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錦坐上車,這才捂著胸口不停地喘氣。


    剛才真是嚇死了,她怎麽就罵人了?


    慕蕭寒一定氣得想殺了她吧?


    她回到米樂樂的小公寓,卻見屋裏黑燈瞎火的,好在手上有鑰匙,便直接開門進了屋。


    第二天早上,她去米樂樂的房間,並沒有看到人影,不由抓了抓腦袋,暗道這丫頭昨晚怎麽沒回來?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她立即拿起手機拔了米樂樂的電話,過了好久,才接通,就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喂,誰啊!”


    紀如錦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手機,確定自己拔的是米樂樂的號碼,失聲驚叫:“二少……你,你和樂樂不會,睡了吧?”


    話剛落,電話猛地就被掛斷了!


    慕氏,慕蕭寒到了公司便叫了易翎過來。


    “去把那個女人帶上來。”某人的臉色從昨晚紀如錦撒腿跑掉之後,就一直沒有好過,尤其整晚沒有睡著,神情裏還透著一絲疲憊,更顯陰沉駭人了。


    易翎立即領命下去逮人,可到了建築部,卻發現紀如錦根本沒來公司,就連二少慕言飛和米樂樂也不見人影,不由感歎道:還是蘇雋陽當總監的時候正常些,至少夫人從來不遲到不早退。


    慕蕭寒聽到紀如錦沒來上班,心裏不由升起一絲擔憂,這笨女人該不會又碰到什麽意外了吧?


    而此時的紀如錦,確實是碰到意外了。


    因為米樂樂不在,而她住的地方離公司又有點遠,所以她隻好先坐公交,又轉地鐵。


    上班高峰期,人潮擁擠,紀如錦站在黃線外麵看著led顯示屏上倒計時還有五分鍾地鐵才會進站,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不由歎氣,這個月的全勤獎泡湯了。


    早知道她就不該聽樂樂的喝什麽酒,澆什麽愁。


    結果人沒喝醉,還差點落在慕蕭寒的手裏。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有人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整個人腳步不穩地,便往前在竄去。


    好在旁邊有位大叔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你這姑娘,怎麽回事啊!這不找死麽?”


    紀如錦整個人是寒毛直豎,心髒撲撲猛跳,等回過神來時,腿都軟了,聲音哆嗦著:“大叔,我……是有人推我。”


    大叔和旁邊等地鐵的人聽到,立即警惕地四周望了起來。


    可是並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


    “姑娘,你一定得小心了。”大叔鬆開她,又提醒了一句。


    紀如錦點頭道謝,卻仍是心驚不已。


    到了公司,紀如錦直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直到十點半,才看到慕言飛慢悠悠的來上班了。


    她立即走過去,跟著慕言飛進了他的辦公室。


    “二少,你昨天和樂樂幹嘛去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裏,差點我就被你哥逮回去了。”紀如錦充滿怨念地看著慕言飛那幅滿是笑意的臉。


    慕言飛挑了挑眉:“你這意思是我哥讓你給跑了?”


    紀如錦點了點頭。


    “那你慘了。”某人不厚道地下了個結論。


    紀如錦“……”


    果然,到了下午,易翎帶來了慕蕭寒的命令,要她上頂層去。


    紀如錦正在畫圖,放下手中的繪筆和標尺,問道:“他是以什麽身份要我上去?”


    易翎愣住,顯然沒料到她會這樣問。


    “什麽意思?”


    “如果,是以總裁的身份,那麽是因為工作上的什麽事情,需要我越過自己的上司獨自去見他?如果是丈夫的身份,那麽我不想見到他。”


    總之,她現在就是不想見他。


    紀如錦可是在心裏演練了好久,才讓自己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話。


    易翎眼底有抹驚訝閃過,轉身離開,回到58樓便一字不差地將紀如錦的話複述了一遍給慕蕭寒聽。


    然後,成功地看到某人的臉色陰了再陰。


    “你去工作吧。”慕蕭寒咬了咬牙,最近才忍住沒發火。


    下班後,紀如錦連一秒也沒有多逗留,打了卡便衝出了慕氏大樓。


    進入地鐵站的時候,有一段很長的電梯,正是下班的高峰期,紀如錦剛踏上電梯,隻覺得身後一股力量推著她往前衝撞過去。


    “啊!”她嚇得發出一聲尖叫,眼看著差點摔下去,卻被旁邊的一個壯碩的中年男子給拉住。


    “擠什麽擠。”中年男人穩住紀如錦之後,轉過身瞪著眼朝身後跟著踏上電梯的人吼了一聲。


    紀如錦魂都快嚇沒了,緊緊地抓著扶手,甚至連道謝都忘了。


    等下了電梯,她才兩腿發軟地靠在了旁邊的牆上,目光裏還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剛才,若不是那個人一把抓將她抓住,她根本無法想象自己那麽高的電梯摔下去,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姑娘,你沒事吧?”剛才救下她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沒,沒事了,謝謝你,大哥。”紀如錦咽了咽唾沫,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不謝,你還是打電話叫家人或者男朋友過來吧,瞧你臉都嚇白了。”中年男子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紀如錦卻想哭,家人?她沒有。


