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臭女人,你毀了我的一切!”


    溫爾雅一跤摔下去,身體生痛生痛的,腳也被扭了一下。手機掉出來,屏幕上閃爍著光芒,正是北沉的來電。


    杜冰冰一腳抬起將手機踢出老遠老遠。她再次逼近,對溫爾雅一陣拳打腳踢,口中不斷地罵著:“叫你不要臉,叫你不要臉!”


    溫爾雅隻能被動地用手擋住頭,無力地呼喚著:“不要這樣,不要這樣!請你不要這樣!”


    “呸!”吐了口唾沫在她身上,杜冰冰的眼裏升騰著殺氣,“是你搶走了北沉哥,是你讓他不要我,是你讓我丟臉抬不起頭來,我要殺了你!”


    她撿起自己的包包刷一聲拉開拉鏈,從中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刀。“我讓你死在這裏,看你還怎麽纏北沉哥!”


    雪亮的刀就此紮下,條件反射,溫爾雅忍痛一滾,身子避開刀鋒,卻因為草地呈斜坡而順著滾了下去。


    杜冰冰緊追不放,跳躍著要將她紮死為止。


    溫爾雅隻覺得天地旋轉,她閉著眼,聽任身體滾動,無盡的恐懼感圍繞著自己。


    完了,她真要死了嗎?坡度越來越大,她滾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你去死吧!”杜冰冰撲向來,顯然殺紅了眼,絲毫沒有注意到下麵的公路。公路與草坡有一段距離,她直直地躍向公路,摔了下去。


    “啊!”溫爾雅的身體也緊接著滾了下來,重重地落在水泥地麵上。


    努力了半天,她終於可以喘出氣來,卻發現杜冰冰趴在地麵上,從她的腹部流出殷紅的鮮血。


    “你怎麽啦?”爬過去搖搖她的身體,竟是軟軟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溫爾雅嚇極了,連忙將她的身體扳過來,卻發現她原本握在手裏的刀已經深深地沒入她的腹部。


    原來,滾下來時,她拿刀的手先著地,緊接著的身體就這樣被豎起的刀尖刺入。


    “杜冰冰,你醒醒,別嚇我。”從腹部摸到了手鮮血,溫爾雅嚇得幾乎吐不出聲音,她哭著叫著,對方卻閉緊了眼,不做任何回應。


    “杜冰冰,杜冰冰。”更多的眼淚流下來,她全身都在顫抖,害怕得幾乎就要暈倒。


    誰能來救救她!


    這個地方很偏僻,根本沒有車會駛來,更沒有人會來救她們。


    溫爾雅急得直跺腳,四處張望一陣,再次回來,抱緊了杜冰冰。


    有什麽聲音在她的身上震動著,溫爾雅驚奇地發現,她的手機竟然沒有丟,而且還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直接拿起電話,她用飽經驚嚇的聲音道:“快,快,杜冰冰受傷了,快來救她,她在……”


    沒過多久,兩輛轎車以極快的速度趕來,一對中年夫婦從車上跑下來,推開了她,抱緊了杜冰冰。“冰冰,冰冰,你睜開眼呀,爸爸和媽媽回來了。”


    “她……中了刀,要去醫院。”


    溫爾雅的放提醒了大家,在大家的扶持下,杜冰冰被送上了車。


    中年婦人哭哭啼啼跟上了車,中年男人在頭要完全落入車廂時回了頭:“把這個女人一起帶走!”


    兩名保鏢模樣的人將她從地麵拉起,塞進了另一輛車子。


    身上多處被擦傷,尤其是腳下的傷,生生地痛著,舊傷未好新傷又來,怎一個慘字了得。手機不見了,想必北沉又在生氣了,此刻自己也沒有辦法跟他聯係。


    但願杜冰冰不要有事。


    她被兩名保鏢拖著,和中年夫妻一起跟進了杜冰冰的病房。經過緊急的處理,杜冰冰的傷口終於不再流血了。好在刀並不長,才沒有危及xing命。


    杜冰冰在唉喲一聲後終於醒過來,看到中年夫婦,哭著投入他們的懷抱。


    溫爾雅的傷也得到了處理,她臉上還帶著擦傷,顯得狼狽但並不損矯好的容顏,反添了楚楚可憐。


    杜冰冰終於看到了她,細長的指指向她:“都是她,她想要殺掉我,娘,好痛,好痛。”


    “什麽?”杜母急著去安撫女兒,杜父已板著臉走了過來,臉部表情嚴肅得像要下暴風雨。


    “是她?”


    “不是的……”她搖頭,杜父像沒有看到一般,叫道:“還不快給送到警察局去!”


