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那幾個漢人?……”


    一直站在角落處的男子見阿瑤澤已經走遠,轉過身,用打探的目光看向阿瑤花。眼神中除了尊敬之外還帶著一絲忌諱,他站得遠遠的,低頭等待阿瑤花的命令。


    “把他們抓去當阿蠻。”


    阿瑤花看都不看男子一眼,厭倦的揮了揮妖豔的長袖,打發了他。


    “是!”


    男子應聲退下,隱隱的還能看到他鬆了一口氣,要知道他們的教主是個渾身帶毒的危險人物,就連和她站得近了,呼吸到她呼出的氣也會有危險。雖然全教人員的身上都帶著這種毒的解藥,但他怎麽想怎麽都覺得瘮人。


    畢竟,誰能想象這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毒人”?這還真是應了那一句,越美麗的越危險。


    心中忍不住打了個顫,男子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已經不見蹤影,大廳之中此時隻剩下阿瑤花一人。


    “容,就快了,再給我點時間……”


    輕聲念叨,她眼神渙散的依靠在椅子之上,整個人都陷入了回憶中,那殷虹的嘴唇隨之勾起一抹甜蜜。


    青梅竹馬,隨君歸隱,多麽美好的故事。


    但是……這些已經破碎了。


    陷入回憶的阿瑤花突然眼神一厲,猛然蹭起身來,惡狠狠地將身旁所有的東西紛紛推倒。


    琉璃桌上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怦然碎裂,鋒利的碎片猛地濺起,正好砸到她那白淨的玉手之上,立刻就有鮮血冒出。鬼魅的血液並不如常人那般鮮紅,反而暗沉很多,一滴血液從阿瑤花的指尖滑落,滴落在地毯之上。


    “呲呲——”


    立刻就有輕微的聲音傳出,隻見那地毯之上被血濺到的地方巨人紛紛被燒了一個小洞,正冒著絲絲白煙。


    阿瑤花眼神空洞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染滿鮮血的手,她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淡定地收回了手,拂袖離開了大廳。


    人去,隻剩下空蕩蕩的,一片殘跡的大廳。


    不同於大廳中的陰沉,在離月讀教不遠的某處,一眾人圍在那裏焦急地跺著腳,都到這種程度了,這六人怎麽還和沒事人一樣!


    看著無比淡然地坐著品茶的六人,他們苦口婆心地繼續勸說著:“就算你們很強,但是對上月讀教也是沒有活路的,快跑吧!”


    “對啊,對啊,年輕人,怎麽就這麽倔強呢。”


    無盡的勸阻,可是他們不管怎麽勸怎麽告訴他們月讀教的恐怖,這六人卻完全沒有一絲反應。眾人都在想要不要幹脆把這六人打暈了直接帶走的好,免得他們被月讀教找到,白白丟了性命。


    一時間,眾人都束手無策,隻好無奈的守著六人。


    微風拂動,帶了一絲青草的香味,還帶來了一絲不善的氣息。


    淡然坐著的傅漠塵與風清嵐對望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被人群圍住的某個方向。


    “來了。”


    風清嵐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可算是來了,她都等的不耐煩了。


    “芍藥,碧蓮,你們兩個去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們的消息。”


    回過頭看了一眼兩個小丫頭,風清嵐眉心微微一顰示意她們退下,她們兩個太弱了,這件事還是別讓她們摻和了。


    “小姐……”芍藥和碧蓮有些不甘心地看向風清嵐,果然,她們跟來了也幫不了小姐,但是她們若是不跟來,又會擔心的要死。


    不甘是不甘,兩個丫頭卻極其懂事,知道風清嵐接下來要做的事她們倆不僅幫不上,還會成為累贅,兩個丫頭就十分自覺地點了點頭,在熱心的苗民的幫助下,離開了現場。


    見此,風清嵐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收回眼看向剛才的方向。


    “不好!月讀教的人好像已經到了,我們幫你們攔著,你們快跑吧!”


    熱心的苗民也注意到遠處的騷動,當下催促四人。哪知他們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四人居然一臉麵無表情地自己就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你們幹嘛?!”


    “天啊!”


    “他們是瘋了嗎?”


    …………


    愣了好久,眾人才反應過來,卻見四人已經走了好一段距離,已經快要走到月讀教巡邏兵的麵前了。


    月讀教的巡邏兵們見四人自己送上門來,立刻就追上前將四人抓住。


    “哎,可惜啊。”


    “多麽漂亮的姑娘,多麽俊的公子,可惜咯……”


    “是呀,是呀,哎……”


    眾人見到已經追來的月讀教巡邏兵,當下就絕望了,十分同情地看向四人。多麽出彩的人兒啊,就這麽被月讀教毀了,真是太令人痛惜了。


    在痛惜中,他們看向月讀教巡邏兵的眼神變得無比憎惡,都是這些畜生,把整個苗疆弄得烏煙瘴氣的!


