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試管從林小姝手裏滑落到地上破碎。“嚇傻啦?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嗎?”蘇亦澈嗤笑道。


    “我膽子哪裏大了?我都是在沒有退路的時候,才會傻大膽,好不好?”林小姝梗著脖子反駁,自認自己其實一直是一個惜命、膽小,追求安穩和安逸的俗人。


    “你認為,我們現在還有退路嗎?身上被帶鎖軟鏈套著,外麵全是看門狗,我倆怎麽逃?如果旗誠他們天亮之前找不過來,苛麗拿不到她想要的毒品,她會毫不猶豫殺了我們。”


    “那可不一定……”林小姝沒敢說出後半句:萬一她舍不得你呢。不過蘇亦澈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丫頭準在心裏偷偷說他壞話,瞪她一眼,收拾了地上的碎玻璃,才道。


    “放心吧,我不會讓小饅頭沒媽媽的。”


    小饅頭,林小姝心裏就難受了,她想寶寶。她又大半天沒出現在小家夥麵前,小家夥會不會已經生氣了呢?林小姝低頭按蘇亦澈的要求做事,不再言語。


    蘇亦澈見林小姝情緒低迷,知道自己觸到了小姝的傷心點,然則不知如何表歉意,便也跟著沉默,埋頭幹活。


    天生漸漸暗下來,已看不清山林間的小道,林間不時飛過一群晚歸飛鳥,驚起獸叫蟲鳴,樹影飄搖。閻旗誠他們已搜過一座山,沒發現任何可疑蹤跡。


    眾人皆默不作聲,拿著電筒,每一處草叢裏探尋。偶然碰上人家,才會開口,從各個方麵盤問。“隊長,你坐一會兒吧,”小丁焦急建議。


    閻旗誠不答,隻是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徒手爬上一個小山包,把眾人遠遠甩在後麵。他舉起夜視望遠鏡,觀察周圍及山下地形。老婆,你在哪裏,你有沒有在害怕。


    他將左手捂在胸口,減輕裏麵的疼。突然,他的心跳開始加快,似乎感應到了小妻子的回應。“仔細搜,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角落!”“是!”


    閻旗誠一聲令下,眾人更是巴不得額頭上再多長一個眼睛,可以遠視千裏,可以看穿地表。


    正在山林裏某處調製‘毒品’的兩人,也在忙碌著,因為他們能利用的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減少。忽然,蘇亦澈身體一歪,倒到了地上。


    林小姝失聲尖叫,“蘇亦澈,蘇亦澈,你怎麽了?”她趕忙將人扶到沙發上。在隔壁聽見響動的苛麗,也闖了進來。“怎麽回事?你是怎麽做助手的?”苛麗對林小姝圓目怒視。


    林小姝不理苛麗,就拍打蘇亦澈的臉,叫他的名字,希望他不要徹底昏睡過去。蘇亦澈手中的東西一灑,在她沒反應過來之際,他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我問你話呢,”苛麗望著蘇亦澈毫無血色的臉,癱軟的四肢,氣、急得一把捏住林小姝的下巴。“在我的地盤兒還敢跟我傲,信不信我馬上崩了你?”


    隨著苛麗話落的,是林小姝下巴被捏脫臼的聲音。“啊,”林小姝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狠掐住自己的大腿,警醒自己不要落淚。在惡人麵前落淚,是示弱的表現,平白被笑話。


    林小姝的慘叫,驚醒了半昏迷狀的蘇亦澈。“咳、咳,小姝?”蘇亦澈眨眨沉重的眼皮,努力睜了開來眼睛。林小姝被苛麗擠在邊上,欲回答,可是她發不出來聲音,急得雙眼通紅。


    旗誠,我該怎麽辦?林小姝在心裏無聲呐喊。欣賞夠林小姝的慌亂模樣,苛麗側身,一抬手,“哢”一聲,將林小姝的下巴打回原位。


    “小姝?”“我在,”林小姝從苛麗側身的位置擠進去,拉住蘇亦澈的手,眼淚溢出眼眶。他的手好冰,臉色發青,眉頭緊皺,顯然他正忍受著病痛的折磨,雖然他沒叫一聲疼。


    眼淚下滑,滴在蘇亦澈的臉上,蘇亦澈刹那間神經一震,心房狠狠一疼,神智恢複清明。“別哭,我沒事兒,四頓的藥沒吃,乏力而已,咳咳。”他又咳嗽了兩聲。


    林小姝把手放到蘇亦澈額頭上,滾.燙的溫度灼得她心頭愈加發慌。明明他的手那麽冷,為什麽額頭如此燙。“苛小姐,請你蘇亦澈拿條毯子,拿壺開水以及毛巾和酒精好嗎?


    他的病,是不能感冒的,可他現在正在發.燒。”她心裏對苛麗恨得不行,此時則不得不低頭。


    苛麗以前不知蘇亦澈有病在身,她認為他在車上的表現有一部分演戲的成分在,沒料到蘇亦澈的身體已糟糕到此般地步。此刻親眼瞧著他痛苦的模樣,有那麽一秒後悔過殺掉買藥人。


    苛麗摸過蘇亦澈的身體,轉身出去取來林小姝要求的東西,外加一碗薑湯。“天亮前把東西配出來,天亮後我就去給你買藥。”


    她也沒心思再多說什麽,放下東西便出門。作為一名高級特工,喜歡上目標人物,本就不應該。他身上陽光、溫暖、幹淨的東西,是她所沒有的。她不稀罕這些,卻控製不住自己為此著迷。


    “小姐,我們這座山正在被搜,他們會不會找到我們這裏?”一名黑衣下屬湊上來邊匯報,邊苛麗按摩。


    “不會,對方隻是漫無目的的搜索,而且這裏隱密,他們找不過來。”苛麗趟在床上,自信回答,繼而又覺還是多一分謹慎為好。打掉下屬按摩到她雙.峰上的手,怵的坐起來。


    “你和阿炳在這裏守好,我去和老伯商量一下,要不要在外圍再多埋炸彈,以防萬一。”“是!”


