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小婉媽媽拉住她的小手,哽咽著問她。


    “嶽鈴鐺。我跟著福利院的嶽院長姓,我們都跟他姓。我有三十多個兄弟姐妹呢。我幹媽說,等我長大了,我的兄弟姐妹們也都長大了,都有工作,我們在一起就很有力量,是我們鼎市裏有力量的大家庭。”小鈴鐺搖了搖她的手,小聲說:“如果你不開心,你可以去福利院當義工,很多阿姨去那裏當義工的。闊太太們也去。你在那裏會認識新朋友,還能在幫助別人過程裏找到快樂。”


    “你真懂事。”小婉媽媽猶豫了一會兒,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臉,勉強笑了笑,“小婉就沒有你懂事。”


    “娘稀皮的,外麵的男人還更好,你咋不去找。”突然間小婉父親的怒吼聲傳了過來,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那個男的已經過來一腳踹向了小婉媽媽。


    這時候霍家兄弟們都去南麒那裏了,二寶鼻子被蜜蜂蜇了,大家都很緊張,沒介意小鈴鐺一個人留在了這裏。


    小婉父親也是抓住了這機會,過來出氣的。他揮著拳頭,朝小鈴鐺怒吼,“滾,臭瘸子。”


    “你這個人太可恨了,你怎麽能這樣打阿姨。”小鈴鐺其實挺害怕他的拳頭打過來,但還是跑過去扶起了被踹倒的小婉媽媽。


    小婉父親惱火地撲過來,抬起腳就想踹小鈴鐺。小婉媽見了,趕緊翻個身,用自己的背擋住了小婉父親踹來的腳。


    “快來人啊……”小鈴鐺大叫了起來。


    小婉父親挺心虛的,見她大叫了,拖起了小婉媽媽就往花園外麵跑。


    小婉媽媽的包和鞋子都落在了亭子裏,小鈴鐺撿起了包,擔憂地看著夫妻兩個跑遠的身影,忿忿不平地說道:“怎麽會有這樣的壞蛋呢?太可恨了!阿姨怎麽都不反抗?”


    “姐,你沒事吧?”顧睿大步跑過來了,扶著她的肩上下打量她。


    “我沒事啊。”小鈴鐺搖搖頭,猶豫著舉起了包包,“但是那位阿姨的包包掉在這裏了,還有她的鞋子。”


    “怎麽會有這麽惡劣的人?”顧睿特別生氣,拳頭緊攥著,狠狠地揮了一下,“不行,我要讓他知道教訓。”


    “可是幹爸幹媽不在家,我們怎麽辦呀?”


    “對啊,你們還是小孩兒,怎麽能管大人的事?”保鏢小聲勸道。


    “但是你們這些大人,怎麽連小孩懂的道理都不懂呢?難道當了大人,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顧睿不滿地說道。


    這話聽上去很稚嫩,畢竟他隻有這麽大的年紀。保鏢們沒辦法給他答案,互相看了看,隻能吱吱唔唔地把話題轉開。


    “二寶怎麽樣了?”小鈴鐺轉過頭,關心地問道。


    “非要吃冰激靈,說吃了冰激靈就不會鼻子疼了。”顧睿聳了聳肩。


    小鈴鐺往那邊看,隻見兩個小家夥過來了,大寶走幾步,會湊過去往二寶的鼻尖上吹吹氣。二寶眼睛紅紅的,鼻尖腫了個大包,正不停地抽泣,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別笑。”顧睿用勢製止住了差點笑出聲的小鈴鐺。


    “乖乖二寶不哭。”小鈴鐺跑過去,把二寶抱了起來。


    她瘦,二寶白白胖胖的,壓得她兩條細胳膊直往下墜。


    “你們把包包和鞋子送到蘇婉同學的病房去吧。”顧睿把小婉媽媽的包包和鞋子遞給了保鏢,過來牽起了大寶的手,“我們去福利院去。”


    福利院包治百病,兩個小家夥每次去了都能找出好多新鮮玩藝。


    “可以吃烤得香香的羊肉串嗎?要大外公給我烤香香的。”二寶咧著小嘴,可憐巴巴地說道。


    “可以。”小鈴鐺點頭。


    “那可以吃炒得香香的蠶豆嗎?”


    “可以。”


    “那可以吃炒得香香的……”


    “弟弟,你吃這麽多,會長胖胖的。”大寶打斷他的話,搖頭晃腦地歎氣,“等你長胖了,幼兒園的小女孩就隻喜歡我了,你好可憐哦。”


    “不要……”二寶急了,從小鈴鐺的懷裏掙出來,拉著大寶的手央求他,“我吃一點點不會胖的,你也幫我吃一點點好了。”


    “好啊好啊。”大寶用力點頭,咂了咂嘴,仿佛已經吃到了好東西。


    “兩個小吃貨。”顧睿把大寶放到車後座,往他的鼻尖上捏,“你和二寶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也應該讓蜜蜂叮你的鼻子。”


