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為愛癡狂


    現場再次陷入一片混亂,周禹謹所有的手下都朝我們這邊聚攏了過來,麵對這種場景,我倒覺得無所畏懼,既然都到這種地步了,慌也沒有用。


    我怎麽都沒有想到,當我麵對真正的生死抉擇的時候,腦子在經曆過空白之後,轉而代之的竟然是平靜。


    如一汪湖水一樣平靜,即使外麵下著漂泊大雨,也隻是在湖麵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漩渦,並不能就此席卷了什麽。


    “易陽,放了馮天倫,要不我就殺了他。”


    我直接用命令的口吻對易陽說出了這番話,當我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易陽驚奇得不行,鼻子微微吸了一下,怎麽都不敢相信看似柔弱的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放了他?”易陽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次問著,“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如果放了他,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這城葉公館是你想要跑就能跑的嗎?”


    我學著周禹謹剛才不羈的神情冷冷地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既然進來了,還想過要跑出去嗎?”


    易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看向了一邊冷若冰霜的周禹謹,此時的周禹謹依舊冷著一張臉,臉上掛著不屑與嘲笑,似乎在同情我的不自量力。


    我沒有看見周禹謹的神情,也不想去看,我知道這個男人很恐怖,所以我不想麵對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錯失自己最後的籌碼,我隻能賭這一把了,所以我隻是冷冷地看著易陽,想給易陽施加壓力。


    很明顯易陽是周禹謹的忠仆,一切都以周禹謹為中心,做的是也都是在為周禹謹考慮。


    馮天倫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是他剛剛一動,押住他的一個人立馬就用力壓了他的手一下,瞬間安靜的空氣裏就傳來了馮天倫骨頭斷裂的聲音。


    剛剛一聽到這個聲音,我整顆心再次又被扯得生痛,心一狠,我的刀就直接往周禹謹的脖子上逼近了一些,立馬就有血順著周禹謹的脖子流了下來。


    當有些溫熱的液體順著刀縫流到我的手上的時候,我忍不住心裏一驚,心頭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飄過。


    可是這樣的感覺隻是一閃而過,當我在看到馮天倫滿是傷痕的身子的時候,我立馬又衝易陽喊著,“我叫你放了馮天倫,難道你想要你的主子死在我的刀下嗎?我可告訴你,現在我什麽事都做出來,你可別惹我。”


    易陽也注意到了我的刀漸漸往周禹謹那光潔的脖子上滲透著,血流得越來越多,他徹底慌了神,伸出手弓著腰跟我說讓我不要衝動,有什麽事咱們都可以商量的。


    在我刀下的周禹謹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好像流血的不是他,好像被“綁架”的人不是他,他隻是一個看戲的人一樣。


    那個時候我如果與周禹謹正麵對視的話,我一定看不穿他的想法,甚至會覺得恐懼,但是好在那時候我的眼中隻有馮天倫。


    馮天倫也不相信我會這麽做,他想阻止我,可是看著我這個樣子才發現沒辦法可以阻止,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我。


    即使傷痕累累,他還是掙紮著用頭撞了一下壓著他的那個人,這一撞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周禹謹的手下剛想要上前去製服馮天倫就被我嗬住了,“你們誰要是敢再動他一下,我就殺了周禹謹。”


    我的話一落,果然很有效果,所有的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站在原地不敢亂動,都注視著周禹謹跟易陽,期望從他們的嘴裏得到下一步的指令。


    而這個時候馮天倫立馬喊著薔薇的名字,意識到局勢翻轉的薔薇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著朝站都站不穩的馮天倫走了去,急忙扶住了馮天倫。


    兩個人剛剛一觸碰到彼此的身體就不由深情地對視了一眼,眼中的愛意濃的能讓人膩死。


    心裏有一絲疼痛閃過,但是很快又鎮定了下來,出口讓薔薇先帶著馮天倫走。


    薔薇一聽就猶豫地看向了我,然後又看向了已經奄奄一息的馮天倫半天沒有主意。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跑出去嗎?”周禹謹終於說話了。


    我離他很近,我甚至能感覺到周禹謹說這話的時候口腔震動的頻率,他的聲音很好聽,有一些沙啞,還充滿了屬於成熟男人的魅力,讓人一聽就像是著魔一樣。


    我很快讓自己清醒過來,又把刀往周禹謹的脖子裏深入了一些,嗬斥著讓周禹謹老實點,要是再敢亂動,我非割了他的腦袋。


    易陽一聽嚇得不行,急忙好言好語地跟我說著,“我的姑奶奶,你可別輕舉妄動啊,你要知道你刀下的人是誰啊。”


    易陽還想再勸我點什麽,周禹謹立馬打斷了他,“哼,我就不信一個小丫頭還能翻天了不成,就這樣的,還能殺人,我倒要看看這江城到底能出多少人才,可別一個個全是鱉孫子。”


    嘲諷之意再明顯不過了,不過這種嘲諷對我來說倒是無關痛癢,從小到大我受過的嘲諷跟擠壓還少嗎?


