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病……啊!”


    鬱非非剛喊出來就覺得身體上某個部位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她整個人痙攣了一下,然後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這個女人!


    她竟然真的拿著刀在她手臂上滑了一道血痕!


    薄子兮拿著刀,拇指抹了抹刀刃上鬱非非鮮紅的血,表情平靜得就像在談論天氣一樣,


    “打不打?”


    “……”


    鬱非非這次不敢造次了。


    這個女人是個瘋子,是個不要命的瘋子。可是哪怕就算她鬱非非本事通天,能把這個瘋子狠狠治理。也不能保證現在她一個人落在她手裏能安然無恙。


    但是,


    讓她用思念的孩子來換自己,這樣的事,她鬱非非是決計做不出的。


    “你做夢!”


    鬱非非一喊,美豔的臉,竟然還多出了幾分視死如歸的決絕。越害怕,她越張揚,越表現的無所畏懼,


    “要電話我不打,要命一條!”


    “嗬,”


    薄子兮冷冰冰對她笑了笑,然後擦了擦自己的刀刃,黑色短靴邁過她的小腿,手臂,站在她肩膀旁邊。


    “既然你不怕死,那就換種方式吧——”


    同行的人聽她這麽說,很快就有人提議,


    “大小姐,我聽說,這個年紀的小丫頭,最害怕被人強奸,不如把她給屬下幾個教訓吧?”


    那人說著,猥瑣的眼睛賊溜溜盯著鬱非非轉,眼裏的歹意很明顯。


    鬱非非果然這些臉上血色全部退去。士可殺不可辱,她下意識看向薄子兮。


    隻見薄子兮鄙夷的笑了一聲,轉轉手裏的刀子,“你以為我傻?”她玩著刀,視線落在鬱非非慘白而漂亮的臉蛋上,“這麽漂亮的女人,怎麽能給你們這群垃圾糟蹋……”


    說著,她拿刀片挑了挑鬱非非的下巴,眸光冰冷,但也有幾分孤傲,


    “放心,我就是殺了你,也不會叫人強奸你。那麽沒格調的事——我做不來。”


    ………………


    鬱非非來來回回被灌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藥。


    開始的時候她很怕,生怕那些是春-藥,或者讓她失去理智的藥。


    但後來她發現這些藥對她身體也沒造成什麽實質上的傷害,甚至身上的傷痛還緩解了很多。


    隻是她不肯打電話給紀思念,這讓薄子兮很不滿意。


    “你打不打?”


    “不打。”鬱非非態度很堅決,“被你綁架算我倒黴,我不能把黴運扣我姐妹頭上。”


    “她和你什麽關係?”


    “我剛才不是說了麽。我的姐妹。”


    “親姐妹?”


    鬱非非,“……”


    她也是為這位薄小姐的情商感到有些捉急。如果真的是親姐妹,那怎麽可能一個姓鬱一個姓紀,


    “當然不是啊,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


    薄子兮聽到這兩個字微微皺了眉,“那你至於這麽幫她?”


    她不是個多優柔寡斷的人,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卡擦一下刀子就解決了。


    可能今天看到鬱非非覺得漂亮,也有可能知道這件事急不得,居然不驕不躁的跟她聊起了天,


    隻聽鬱非非說,“朋友怎麽了,朋友有時候可比親姐妹兄弟更可靠。”


    薄子兮聽到這句話臉色“唰”的就白了下去,親姐妹兄弟……


    她的兄弟……


    她方才還有些出神的雙眸一瞬間猛的收緊,聲音也徹底冷了下來,握緊了手裏的刀,


    “打電話,否則就等著去天堂和你姐妹見麵吧!”


    ………………


    霍遇深再一次到達四季別墅的時候,是半夜淩晨一點。


    這一夜的龍城,下著瓢潑大雨,霍遇深從車上下來。甚至連傘都沒有撐。


    思念聽見落地窗下車子喇叭大聲轟鳴的聲音,下意識就下床。


    身子卻被男人一把按回,薄正東淡漠但不容拒絕的對她說,


    “好好睡覺,我下去。”


    思念看著他乖乖躺回了床上。也不敢造次。


    然而就在時間過去了十分鍾,男人還完全沒有回來的意思的時候,她多少心裏還是產生了一些擔心。


    思念剛想下床親自去一探究竟,就聽到屋內的座機忽然響了。


    “喂?”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家裏好好休息,嗯?”薄正東在電話裏說。


    思念很乖巧就“哦”了一聲,也沒追問他是幹什麽去的意思,就很關心的說了一句,“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呢?”


    “看情況吧——思念,照顧好你自己。還有孩子。”


    “好。”


    “睡吧。”


    “嗯。”


    紀思念掛了電話就睡了。她也沒想那麽多,隻是當成薄正東可能公司有急事所以要回去處理一下而已。


    臨睡前,她還胡思亂想了一下——如果薄正東有一天公司不行了,破產了,那時她會怎麽樣?


