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轉身便聽到江媛媛那聽似體貼,卻又十分炫耀的聲音道:“紀小姐,你怎麽不走電梯?反正你是坐員工電梯,我和寒哥哥是坐他的專用電梯,你也不用覺得尷尬。”


    紀如錦停下腳步,咬了咬牙,又轉回身笑了笑:“我沒有覺得尷尬,隻是不想打擾了兩位,如果你們不介意,那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說著,站得筆直繼續等著電梯。


    可是明明平時飛快的電梯在此刻卻慢得像是要一萬年才會到達似的。


    而讓她感到更加難受的是,總覺得有雙眼睛正冷冷地盯著她。


    “叮”地一聲,員工電梯和總裁專用電梯幾乎是同時打開。


    慕蕭寒便看到紀如錦快速地閃進了員工電梯,眉角不由跳了跳。


    總裁專用電梯裏,江媛媛小心地看了一眼慕蕭寒那難看的臉色,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寒哥哥,你什麽時候和紀如錦辦離婚手續啊!”


    慕蕭寒根本沒有聽到她說些什麽,因為從看到紀如錦的那一刻起,腦子裏想的隻有她怎麽突然瘦得這麽厲害?


    是沒有好好吃飯麽?


    還是生病了?


    難道有人欺負他了?


    (某人完全沒有自覺欺負他女人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無數種猜測在他的心裏閃過。


    “寒哥哥,寒哥哥……你怎麽了?”江媛媛見他徑自出神,不由加重了聲音。


    慕蕭寒回過神來,側過頭問:“什麽事?”


    “我剛才問你準備什麽時候和紀如錦辦離婚手續。”江媛媛隻好又重複了一句,然而這句話卻充滿了質問。


    慕蕭寒發出一聲冷笑,眼底閃過一道寒光:“離婚?誰說我要跟她離婚?”


    江媛媛聽完,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做出那麽不要臉的事情,你難道還要……而且,你不是把她從慕家趕走了麽?你不和她離婚,我們……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麽?”


    慕蕭寒的回答就像是親手把她重新編織的美夢又再次打碎了一般,她的心裏憤怒又委屈。


    “我和你算什麽?江小姐,你不會打算訛上我吧?”慕蕭寒自然不會跟她解釋那麽多,隻是神情裏充滿了濃濃的鄙視和譏諷。


    江媛媛臉色煞白一片,氣得雙唇發抖。


    “那上次在商場,你……為什麽?”她仍不死心,如果慕蕭寒真的對自己沒有一點想法,為什麽那次會任她找人去傷害攻擊紀如錦?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配麽?”一聲冷笑從男人的喉間逸出,充滿了不屑和輕視。


    他碰到過很多主動貼上來的女人,但像江媛媛這樣一次兩次被拒絕,還仍死皮賴臉,甚至癡人做夢的卻是極少。


    一句話,便徹底擊碎了江媛媛的最後一點自尊心。


    “慕蕭寒,你卑鄙、無恥。”江媛媛憤怒地大吼,她嚐嚐的市長千金,竟然三番兩次被一個男人玩弄,如何能忍。


    *********


    紀如錦把文件交給了慕言飛,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後便把門從裏麵反鎖了起來,走到窗邊緩緩坐了下來,頭靠在玻璃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外麵。


    從慕蕭寒的父母回來,到緋聞事件爆發,到商場被人攻擊,再到最近連續幾次的意外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生命正受到威脅,她已經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她想哭,想叫,想發泄出自己心裏積壓已久的抑鬱,恐懼,卻發現自己竟然哭不出來。


    而這一坐,便坐到了天黑,直到米樂樂的電話打過來,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阿錦,我今天不回去了,你別等我了哈!”電話那頭,米樂樂說完便掛斷了。


    紀如錦張了張嘴,眼底露出失望的神情,準備從地上爬起來,才發現腳都麻了。


    從辦公室出來時,腿還是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挪到電梯門口,剛按電梯,就看到慕蕭寒專用的那部電梯突然停了下來。


    門打開,她就看到了男人坐在輪椅上,黑著一張臉,正冷冷地看著她。


    “我不小心按錯了,對不起。”


    她嚇得連忙出聲道歉。


    “進來。”男人動了動唇,命令道。


    紀如錦搖頭:“不用了,我坐員工電梯。”


    “進來,別再讓我說第三遍。”男的聲音又冷了幾分,散發著濃濃的危險。


    紀如錦沒骨氣地走了進去。


    電梯門剛關上,某人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朝紀如錦逼了過去。


    “喝……你,你要幹嘛?”紀如錦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整個人緊縮在角落裏,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他,嚇得聲音都在顫抖。


    “幹嘛?紀如錦,你覺得孤男寡女的在一起還能幹嘛?”某人意有所指地冷笑道。


    紀如錦眨了眨眼,總算明白過來,隨即也笑了起來。


    “孤男寡女在一起,總不會蓋棉被純聊天,當然要做點什麽。”


    這算是她把當初慕蕭寒羞辱她的話又還了回去。


    話落下,某人的臉色成功地黑了下來,掐住了她的兩頰,將她狠狠地壓在牆壁上,喉間發出一聲輕笑:“紀如錦,你想死麽?”