    老公?已經快要成為別人家的老公了。


    一天連著發生兩次意外,都好在是被人及時拉住了。


    她最近的運氣簡直是背到家了。


    此時,紀如錦仍以為這連翻的意外真的隻是意外。


    直到這種意外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譬如第二天,她上班是坐米樂樂的車去的公司,可是下班的時候,米樂樂被慕言飛派去工地巡察。


    她隻好自己坐地鐵回米樂樂公寓。


    從地鐵出來,要再轉乘一趟公交,而在她排隊上公交車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一輛摩托車,衝著她撞了過來。


    紀如錦整個人像是隻受驚的兔子,猛地跳回了車站台,摩托車便嗚地絕塵而去。


    第四次是第三天,她回米樂樂公寓的時候,從公交站下車後,還要再走二十幾分鍾的路程,而這段路是在兩個老舊小區中間穿過,高高的混凝土砌成的護坡,七層樓高的矮層便建在這些護坡上麵,形成一個凹字型。


    而護坡的兩邊是一些石凳,栽種著有了幾十年樹齡的廣玉欄,沿著路邊還擺了十多用廢舊臉皮,塑料桶栽種的小蔥,香菜,蒜葉。


    她每次經過的時候,看到頭頂那些隨時有可能掉下來的盆,都會一陣心驚肉跳,於是總會下意識地走正中間一點。


    今天,她走到路中間,這時一輛小三輪從坡下衝了下來,同時一輛摩托車又正往坡上衝過去,平時隻能容納一輛小貨車通知的小路變得異常擁擠。


    紀如錦立即閃到了路邊避讓,而危險就在這一刻突然降臨。


    也許是這幾天接連發生意外,又因為她平時總擔心那些盆子會砸到自己,所以在避讓的時候,下意識地便抬頭看了一眼頭頂。


    然而,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便嚇得三魂都快出竅了。


    頭頂,一個紅色種著小蔥的塑料桶疾速掉下,同時,她還看到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人迅速跑開了。


    紀如錦猛地跳開,那個塑料桶便咣地砸到了地上,桶碎泥也散了一地,青綠的小蔥顯得格外刺目。


    這一幕,同時也嚇到了另外兩人。


    大聲驚呼咒罵起來。


    紀如錦想也不想地,拿出手機報警。


    十分鍾後,警察署的人立即趕了過來。


    紀如錦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警察說會進行追查,又登記了一下便離開了。


    她知道隻要沒鬧出人命,警察署那邊就不會重視,興許隻覺得這是一場意外。


    可她卻終於察覺到這三番兩次的意外事故都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回到米樂樂的公寓,她害怕得縮在沙發上,目光警惕地瞪著外麵。


    想殺她的人這段時間幾乎把她的行蹤全都摸了個一清二楚。


    那個人會不會現在就在外麵正監視著她?


    又是誰想殺她?


    難道蘇鎮寬還不死心?


    她心裏產生了無數的懷疑,好幾次拿出手機想打電話找慕蕭寒,但想到商場發生的事情,便又放棄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過得有如驚弓之鳥,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很快便消瘦憔悴得眼窩都陷進去了。


    偏偏老天跟她做對似的,還讓她在電梯裏碰到了慕蕭寒和江媛媛。


    原因是慕言飛有份文件落在車裏了,而他正在樓上開高層會議,又不相信別人去碰他的車,而這個使命自然就落在了紀如錦的身上。


    紀如錦從慕言飛辦公桌的抽屜裏拿了車鑰匙便往地下車庫走去。


    到了車庫,很快找到了慕言飛那輛騷包的小法,拿了文件就要上樓。


    結果,就在等電梯的時候,看到了慕蕭寒和江媛媛相偕著也走了過來。


    紀如錦最近總是心神不寧,驚嚇過度,看到慕蕭寒和江媛媛時,反應也比平時慢了一拍。


    “總裁,江小姐。”她抱著文件,十分禮貌地喊了一聲。


    喊完才意識到自己幹嘛要用這麽好的臉色對待這兩人?


    而慕蕭寒看到她這幾天突然瘦成這樣,氣色也十分不好,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臉色也變得十分陰冷。


    可紀如錦卻以為是自己的存在打擾到了他和江媛媛的相處而引得他不快,撇了撇嘴,轉身準備爬樓梯去一樓再去等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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