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讓喬宇石更意外,眼底蓄積起滔天怒氣,大手一伸把要跑逃跑的她抓了回來。


    “竟敢打我,不要命了!”


    惡狠狠地吐出這幾個字。


    “砰砰砰!”江東海又敲門。


    “等著!”喬宇石皺著眉,冷聲道。


    這個江東海,越來越不知道深淺了,難道不知道他在裏麵幹什麽嗎?


    “喬總,二少爺來了,大概是要和您談老太太的事。”江東海在門外不知死活地報告。


    “知道了,五分鍾後,讓他進來!”


    “該死的,晚上看我怎麽收拾你!”喬宇石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放開了齊洛格,整理自己的著裝。


    她如遇大赦,胡亂扯了兩下裙子就往門口衝去。


    喬宇石回到辦公桌前坐下,對著門口說道:“東海,你先進來一下。”


    江東海不悅地瞟了瞟剛從門內狼狽逃出的齊洛格,心想:真有她的,現在都跑進辦公室來公然勾引喬總了,禍害!


    看來,他必須得經常提醒一下喬總多防範她了。


    進了門,江東海手裏還提著精心齋的事物。


    “喬總!”他恭敬地叫道,走到辦公桌前,把食盒放上去。


    “扔了!”


    他剛才進來就冒冒失失地說了精心齋幾個字,難道還嫌他在那混蛋女人麵前丟的臉不夠嗎?


    “是!”江東海應承著,低頭來拿食盒。


    “等一下,先放著吧,我有事問你。”


    江東海停了手上的動作,站好,聽他的下文。


    “那個流浪漢的事,你是怎麽處理的?”


    “我昨天帶他去做了精神鑒定,他的精神上沒有障礙。遵照您的指示,如果他精神沒問題,想辦法讓他坐牢。因為要安排,我就先把他關起來了,誰知道上午過去看時,他逃跑了。本來我剛才就要向您報告的,看您累了,就想先找到他再說。”


    喬宇石審視了一下他的臉,沒撒謊,江東海一向也不會對他撒謊。


    “你看看這個!”他拿起自己電腦屏幕前的報紙,遞給江東海。


    江東海和齊洛格喬宇石一樣,對流浪漢的死很意外。


    “怎麽會這樣呢?今早就上報紙了,看來是昨晚就死了,喬總,真不是我。”


    “我知道。”


    “東海,這件事要好好查一下,這人如果是精神沒問題,他的出現和死都太蹊蹺了,別是針對我們來的。”


    “是!”


    齊洛格出了喬氏大廈的門,才發現自己連腳都是軟的。


    極度的憤怒和羞辱感摧毀了她的意誌,讓她寸步難行。


    再也克製不住眼淚,所有的感受化作了淚水,她蹲在路邊抱膝哭起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頭頂上傳來了一聲溫柔的關切:“小洛洛,是你嗎?你怎麽了?”


    聲音很熟,抬頭一看,竟是小勇哥。


    “真是你!怎麽了?喬宇石欺負你了?”


    看到他,齊洛格感覺更委屈了。


    “小勇哥,他......他不是人!”她哽咽著控訴道。


    “好好好,不是人。咱別在這裏哭了,跟我走,找個地方告訴小勇哥,他怎麽不是人了。”他柔聲說著,向她伸出手,扶她起來。


    他從口袋中掏出紙巾,小心地幫她擦幹了臉上糊作一團的鼻涕眼淚。


    “小勇哥,你怎麽在這裏呢?”她情緒平穩了不少,才忽然想到,他出現在這裏有點奇怪。


    “喬氏和我們公司一直都有合作,我受老板的指派,去和喬總談事情。”


    “你不是說不認識喬宇石嗎?”


    “傻丫頭,我是不認識啊,托你的福,今天我就有機會認識他了。”小勇笑道。


    “托我的福?”她更暈乎了,自己又沒把他介紹給喬宇石。


    “上次你說我長的像喬宇石,跟老板閑聊的時候,我就提了一句。老板仔細打量了一下我,說我還真和喬總有幾分相像。他就說這個項目交給我談,說不定他看到我覺得投緣,談起來更順利呢。要是小勇哥因此發達了,一輩子都會感激你這個小丫頭的。”


    “哦,原來是這樣。”齊洛格現在可沒有心思仔細想他說的話,她滿腦袋裏麵想著的還是喬宇石的無恥和殘忍。


    “吃飯了嗎?”小勇問,見她搖頭,就提議帶她一邊吃飯一邊談。


    “你不是要去見喬宇石嗎?”


    “我剛來,就發現十二點了,正是吃飯的時候,我怎麽好去打擾?走吧,我們先去吃飯。”拍了拍齊洛格的肩膀後,小勇前麵帶路。先拿了車,才載她去了一家安靜的餐廳。


    齊洛格幾乎沒吃什麽東西,大半的時間都用來講喬宇石的壞處,重點是流浪漢事件。


    “你說,這樣的事都能做的出來,他是人嗎?”她憤憤地說。


    “小洛洛,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還不一定是他做的呢?要真是他做的,他會讓你打電話嗎?”


    一句話提醒了齊洛格,沒錯啊,他為什麽那樣有恃無恐的,就不怕她揭發了他,去坐牢?


