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薄心慈。


    這不過她這副模樣真的是慘不忍睹。


    明顯被撕扯碎的衣衫,已經無法蔽體的裙子,還有大片大片裸露的皮膚上被折磨出來的痕跡。


    舒茗溪皺緊了眉,嗓音微啞,“薄心慈?”


    薄心慈聽到她的聲音後一頓,紅腫著眼眶看了過來,眼睛裏充滿了恨意,“別叫我!”


    舒茗溪怔了怔,移開了目光。


    薄心慈氣的牙都癢癢了。“平時怎麽沒看你這麽聽我的話?”


    舒茗溪無奈了,“不是你不讓我叫你的嗎?”


    薄心慈怒道,“我又沒說不讓你跟我說別的話!”


    舒茗溪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好吧,你比我慘,你說了算。


    薄心慈抽噎了一下,沒什麽作用的攏了攏自己的衣服,不屑的看著她,“你是真的不害怕,還是裝的?”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舒茗溪選擇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回答。


    但很顯然,薄心慈不這麽想,如果不是身上沒什麽力氣,她一定趁舒茗溪手腳被綁的時候去狠狠的戳她幾下。


    薄心慈靠在身後的柱子上,語氣鄙夷,“說真的,我倒是很佩服你,炸死這一招你居然都用了。”


    “不然呢?”舒茗溪淡淡的說道。


    “既然已經選擇死了,為什麽還要和寒初接觸?”這是薄心慈最無法忍受的事,“我聽說你那個丈夫對你也很好,你為什麽不留在他身邊,還要去招惹寒初?”


    “可能是,緣分吧。”舒茗溪四兩撥千斤的說道。


    薄心慈被她雲淡風輕的可恨樣子弄得心裏發堵,“你就不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哦,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舒茗溪動了動身體,換了個相對來說舒適一些的姿勢。


    “你——”薄心慈忍下這口惡氣,聲音又哽咽了起來,“都是你害的。”


    舒茗溪這下子終於從她一堆廢話裏聽出一點兒興趣了,目光也懶洋洋的落在她的身上,“我害你什麽了?”


    “你還不承認?幾年前,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我能失身給那個綁匪嗎?還摔成了植物人躺了兩年多,自從我醒來,又被那個綁匪糾纏上,到現在把我折磨成這個鬼模樣,你敢說不是你的錯?”薄心慈眼睛噴火的瞪著她,每個字都像是從緊咬的牙縫裏擠出來。


    舒茗溪恍然的點點頭,“所以說,你為什麽要醒來?”


    薄心慈被她的話氣的差點兒吐血,“想不到五年了,你變得比以前更令人討厭。”


    舒茗溪一聽,眉頭一蹙,硬梆梆的問她,“那又怎麽樣?!阿初就喜歡我這個德行,你好你溫順阿初不喜歡你!”


    薄心慈徹底被惹怒了,低吼道,“你再說一遍!”


    “吵什麽!”


    薄心慈剛說完,就被一粗噶的男人聲音打斷。


    舒茗溪也渾身一僵,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麵無表情的看著推開生鏽的鐵門進來的男人。


    身材健碩,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從額頭斜劈到嘴角,看起來猙獰恐怖,肌肉像是要從緊繃的衣服裏蹦出來。


    舒茗溪對比了一下彼此的形式,很聰明的選擇閉嘴。


    倒是薄心慈,一看見這個男人進來,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像是恐懼到極致似的,往後不停的縮。


    舒茗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感覺不像是裝的。


    “黑鬼,我們明明說好了,你抓到雷心寶,就要放了我的。”薄心慈嗚嗚的哭了出來。


    舒茗溪瞪了她一眼。


    被薄心慈叫做黑鬼的男人走到薄心慈的麵前,蹲下身子,似是很滿意她這副可憐楚楚的落魄樣,捏緊了她的下巴,就連不遠處的舒茗溪都聽到了清脆一聲,下意識的覺得疼。


    “一夜夫妻百夜恩,”黑鬼邪笑,“你覺得我能不能放過你?”


    薄心慈痛的渾身抽搐,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疼、放、放開、我……”


    “疼?你跟了我這麽久,比這疼的不經曆的多了,現在說疼?賤人就是矯情。”黑鬼冷笑,還伸手抓了她一把。


    舒茗溪暗暗思索,她原本以為這不過是薄心慈和這個叫黑鬼的人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可是現在看來,是不是太逼真了一些?


    黑鬼又逗弄了薄心慈一番,站了起來朝舒茗溪走來。


    舒茗溪渾身一凜,警惕的看著他。


    黑鬼見她這樣玩味一笑,摸了一下她的小臉,舒茗溪胃裏作嘔的躲開,“滾!”


    她硬氣的脾氣似乎正對黑鬼的胃口,黑鬼嗬嗬一笑,“你猜我剛剛給薄寒初打電話說了什麽?”


    舒茗溪皺眉看她,就連薄心慈都停止了哭泣,注意著這邊的一切。


    黑鬼見她如此,又是挑了嘴角一笑,“我讓她在你和薄心慈之間二選一,雷心寶,你猜這一次,你會不會還是那個被拋棄的?”


