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聲音越來越過火,顧念安捂住了耳朵也阻止不了那些聲音鑽進腦子裏。


    煩人!


    她扭頭看霍晟,他居然正舉著手機看新聞!


    “喂!”她用手肘輕碰了他一下,朝外麵遞眼色,示意他鑽出去。現在兩個人在床上,他們大可以悄悄往露台爬過去。


    “急什麽,說不定等下能見到正主子。”霍晟眼珠子都不挪一下,唇角揚了揚。


    “但是很熱啊——我們先爬出去,去陽台上蹲著吧。”顧念安抹額頭,一掌的汗。


    屋子裏暖氣開得太足,床幔嚴實地從四麵垂下來,她全副武裝,厚羽絨衣裏的小身板已經泡在了汗裏頭。


    “那裏太冷。”霍晟還是不動,慢吞吞地翻網頁。


    “你在看什麽?你真的不熱嗎?”顧念安湊過來,手指往他的衣領裏麵鑽。他的脖子也熱烘烘的,汗水正往外滲。


    他真能忍啊!冷也不說冷,熱也不說熱,痛也不說痛。


    男人都這樣嗎?好的壞的都憋在心裏頭,不肯輕易示人。還是當女人好,不高興了就嚎一頓,高興了,就咧著嘴狂笑一頓,沒人會說你脆弱,更沒有人要求女人必須照顧男人,從這一點上看,當女人挺好的。


    霍晟突然轉頭看她,朝著她的臉呼地吹了口氣。


    這是什麽味兒啊?顧念安楞了會兒,鼓起腮幫子也吹他。臭霍晟,居然對她使用化學武器!反了天了!她要用中午吃過的大蒜洋蔥強烈反擊他。


    霍晟等她吹完了,眯著眼睛,額頭抵過來,小小聲地問:“涼快嗎?”


    呃,他這是在給她人工降溫?


    顧念安眯眼睛,細聲細氣地說:“你吃了魚!還是紅燒的魚!你一定是陪梅嫣吃的,說不定也這樣親過了。你還敢說涼快呢,就這一口氣,能把我熏死了。”


    霍晟又往她的臉上吹了口氣,湊在他耳邊小聲說:“我這是仙氣,能吹得你精神抖擻。”


    顧念安擰眉皺臉地把腦袋轉開,他的身子抬起了一點,一嘴啃了過來,咬著她的嘴唇不放。這雙眸子啊,亮得像天上的星辰,柔得像春夜的月光。


    顧念安吻著吻著,突然眯起了眼睛,她想,霍晟怎麽能這麽智障呢?還敢說仙氣,如果真是有著梅嫣的味道的口氣,那就是毒氣,能毒到她魂飛魄散。


    不對,她才是個智障!她怎麽能在床底下和他玩得不亦樂乎,樂此不疲?她不是小孩子了,他也不是,可他們卻像小孩子一樣在床底下窩著,就像在玩小時候常玩的躲貓|貓的遊戲,你不來找我,我就在這裏一直一直地呆著。


    28歲的她,32歲的他,這是在戀愛啊,真正的戀愛。隻有戀愛中的人才會變得智障!


    床底下幽閉並且悶熱,兩個人的汗越湧越多,衣服全都打濕了。


    這次和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況相比,好了一丁點兒,起碼有點亮光,起碼沒那麽恐懼,起碼他們是兩情相悅的。


    突然,床墊往下猛地陷了一下,把兩個正啃著的人給驚開了,細塵往下亂飄,嗆得顧念安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啊,誰?”床上的人猛地一驚,連滾帶爬地從床上跳了下來。


    顧念安暗暗叫苦,從口袋裏掏出防狼噴霧,四肢並用趴到霍晟的身上,對著湊過來的那個大腦袋猛噴。


    啊……


    男人一陣嚎叫,捂著眼睛往後一仰,坐到了地上。


    床上的女人也嚇到了,一聲比一聲叫得大。


    顧念安直接從霍晟的身上爬過去,膝蓋從他英俊的臉上蹭過,舉著防狼噴霧,對著床上也是一陣亂噴。


    兩個人都看不清了,顧念安才爬起來,拿著手機去拍那個男人……


    梁社長?


    顧念安楞住了,這不是lp以前的社長大人嗎?怎麽會是他?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男人,居然也幹這種無恥的交易!聽說他老婆特別凶悍的!


    “還看!”霍晟用力捂住她的眼睛,把她往外拖。


    男的挺著大肚皮,醜態畢露的,她還好意思看。


    “我要拍照。”她執著地舉著手機,從他的指縫往外瞄,匆匆拍了照。


    二人從隔壁的露台爬過去,空房間裏涼嗖嗖的,顧念安汗滲滲的小臉被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能不一個人跑來跑去的探險 嗎?”他盯著她,沒好氣地責備道。


    “哥,我是新聞記者,知道記者是幹什麽的嗎?不怕危險,揭露真相。”顧念安瞟他一眼,打開手機看剛拍的照片。


    “你行!但我告訴你,你再敢這樣揭真相,我揭你的皮!”霍晟黑著臉,把她的手機奪了過來,“你還好意思看這個?”


