞蛋的,怎麽回事啊?”夾一口雞蛋塞進嘴裏,張文浩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話聲剛落,張文浩就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對麵那咀嚼聲忽的一下消失了,抬頭看去,剛剛還緋紅的臉竟然沒有了一絲血色,更讓張文浩心慌的是,那雙美目中似乎帶上了雨露。


    上帝啊,這是怎麽回事?自己不就是問了一句問什麽喜歡吃炒雞蛋嗎?至於這樣嗎?


    “何姐,對不起啊,我不問了,咱不哭了行嗎?”張文浩手忙腳亂的拿過手邊的抽紙遞進何麗娜的手裏,本來有心想要去幫忙擦一下的,看看何麗娜的表情,張文浩還是把這個衝動給壓下了。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這不關你的事。”何麗娜抽動了幾下鼻子,接過抽紙擦了幾下自己的眼角“小時候,每當我生病或是不高興的時候媽媽總會給我炒一盤雞蛋,那個時候就是我最幸福的時刻,現在,永遠也吃不到媽媽給我炒的雞蛋了。”


    想到那天何麗娜的表現,張文浩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闖入別人的雷區了:“對不起啊何姐,讓你想起你的傷心事了。”


    本來有心想要何麗娜母親的事情,想到正在吃早餐,張文浩還是把這個念頭壓下了,他可不想讓何麗娜這頓飯吃的疙疙瘩瘩的。


    “何姐,你家是外地的嗎?”張文浩努力的想要改變話題,卻總是不得法門:“我見你是一個人住的。”


    “我是外地的,就一個人在這裏。”何麗娜的聲音很冷,讓張文浩感覺這室內的氣溫似乎一下子降了七八度。


    最好的不惹事的方法就是閉口不言。


    張文浩終於想起了那句金玉良言,低頭隻管對付碗裏的麵條,再沒有說半句話。


    悶聲悶響的吃完早餐,何麗娜手腳麻利收拾起碗筷:“送我去局裏,然後你去處理一下那件事情。”


    “是,何局長。”有工作為前提,張文浩自是改變了稱呼,這點自覺性還是有的“您稍等一下,我去局裏開車。”


    “車子不在樓下嗎?”何麗娜疑惑的看著張文浩,以前那個司機一直都是車子不離身的。


    “我覺得放在這裏不安全,送回局裏去了。”張文浩不明白何麗娜話裏的意思,小聲解釋了一句。


    “去吧,我在這裏等一會。”何麗娜沒在這件事上糾纏。


    張文浩忙不迭的開門下樓騎上自己的兩輪奔赴房管局。


    “何姐,如果有機會你能經常去我那裏吃飯嗎?”送何麗娜到局裏後,何麗娜要下車的時候,張文浩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扭頭看一眼張文浩那期待的眼神,何麗娜一句話沒說直接逃走了,看著何麗娜有些慌亂的腳步,張文浩開心的笑了。


    “耶”情不自禁的,張文浩右手握拳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而後瀟灑的調轉車頭向慈善總會跑去。


    “我們這裏不是收容所,想要尋求幫助找警察去。”張文浩剛剛來到慈善總會門口,恰好看見了讓人驚心的一幕。


    一個保安拖著一個老太太在大門裏麵出來,身後跟著一個叉著腰的妖嬈女人,嘴裏不停的叫嚷著什麽。


    被拖著的老太太身上破爛不堪,頭發亂蓬蓬的,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木棍頂著一團亂草,老太太含糊不清的小聲說到:“你們這裏不是慈善總會嗎?就不能救救我這老婆子嗎?”


    “臭叫花子,我讓你叫。”妖嬈的女人上前照著老太太的後背上來了一腳“我們這裏是慈善總會不假,但是就是不管你,你能怎麽樣?”


    “住手”張文浩猛地一腳刹車踩下,顧不上熄火快步走到麵前擋住了女人想要踹下的第二腳。


    “喲,哪裏來的管閑事的?”女人不屑的看了看張文浩。


    “你怎麽能這樣對這位老人家。”張文浩怒氣衝衝的吼道。


    “哪裏來的野孩子,敢在老娘麵前指手畫腳的。”長相妖嬈的女人似乎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禮遇,臉色鐵青顫抖著手指著張文浩對那名保安說到“打,給我往死裏打,還有這個兔崽子,一起打,打死我負責。”


    “徐姐,他……他可是開著帕薩特來的。”保安湊到那女人耳邊輕聲說到,這年頭幹啥都不容易,就算是一個保安也得學的機靈點,這哥們知道,在這縣城裏,能駕駛帕薩特的那都是官場上的,說不定就是自己惹不起的。


    “開著帕薩特怎麽了。”被稱作徐姐的人把眼睛一瞪“老娘開得還是奧迪呢!”


    保安還是沒敢動,他不相信真要是出了事這個女人會給他擔著,要說對付這個老太太還能說得過去,畢竟一個叫花子是不可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但是這樣一個年輕人就不同了,誰知道他後麵站著誰呢?


    要說這個保安哥們想的還真的很周到的,怎奈這樣一個時刻卻是身不由己的,因為,那徐姐看自己的眼神已經不對勁了“小趙,你應該知道我後麵站著誰呢!”


    聽到這話,保安小趙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在慈善總會幹了這些年的保安,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個女人身後有誰為她撐腰,怪就怪自己命不好攤上這檔子事了,咬咬牙,把老太太往地上一丟,摘下腰間的橡膠棍照著張文浩迎頭打去,心中暗暗祈禱“哥們,躲一下別惹這事了,俺也不容易啊!”


    讓他失望的是,事情並沒有向著他想象的趨勢發展,張文浩立在那裏動也沒動,嘴角甚至還露出了不屑的恥笑,看到這一幕,保安心涼了,同時,心也硬了:你這麽不識抬舉,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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