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南寶,我來做。”顧念安挽起袖子,看了看他買的菜,心裏頭定了個菜譜。


    南麒在一邊幫著她洗菜,不時扭頭看看她。


    顧念安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側過了一點身子,盡量把臉轉過去。


    “你不用躲我。”南麒看出了她的閃躲,無奈地說道。


    “三哥……我就是覺得不好意思。”顧念安也覺得這樣挺尷尬的,又把頭轉了過來,“你別老看我了。”


    南麒輕輕地歎了口氣,打開冰箱,沉默地去準備別的備菜。


    顧念安被他這聲歎息弄得分心了,一刀直接切到了指尖上……


    “滋。”她倒吸了口涼氣,趕緊把手放進雙唇裏。


    “怎麽了?”南麒扭頭看她。


    “切了一下,沒事。”她笑笑,打開水龍頭衝洗傷口。


    南麒看了看她,出去拿了瓶酒精過來,“你別切了,我來吧。”


    “沒事,小傷。”顧念安握著刀不放。


    “安安,如果我真的讓你這麽不自在,那我們今後不來往也好。你強笑的樣子,真的讓我很難過。我就這麽讓你為難嗎?”南麒把酒精放到一邊,看著她說道。


    顧念安垂著頭,半晌,慢慢地放下了刀,“三哥我隻是不想看到你難過,我……”


    “我說我會等你,你和他是怎麽回事,你說不說都不要緊,我一定等你。”南麒嚴肅地說道。


    “但是我對你的的感情隻是……”顧念安都不知道怎麽說才不會讓他更難受。


    “那是你沒有給我們機會去發展,你小時候不也說過想嫁給我?”南麒摁住她的肩,輕聲說:“顧念安,看著我。”


    顧念安抬起眼睛看他,有些無奈。


    愛情會親吻人,也會咬痛人。她剛剛被愛情親吻了,而南麒被愛情咬痛了。他的眼睛裏全是無奈和痛楚。


    “你們在吵架嗎?”南寶摸索著過來了,瞪大烏黑的眼睛,緊張地問道。


    “沒有。”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們真的回不到過去了嗎?一起躺在天台上看星星,喝哥哥做的果酒,吃哥哥烤的雞翅和土豆……那時候很好啊,安安你很喜歡哥哥的呀!現在也能喜歡的對不對?都是我的病拖累了哥哥,你原諒他吧。”南寶的眼睛都紅了,伸著雙手過來,想拉顧念安的手。


    顧念安趕緊扶住她,糾結地說:“我們還是好朋友呀,但是……我已經……我經和霍晟……我想,我是喜歡他的……”


    她的臉越來越紅,後麵的話不用說,兄妹兩個也聽得懂的。


    水龍頭沒關,水聲嘩啦啦地響。


    南寶鬆開了她的手,用力地擠出一個笑容,“安安,你真的喜歡他呀。哥哥沒關係的,哥哥再找一個和安安一樣的好女孩。行了,這事我們都不提了。哥哥,你做好吃的給我呀。我和念安聽歌去。”


    南麒也勉強笑了笑,大步過去關上了水龍頭。


    顧念安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她是喜歡這對兄妹的,在她苦澀的少年時期,這對兄妹完全無私的接納了她。她這時候甚至有了罪惡感,就算是報恩,她也不應該對南麒這麽殘忍。


    她悄悄扭頭看南麒,他埋頭切菜,眉頭緊皺。


    “安安,沒事的,哥哥會沒事的。”南寶握握她的手,小聲說:“我們再也不提這事了。”


    顧念安更有負罪感了。


    她跑前跑後,幫著收拾了屋子,洗菜,倒垃圾,一直想多做點什麽。然後她跑出去給南寶買了一大束鮮花,放到南寶的畫室裏。


    天黑了。


    南麒的飯菜也做出來了。


    顧念安剛誇了一句色香味俱全,三天沒消息的聶新終於敲響了她的手機,一定是霍晟他們有消息了。


    她摁了接聽鍵,傳來的卻是霍晟的聲音,很不悅的語氣。


    “怎麽不在家?說你一大早就出去了,去哪裏了?現在回來。”


    “我在南寶家……她過生日。”顧念安捂著手機,跑去浴室和他說話,“我吃了飯就回來,你沒這麽不通情達理吧?”