    溫爾雅就這樣被送到了警察局,而她不知道的是,報紙正以大篇幅在報導這件事情。一個窮家女因妒嫉富家女的舒適生活,不惜將富家女誘到無人的地方欲置對方於死地。


    計謀沒有得逞,被對方家長當場抓獲。


    這是杜冰冰的計策,她要報複,要讓溫爾雅聲敗名裂。


    很快,記者們已經將溫爾雅的身份,所在的學校以及從小到大的經曆查得一清二楚。殷實的童年生活,敗落的家庭,好賭的父親,無家可歸的現況,富人如雲的大學,這一切將她殺人的動機解釋得一清二楚。在記者們的炒作下,一個女殺人犯的生長史就此暴露。


    刀把上的指紋複雜,有杜冰冰的,更有溫爾雅的,無從查證。


    而杜父杜母堅定地證明,他們親眼看到溫爾雅將刀刺入了自己女兒的腹部。


    怎麽會這樣?當媽媽淚水漣漣地出現在她麵前,還帶來了一張近期的報紙時,溫爾雅根本不敢相信。


    她怎麽就成了故意殺人犯了呢?要殺人的是杜冰冰呀。


    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杜冰冰的父母竟然做偽證,他們根本什麽也沒有看見。


    “雅雅,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呀,到底是怎麽了?”媽媽哭得肝腸寸斷,當溫爾雅心生不忍。


    手上一對冰冷的手銬,當時沒有別人看到,連給她作證的人都沒有,但她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媽,我沒有殺她,是她找我出去的,也是她生氣要刺我,隻是我閃開了。”摸摸身上的傷,她如實地道。


    “媽相信你,可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說該怎麽辦呀,如果你有個好歹,媽還怎麽活呀。”


    媽媽唔唔地哭著,著急,委屈,害怕,她已經無法承受更多的打擊。


    好不容易勸回了媽媽,溫爾雅又接見了對方的律師,知道了杜冰冰的意思:要徹底將她打倒,讓她身敗名裂之餘還要以故意殺人的罪行坐牢!


    誰能救她!仰望窗外,她一點主意都沒有。


    就在她以為一切希望都無的時候,一個人出現了——北沉。


    北沉陰著臉坐在她麵前,掃視著她憔悴而又狼狽的身體,抿了抿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正是由於杜冰冰的高調,才讓他得知了溫爾雅的處境。


    “請你相信我,我沒有要殺她,是她叫走了我,也是她自己不小心跌下去刺傷的。”


    她無助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可憐得就像一隻等待救援的小鳥,被人關在這個牢籠裏,她害怕得想要尖叫。


    從小到大都是好孩子,優等生,這樣的對待無疑是一種汙辱。


    她捂臉終於哭了起來,在警察麵前,在杜冰冰麵前,在母親麵前,在律師麵前沒有流下來的眼淚,在他的麵前流得酣暢淋漓。


    她恨他,要是沒有他,就不會有杜冰冰無盡的責難;她又要依賴他,現在,隻有他有能力救自己出去。


    北沉出奇地冷靜,他交握著雙後將自己放倒在椅子上。“我會救你的。”


    他帶來了律師,詳細問清了一切情況,而後向法院申請取保候審。


    “你救了我,我拿什麽報答你。”


    離去前,溫爾雅問。他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不可能什麽都不要地就這樣幫他。


    “用你的身體,你的心。”


    他留下這句話,似合情合理,又似不那麽合理。溫爾雅沒有心情想這些,她很快迎來了聽到消息的嚴嫣。


    “爾雅,沒想到杜冰冰會這麽害你!”她唏噓不已,對杜冰冰更是恨之入骨。


    “她……也很可憐。”被一個最愛的男人拋棄,那是什麽樣的感覺?


    “你還幫她說話,我真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呢。”


    說完話,她告訴了溫爾雅一個消息。“北沉在報紙上發聲明了,說和杜冰冰正式解除婚約。”


    這麽快!


    她完全沒有想到。


    “聽說杜冰冰這麽做,北沉特別生氣,所以就自己解除婚約了。其實早先,他就有意思讓杜冰冰自己提出來的。爾雅,這是否意味著你有機會了?”


    嚴嫣將報紙上猜測的,路邊上聽來的話全部告訴了溫爾雅,她最後一個問題拋出來,溫爾雅連想都沒有想,就直接否認。


    “不可能的。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也說不定的,他對你的事情十分用心,聽說已經向杜家施壓了。這可是報紙上說的。”她補充道,生怕溫爾雅不相信。


    在溫爾雅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杜冰冰觸犯了他的底線。他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碰,杜冰冰就算從小和他長大,都不了解他這樣的個xing。


    而她,做為他的情婦,也被他看成了是所屬物品之一。


    雖然有點悲哀,但現在她要慶幸,慶幸她的前途還有望。


    取保候審的申請終於通過,溫爾雅被放了出來,來接她的不是北沉,而是北海和嚴嫣。


    “我才從美國出差回來,也才剛剛通過嚴嫣的嘴知道你發生了事情,還好吧。”他握一握她的手,緊緊的,帶著真摯的關懷。


    “很好。”幹癟癟地回答,語音蒼白無力。在一個角落,她看到了熟悉的車輛,黑色的車身以極為流暢的流線形閃爍在陽光下,加長版勞斯萊斯,無處不顯露尊貴與奢華,裏麵的人沒有出來,但她知道是誰。


    北海背光而立,自然無從知道北沉的存在,他大方地將手落在她的肩頭,道:“回去吧,坐我的車。”


    “哦,不用。”


    那輛車似在無聲地警告她,溫爾雅完全沒有勇氣漠視。更何況,自己能出來,北沉功不可沒。


    急急閃過他的碰觸,拉上了嚴嫣的手。“等下估計我媽媽會過來,我想在這裏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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