    “帶回去!”


    在所有人憎惡的眼神中,月讀教巡邏兵無比輕鬆的就抓到了四人,因為四人完全沒有抵抗,而是十分主動地送到他們手裏。


    這可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怎麽這群人還自己送上門來了,瘋了吧?不過不管怎樣,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於是來時近五十人的隊伍此刻正押著四人,大步的朝著月讀教總部行去。


    四人一路上也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淡淡隨著月讀教的巡邏兵通過總部的大門,進入到總部之中。


    默默地掃視周圍,風清嵐將周圍的情況都記在了心裏。自從聽過藥道老人的話之後,他們的目標就多了一個。


    月讀教統治著整個苗疆,讓苗疆的百姓們生活苦不堪言不說,他們的存在更是嚴重威脅了九州中央對苗疆的管理,加劇了民族紛爭。


    如此大一個心患,他們怎能不除?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但是他們對月讀教一無所知,就算取巧潛進總部,他們還是一無所知。他們可聽說了,月讀教總部的道路錯綜複雜,陷阱無數,若是隨便亂闖觸發了陷阱不說,驚動了月讀教,他們什麽也查不到。


    於是他們決定假意被抓,趁機混入月讀教,先將總部的情況摸清楚了再說。


    默默收回眼,風清嵐又將眼神投到身旁的傅漠塵身上,卻見他也正看著自己,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熠熠生輝,光彩照人。


    對視著,風清嵐突然朝著傅漠塵邪笑著眨了眨眼睛,他們終於是成功混進來了。傅漠塵見狀,寵溺地笑笑,這丫頭,這機靈的模樣,簡直讓他愛得不得了。


    壓著他們的月讀教巡邏兵可不知道這兩人正在眉來眼去,他們快速地按著上麵的指示朝著某一方向前進著。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們似乎終於到了目的地,剛一停下,不遠處就傳來一聲警惕的詢問。


    “什麽人?”


    風清嵐聽聲,抬起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隻見此人鼻梁高挺,眼窩深凹,一頭的棕色頭發,一看就不是中原人。他約莫三四十歲,布滿了陰霾,讓人覺得他十分陰沉恐怖。


    “稟右使,這是教主讓我們帶回來做‘阿蠻’的。”一小兵十分恭敬地朝著眼前的男人稟報著。


    右使,阿蠻?


    聽到這兩個陌生的詞語,風清嵐疑惑了,什麽東西?


    “在這種教派中,左右使是除了教主之外權力最大的人。”見風清嵐疑惑地顰起眉,傅漠塵傳音入密為她解釋道。


    除了教主外權力最大的人?


    風清嵐深深眯了眯眼,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一開始就讓他們遇到個大人物。這男人一看就非善類,一臉的陰險,想必這月讀教的左使和教主肯定也不會與他差太多。


    不過她對這“阿蠻”很是在意,聽這些人的話,他們是要把他們做成“阿蠻”,那,這阿蠻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不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要用活人做的,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右使聽到小兵的話,皺著眉朝眾人走來,將四人打探了一圈,又向那小兵說道:“先帶去牢中關著吧,我這裏不空!”


    說完,他便揮了揮袖子,轉身朝身後一座看起來十分肮髒的建築物走去。


    那小兵頷首點頭,也不多說什麽,就押著四人朝大牢的地方行去。沒多久便到達,就在風清嵐以為他們四人會被關在一起的時候,卻見其他小兵已經領著南梟與北梟分開了。


    他們居然是一個人關一間房?!


    風清嵐驚訝地眨了眨眼,立刻下意識就朝傅漠塵看去,隻見他剛才都沒變色的臉上此刻已經覆蓋了一層陰霾,他可以裝作毫無抵抗的樣子,但他可忍受不了讓風清嵐獨自待在一間牢房。


    因為,他知道牢中的獄卒對關在牢中的女人會做什麽。


    一想到這,傅漠塵眼神一厲,幹脆不想裝了,已經準備動手,還沒伸出手,就被一道極其輕柔的氣息打斷了。


    “別這樣,好不容易才到這裏的,先看看吧,若真有什麽我自己也會動手的。”


    傳音入密,傅漠塵聽到風清嵐的話,眉心狠狠地皺起,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表示不同意。先不說這些士兵會不會對她做什麽,但他們若是有那種想法,他都會氣得想把這整個月讀教全滅了。


    對,就算是想,也不準想!誰想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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