    內室,林小姝先讓蘇亦澈喝下薑湯,接著他擦了臉和手腳,然後再在的額頭、手心、腳心抹上酒精。希望物理的方法,可以他降點溫,讓他好受點。


    蘇亦澈全程微笑著望著為他忙碌的小姝,心湖澎湃著幸福、甜蜜的波濤,蕩他覺得就此結束生命,他也甘之若飴。反正他遲早都會死。


    隻是,他不能讓她自己陪葬。蘇亦澈眨眨眼,眨回眼角的晶瑩。“好了,別忙活了。你幫我扶到高腳椅上,我可以坐著配製。”


    “最困難的步驟你已做完,下麵你說比例,由我來動手吧。”蘇亦澈手腳都難以抬起,林小姝怎會同意再讓他辛苦。


    “也好,我說,你做,”蘇亦澈也不再逞強,“你先別管左邊大缸子,拿著右邊小缸子和酒精去衛生間,拉上簾子。先把杠子裏的東西往軟鐵鏈鎖的縫隙間塞,然後再塗抹上酒精。”


    把鎖炸壞?林小姝驚訝望向蘇亦澈的眼睛。她之前還在思考,蘇亦澈會怎麽用以毒品為粉塵原料製出來的炸藥。


    “沒讓你現在點火,現在還早呢,至少得配足炸開一堵牆壁的量吧?”“牛,沒想到化學家的腦袋,除了會配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想別的辦法也挺在行的呐。”林小姝朝蘇亦澈比一個大拇指。


    時至半夜,閻旗誠已帶著人搜完第三座山,依然沒發現一點點可以蹤跡。有涉足過沒有地名的小塊山野,同樣沒發現異樣。而在其他地方搜索的戰友,也沒傳來令人振奮的消息。


    相關技術人員已恢複了那些,被黑掉的路段錄像的數據。然而來往車輛的數量過於龐大,即使認真篩選起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找到有用信息的。


    閻旗誠從第三座山上下來,渾身早已被汗水濕透,不過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累。隻想快點找到人,快點找到人。為什麽越走,他越覺得自己離小妻子遠了呢?


    “尾巴,把第二座山的錄像給我。”尾巴立即取下頭盔上的錄像儀,打開後麵屏幕閻旗誠,並簡要第二座山的敘述。“第二座山西高東低,呈梯地形,樹木荒草遍布。


    外看行路難,但實際山路較規則,比很多大山的路好走。山腳有公路,山下沒有。山裏共住了三戶人家,其中兩戶人家住了祖孫三代,剩下的一戶隻有兩位留守老人。”


    閻旗誠放大屏幕上的一個點,問尾巴,“那兩位老人是不是住這裏?這裏叫什麽名字?”屏幕上的小平房築在山的東麵半山腰,三麵環山,前麵是一大片開闊林地和田野。


    “是住這裏,這片區域沒有得到當地zf的正式命名。就兩老人獨居,兩老說他們老了,沒那力氣與外界交流,常年也不外出……”


    “常年不外出”這幾個字一出口,尾巴自己先一愣,眨眼間就已不見老大的蹤影。一幫回過神的隊員拚命追上去。他們都想起了,老人家的桌子上,有一隻當季流行的手套。


    回到第二座山的山腳的沙石公路,沒有發現車轍,倒是附近他們搜索過的第一座山腳,有一點點隱約的越野車車轍痕跡。閻旗誠仍是毫不猶豫的衝上搜過的第二座山。


    “關掉手電,輕裝前進,不要打草驚蛇。”他們沒有從房屋正麵方向去,而是人員分成三隊,分別往屋的緊鄰三麵環山爬。


    夜風颯颯,草叢沙沙,辨不出或佝僂或匍匐前進的碎砂砂聲。“停下,有地雷!”眾人耳麥裏傳來石頭的聲音,一致停下腳步。


    遇見危險,沒人感到害怕,倒是各個眼裏浮現歡欣的神色。他們終於找對地方了嘛。“排雷,按原計劃路線走,走正麵會被炸得粉身碎骨。”閻旗誠往衣領上的微型對講機耳語。


    前麵那麽開闊的地方,對方不可能不做防範,地下不知埋了多少遙控炸彈呢。閻旗誠快速排開手邊近處的密雷,撐手掌爬上去,一躍,掉到小山頭的另一邊。


    甩八爪鉗嵌進崖上,閻旗誠交代一句,“我先下去,你們先把雷排完。”“老大小心!”他們懂老大的意思,先安全把人救上來,再一鍋端。帶人上來時,容易誤踩雷。


    閻旗誠沿著繩索從山崖吊下來,貼著隻容一個人通過的後牆走一遍,除了隱形攝像頭、和一口枯井,他沒發現任何異樣。


    “蘇亦澈,蘇亦澈,你醒醒,不能睡過去。”林小姝借著毯子的掩護,在蘇亦澈後背吊著的鎖的鎖眼裏灌烈性炸藥,緊張得全身直冒冷汗。


    好不容易灌完,竟發現蘇亦澈不知什麽時候又闔上了眼睛。他這幾個小時一直在捂胸口喘粗氣,每她講一個小步驟,就會咳一陣,直咳得林小姝心房陣陣抽.搐,拿量杯的手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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