    “我也挺期待的,畢竟怎麽看來,我都比薄心慈重要一些吧。”舒茗溪冷哼一聲,道。


    薄心慈憤怒的喊道,“憑什麽?雷心寶!就憑我那次為你受到的恥辱,你和薄寒初就欠我一輩子!”


    舒茗溪眼眸一沉。


    黑鬼也笑了,那笑容陰森,“薄儉確實被薄寒初關起來了,可那又怎麽樣,你就是死,也沒能讓薄寒初一怒之下把他殺了,所以薄儉和薄心慈在他的心裏,還是有一定的位置的,這一點,你怎麽比,就像薄心慈說的,你倆欠她的,不還?就甘願一輩子背負著這個重擔?你願意,就不心疼薄寒初好不好受嗎?”


    舒茗溪冷冷的瞪著他。


    黑鬼知道,他的話已經戳中了舒茗溪心裏伸出,也不再廢話,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薄寒初是什麽性格你比我清楚,如果他真的能放棄得了養育之恩的話,就不會跟你互相折磨這麽多年,所以,我們不妨賭一下。”


    “賭什麽?”


    “如果明天薄寒初選擇救你,那我就當著你們的麵殺了薄心慈,如果他選擇薄心慈,我就在他們麵前強暴你,也讓咱倆多年前未完成的夢好好地圓一下,順便讓薄寒初的心裏也給你記上一筆。”黑鬼邪肆笑道。


    舒茗溪微微勾唇,“好啊。”


    黑鬼一愣,就連薄心慈都不敢相信這兩個字是出自她的口。


    不過,黑鬼先反應過來,看著她嬌豔的小臉,玩味道,“原本想今天就享受享受你,但是聽你這麽說,我倒挺期待明天的,先放你一晚,明天,還要演一出好戲呢。”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薄心慈在那扇鐵門關閉之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黑鬼一離開,她又不是剛剛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了,而是揚著腦袋,冷淡的問舒茗溪,“你覺得寒初會選擇誰?”


    舒茗溪閉上了眼,沒搭理她。


    薄心慈先是不愉,但是一看到她也沉重下來的臉色,忍不住心下痛快起來,就像黑鬼說的,寒初再不愛她又如何,她受了這麽多的苦,難道寒初還會讓幾年前的悲劇重演嗎?


    她雖然是以命在賭,但是也甘願。


    ……


    第二天很快就到來了。


    深夜11點鍾。


    薄寒初準時出現在西郊廢庫。


    他英俊的麵容冷漠非常,看著不遠處破落的建築,深邃的眼眸裏湧動著最危險的光。


    薄寒初似是淡淡的掠過這一片漆黑的地方,大概前後左右一共埋伏了十餘人,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對付他一個人,倒也勉強夠了。


    就在這時,廢庫二樓的燈忽然亮了起來。


    碎了一半的窗戶被推開,從上麵用繩子捆綁著豎下來兩個人。


    舒茗溪。


    薄心慈。


    這樣的場景太過熟悉,像是複製了五年前心寶和代夢惠被錢爺綁架的那次。


    隻不過那次之後,他和小寶漸行漸遠,到最後,甚至落得死生不複相見的地步。


    舒茗溪被這樣吊著有些難受,但是當她看到站在地上的那個淡漠帥氣的男人時,還是綻放了笑容,“阿初。”


    和舒茗溪相比,薄心慈就要不淡定的多,她扭著身子哭喊著,“寒初,救我!”


    那繩子原本看起來就不是很結實,經過她這麽一折騰,有往下墜落的趨勢,嚇得她立刻就不敢動了。


    黑鬼的臉出現在窗戶口。他冷笑著看了薄心慈一眼,又望向了薄寒初。


    “放人。”薄寒初的嗓音像是來自地獄深處,令人膽寒。


    不過黑鬼卻不怕,“我想話我已經說明白了,人,我隻能放一個,你選吧。”


    薄心慈一聽,哭的梨花帶雨,“寒初……我不想死……我不想再被噩夢折磨了……七年前我受的那些屈辱,今天不要再讓我承受一次,我受不了……”


    舒茗溪安安靜靜的看著薄寒初,隻是輕輕的笑著,不發一言。


    薄寒初的目光隻是淡淡的掠過薄心慈,就放在了舒茗溪的身上,他也緩緩的勾了唇,“如果我今天再次的拋棄了你,你會不會恨我?”


    舒茗溪也彎了唇,“你說呢?”


    “你雖然表麵很大度,但是其實很小氣,上次你躲了我五年,誰知這次會不會就是一輩子。”薄寒初似是在自言自語,然後低低的笑了。


    舒茗溪歪了歪腦袋想了想,“你說的也沒準哦。”


    “所以,薄總,你選擇的是誰?”黑鬼沒有耐心聽他們打情罵俏,直接逼問道。


    薄寒初眼眸魅酷深沉,薄唇輕啟,“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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