    霍晟的呼吸有點沉,隔著看不見的重重電波,顧念安也能想像到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他一句話也沒說,掛掉了電話。


    顧念安又想,是不是老太太出事了?若有事,他剛剛應該告訴她了呢。


    她心不在焉地扒了幾口飯,悄悄看時間。


    “有事就先走吧。”南麒開口了。


    這生日過得……把南寶的心情全弄糟了。她打起精神,搖著頭,故作歡快地說:“沒事,他就是壞脾氣,不理他。”


    “沒關係,安安你回去吧,不能因為我們影響你和你男朋友的關係。是我和哥哥誤會了,以為你們……”南寶抿緊了唇,捧起了酒杯。


    杯子裏是南麒做的果酒,封存兩年了,今天她生日,特地開封的。


    “我陪你喝兩杯再走。”顧念安端起酒杯,誠懇地說:“三哥永遠是我三哥,南寶永遠是我的南寶,我知道你們有多好,是我沒有福份……”


    “說這個就沒有意思了,什麽福份不福份,你就是我和三哥的安安。”南寶靠過來,笑著說:“我們和小時候一樣,喝交杯酒吧,哥哥快過來。”


    南麒打起精神,坐到了顧念安的右邊,三個人坐成三角形,手勾在一起,喝交杯酒。


    “大姐給我們照像。”南寶又叫保姆過來幫忙。


    保姆拿著相機,擺弄了半天,給他們拍了好幾張。


    “可惜我看不見安安的樣子,一定比月亮還要漂亮。”南寶勾著她的脖子,呢喃道:“我們安安最好看了。我們沒有出國就好了……”


    南寶酒量很差,一杯果酒就能放倒她,她今天喝了滿滿兩大杯。


    顧念安也好不到哪裏去,從南家出來的時候,走路都有點歪歪扭扭了。


    “你喝多了,我不放心,我送你走。”南麒拿了車鑰匙,要送她回去。


    “你也喝了,是酒駕,不行……”顧念安拿著手機叫車,擺著手笑,“放心,我厲害著呢,鬼神勿近。”


    南麒扶她下樓,隻見一輛車就停在大門前,車牌是霍晟的。


    “他接我來了?”顧念安楞了一下,趴到車窗上往裏麵看。


    “是我,快上車吧。”放下車窗,聶新探出頭,“我等你兩個多小時了。”


    “聶新,你們都回來了。”她拉開車後座的門,鑽了上去,衝著南麒用力揮手,“三哥我走了。”


    南麒向聶新點點頭,退了幾步。


    “喝這麽多啊。”聶新看了看後視鏡,擔憂地說道:“晟少也喝了點呢,你們兩個不會打起來吧。”


    顧念安撇嘴,“他敢!我也會打他。”


    這是借酒壯膽呢!聶新笑了笑,加速往前開去。


    ——————————


    顧念安搖搖晃晃地進了門,黃管家掃了她一眼,有些不悅地遞上了拖鞋,“怎麽喝成這樣?還指望你照顧晟少,你還行嗎?”


    “他比我大那麽多,為什麽不是他照顧我?”顧念安笑著朝黃管家揮手,繼續搖搖晃晃往樓上走。


    “喝了多少啊!”黃管家搖頭,看向跟進來的聶新。


    “不知道。”聶新攤手,抬頭看樓上,“就看他們兩個誰能出手快準狠了。”


    顧念安推開房門,眯了眯眼睛,看向大床。


    霍晟正靠在床頭,腿上擱著電腦,聽到她進來的聲音,頭也沒抬。


    顧念安在門口站了會兒,躡手躡腳地往沙發前溜。


    他還是沒動。


    顧念安長舒了一口氣,往沙發上一倒,扭頭看他。可能他在生氣,想冷落她……那也能圖個清靜啊!


    不過,現在好想和他說話。想問問他這三天去哪裏了。


    她翻了個身,弄出了一點動靜。


    霍晟抬了抬下巴,像是沒聽到。


    顧念安又拿起手機,裝作不小心放了幾聲音樂。


    霍晟這回動都沒動。


    顧念安沒勁了,把手機往座勢縫隙裏一塞,準備去洗白白然後睡大覺。


    剛找出睡衣,手機響了,南麒問她到家了沒有,有沒有為難她。


    “沒有,好著呢。”她小聲說完,匆匆掛斷了。


    扭頭看他,他還是那姿勢,垂著眼睛不動。


    是不是睡著了呀?


    顧念安有些疑惑,躊躇了會兒,她放輕腳步走進浴室。算了,別吵他,免得他火山爆發,把她給融化了。她連洗澡也不敢多用時間,怕他又來敲門說要用衛生間。匆匆衝了一下,回到沙發邊。


    難得霍先生不找她麻煩,她抓緊睡覺算了。


    手習慣性地去沙發墊子裏摸手機,睡前翻幾下,睡得香。


    她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一手伸進縫隙裏,摸到了滑進去的手機。


    突然,她睡裙被掀起來了,身體被霍晟撞得往沙發靠背上一撲。


    “霍晟。”她嚇了一大跳,趕緊撐穩身子。


    “三哥家的飯好吃嗎?”他俯下來,手指伸進她的裙擺裏,握住了她沒有束縛的小綿軟。


    “南寶生日。”顧念安聞到了他身上醇厚的紅酒的味道,原來他也喝酒了。


    “怎麽,被友情和蠟燭浸泡得眼睛都壞了,看不到我?”他壓緊了一點,把她摁在了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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