    在馮天倫的生命麵前,這一切都顯得不足掛齒。


    “你是不怕死,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死了,這城葉公館怎麽辦,我可聽人說不少人早就盯上了你這地盤,你要是有什麽閃失,這周家一定雞犬不寧吧。”


    周禹謹一聽這話身子就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但是他多年在江湖摸爬滾打的經曆很快又讓他鎮定了下來,繼續嘲弄著我,“我周家雞犬不寧是我周家的事,你有想過你沈家嗎?”


    周禹謹聽見了馮天倫叫我,所以知道了我的名字,可是對其他的他還一無所知,並不知道我的來頭,也不知道我的背景,所以他放大了範圍,直接說沈家。


    我當然明白周禹謹的意思,他在威脅我,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他周禹謹如果出了什麽事,那麽我也跑不了,跑不了的還有我身後的全家。


    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陽陽,我最在乎的人,如果他要是出任何一點閃失怎麽辦?


    一想到這一點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因為愛一個人,卻忘記了自己的兒子。


    可是現在再後悔也沒有用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哦,不好意思,我身後沒有沈家,我從小就被人賣了,無親無故的,就不勞煩您老掛心了。”


    說完這話之後,我又衝薔薇喊了一句,讓薔薇趕緊帶著馮天倫離開這裏。


    馮天倫一聽就劇烈地咳嗽著,一張臉扭曲成了極其猙獰的神色,好半天才呢喃出我的名字,“沈,沈怡。”


    “走吧,離開地遠遠的,生一個孩子好好過,有爸有媽好好過。”


    我故意提起孩子,剛剛一說孩子馮天倫的眼中就閃過了極大的愧疚,眼淚順著眼眶吧唧就落在了地上。


    我明白他知道我的意思了,我讓他走,他一定會照顧陽陽的,馮天倫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一定不是,即使他做過那麽多絕情的事,可是我總能隱約感覺得出來,他不是一個壞人。


    即使沒有跟這樣的人結婚,即使沒有跟他長久相守過,但有過那麽一段記憶,有過那麽一段相守就足夠了。


    想到這裏我的鼻子突然酸了,為了防止眼淚沒有出息地溢出,我又一次催促著薔薇讓她帶馮天倫走。


    薔薇被我的氣勢給嚇住了,猶豫了幾秒之後,眼中露出了堅定衝我點點頭,然後就扶住了馮天倫怎麽都要帶他走。


    馮天倫有些抗拒,繼續喊著我的名字,喉嚨裏全是哭腔。


    “沈,沈怡,沈怡,你,你,你這是何必,我,我不走。”


    在馮天倫被人打成血肉模糊的模樣的時候,他沒有流過一滴淚,在他被易陽一刀插下去的時候,他也沒有哭過一聲。


    可是現在馮天倫因為我哭了,他因為我哭了。


    鼻腔裏的酸意再也忍不住,化成眼淚大朵大朵地滴落。


    但我還是催促著薔薇,讓她別聽馮天倫的,趕緊走啊。


    薔薇下了下決心,再次扶緊了馮天倫,不管馮天倫怎麽抵抗,都急忙要帶著他走。


    這個時候薔薇的幾個親信也意識到了目前的情況,急忙跟上前去幫著柔弱的薔薇一起扶住馮天倫往外麵走著。


    他們剛剛一動,就有周禹謹的手下要繼續往前追著,可是我的眼神剛剛盯過去,那些人就嚇住了,易陽看出我現在已經瘋狂了,所以伸出雙手壓製著手下的人,讓他們別輕舉妄動,讓他們先走。


    而這個時候周禹謹氣得不行,雙拳捏緊,雙齒上下顫抖著,衝著易陽喊著,“易陽,你這個廢物,他們要是跑了,我非弄死你不可。”


    ps,大家好啊,我是阿藍。這一段情節的敘述稍微長了一些,重在細節的描寫,所以寫得篇幅長一些,也不知道大家會不會拖遝,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都可以提出來,我隻是想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寫出來而已。


    然後順便問一問,你們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發狂過,即使以死之名。


    最後感謝這些天默默打賞,留言支持的你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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