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欽就上前將靳暮歌的頭撈過來靠在自己的胸前。


    “傻瓜,你可以哭的。”楚襄欽的聲音是極盡溫柔和心疼的。


    靳暮歌的眼淚就嘩的從眼裏滑出來。


    感受到肩膀上一點點被溫熱的東西浸濕,楚襄欽的手撫上靳暮歌的後背。


    “難過的時候可以哭,傷心的時候可以哭,委屈的時候可以哭,不滿的時候可以哭,甚至是你想要發脾氣都可以大哭,你不是聖人,即使你什麽都沒有了,你還有我,你隻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女孩兒,不需要披上一件大人的外衣。”


    熱淚滾滾的落下來,狠狠地砸在楚襄欽的肩膀上。


    “謝謝你……”靳暮歌哽咽著聲音顫抖,“能給我一個理由哭泣,我難過,我傷心,我委屈,我想要發脾氣,請你別動,就這樣讓我在看不見你臉的地方哭泣。”


    是有多久沒這樣歇斯底裏的哭泣過了,以至於現在這樣就真的停不下來了。


    靳暮歌的眼淚都落在楚襄欽的肩膀上,靳暮歌的心輕鬆了一點,楚襄欽的心就因為這淚水的分量重了一點。


    男女街邊相擁的畫麵,很久很久,有人駐足,有人觀看。


    但看不透這裏麵的種種。


    靳暮歌的眼淚流幹了,才從那濕透了的肩膀上抬起頭來。


    “用得著跟我也這樣堅強麽?”看著這樣的靳暮歌,楚襄欽有些孩子氣的責怪,她的堅強太強大,強大到不想讓別人看到脆弱。


    靳暮歌的眼淚已經擦幹了。


    “主編給了我一下午的時間,我在想是不是該犒勞自己去買點什麽呢?當作是獎勵。”


    “用不用我請假,下午陪你出去?”楚襄欽還是擔心靳暮歌,提議。


    “不用。”靳暮歌揮揮手,“你不是已經借給我肩膀了嗎?別的就不用了,我就自己隨便轉轉。”


    楚襄欽沒再堅持,看著靳暮歌已經轉過身的背影,感受到肩膀上這沉重的眼淚。


    “暮歌。”


    忍不住叫出的聲音,帶著心口衝動過來的想法,將要消失在眼前的人叫住。


    靳暮歌驀然回頭,就看見身後立在原地的楚襄欽,帶著某種焦慮。


    “怎麽?”


    楚襄欽猶豫未決著,口就在嘴裏,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該不該開口,拳頭慢慢在身側攥緊了。


    “如果有一個地方,可以簡單的生活,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楚襄欽猶豫不絕的說出來,以一種委婉的方式。


    楚襄欽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迫切的等待一個答案,遠比自己第一次參加工作完成一場采訪還要緊張。


    他想要看穿到靳暮歌的眼睛裏麵去,這個他一直不能說出口的問題,知道這一刻再不問可能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靳暮歌就看著看著身後的楚襄欽等在那裏,回眸的一瞬間,像是前世今生的瞬間就擦眼而過。


    一個地方嗎?


    她直覺那肯定是一個沒有硝煙,沒有戰場,能平靜生活的地方,正是她夢裏想要的生活。


    從楚襄欽的眼睛裏折射出來的,撞擊著靳暮歌的心跳,咚咚的跳個不停。


    答案就在嘴邊,著實的敲擊著自己的心。


    可是……


    “有楚大哥在的地方,我都會去,但那一定不是一個可以簡單生活的地方。”


    去那樣一個生活的地方,又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呢?這一次,就讓她自己來麵對,不需要任何的牽絆和助力,更不想要連累任何人。


    楚襄欽的拳頭在身側慢慢地放開。


    是他太想保護她了,可就像是自己說的,她是一個沒長大的女孩兒,在披了一件大人的外衣的同時,也擁有所有沒長大孩子一樣的衝勁兒和挑戰啊。


    她不會認輸的。


    他是不是該安靜的等她長大呢?


    “你是愛他的吧?”


    楚襄欽從很早之前就想問了,在那次醫院裏被陳以柯用拳頭抵住喉嚨的時候,他就確定了一樣東西。


    但他還是想要問一問靳暮歌,她一定也是愛著那個男人的吧?


    靳暮歌就苦笑了。


    長這麽大以來,七年就是一個分割線。


    七年之前不懂愛恨,因為所有的愛都在身體裏蔓延生長,那時候高興了就笑,難過了就哭,傷心了就發脾氣,因為那時候不懂愛啊。


    七年之後的現在,更加的不懂愛恨,是愛明明的還恨著,是恨又不能忘記的愛,該怎麽算呢?


    “也許是恨……”


    靳暮歌的聲音就通過這不遠的距離放慢了到達楚襄欽的耳朵裏。


    一個遙遠又漫長的經過就流過楚襄欽的身體裏,這份愛很糾纏著已經分不清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那麽想要的一個答案和結果,就這樣被看淡了。


    楚襄欽擺擺手。


    “別忘了給自己買甜點,聽說甜點會讓一個人的心情變好。”


    最後,楚襄欽能做的隻有這麽多。


    他沒有陳以柯的關於靳暮歌的回憶,他沒有陳以柯雷厲風行的手段,更沒有讓靳暮歌痛苦難受的資本。


    靳暮歌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現在這樣的天氣,她還不想要回去。


    回去又該怎麽麵對陳以柯那張臉呢?


    在這裏生活了快要半年的時間了,當初回國為什麽會選擇回到這裏,這裏麵的原因恐怕隻有自己知道。


    這樣的路,不知道做過幾次,也記不清走過多久,可沒有一次是這樣認認真真的看看街邊的景致,沒有一次是好好看看急於奔走的人群。


    路邊乞討的老人,靳暮歌會掏出身上僅有的所有的錢財放進那碗裏,路邊有鋪著八卦圖,掐著手指算命的先生。


    他喊著要幫靳暮歌算一卦,算算她的前世今生,算算她的姻緣誰定。


    靳暮歌笑著跑開了,如果這就是命,大概就得這樣一路走過去才是劫。


    走著走著,直到天色暗了。


    她不是故意要來這裏的,看著不過上午才離開的陳氏集團,她已經不知不覺穿過大半個城市,停在了陳氏集團的馬路對麵。


    怎麽又到這裏來了呢?


    打算轉走的腳步就在目光觸及對麵門口走出來的兩個人身上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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