    “我幫他吃完東西,幫他長胖就好啦。”大寶捂著鼻尖,皺著小眉頭,嗡聲嗡氣地說道。


    “哥哥好棒。”二寶傻乎乎地點頭。


    保鏢要樂死了,家裏最好哄的人就是二寶呀。連大寶這個隻比他十幾分鍾的家夥,也哄得他團團轉。


    福利院現在孩子多了一倍,請了四個阿姨,平常也有義工過來幫忙,局麵比以前改善多了。以前還有小混混在附近,想占點便宜什麽的,但是嶽偉的身份透出去之後,這群渾身紋著龍虎蛇的家夥,也會偶爾過來修修牆,丟點什麽好吃的進來。


    二寶的鼻子受了傷,比平常表現得嬌氣一些,一下想吃這個,一下想吃那個,嶽偉都順著他。


    顧家輝可受不了幾個孫孫全圍在嶽偉這裏,也趕了過來,事事都要和嶽偉搶著幹,搶不過了就吹胡子瞪眼睛。這兩個老情敵,老了老了,都成孩子脾氣了,沒能光明正大搶過女人,現在搶女兒,搶孫子,搶得渾身是勁。


    “你又沒帶過盼盼,他是我帶大的。”顧家輝端著一盤子炒花生,絮絮叨叨地抱怨正在擺棋盤的嶽偉。


    “你到底是下棋,還是剝花生?”嶽偉挽袖子,誓要在棋盤上殺得顧家輝落花流水。


    “大外公,二外公加油。”大寶在一邊揮拳頭助威。


    “誰是二外公?他是。”兩個老家夥同時指對方,眼睛瞪得能冒火。


    誰願意得個二字啊?嶽偉一向自居大外公,顧家輝對此事很是惱火,每次提這事必要糾正。嶽偉也不肯退讓半步,所以隻要兩個孩子在一起叫二外公,他們必會伸手指對方的鼻子,恨能把指尖戳對方臉上去,讓對方立馬認輸。


    “大外公是大寶的外公,二外公是我的外公呀,你們都不要我呀?”二寶很受傷,嘴一咧,又要哭了。


    “不是,二寶最乖了,我是你親親二外公啊。”顧家輝趕緊伸手去抱他。


    “都是,都是二寶的外公,不哭哈。”嶽偉把烤好的玉米吹涼,喂到二寶的嘴邊。


    “撒嬌。”大寶撇嘴,對二寶的行為很是不屑。


    “哥哥,媽媽說了,撒嬌是最厲害的武器,你沒看到大外公二外公多聽我話嗎?”二寶嚼著玉米,湊到大寶的耳邊小聲說:“我若不是說鼻子疼,你能吃到烤得香香的羊肉串,炒得香香的花生嗎?”


    平常顧家輝說這些東西上火,都不讓他們吃。


    兩小隻互相看了一眼,再看向滿桌子好吃的,樂得合不攏嘴。


    “你多疼幾天,”大寶叮囑道。


    “我疼四天夠不夠?”二寶問道。


    “當然不夠了,你不疼了,我就幫你捏一捏。”大寶說捏就捏。


    二寶疼得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大寶,你捏他鼻子幹什麽?”兩個外公又急了,棋子一丟,過來哄二寶。


    “那我疼幾天啊?”二寶抽抽答答地看大寶。


    大寶舉著兩隻小巴掌朝他晃,“弟弟,加油。”


    “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嶽偉疑惑地問道。


    “哎呀,這兩個小的真能鬧騰。你看那兩個大的,多安靜。”顧家輝搖頭歎氣。


    小鈴鐺一直在幫著阿姨們收被子疊被子,顧睿坐在秋千上用手機打遊戲,比這兩個小的安靜多了。


    “都安靜了,那家裏啥意思。”聶新推開門進來了,這時候幾個孩子該回家了,他們還沒動靜,聶新過來看看。


    王小艾跟在他身後,一見二寶的鼻子,立刻大笑了起來。


    “二寶,你要變成長鼻子木偶了嗎?”


    “是蜜蜂叮的,我需要吃很多好吃的才會好呢。”二寶捂著鼻子,皺著小臉,又開始裝可憐。


    “哦,乖乖好可憐嘍。”王小艾抱起她,額頭在他的額上用力蹭,“你想吃什麽,你告訴我,我去給你買。”


    二寶的手背在身後,豎著兩根白胖的手指朝大寶搖晃。


    “砰砰……”有人拍門。


    院子裏的人繼續鬧,一位阿姨過去打開了門。


    站在門口的是兩名警察,向眾人出示了警官證,嚴肅地說道:“有人報警,說有一位叫嶽鈴鐺的姑娘偷了東西,顧睿打人。”


    “啊?”眾人皆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對,就是他們!”警察身後走出一位老太太,指著顧睿和嶽鈴鐺數落,“包裏的翡翠沒有了,就是這小姑娘拿的包。還有這小男孩,年紀輕輕,怎麽這麽凶狠,仗著家裏有錢,居然讓保鏢打人。”


    “你確定要這麽說?”顧睿從秋千上站起來,毫不畏懼地迎上那老太太的眼神。


    “我怎麽不能這麽說?我說的都是實情。警察同誌,你們可以去看醫院的監控。他們的人撲過去就把我兒子打成了那樣!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還有我的翡翠,放在兒媳婦的包裏,這個嶽鈴鐺撿了包,就把翡翠給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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