    莫不是自己冤枉了他?可要不是他做的,他幹嘛要承認?還有人自願背黑鍋的嗎?


    “他承認了呀......”她有些沒底氣的小聲說道。


    “他也許隻是生氣你冤枉他,傻丫頭,你是不是真不舍得他坐牢啊?”


    “我......”齊洛格被他突然轉換的話題問住,臉騰地一下紅了。


    隨即想到他在辦公室對她做的事,羞怯又化作了憤慨,言不由衷地解釋道:“小勇哥,你別誤會,我不讓他坐牢都是因為雪兒。”


    “好了,我誤會不誤會倒不要緊,隻要你知道自己愛的是誰就行了。”


    “我不愛他!”齊洛格激動地說,在他玩味的笑容中歎了一口氣。


    “即使愛,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是雪兒的丈夫,雪兒不孕已經很可憐了......”


    “雪兒不孕?”


    “不孕!”四年來,小勇就相當於是齊洛格的親哥哥,她不肯和父母說的話都會和他說。


    雪兒的事她很糾結,自然也就知無不言地連假裝和喬宇歡戀愛的事也告訴了他。


    傾訴了所有的事,齊洛格沉重的心總算輕鬆了不少。


    “以後有什麽事別忘了和小勇哥說,別總一個人憋在心裏,知道嗎?”小勇柔聲說,對她的煩惱,確實很心痛。


    “嗯!”她輕聲應著,在小勇的勸說下,勉強吃了點東西。


    吃過飯,齊洛格要付款,小勇哥卻不許。


    他說他再窮,風度總還是有的,不能讓她一個女孩家請他吃飯。


    與以往一樣,他要送她回住處,她不肯。小勇便把她送上出租,目送她離開。


    下午,喬宇石給開了個季度會議,散會後,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市局王局長打來的。


    “喬總,今天下午有個姓齊的女人打電話來報案,說今早的流浪漢慘死街頭一案,是你所為......”


    齊洛格回到公寓糾結了一下午,反複地回想著流浪漢出現以後發生的所有的事。


    喬宇石看到報紙時,很吃驚的樣子,難道不是裝的,這件事真跟他無關?


    一個流浪漢可能身體有病,也可能因為別的忽然就死了。可又正好在侵犯了她以後死了,湊巧的解釋不通。


    很想當麵再去問問喬宇石,想想中午時他的態度,她又打了退堂鼓。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李嫂在齊洛格房間打掃,雪兒來了電話,約她見麵聊天。


    這一次,雪兒把見麵地點選在了她們母校,那裏有一家小吃店,裏麵酸辣粉的味道是兩個人百吃不厭的。


    齊洛格吸取了前次的教訓,生怕喬宇石又臨時找她,在出租車上就把手機關了。


    到了小吃店,雪兒早到了,已經點好了酸辣粉。


    “阿欣也喜歡吃這裏的酸辣粉,所以我陪他先吃了一點,你不介意吧?”雪兒問。


    “跟我還客氣起來了,以前我哪次到,不是你們先吃了的?沒見你跟我解釋過!”齊洛格笑著,也坐下來。


    “雪小姐,洛洛小姐,你們慢用,我先回車裏等了。”


    “別呀,怎麽我一來你就走呢。不是早和你說過了,我和你還有雪兒,我們都是朋友,你別總這麽客氣。”以前阿欣好像不這樣,自從程飛雪結婚了,他和她們都疏遠了。


    “他要走就讓他走吧,我剛好要和你單獨談談呢。”雪兒說完,阿欣默默地離開了。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齊洛格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喜歡雪兒,她和雪兒都是清楚的,以前沒少因為這個開玩笑。


    她還記得從前的雪兒,說長大了要嫁給阿欣,她不在乎他們地位懸殊什麽的。


    難道人長大了,真是什麽都會變嗎?從前對愛情那麽執著的人,真的會為了一些世俗的東西而放棄最真心的人?


    “雪兒,你不喜歡他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喜歡的?喬宇石......他能對你比阿欣還好嗎?如果你真遇到了危險,我想阿欣會拚命護住你的,喬宇石能嗎?”


    “酸辣粉真辣,有段時間不吃了,都辣的受不了了。”程飛雪說著,從包裏拿出紙巾,試了試從眼角滲出的淚。


    雪兒在回避,她說過的,不是所有事都能和她說。


    她有難言之隱,齊洛格就不好再勸,尤其她現在和喬宇石這樣的關係,勸她和喬宇石分開,好像她想獨占他似的。


    不再說話,齊洛格也拿起筷子,夾了幾根酸辣粉送進嘴裏。


    上一次她們一起來的時候,都還無憂無慮的。如今物是人非,酸辣粉的辛辣味似乎更重了,嗆得她們難以下咽。


    “今天和喬宇歡見麵,感覺怎樣?”雪兒不經意似的問。


    “不錯啊,聊久了,發現他還挺可愛單純的。”


    “那你會不會考慮和他......”


    “不會!雪兒,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他這樣類型的,改了?”她追問道。


    “以前?”齊洛格淒涼的一笑,以前她喜歡什麽樣的,早就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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