    背上傳來冰冷的感覺令紀如錦的心都跟著發涼,淚水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


    “我想死,你不如成全我。”她的聲音很悲涼,甚至充滿了絕望。


    慕蕭寒猛然一震,鬆開了她,卻仍將她堵在角落。


    “跟我回家。”


    紀如錦搖頭,又哭又笑:“不,慕蕭寒,夠了,我很累了,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行嗎?你要離婚,我馬上可以去簽字,絕不找你要一分錢,隻求你放過我。”


    她的話讓慕蕭寒又怒又疼,剛鬆開的手,又再次掐了上去,咬牙切齒道:


    “放過你?再成全你和那個小明星?紀如錦,你做夢。”


    “我和他什麽都沒有,你為什麽不相信我?”紀如錦越哭越難受,淚水肆虐,模樣可憐得讓人心疼。


    慕蕭寒歎了口氣,朝她的唇上,輕輕地吻了下去,將她的淚水吞入了腹中。


    紀如錦被他這麽突然一吻,稀裏糊塗地停止了哭泣。


    此時,她能清晰地聞到男人身上那股獨有的清冽氣息,明明氣得要命,可吻落下來的時候,她卻是一陣熟悉的心悸,放在兩邊的雙手,顫抖著想環上男人的腰間。


    這連日來的痛苦,恐懼都在此刻,讓她極度地想要投向男人的懷抱尋求撫慰。


    她知道,慕蕭寒能讓她安定,能讓她不再害怕。


    可那又如何,她忘不了商場裏,她被那麽多人圍攻時,他冷眼旁觀的那一幕。


    忘不了江媛媛得意洋洋的笑。


    這個男人不屬於她,即便是現在得到片刻的安寧和溫暖又如何?


    越是貪念越是難以放下。


    她心裏在猶豫,在掙紮要不要推開男人。


    這時,男人卻先鬆開了她。


    “阿錦,我知道你和他什麽都沒有,乖,跟我回去。”


    話剛落下,紀如錦方才還在掙紮的眼底突然迸射出濃濃的怒火,抬腳便朝男人身下的某一處,狠狠地頂了過去。


    “慕蕭寒,你個混蛋,我恨你。我要跟你離婚,離婚,你聽到沒有。”


    電梯正好打開。


    易翎站在外麵,就看到紀如錦歇斯底裏地衝著先生大吼,而先生則彎著腰,捂著身下的某處,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先生,你怎麽了?”


    紀如錦冷哼一聲,撒腿跑了。


    車裏,慕蕭寒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身下,仍是隱隱作痛。


    剛才那一下,還真是下足了力道。


    這個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不但敢動手打他,竟然還敢衝他吼了。


    離婚?做夢……


    某人咬牙切齒,寒氣四溢,就連坐在駕駛座上的易翎也充分地感受到了這股威險的氣息,不禁打了個冷顫。


    紀如錦一個人不敢回米樂樂的小公寓,害怕回去的路上會遭遇意外,隻好迷茫又失魂落地在路上徘徊。


    她把手機拿出來,在電話薄裏翻了好久,也沒找到一個可以來陪陪她的人。


    而從車庫裏轉出來的易翎看到站在路邊,看著手機發呆的紀如錦,不由咦了一聲。


    “夫人……”


    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某人立即睜開了眼,看向了車窗外。


    當他看到紀如錦那充滿了無助又害怕的神情時,心裏猛然一痛。


    突然開始反思,他對她都做了些什麽?


    明明想要她不再恐懼,可是卻因為心裏的嫉妒,便冷漠地看著她被那麽多人欺負。


    這麽多天,看著她消瘦,不安,害怕,排斥,壓抑。


    卻總想等她低頭來向自己服軟。


    難道,自己想要的就是她心口不一的順從麽?


    “停車。”慕蕭寒眼底湧動著複雜又悔恨的神情,聲音甚至有些激動。


    易翎連忙踩了刹車,又打開車門,放下了輪椅。


    而此時,正在路邊猶豫著是不是要打的回去的紀如錦根本沒有察覺到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裏,一個人正充滿怨恨地看著她,眼底布滿了濃濃的殺意。


    “阿錦……”慕蕭寒來到紀如錦身後,聲音溫柔地喚了一聲。


    紀如錦還以為自己幻聽了,轉過身,便看到了男人正看著自己,隻是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之色。


    她愣了愣,隨即緊抿著唇轉身就要跑。


    而這時,那輛一直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突然發動,踩著油門,朝她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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