    這個想法一出來,她又覺得有點搞笑。她能怎樣?她難道還會離開?


    就算有一天他真的窮困潦倒生老病死連眼睛都不能睜開一下,估計她都不會離開。


    ……


    抱著這樣的想法,思念就睡著了。


    可是,人生在世,有些事真的不得不承認冥冥中自有注定。等這一晚過去,她再睜開眼睛時——她和薄正東的命運,徹底從這裏開始走向了岔路。


    她終究還是沒能明白,他留給她的那句話。


    [照顧好你自己。還有孩子。]


    ………………


    薄子兮掛了在龍城布下的眼線所打來的電話,就有些陰冷的笑了。她把手機扔到一邊,刀子也扔到一邊。拍了拍已經半昏半醒的鬱非非的臉,“喂,”她陰冷而笑,“沒想到你的命還挺值錢的,連陵城的霍老三都來了。”


    霍老三,霍遇深。大陸黑-道如雷貫耳的名字,因為家中排行第三,所以在道上被人尊稱一聲“霍老三”。


    但話雖說他排行第三,但現在整個霍家的勢力幾乎都由他一個人掌控。霍老爺已經得了帕金森臥病在床五年都下不來。霍大少爺是個半癱瘓,離不開輪椅,這輩子差不多是廢了。霍二少,則是還沒成年就去世了。


    也有人傳言,這些都是霍遇深做的。


    所以,如果說白道上薄正東三個字就已經是隻手遮天,現在黑道綁架殺人的事情碰上霍遇深,那還真不是一般的棘手。


    薄子兮一邊拿著刀子一邊拍了拍鬱非非的臉蛋,“怎麽辦,你這麽值錢,我是不是之前對你太客氣了?”


    “我呸——”


    鬱非非現在頭發已經淩亂,模樣也有些狼狽,但女人狼狽時有時候,反而還有一種驚心動魄落魄的美,就像一朵凋零的玫瑰,


    “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反正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我們大不了同歸於盡——但是紀思念,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你別想碰!!”


    “還真是有點骨氣。”


    薄子兮嘖嘖的看著她搖了搖頭,“就是不知道,一會,你還能不能這麽嘴硬——”


    ………………


    紀思念一直等到第二天傍晚薄正東也沒回來。


    原本她也不想打擾他的。工作上的事情忙,她一直也不懂。如果他壓力真的大,她也不想找麻煩。


    隻是以前不管他有多忙,晚上都會及時回家跟她一起吃晚飯。就算連這個都做不到,最起碼也會給她打一個電話。


    可是今天,什麽都沒有。


    思念中午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他也沒有回。


    這不禁讓她覺得有些擔心。


    思念吃完晚飯後,就一個人一邊拿著一個手機,一邊坐在花園裏的秋千上吹著晚風。她在糾結,糾結要不要給這個男人發一條微信,隻是手機拿到了手裏,又被她收了回去。


    她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看著遠方玫瑰色的殘陽發呆。


    就在這時,她收到一條匿名的短信。


    “鬱非非在我手裏,想要她活,就來這裏。”


    短信下麵,是一個地址。


    還有鬱非非渾身是血的照片。


    紀思念一下嚇得手機都掉在地上!


    一個不穩,差點從秋千上跌落。剛好路過的管家看到這一幕趕緊衝了把她扶了起來,這才避免了一場大事故。


    “小姐,您太不小心了!”管家驚魂未定的說。


    “……”


    紀思念這時臉色已經白到可怕,她整個人都是懵的,看了管家一眼。但是什麽話都說不出。


    管家頓時就擔憂的皺眉,“小姐……出什麽事了?”


    紀思念驟然想起剛才短信裏說,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隻能她一個人去。


    紀思念皺著眉看著管家,手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自己可能若有若無已經開始有一些弧度的小腹。


    那裏麵,還有她的孩子。


    薄正東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


    可是非非……


    她這一生沒有做過這麽艱難的決定。


    “小姐……”管家被她這個眼神看得有些發懵。


    “東家還是沒有給任何消息嗎?”紀思念下意識就是這麽一問。


    管家愣了一秒,以為她是在介意薄正東一天都沒回家在鬧情緒才會這樣。稍微放了一點心,勸慰道,


    “昨天霍先生半夜造訪,似乎是有什麽很急的事……東家他匆匆就出去了,但是他說得空了一定會打電話回來的。”


    “小姐,您放心吧。東家隻要有空,一定會給您打電話的。”


    管家說著,卻看見紀思念一點一點收回了視線。


    她在盤算,在思考,如果她要一個人去,怎樣才能避開管家的注意。


    畢竟,非非現在危在旦夕。既然對麵說了她要一個人前往,那就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管家如果知道,東家也會知道。


    非非不能有事,


    不,寶寶也不能有事。


    她們都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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