    “就是一大團肥肉堆在地上而已……我記得梁社長實在是個老實人,怎麽也幹這種事?世上真的沒有好男人了嗎?錢就這麽重要?他當大社長,已經是生活無憂無慮了,開著奧迪車,吃著牛排,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他。”顧念安鬱悶地說道。


    以前的梁社長很和藹,平易近人,對員工也挺和善的,從來不為難誰,尤其是對女員工,絕對表現得很君子。


    現實好殘忍,總是撕碎美好的印象。


    “他現在在技安通信公司工作,手下掌控著上百億的工程資源。是個男人都想越來越位高權貴,怎麽會有滿足的一天。”霍晟平靜地說道。


    “你也是。”顧念安瞟他一眼,嘀咕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除了我爸……除了養我的爸。親生的爸也不是個好東西。”


    霍晟嘴角抽了抽,一臉古怪地盯住了她的臉。


    “霍晟……我們得走了。”顧念安把手機塞回包裏,走到牆邊聽那邊的動靜。


    那兩個人現在應該反應過來了,正在開門叫人。


    “現在知道怕了?”霍晟順手拿起酒櫃上的紅酒看。


    這可是一支好酒!


    “這個帶走,紀念品。”顧念安把紅酒奪過來,往包裏一塞,瞪著他說:“我的意思是,別讓他們知道是我們在這裏,急死他們。我聽他們說,他們今天根本沒開監控,不想讓來的客人擔憂,所以我們可以爬到樓下一層,再坐電梯。”


    “你敢爬?”霍晟的眉又擰起來了。


    “我是記者啊。”顧念安橫他一眼,開始挽袖子,“我畢業課題是貧民區的毒和煙,我一個人去貧民區臥了五天。 白人黑人黃皮膚我都跟他們混。”


    霍晟的臉色極為難看。


    “下去吧。”顧念安往下瞄了一眼,一陣眩暈。她在霍晟這裏算是逞強了,雖然她確實幹過在貧民區接近各種人的事,但起碼不用讓她從十一樓爬下去。


    底下的人小小的,白雪覆在枝頭,風一吹,呼呼地往下掉碎雪。


    這個冬季,真長。


    “過來。”霍晟走到露台側麵,抓住了一條安全繩,把鎖扣往她腰上一扣。


    滑輪滾動的聲音極為輕微,但速度極快,就像坐過山車,嗖地一下就把她給拽上去了。


    霍晟很快也上來了,取下了安裝在樓上的滑輪繩,牽著她的手往樓下走。


    進了電梯,顧念安把大衣翻了個邊,裏麵是粉色的,可以雙麵穿的衣服,還有大大的米奇畫印在背後。再取下眼鏡,戴上毛絨帽子,塗上大紅唇。


    “論化妝的重要性,怎麽樣,我用紅色口紅還可以吧。”她對著電梯裏的鏡子用力抿了兩下唇,扭頭看著他笑。


    霍晟靠在牆上,目不轉睛地看她。


    顧念安的變化真的很大,有一股骨子裏透出的自信,但是這自信不是他給她的,是她自己給的。


    叮咚……


    電梯到了一樓。


    外麵守著十多個人,都朝裏麵看著,看神情分明都想圍過來,卻沒有人敢動步子。


    霍晟就是有這種氣場,放在古代,那也是個雄霸一方的角色。他就這麽淩厲的一眼掃過去,那些人就定住了。


    顧念安想給他的這種眼神取個名字——絕殺眼?風寒波?


    她唇角輕揚,挽著霍晟的手臂,慢步走出電梯。


    那些人退開了一條路,盯著她的臉看。


    “到底是不是她?”


    “那個是藍色衣服,這個明明是粉色。”


    “底下樓道太暗了,都沒看清臉。”


    一群男人在後麵議論不停,目送二人走到了大門邊。


    九點了。


    顧念安把腦袋往霍晟的胳膊上靠過去,小聲說:“我們走走吧,我想和你走走。”


    霍晟把剛拿出來的車鑰匙塞回口袋裏,帶著她慢步往前走。


    鼎市的雪夜很漂亮,腳踩在雪上的聲音很動聽,吱嘎吱嘎……是愛情的歌。


    路邊有對情侶走過去,兩個人抱得很緊,不時親一親彼此。


    顧念安立刻用兩隻手用力抱緊霍晟的胳膊,笑著說:“你知道他們那叫什麽嗎?”


    “叫什麽?”霍晟反問。


    “人工發電取暖。通過唾液,把多巴胺傳遞到另一個人的嘴裏,公多巴胺和母多巴胺產生強烈的化學反應,就暖了。”顧念安嘻嘻地笑道。


    霍晟飛快地扣住她的小臉,狠狠地喂了她一口公多巴胺。


    今晚,非要抹她一身的公多巴胺,才能平息他心裏高漲的火。


    ——


    酒店頂樓總統套房,沒開燈。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低眸看著顧念安和霍晟的背影,端著一杯白蘭地,修長的手指指尖落上了窗外透進來的彩燈的紅光,像沾了滿指的血。


    “老板,是霍晟和顧念安。”林哥匆匆進來,一臉誠惶誠恐地說道:“現在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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